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拾捌
:“喵哥,你在哪兒?”
:“剛回來,在【芙蓉亭】這邊,你找我?”
:“對啊,你有空嗎?我有事想問你。”
:“可以,你來找我。”
:“馬上!”
雖然同住一個華清宮中,但因為他太忙,她太閑,兩人不在一個頻道上。她又自覺沒有大事盡量不去麻煩他,一天下來見不了幾次面,說不了幾句話,只有一起吃晚餐的時候聊幾句。
他好像是刻意保持一起吃晚餐的習慣,常常吃完又出門了。
林涼來到芙蓉亭,正好看到他低頭在和別人說話。她不好接近,就在一旁觀望。
他若有所覺,擡頭看過來,她一慌,立刻回他一個友好的微笑。
:“馬上。”他密聊她。
:“我不急,你們慢慢說!”
林涼确實不急,只想摸着下巴作思考狀。正在聽他說話的人是四個喵哥,剛巧,四人穿了四套不同的校服,即門派服裝,分別簡稱為【溯雪】、【破虜】、【儒風】和【破軍】套裝。
在林涼看來,喵哥的校服一般是适當□□,但不豔俗,就像是衣服沒穿好,不小心透露的誘惑……同樣不是中原人的五毒教,毒哥的待遇就比喵哥糟多了,他們的校服既露又俗。美工似乎極力要把毒哥刻畫成“妖孽少爺”的形象,但建模硬生生地讓林涼只看到“都怪少數民族太過奔放以致讓人不敢直視”的車禍現場。
林涼的目光在幾人身上來回轉動,陷入自己的思考,連他對她投來關注的目光也一無所覺,自然也不知因為她的目光讓被看的四人感到有多“壓力山大”。
[隊伍]【讓我魂鎖】:夜哥的臉色怎麽突然這麽奇怪了?
[隊伍]【就不讓你繳械】:嫌我們占用他時間了呗。
[隊伍]【焚影歸不歸】:你們怕是不知道那位林姑娘一直在看我們……
[隊伍]【明尊走遠了】:我看我們要走遠了。
[隊伍]【讓我魂鎖】:明白了。想起上次我們去幫忙,連夜宵都不讓我們吃,只想讓我們走。太帥也是錯嗎?
:“你們在聊什麽?”
:“聊太帥也是一種罪過。”
:“這麽閑?殺豬任務交給你們了。”
:“……”四人互看一眼,都知這是“公報私仇”。
:“散了吧。”風祁夜放過他們,朝還在發呆的林涼走去,要不要放過她?
:“看呆了?”
林涼的思緒一發散開來就不容易收回來,直到他出聲提醒她,她才知道他們聊完了,“什麽看呆了,我在想正事!”頗為理直氣壯。
:“什麽正事?”就你還能想正事?
:“論毒哥校服的出路以及你為什麽不穿校服?”她笑盈盈地看着他。
風祁夜聽到前半句,心想,這果然是你的正事。哦,還有毒哥,那群衣服都穿不好的人?聽到後半句,再看她臉上得意的笑容,只覺得啼笑皆非。自從有那一番談話後,她面對他不再那麽拘謹禮貌,逐漸釋放本性,着實有趣。
:“有答案嗎?”他問。
:“這不問你嘛。”林涼繼續笑。他們之間的距離的确拉近不少,至少她不用太過于斟酌用詞,生怕惹惱他。此刻和他這樣說話,她覺得自己在逗一只高冷的黑貓……那是愛貓的人都懂的樂趣。無論有多高冷,只要使出渾身解數,換來一點回應,就能使她們開懷大笑。
:“無解。”渾然不知自己成了一只高冷的黑貓的人這樣高冷地回答。
:“啧,騙我呢?”林涼立刻發出不贊同的聲音。
:“我不能讓不會穿衣服的人學會穿衣服,也不能讓會穿衣服的人忘記怎麽穿衣服,不是‘無解’嗎?”
:“一拉就拉足兩個門派的仇恨,順便還誇一下自己,沒看出來啊,你是這樣的喵哥?”
:“慢慢來。你要問我什麽?”他轉移話題。
:“就是奇怪什麽都管的隐元會怎麽都不現身了?”這個問題困擾了她一個多月,每次出門都很提心吊膽,可每次都是相安無事,是在消除她的戒備心嗎?還是……慫了?
:“什麽都管,什麽都管不好。”他回答,又說,“有事我會提醒你,目前你随意活動。”
:“你……對他們做了什麽?”林涼好奇地問。
:“我能做什麽?”他笑,微眯眼,“找些事給他們做。不是什麽都管嗎?”
邪魅一笑……林涼的腦袋裏蹦出這四個字。看小說太多的人大多對這詞免疫并且可能視為雷點,林涼也不能直視這一詞。但此刻唯有這一詞适用,看到真人演繹,這無法言喻的滿足和驚喜……
:“很好,誰讓他們什麽都管呢?”林涼及時拉回自己,故作平靜地回答。
:“還有事嗎?”他知道她剛剛肯定在想別的,算了,不拆穿了。
:“好像沒了,你很忙嗎?”她盡量避免打擾他,但忙成這樣,她豈不是最好別來找他就不打擾他了?
:“不是。”他否認,說,“月色這麽好,跳支舞如何?”
:“……”他怎麽還沒忘記這、件、事!
:“好啊,你跳啊。”她決定裝作沒聽懂。
:“我說你。”
:“……”
他也不催她,靜靜地欣賞她紅着臉、抓耳撓腮的模樣。逗她讓他上瘾。
:“那個……這個月色一直這麽好,我總不至于每天都……”
:“很期待。”哪知他如此回答。
:“嘶……”林涼深吸一口氣,忍無可忍,“你就期待吧!”
:“答應了的一支應該跳吧?”他只能讓步。
:“……我都忘了。”她求饒。
:“我替你記得。”他不打算放過她。
:“……喵哥……”
:“……”猶如系統在他耳邊提示:你已身受重傷,林涼殺死了你。
見他盯着自己不說話,林涼知道後退無路,逃避無用,拖延無果,“……好嘛。”她無可奈何地踏上視死如歸之路,“在哪兒跳?”
:“前面,為你準備的舞臺。”他差點就繳械投降了。
:“……那是【鬥雞臺】好嗎?我不是安祿山……”林涼白了他一眼。
:“咳,沒注意它的名字。走吧。”
林涼不情不願地跟着他來到舞臺中央,路上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反向大輕功就跑?可她跑不過他,就算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
:“舞臺交給你了。”他再次避開她的眼神,硬着頭皮去了一旁。
:“……”這時候她真希望自己還是近視眼,這樣就看不清他的樣子了,只當是一個物體立在那兒,然而……
:“我随便跳?”
:“可以提要求?”
:“不可以。”
:“……”風祁夜看着她笑,不只是她能對他使用“微笑攻擊”。
林涼心裏一哆嗦,血槽空了,QAQ。
她決定閉上眼睛,反正只要對系統發出指令,之後的事就不受她控制了。
:“我跳咯~”
:“好。”
【鬥雞臺】是一個呈正方形的場地,位于這片區域的中心位置,占地極大。四面環水,四方通行,四角皆放有一座“三鶴展翅欲飛”的雕像,場中鋪設紅地毯,地毯圖案優美,中心處是一朵盛放的花朵,一身藍紫色束身舞裙的林涼閉眼立在上面,人與舞臺相映成趣。
風祁夜站在不遠處,靜靜地欣賞着。
憑空出現的幾束光照在林涼身上,仿佛是月光受到吸引追随而來,地面漸漸有水波蕩漾開來,林涼将左腿往後一放,緩緩屈身而下,左手做蘭花指放在胸前,右手慵懶一伸,憑空拈住一支蓮花,緩緩将它湊到鼻尖處輕嗅,周圍美景頓時黯然失色。
林涼渾然化身為身段優美、舞技高超的舞姬,甚至忘了自己,也教觀者忘了自己,眼裏只有她。
墊腳,擡腿,兩腿皆修長筆直,身形亦極穩,兩手從身側懶散地伸到頭頂輕撞,細碎的花瓣散落在她四周,她的身後出現水波凝聚的愛心,水波蕩漾的地面漂浮着無枝的蓮花。
她将上身微微前傾,踩着細碎的舞步,伸長雙手在原地優雅地轉圈,并順勢屈身,擺出輕嗅蓮花的姿态。随後将雙手一揚,右腿一擡,單腳站立,擡起下巴作沉醉模樣,其身姿輕盈靈動,其神态安然自若。緊接着原地轉一圈,四朵蓮花随着她指尖的指向定點出現,人又踩着小碎步後退,張揚的雙手逐漸收回到身前,最終定格,蓮花随風消失,舞畢。
舞者與觀者似乎還沉浸其中,直到她睜開眼,将手收回身側,扭頭,對他露出赧然的笑容,聲音很輕,“……見笑。”
:“很美。”一開始他只能說出這兩個字,等緩了一會兒才補充,“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皎如明月。”他只想把所有的贊美之詞不顧用法的說給她聽,但往往太過驚豔反而只能用一句“很美”。譬如那一身紅衣在畫中跳舞的她,雖身在畫中,雖只是一個動作,卻吸引他仿佛身臨其境,心神亦随她一舉一動而蕩漾不止,于是格外期待她答應他的一支舞。如今,猶如夢中,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你誇得我都不知道在誇誰了……”林涼又紅着臉朝他走過來。心想,跳舞的我完全不是我好嗎?就像是系統大神在操控我的身體。她是四肢不協調、身段也不優美的人,卻仿佛真的學了很多年的舞,明明都是讓自己感覺不可思議的高難度動作,身體卻習以為常似地輕松完成,靈魂仿佛也跟着在翩然起舞,于是她忘了自己,忘了他,忘了整個世界。
:“只能是你。”他回答。
:“好嘛……該你了……”她的心已然失控。
作者有話要說: 【高亮】我會将劍網3裏的游戲內容與游戲機制視本文需求靈活運用,基本尊重游戲內容,一些細節要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