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全本精校】《死亡循環》作者:天下霸唱【兩冊完結】
《死亡循環》
主編推薦
《死亡循環》唯一令好萊塢震驚的中國原創懸疑探險小說! 《死亡循環》集中國神秘文化精髓于一書! 《死亡循環》讓你心髒窒息到停頓的閱讀體驗! 《死亡循環》全球讀者超過一億的超級暢銷書作家! 《死亡循環》寫作史上最具想象力、原創力的作家! 全面媲美《鬼吹燈》的又一力作,完美吸取古典筆記小說的非凡想象力及語言節奏的新作。全面颠覆當下懸疑寫作的一部作品。天下霸唱的每套系列都會有新的寫作特點。《鬼吹燈》是他的原動力代表作;《賊貓》則吸收了章回小說精髓;《謎蹤之國》系列集合了人類所有的神秘文化;《死亡循環》吸收了唐宋志怪和明清筆記小說的怪與奇、短小、精練、韻味悠長、語言簡練的精華,其結構更是吸收了《十日談》,卻推陳出新,把極具現代意味的故事和古代神秘歷史文化完美融合在一起,寫出了令燈絲迷們又一次驚喜與震憾的《死亡循環》。《死亡循環》是一個大故事套許多故事,最後卻發現所有散落的珠子都有一條線串起來編織了一個大網的典型的天下霸唱式懸疑小說,其非凡的想象力和天衣無縫的邏輯推理令閱讀過程充滿了令人窒息的快感。
內容簡介
《死亡循環》講述幾個朋友駕車出行,深夜裏遇到大雨迷路被困。出于無聊,各自講述了一些奇聞異事,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真正使人窒息的冒險,從此時此刻才剛剛開始——詭秘不祥的征兆、通往地底深淵的隧道、空無一人的古老村莊、沒有盡頭的高速公路,無不隐匿着驚世駭俗的秘密,這永無休止的噩夢根源,究竟是吞噬時間的黑洞?還是生死交界的狹間?《死亡循環》中附十餘篇作者從未面世傳奇驚悚小說。
《死亡循環2:門嶺怪談》
內容簡介
我與阿豪、臭魚兄弟三人,某夜經過“門嶺”又一次突遇暴雨,在荒山中進入一千多年前即被廢棄的村子裏,遭遇了大批古屋亡魂的糾纏,那些流傳已久的山陰包子、黑胡同、面館食客等等離奇故事,原來都與門嶺中碰到的湖底廢村和驢頭山人等一系列怪事有關……
當我們發現逃過一次劫難後,時間又回到原點,未知的死亡循環沒有盡頭,經歷過的生死似有似無,最可怕的不是亡魂的追擊,而是循環往複,不知終點的死亡之途。
【·死亡循環 第一卷 雨夜談鬼事·】
○ 楔子
突降暴雨,滬寧段高速路被臨時關閉了,我們不得不開車繞道而行。說來也怪了,三月中旬竟然下這麽大的雨,天色将晚,四周都被雨霧遮蓋,能見度越來越低。看來我們今天無論如何是趕不回去了。
臭魚提意在路邊找個地方過一夜,等天亮雨停了再走。阿豪也覺得路況太差,再開下去非出事不可。
臭魚和我是同鄉,他本名于勝兵,長得黑頭黑腦粗手大腳,活脫脫是黑魚精轉世,所以我們都稱其為臭魚。阿豪是廣東人,為人精細能說會道,他的名字“賴丘豪”很有粵派特點。我們三個人在兩年前合夥開了一家小規模的藥材公司,兄弟齊心,再加上天時地利和不錯的經商人脈,生意做得很火,這日出去談事,沒承想回來的時候趕上這麽大一場雨,天黑路滑,無奈之下只得就近找個地方過夜。
這時雨越下越大,根本辨不清方向,只能順着路亂開,好不容易發現前邊不遠隐隐約約有幾處聚在一起的燈光,把車開到近處一看,是幾間平房。三人大喜,這下不用在車裏過夜了,管它是旅店飯館還是民宅,好歹也要付些錢借宿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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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冒着雨從車上下來,看見大門前挂着一塊牌子:慈濟堂老號藥鋪。臭魚大喜:“這家還是咱們的同行。這麽說來跟咱哥們兒多少有些香火之情,肯定能接待咱們住上一夜。”
阿豪過去敲門,只聽裏面有人答應一聲把門打開,是一位老者攜着一個幼童。阿豪說明來意,問可否行個方便,留我們哥兒仨過夜。
老者請我們進了客廳,他自稱姓陳。陳老對我們說道:“在家千日好,出門萬事難。今天這鬼天氣實屬罕見。既然你們到了這裏,也是有緣。若不嫌棄,就在此間将就一夜。只是我這裏只有我爺孫二人居住,沒有多餘的客房和床鋪。三位只能在客廳裏面過夜。”
我想這種情況下能有間房子不用挨淋受凍就不錯了,哪裏還敢奢求被褥鋪蓋。便對陳老說:“這樣就足夠了,我們也不睡覺,在屋裏坐上一宿就好,只求燒一壺開水解渴。”
陳老給我們燒了一壺開水,泡了茶,便把我們留在客廳自己領着孫子進裏屋睡覺。
前面有一大間是藥房,層層疊疊盡是藥櫃,客廳在藥店後面,面積不大,但是擺設裝飾頗為清雅別致,我們三人坐在客廳的紅木靠椅上喝茶聊天,臭魚說起前兩天看來的新聞,美軍的阿帕奇武裝直升機在伊拉克被農民用步槍打了下來,大贊人民戰争的厲害之處。
阿豪頗不以為然,說道:“一架阿帕奇的火力,相當于第三世界國家整整一個反坦克旅團,但是這種高精尖的設備,有一絲一毫的操作保養失誤就會釀成重大事故,倒也不見得是伊拉克民兵有多厲害,只是瞎貓撞上死老鼠而已。”
我們就此問題展開了熱烈讨論,後來扯來扯去也沒分出個高下。阿豪覺得無聊,便說要講個恐怖的古代案件給我們聽。
我對阿豪說:“你要是講那瞎編亂造的,還是趁早打住,咱們這裏又沒有小妞兒,我和臭魚兩個大男人,聽鬼故事也不覺得害怕。”
臭魚也在旁随聲附和:“就是的,你還不如講幾個葷段子來解解悶。”
阿豪說:“你們別這麽說,我講的這個事是我以前從古代公案小說裏看來的。雖然未必确有其事,但是十分離奇,反正長夜漫漫,咱們又沒法睡覺,講給你們聽聽,也好打發時間。”
我同臭魚聽他說十分離奇,便有三分感興趣了,我說:“平日裏聽的鬼故事以及看的恐怖電影多半沒什麽意思,只是一味地賣弄吓人,不是電視裏爬出個女鬼就是從床下伸出只黑手,要不就是吃包子吃出個死人手指,簡直就是無聊透頂。你要是講吓唬人的,我便不愛聽,如果離奇怪異的,盡管講來聽聽。”
阿豪點上一支煙,又把我們面前的茶杯倒滿茶,吸了兩口煙,想了一會兒,講了一個故事。
◇ 第一個故事:人頭
有一個家庭,父親早亡,只剩下母親王氏帶着十七八歲的兒子。王氏靠給人縫縫洗洗賺些微薄的工錢供兒子讀書,雖然日子過得寒酸,但是母慈子孝,母親勤勞賢德,兒子用功讀書,倒也苦中有樂。
王氏為了便于兒子進京趕考,便在京郊租了一所房子。裏外兩間,外帶一個小院。
住了約有半月,這日夜裏天氣悶熱,母子二人坐在院子裏,王氏縫衣服,書生借着月光讀書。忽然從大門外沖進一個男人,身穿大紅色的袍服,面上蒙一塊油布,進得門來,一言不發,搶過兒子正在讀的書本就沖進裏屋。
母子倆大驚失色,以為有歹人搶劫,但是家貧如洗,哪有值得搶的東西?但是那紅袍人進了裏屋久久也不出來,只得硬着頭皮進屋觀看。
但是屋裏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家裏只有裏外兩間小房,并無後門窗戶。王氏發現裏屋床下露出一角紅布,那人莫非躲在床下不成?
書生抄起作為門闩用的木棍,和母親合力把床揭開,床下卻不見有人,露出的那一角紅布原來是埋在床底的地下。王氏用手一探埋有紅布的地面,發現僅有一層浮土,便命兒子把土刨開,看看那紅布究竟是何事物。
書生只挖了片刻就挖出一個紅布包裹的大木箱子,箱子被一把銅鎖牢牢鎖住,無法開啓。書生年輕性急,用錘子把鎖砸開,箱子裏面金光閃閃,竟是滿滿一大箱金元寶。
母親王氏大喜,認為這是上天可憐她母子二人孤苦,賜下這一大樁富貴來。只是這筆財太大太橫,母子二人都不免心驚肉跳。王氏生來迷信,便從箱中拿出一錠金元寶,讓兒子去城裏買上一個豬頭,作為供品祭祀天地祖先,又把箱子按原樣埋回床下。
如此折騰了一夜,此時天已将明,城門剛開,書生拿了金元寶,便去城裏買豬頭。到了城內馬屠戶的肉鋪,見剛好宰殺了一口大肥豬,血淋淋的豬頭挂在肉案鈎子上。書生拿出金元寶交予馬屠戶說要買豬頭祭祖。
馬屠戶見這麽一個穿着破舊的年輕書生拿出好大一錠金元寶,覺得十分奇怪。但是古代人認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讀書人縱然窮酸落魄,但是到哪裏仍然都被勞動階層高看一眼。馬屠戶雖然奇怪,但是并沒有認為他這錢來路不正,便把豬頭摘下來遞給他。
書生出來得匆忙,并未帶東西包豬頭,血淋淋的不知如何下手。馬屠戶見他束手無策,覺得好笑,便拿了自家用的一塊油布把豬頭包上。書生謝過屠戶,抱了豬頭便往家裏趕。
那京城重地,做公的最多,有幾名公差起得早,要去衙門裏當值,見一個窮秀才抱着一個血淋淋的油布包,神色慌張,急匆匆地在街上行走。
公人眼毒,一看此人就有事。于是過去将他攔住,喝問:“這天剛蒙蒙亮,你這麽着急要去哪裏?”
書生昨夜得了一大樁富貴,正自心驚,被公差一問,頓時驚得呆了,支支吾吾地說是趕早進城買個豬頭回家祭祖。
公差見是如此老實年輕的讀書人,就想放他走路。書生正要離去,一個年老的公差突然說道:“你這包裹裏既然是豬頭,不妨打開來讓我等看看。”
書生心想豬頭有什麽好看,你們既然要看,就打開給你們看好了,未承想打開油布,卻哪裏是什麽豬頭,裏面包的是血肉模糊的一顆人頭。
一衆公差大怒,稍微有些大意,險些被這厮騙過了。不由分說,将書生鎖了帶回府衙。
京畿府尹得知情由,向書生取了口供,把賣肉的馬屠戶和王氏都抓來訊問。
馬屠戶一口咬定,從未見過這個年輕書生,而且今日身體不适準備休市一日,不曾殺豬開張。
又差人把書生家中床下埋的箱子取出來,裏面也沒有什麽金珠寶貝,裏面滿滿地裝着很多燒給死人用的紙錢紙元寶,在箱子底下是一具身穿紅袍的無頭男屍,男屍手中緊握一本書,正是昨晚書生在院子裏讀的那本。
經仵作勘驗,無頭男屍同書生所抱的人頭系同一人。死者口鼻中滿是黑血,應為中毒而死。
府尹見此案蹊跷異常,便反複驗證口供,察言觀色,發現那王氏母子并不似奸詐說謊之徒,反而馬屠戶看似神閑氣定,置身事外,卻隐隐顯得緊張焦急。
府尹按口供述,盤問馬屠戶:“書生說用一錠金元寶向你買豬頭,你說早上剛開市,沒有散碎銀兩找錢,于是他便把金元寶留在你處,約定過兩日來取買豬頭剩餘的銀兩。可有此事?”
馬屠戶連連搖頭:“絕無此事,自昨晚以來小人一直在家睡覺,小人老婆可以作證。”
府尹命辦差官前去馬屠戶家裏仔細搜查,在其肉鋪中搜出一枚紙元寶。府尹再問,馬屠戶無言以對,只是搖頭,連呼:“冤枉!”
當日辦差官又從王氏家不遠的河邊找到一柄屠刀,仵作檢驗死屍,确認人頭就是用此刀割下,經馬屠戶鄰裏辨認,确為馬屠戶所有。府尹命給馬屠戶施以酷刑,馬屠戶承受不住,只得招認:一月前,馬屠戶去城郊采購生豬,因為回來得晚了,城門關了進不了城,只得與一山西客商共同借宿于一處空宅之中。馬屠戶見財起意,便下毒謀害了山西客商,又用殺豬刀割下了山西客商的人頭,把死屍埋在屋裏床下,兇器與人頭扔在房後河中。他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冥冥中卻有天網恢恢。
臭魚說:“這事也真是有趣,相當于死者自己想辦法報案,而且自己還給自己準備了多半箱子紙錢。以前看過京劇《烏盆記》,也是說謀財害命,受害者的屍體被碾碎做成了瓦盆,瓦盆中的冤魂求人帶他去找包公告狀。跟阿豪講的故事差不多。”
我說:“這個案子我好像以前也聽過,是在《包公案》的評書裏講的,和阿豪所說的大同小異,只不過是包公最後用陰陽枕審問了受害者的亡魂,才查得水落石出。其實這種公案故事多半是後人演義出來的,為的是突出官員的英明,宣揚因果報應,好讓老百姓不辦壞事,也是政府愚民的一種手段,當不得真的。”
阿豪問什麽是陰陽枕,我說:“傳說包龍圖日斷陽,夜斷陰。晚上睡覺枕在陰陽枕上,就可以到陰曹地府斷案了。如果真是這樣,能讓死人開口說話,這世上也就沒有懸案了。”
阿豪說:“這種奇案還是有的,只是古代辦案技術手段落後,有些案件無法自圓其說,所以扯上些神鬼顯靈的事,以便服衆。在當時怨魂顯靈也是一種重要的呈堂證供。”
臭魚說:“我聽老一輩的人講,凡是命案,不管過多少年,沒有破不了的。”
阿豪總喜歡和臭魚開玩笑,從不放過任何貶低臭魚見識的機會,連忙說:“那倒也是屁話,我還是那個觀點,這些都是為了讓人們不要殺人,在道德上把人約束住了。不過從古到今也不知道發生了幾千萬起兇殺案,看來這些與人為善價值觀對人類的影響不大。人性的原則在財色的誘惑面前是不堪一擊的。沒有結果的兇殺案多了,更有些惡人光明正大地濫殺無辜,也沒見他們有什麽報應。”
臭魚問我的觀點,我說:“殺了人不一定有報應的,不過我很願意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世人如果沒有了道德觀念的束縛,連因果報應都不能相信,那這社會和地獄就沒什麽區別了,那就該人吃人了。”
臭魚點頭說:“聽你們這麽講,我也突然想起以前曾經看過一件懸案的記載,懸案就是沒有結果的命案,這件公案在清代野史筆記中多有記載,看來絕對是确有其事,不然不會流傳這麽廣,這比阿豪那演義小說裏出來的案件真實得多,我講給你們聽聽。”
◆ 第二個故事:疑案
清朝的時候在山左縣有個婦人,不知其名姓。有一日從娘家回來,丈夫因為有事在身,便使其弟去接嫂子。
婦人騎了一匹黑驢,弟步行在後。路過一處深山老林,婦人尿急,命弟牽驢,自己走到樹林裏去解手,沒走幾步,發現幾株老松樹和怪異嶙峋的岩石環繞着一處荒墳,很是僻靜。
婦人憋不住了,就在墳邊小解,溺後束衣,發現裏面穿的紅褲衩沒了,可是在解手時明明還在啊。
婦人大驚,在周圍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阿豪聽了大笑:“清朝女人穿內褲嗎?”臭魚解釋說:“我也不知女人內衣在古代怎麽說,反正你們知道就行了,別太較真了。”我說:“古代人穿的那個好像叫肚兜。”阿豪、臭魚都連連點頭稱是。)
其弟在外邊催促,婦人無奈只得放棄尋找,幸好衣服很長,不至于露了廬山真面目。出了樹林騎上黑驢,匆匆而返。
回到家後,私下裏把此事告訴她的丈夫,丈夫吓得面如土色對她說:“這件事你知我知,切不可再對其他人講起。”
婦人不敢再說,但是始終不解其中緣故。
到了晚上熄燈睡覺,二人躺在床上,丈夫很快就進入了夢鄉,鼾聲如雷。婦人想起白天的遭遇,非常害怕,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忽然聽到屋頂有物震響,聲音很大,好像是一塊大石落下。婦人害怕萬分,連忙呼喚丈夫起來查看,但是連喊帶推,丈夫始終一動不動。婦人點上燈燭觀看,發現一把鋒利如霜的刀插在其夫胸口,刀插得很深,拔都拔不出來。
婦人大驚,嚎啕大哭。家裏人聞聲趕至,發現房間門窗關閉得完好無損,都懷疑是婦人謀害親夫。于是抓住婦人到官府告狀。
官府訊問婦人,那婦人一時受驚過度,不能開口講話。直到第二天才略微鎮靜了一些。婦人便把在林中丢失內褲一事禀告官府。
官府命令驗看那處荒墳,只見磊磊高冢,封樹俨然,沒有任何挖開過的跡象。
把墓主召來質問,墓主說墳裏埋的是家中的一個小女兒,年僅十一,因患病不治而亡,埋在此處已經十五年了。家裏只是每年春秋時節派人來掃墓,其餘的事則一概不知。
官府告知墓主人案情經過,要求挖墳開棺查看。
墓主堅決不肯,官府無奈,只得強行動手挖墳。
幾名衙役仵作一起動手,把棺材挖了出來,打開一看,衆人無不愕然。
那棺裏并沒有少女遺體,卻有個少年和尚,赤身裸體躺在其中,頭上正蓋着婦人遺失的紅色內褲。胸口上插了一柄鋒利匕首,血跡殷然如新。
詳細走訪周圍的寺廟,都說沒有這個和尚,也無人報官有失蹤的少年僧人。
案情重重疑難冤苦,官府多次勘察無果,只能懸為疑案。
我正聽得入神,沒想到就這麽沒頭沒腦地完了。
阿豪心細,問臭魚:“你中間說,丈夫聽了他老婆講丢失紅褲衩的事之後非常害怕,晚上就被殺死了,會不會這個丈夫就是殺和尚的兇手?”
臭魚說:“這我就不知道了,我看過的幾本書上都沒有結果,不過婦人的丈夫聽了在墳邊丢失內褲的事之後确實吓得面無人色,這是書上的原文,我記得很清楚,至于他為什麽不覺得奇怪或者憤怒,而偏偏是吓得面如土色,這其中很值得推敲。”
我怕他推敲起來沒完,連忙把臭魚的話打斷:“你們倆講的這兩件事,一個是小說演義,一個是野史志異,雖然內容離奇,卻沒什麽新鮮的。”
阿豪問道:“那麽依你說什麽才算新鮮的?”
我也點了支煙,一邊抽煙一邊說:“我從前經歷過一件極可怕的事,從來沒對別人講過,我知道即使我說了也不會有人信。就連事後我自己回憶起來也覺得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一樣。咱們兄弟都不是外人,今夜我就給你們哥兒倆說說這件事,我以我的人格擔保,每一句話都是真實可靠的。比你們倆講的那些捕風捉影的事真實得多,畢竟我這是真人真事。”
臭魚說:“我也不管你是真是假,先講來聽聽,我們都不是小孩子,自己還分不出真假嗎?”
阿豪知道我一向沉着老練,輕易不講大話,聽我這麽說很是好奇:“以前聽故事都是道聽途說,今天總算能聽一件真人真事了,別賣關子,快講快講。”
我說:“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講講,嗯……該從哪裏說起呢?”
◇ 第三個故事是我的真實經歷:跟蹤
在和臭魚、阿豪合夥做生意之前,我在一家私企打工。公司的老總叫張濤,是山東清河人,他家祖上都是賣牛雜碎的,年紀比我大個兩三歲。他早先跟了同鄉的一位大哥在海南做房地産,後來海南房市崩盤,那位大哥去了緬甸開賭場,張濤卷了一部分錢自己到上海做生意。
張濤喜歡和公司裏的員工稱兄道弟,不喜歡別人叫他張總而要稱其為“張哥”。
說實在的我對這個人真沒什麽好感,覺得他的作風和經營策略都充滿了小農思想和實用主義。換句話說,我覺得這個人不是做大事的人,很小氣,沒眼光,缺少必要的魄力和智商,經常拖欠員工的薪水。
也不知道為什麽,張濤對我很器重,從沒拖欠過我的薪水,而且公司的一些重大決策都和我商量,我想總不會是因為我也姓張吧?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上班,中午的時候張濤神秘兮兮地找到我,說中午要請我到外邊吃海鮮。
我心裏跟明鏡似的:“這家夥肯定找我有事,正所謂:‘禮下于人,必有所求。’古人雲:‘酒無好酒,宴無好宴。’他這種小氣的人不會平白無故地請我吃海鮮,只是不知他找我想做什麽,我也不理會,且吃了他的再說。”
張濤開車帶我去了浦東新區世紀大道上很奢華的名豪魚翅城。
我也不問他找我吃飯所為何事,埋頭只管吃喝。
張濤給我滿上一杯酒說道:“老弟,咱們公司也就你是個人才,你剛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你腦子好使,而且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向都守口如瓶,你很有前途啊。”
我嘴裏塞了一大塊鮑魚,含含糊糊地答應了幾聲,心中盤算:“你把我擡得越高,越是要讓我給你當槍使,我是何等樣人,豈能被你這土老帽兒幾句好話一熏就暈菜。”
張濤自己也喝了兩杯,邊喝邊說出一件事,我聽了幾句,心中已經明白了八九分。原來張濤經人介紹,認識了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叫王雪菲,張濤看她的第一眼就死心踏地地愛上了她,豁出血本去追求了一年多,對方總算是答應了嫁給他。
可是最近王雪菲和他之間的關系急轉直下,有時約會的時候竟然一句話不說,總是一個人出神發呆,對年底結婚的事也不再提起。
張濤想她可能另有新歡了,不由得又急又妒。追問王雪菲為什麽對他這麽冷淡,是不是和別的男人好上了?
王雪菲連表情都沒有,只是擡起了頭似乎是在觀賞天邊的浮雲,對張濤的話聽而不聞。
張濤對我講了這些就不再說話,連喝了幾杯悶酒。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把話接過來,然後就要我為他辦事。我才不會上當,我故意說:“張哥,不就是個女人嗎,有什麽大不了的,她既然是那種不懂得男人價值的壞女人,就随她去吧。憑你這麽相貌堂堂儀表不凡,又有這麽慷慨輕財的器量。何愁找不到個好老婆?日後必有良緣,今日一時失意,倒也不用放在心上。”
張濤可能有點喝多了,動了感情,眼淚汪汪地說:“老弟,哥哥就拿你當親兄弟一樣,不怕兄弟笑話,什麽事都不瞞你,我他娘的就認準王雪菲了,沒她我不能活了。我想求兄弟你幫個忙,你下班之後,晚上悄悄地跟着王雪菲,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在跟哪個野男人厮會,他娘了×的,要是真這樣,我非插了那小子不可。”
我心說這不是讓我當私人偵探嗎,這缺德事我可不能做,連忙推辭:“張哥,這事關重大,我又沒當過間諜,要是萬一辦砸了,那不是給你耽誤事嗎?”
張濤從手包裏摸出厚厚的一大沓鈔票塞在我手裏:“現在世道艱難,開個公司實在不容易,每天晚上我都要出去和客戶應酬,根本抽不出時間,所以不得不跟老弟你張這個口,務必務必,千萬千萬,要答應幫幫我這個忙,你一定要找點确鑿的證據出來,事成之後,做哥哥的另有一番酬謝。”
我心中有兩個難處:其一,此時此刻這件差事是萬難推托,畢竟是在人家的公司裏打工,飯碗是張濤給的,他讓我做的事我不肯做的話,日後也不要在他的公司裏混了。
其二,即便是接了這件差事,如果說什麽也調查不出來,在他眼裏我就是無能無用之人,也不要想升職加薪了。就算調查出一些情況,找到了他未婚妻跟別人偷情的證據,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他日後也不能容我繼續留在公司裏做事了。
我答應幫他的忙也要被炒鱿魚,不答應幫忙也是一樣的下場,還不如我現在就辭職了事,省得日後麻煩。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爺去擺地攤。憑我的本事,還怕找不到工作嗎?
不過我看張濤這麽一個男人哭得兩眼通紅,而且一直以來,他為人雖然不好,但對我倒也确實不錯,我若不幫他這個忙,豈不是被別人看成無情無義之人?也罷,管他炒不炒我鱿魚,就給他當回槍使吧。
我頭腦一熱,就接受了張濤的委托。答應他一個月之內找到證據。于是我每天下班之後,就開車到西環一大道的鴻發家園王雪菲住處觀察她的動靜。
這時我感覺自己真的成了臭名遠揚的狗仔隊了,為了搜集一些證據,我準備了望遠鏡、照相機、錄音機等裝備,還買了一張假身份證和一張假警察工作證以備不時之需。并找朋友換了一輛舊的白色富康,這種車非常普通,停在哪兒都不起眼。
當我第一眼看到王雪菲的時候,我明白了張濤的感受,她比照片上更有魅力,确實是個讓男人牽腸挂肚甚至連魂都被勾走的女人。她身材雖高卻十分苗條,容貌極美,臉上化的韓國魔幻妝,這種妝色彩很濃重,更襯托得膚色白膩滑嫩。
張濤說她三十歲了,在我看來,她也只是二十一二歲的樣子,真是駐顏有術,不知道用了多少名貴的美容産品。
不過她的美顯得太與衆不同了,也許應該說是美得與世俗的社會格格不入,如果不是受人之托,我真不想和這個女人扯上任何一點關系,因為我有種直覺,這個女人是個有很多秘密的女人,而且是個很危險的女人。任何想接近她的男人都如同是撲火的飛蛾,有去無回。
我觀察了一個星期,發現王雪菲每天晚上六點半前後,就從家裏出來。
她有一輛經典款的全紅甲殼蟲,那是張濤給她買的,不過她卻一直沒有開過,每次出門都是步行,或者坐公交。我在後面跟蹤,看看她都去哪裏,逐漸發現了一些她生活上的規律。
她每周一三五這三天,都要在晚上去黃樓鎮界龍賓館住上一晚。其餘時間則是逛街買衣服,不與任何人交往說話,從沒見過她有什麽朋友或者熟人。
我估計那賓館多半就是她和情人幽會的場所了。不過不曉得她為何要大老遠地跑到郊區去,市裏有那麽多賓館酒店卻偏偏不去。
難道是怕被張濤知道?只是訂了婚,又沒正式結婚,應該不是因為這個。也許是因為她一直在花張濤的錢,擔心被發現私情斷了財路,看來這種可能性要大一些。
另外還有一個發現,和王雪菲住在一起的有個十五六歲的弱智少年,整天穿得破破爛爛,拖着兩條青綠色的大鼻涕在外邊到處玩耍,深夜才回王雪菲家裏睡覺。
我問過張濤,他說王雪菲沒有親戚,是個孤兒,也沒有任何兄弟姐妹。看來是她好心收養的流浪兒。
我決定先從這個弱智少年身上着手,他和王雪菲整天住在一起,多多少少應該知道她的一些情況。
這天傍晚六點我等王雪菲離開家之後,在樓下找到了蹲在地上玩屠殺螞蟻的弱智,我走過去蹲在他對面跟他一起把螞蟻一只只地用手指撚死。
弱智見我和他一起玩,很是高興,抹了抹鼻涕對我傻笑。
我見時機成熟了,就裝作漫不經心地問他:“我是阿華,別人都叫我劉德華,你叫什麽名字?”
那弱智少年不知道我信口開河,以為我真的叫劉德華,不過他可能也不知道劉德華是誰,吸着鼻涕對我說道:“我小名好像叫寶石,別人都叫我傻寶石。”
我跟他閑扯了幾句,傻寶石說話還比較有條理,我覺得他其實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種白癡型智障,只是比起同齡人笨了一些,其智力應該屬于小學一二年級的水平。他這是人傻心不傻。
我問道:“寶石,我看你跟一個漂亮姐姐一起住,她是你什麽人啊?”
傻寶石只顧低着頭殺螞蟻,捏死十幾只之後才想起來回答我的問題:“哦哦,那是三姑,我沒家,在街上讨飯吃,三姑看我可憐,就帶我回家。”
我心中暗想王雪菲外表冷豔,想不到心地很好,看這流浪兒可憐就帶回家,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只是不知她為何自稱三姑?排行第三?還是有別的含義?
我問傻寶石:“你三姑有男朋友嗎?”
傻寶石聽不懂什麽是男朋友,我給解釋了半天,他還是不懂。
我繼續問傻寶石:“三姑帶你回家做什麽?”
“給我好吃的,晚上讓我和她一起睡在軟床上。”傻寶石靠過來小聲在我耳邊說,“三姑是神仙。”
我心中覺得好笑,表面卻不動聲色,鄭重地表示對傻寶石的話十分贊同:“三姑長得這麽美,當然是仙女了。”
傻寶石見我相信他的話,十分開心,接着說道:“她是神仙,怎麽會不美?每次月亮圓的時候,三姑就去樓頂脫光衣服飛到半空對着月亮跳舞。”
我聽得頭皮發麻,心想:“這傻小子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