第9章 九節韋小寶與他的七個老婆
《鹿鼎記》：韋小寶與他的七個老婆
一、英雄中的另類，武俠中的奇葩
《鹿鼎記》的韋小寶，是金庸小說中所有英雄人物的一個另類，也是所有武俠主人公中的一個奇葩。
武俠武俠，講究的是行俠仗義，濟世救民。金庸筆下的男主人公都是愛憎分明，都義薄雲天。主人公本身即是善良、正義的代表。但韋小寶似乎是作者不按常理出牌的一種。他出身揚州妓院，身份卑微，不知父親是哪位，但鬼域技倆是層出不窮，跟着三教九流各種混跡，倒也是人情練達，事事洞明。他當然不是什麽英雄，什麽行俠仗義，懲奸除惡，他沒有什麽突出的功績，但他也不是一條惡棍。他不是君子，你拿四書五經中正人君子的那些标準來衡量他，他離君子之風還是差距甚遠，甚至偶爾還會為了私人的目的使些壞的手段，但他也不是壞人。他其貌不揚，高富帥，他是一點也挨不上邊，但卻是桃花運不斷。說他目不識丁，卻又機靈善變；說他不會武藝，卻又逃功精妙；說他花心滑頭，他的七個老婆被他調教的服服貼貼。真可以說是，少有的奇葩。
不僅七個老婆都捭阖的太太平平，連黑道白道，他也通吃的潇潇灑灑。可以說，在衆多英雄人物中，他是唯一黑白兩道通吃的一個。先說江湖，一度被官方認為的黑道。正統即為官道，是所謂的白道，那些反政府、反帝王的自然算是黑道。以“反清複明”為追求真谛的天地會，沐王府，王屋山，乃至九難師太等，都是黑道名單。韋小寶先是天地會青木堂香主，而後，又是神龍教的白龍使，期間拜九難（即長平公主）為師，這些都是黑道中頂尖人物，他倒是人人讨喜。
他不僅在黑道吃得開，在白道上也混得好，他因緣際會進入皇宮，認識了康熙皇帝并成為皇帝的寵臣，擒拿鳌拜，解救沐王府，探望順治帝，出使雲南，平叛神龍島，幫助索菲亞公主奪權，獲雅克薩之戰大捷，封公加侯，揚名天下，發了大財，娶了七個如花似玉的老婆，最後功成身退，結局圓滿。
唯一不是那麽圓滿的，可能相比其他男主人公，韋小寶的武學修為着實差了些。就武學而言，金庸筆下主人公多為一代宗師，武學境界登峰造極。而且幾乎每位男主都會有自己的獨家秘技。郭靖與喬峰的降龍十八掌、令狐沖的獨孤九劍、段譽的六脈神劍、楊過的九陰真經等等，但韋小寶卻是個另類。他不是沒機會學武，他曾拜天地會總舵主陳近南為師，也曾向洪安通、澄觀等武林高手學武，機遇千載難逢，完全有可能修煉成絕世高手。但韋小寶生性懶惰，淺嘗而止，只學得一鱗半爪，唯獨九難師太教的“神行百變”學得不錯，說白了就是“逃跑術”，憑此腳上功夫常常得以逃過追殺。就這樣一個只有三腳貓功夫的人，身居武林要職，力壓武林高手，一路風光。
王學泰先生說，韋小寶實現了游民的最高理想：“物質上的只有皇上才可比拟的享受，精神上做到顯性社會的最高爵位（鹿鼎公），隐性社會天地會的總舵主；正教——少林寺中輩份極高的長老，邪教——神龍教地位次于教主和教主夫人的白龍使。這些許多是做了皇帝也達不到的境界。”
二、有七女相伴，享齊人之福
《鹿鼎記》是女主角最多的一部武俠小說了，一共七個。它裏面的女主角，有個特點，很難判斷誰是主要，誰是次要。七個老婆，似乎雨露均沾。沒有特別寵誰，也沒有特別疏遠哪位。因此，這七個老婆之間，也是鄰裏和諧，少有争風吃醋。這不得不讓人佩服主人公韋小寶超絕的平衡技術和左右逢源的能力。
回到富養女兒的論點。從出身來看，金庸先生是門當戶對觀念的篤行者，當然在他的筆下，女貴男平的出身更多些。也就是女主出身更為尊貴，男主，多半是出身平平，通過自身努力，功成。不過，《鹿鼎記》中，可能是男主的出身，太過低微，市井之徒，又是風月女子所生，所以女主的出身倒也都平平。
大老婆，雙兒。她與小寶是青梅竹馬，最是了解小寶。雙兒的身世，書中沒有具體說她的雙親，只說她由潛匿江湖的太監陳九撫養大，可見，雙兒的父母極可能早已亡故。跟着義父生活，雙兒自小就養成了乖巧聰敏的性格，最難能可貴的是，她是愛屋及烏，只要是韋小寶喜歡的，她都會想盡辦法幫他得到，包括比她漂亮的女子。從她幫助韋小寶追求花布大美人阿珂即可以看出，雙兒是多麽的心胸寬大，當然這也是大老婆需具備的特別品性。
二老婆，方怡。也不知是何出身。估摸着應該是沐王府哪個反清複明志土的後人，因此，性格上也是棱角分明。她開始是極其讨厭韋小寶，處處針對他，還給他設置了不少的陷阱。到後來，打賭服輸，她不得不遵守承諾，嫁給韋小寶。感覺方怡與韋小寶，更像是契約型的夫妻。不過，方怡絕對是韋小寶這七個老婆中最有心機的一個。這女人性子倔，要馴服她，不是那麽容易。韋小寶對方怡，也沒有特別的喜愛。多一個老婆，自然是好。韋小寶肯定是這麽想的。
三老婆，沐劍平。黔國公沐王府小郡主。說是小郡主，其實沐王府也只是一個反清複明的小組織而已，并不是什麽皇家貴族，所以這小郡主，頂多也只能算是個大家族中的千金小姐。不過自幼受保護的較多，為人也是異常的天真爛漫，毫無半點城俯，對韋小寶是死心踏地的信任。是全書中活得最輕松，最無憂無慮的一位。
蘇荃，神龍教教主洪安通的年輕夫人（以前是滿清正藍旗旗主的福晉，後被神龍教教主擄走做了教主夫人）。沒說具體什麽出身，不過既然是福晉，可以推斷是哪個官家小姐出身。後來做了壓寨夫人，雖說是迫不得已，但也只能認命。即便後來學了武功，怕也是沒有顏面難回原來的家族。還是在神龍教呆着了，做個二當家也不錯。她應該比韋小寶要年長好幾歲，韋小寶第一次見到她，便被她的風姿綽約吸引到。這位從前是貴婦的福晉，而後是教主夫人，早已是位中年的少婦，妩媚妖嬈，萬種風情，這是雙兒、沐劍平等少女身上完全沒有的熟女風韻。那洪安通老頭子是不懂，不過韋小寶可是一見便曉。所以揚州一夜後，她也鐵了心地跟着韋小寶。一來是有了韋小寶的孩子，便嫁雞随雞了。二來麽，跟着洪安通的老頭子，自然是沒有跟着韋小寶這有意思的年輕男子更有生活趣味。
曾柔，王屋山派司徒伯雷之義女。一個名不見經傳造反群體頭子收養的義女，出身可能也是哪個反清義土的子女。她将自己喜歡韋小寶的情誼告知雙兒，随後被收之為老婆。她的故事，較為平淡。沒什麽特別突出。讀來，更像是作者要為韋小寶填滿七個老婆，而拿來湊數的。她的性格與雙兒相似，都十分的溫柔，她遇上韋小寶，則與方怡有些類似，都是反清之士。後來，嫁了韋小寶，也不見得她有多少話語。她是七位夫人中，最沒有特色的一個。所以叫曾柔，可能是“真的柔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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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寧格格，本為康熙之妹，實乃假太後私通所生。她與韋小寶，是一對歡喜冤家，喜怒樂罵，逗樂搞怪。她位高尊貴，從欺負韋小寶中獲得了從前她從未有過的快樂。在小寶辮子上點燃鞭炮的那段，可見，這位深宮中的公主有多麽的無趣。她有公主的刁蠻任性，不過性格極為坦率。在愛情方面，她也是極為主動，她是最早将韋小寶帶上床，行夫妻之實的一位。當康熙将她送去雲南許配給吳應熊，她以死相逼，發現苦肉計沒用後，應允讓韋小寶陪同前嫁，卻直接閹割了吳應熊。這種驚誕之事，也只有建寧做的出來。依她的個性，她應該是容不下韋小寶娶其他的女子為老婆的。不過，後來她知道自己并非真正的金枝玉葉，而是神龍教瘦頭陀與假太後私通所生，出身并不怎麽光彩。也知道，她的康熙哥哥知曉她身世後，對曾經的兄妹之情沒有半分留戀，因此，也只能跟着韋小寶過日子了。七個老婆中，她是最有富貴命的一位。從前，是宮中的第一公主，嬌生慣養，嫁給韋小寶後，雖然已不再是公主，但起碼還是個富貴太太。而且，她是從未吃過半點苦，更沒有受過窮。比起雙兒，方怡，建寧還是很有富貴的福氣。
阿珂，她真實的出身是天下第一美人陳圓圓和闖王李自成的女兒。因此，她也是衆老婆中，最為美麗驚豔的一位。小寶自從見了她一面，便從此茶飯不思，只想娶了她做老婆。她雖為九難的徒弟，但其實，九難并不怎麽喜歡這個對頭的女兒。她從不會真正教阿珂武功，更多地将她視為供自己使喚的丫鬟，阿珂的地位也類似她從前在明宮裏使喚慣了的宮女、仆人。因此，九難其實對阿珂，有些報複的意思。因為你的父親滅了我大明朝，我也要百般地辱你女兒。韋小寶為了追阿珂，拜九難為師。這麽機關聰明、人情練達的韋小寶，也不明白九難為何極不喜歡阿珂，卻還要帶着她。當從陳圓圓口中得知事情真相後，才恍然所以。因此，當阿珂知曉自己的身世後，她孤獨地離開，離開九難，離開韋小寶。揚州一夜後，阿珂懷了身孕，跟着鄭克爽去了臺灣，卻被鄭抛棄，為小寶所救後，便一心跟着小寶了。
從這七個老婆的身世來看，除了沐劍平外，其他的都或多或少有些坎坷，即使是建寧，不說她悲苦，但從公主萬金之身一夜之間變成了平民，倒也有幾分凄涼。
三、小寶是怎麽擺平衆老婆的
是人，總會有些偏愛。因此，韋小寶再想七碗水都端平，也難免會有輕重。
從書中幾個章節可以看出，韋小寶最喜歡的是阿珂。韋小寶追阿珂，是費了無數心血的。韋小寶，一個其貌不揚，又無才無技的市井之流，能一下子娶到七個漂亮老婆，也真的是奇跡。關鍵是，其中有些老婆還主動與之結為伉俪。
雙兒是不用說了，她自幼跟着小寶，自然不會嫌棄。建寧是久居宮中，異性的玩伴，除了皇帝哥哥，只有太監，她當然覺得沒有韋小寶小趣，她也是個主動獻身韋小寶的人。沐劍平，呆萌呆萌，被韋小寶幾句甜言蜜語哄的估計小春心早随了他去。曾柔，更是莫名其妙地，都沒怎麽和韋小寶有戲，便決定要拖雙兒為其做媒，嫁給韋小寶。唉，都沒法評價這些個女子的智商。
另三個，方怡、蘇荃、阿珂，韋小寶是費了一番功夫。特別是阿珂。在大街上只一面，便讓雙兒幫忙尋找“花布大美人”。知道是阿珂後，自己向九難拜師，無非只是能和阿珂套個近乎，幾次與鄭克爽拼鬥，險些丢了小命，都為搏得美人青睐一目。這些都是他追其他幾個老婆所沒有的努力。所以，當揚州一夜時，韋小寶最先拿下的肯定是他的阿珂了。而阿珂，失身韋小寶後，特別是懷了骨肉，自然也只好跟着孩子他爹了。
額外地揭個韋小寶的短，他絕對是色字當頭的俗男人。阿珂最美，所以大被同棉，第一個，先拿下阿珂。蘇荃，最有少婦的女人味，簡單地說，最性感，所以先上了阿珂後，又拿下了蘇荃。當數日後，韋小寶的三個老婆都有身孕，建寧，阿珂與蘇荃。建寧麽，之前，兩人未定夫妻之名，卻早已是春風暗渡，懷上也不稀奇。而阿珂和蘇荃，推理而知，應該就是揚州的那一夜的結果。
因此，如果沒有揚州一夜，阿珂與蘇荃是否會嫁與韋小寶，可能尚未得知。不過，被韋小寶這一搞，在中庸當道的封建禮教下，她倆懷上了孩子，不跟也得跟了。
當然，韋小寶最在乎的還是雙兒。這是韋小寶自己親口所說的原話。看來，他還是有一定原則的人。
總之，韋小寶的選擇很簡單，阿珂是七個老婆中長得最漂亮的。有着天下第一美人陳圓圓母親良好的基因遺傳，阿珂的美自然讓韋小寶見之難忘。男人麽，當然是最喜歡漂亮的了。而雙兒是陪小寶一起長大，最為小寶信任，任誰出賣小寶，雙兒肯定是始終站在小寶邊上。另外，雙兒是難得的賢惠。小寶喜歡阿珂，雙兒知道後，不僅不吃醋，還積極地出謀劃策，幫他追上他的花布大美人。這份博愛和大肚，不是方怡、蘇荃能替代的。
說白了，韋小寶這樣出身市井的男主角，對女主的選擇，首先是大小通吃，來者不拒。其次，當然是喜歡最漂亮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最後，要穩定大局，将最忠誠最善良的老婆放于重要的位置。這一點，倒是和他的拜把子兄弟，康熙小玄子，有那麽點相像。任後面的妃子再如何美麗，賢達，他始終沒有再立過皇後，始終念着結發妻子赫舍裏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