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初見
不管怎樣，她終于走了，曾經避恐不及的人，如今卻無法停止立刻見到他的欲.望，他怎麽樣？他怎麽樣？他的手好不好？他好不好？
覃小沐心急如焚，“陳爺爺，我過幾天就回來，麻煩您幫我照顧奶奶。”
“好好好！你去吧，路上小心，無論有沒有見到以希都給家裏打個電話啊！”
“嗯。”覃小沐匆匆地上了出租，沒等關車門就聽到陳默喊她，她擡頭，看見他從橋的那邊飛奔過來，手上揮舞着什麽。
“給！”
“什麽？”
“喬以希助理的手機號碼，他的座駕，他公寓的地址。”
覃小沐張着嘴巴驚訝。
“下面那張是曾之雯的座駕，曾之雯的公寓地址，本來想搞張曾之雯的照片給你，但對方反悔了，不給！”
覃小沐嘴巴張得更大。
“幹嘛？要吃了我嗎？快走吧！別錯過航班！要是打不過曾之雯記得打電話回來搬救兵。”
“可曾之雯是誰？”他提了太多次，她不得不問。
“喬以希失憶前的女朋友。”
飛機轟隆隆地升空，覃小沐的耳膜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鄰座的一對夫妻或是情侶正旁若無人地低頭接.吻，覃小沐吃了顆花生，脆脆的聲音在耳膜裏似遠又近。
窗外漸漸地清澈起來，大朵大朵的白雲平鋪在一片碧藍裏，柔軟得仿佛觸手可及，卻又永不可及。
曾之雯……原來她叫曾之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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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時的飛機不長不短，但卻足夠讓她混亂的情緒平靜下來，以希的手機還是沒能打通，她忍了忍，并沒有撥響助理的電話，她出了機場，立即有出租跟了過來。
“妹子，去哪兒啊？”
她猶豫了片刻，“喬氏集團。”
“哦！是應聘還是找人啊？”她碰上了個熱情又多話的司機大姐，大姐嗓門洪亮，壓得她疲憊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要是應聘就別去了啊！這大學畢業季我都拉了好幾波人去應聘的了，可他們不招人，倒是裁了不少哇！”
裁人？
覃小沐愣了一下。
大姐樂呵呵地開着車，一邊說：“你還不知道吧？這喬氏沒落了，你們這些大學生去了也沒用啊！這麽多年喬氏就靠着一個老爺子，現在老爺子是樹倒猢狲散咯。”
大姐像個高音喇叭一樣說了一路，就連喬氏內鬥都了如指掌，覃小沐驚覺着她怎麽會對集團內部的事情知道得那麽多，可她沒機會開口，在大姐密不透風機關槍般的轟炸下，她連問一問喬伯伯情況的機會都沒有。
臨下車，大姐說：“妹子！要是應聘就去銀德吧！那可比喬氏有前途多啦！專門培養你們這些剛出校門的大學生！”
好吧！還帶介紹工作的！覃小沐敷衍着推開車門，大姐卻撲過來一張名片，一臉驕傲地把胸脯拍得轟轟作響，“妹子聽姐的！找工作就去銀德！我兒子是銀德人事部的！你拿着名片找他就說我介紹的！保管行！”
覃小沐哭笑不得，只得把名片塞進口袋。
“要不我拉你去啊！拐個彎走兩步就到！”
“不用了！我不應聘！我找人！”眼看大姐一腳油門就要踩下去，覃小沐急忙一個箭步蹿下了車，連喬氏集團氣派的大樓都沒來得及細看一眼就跑進了前廳。
真是的……敢情獵頭已經猖狂成這個樣子了？
她往前臺看了看，已經不見當年那個胖胖的可愛女孩……是的，物是人非了……這種時候，她并不确定他是不是會在這裏，畢竟，一切都太安靜了，空曠的前廳連一個蹲守的媒體都沒有。
電話一直在響，前臺的女孩似乎很忙，她沒有打招呼，轉身走向以希的私人電梯，然而，一身紅衣迅速地出現，迅速地攔住了她，“小姐，這裏不能進。”
她擡頭，一身紅衣的小夥正氣凜然，也不乏紳士有禮，他很高，俯視着她時卻沒有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請。”他微微鞠躬，以手勢指引着她離開。
“我找喬以希，他在不在？”
“不在。”
“我上去找他，我不是記者，我是……”
“對不起，小姐，我們總經理不在，您請回。”
“那個，我……”
“對不起，您請回。”
“……”好！連解釋都不聽！
“你認不認得這個？”她不得已亮出了七年前以希給她的門牌，雖然七年過去，門牌肯定換過了，而且，這小夥七年前大概也還是個學生，應該是沒見過這舊牌子的，但好歹喬以希三個字還是雪亮的。
果然，小夥的眼睛猛然一亮。
“覃小姐？”小夥很吃驚。
覃小沐更吃驚，表情完全凝固，這什麽情況？？？她不過亮了個牌子，他怎麽知道她姓覃？
小夥啪地一個标準的軍禮，“抱歉，沒想到是您來了，總經理在開會，您可以到十八樓等他。”
“……”
見她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小夥按下了電梯，“覃小姐，請。”
“……”
“請。”
猶猶疑疑地走進電梯，覃小沐還雲裏霧裏，小夥在電梯外微微一鞠躬，“總經理的會議大概還有半個小時，房間的鎖因為幾個月前遭盜換過了，密碼您知道。”
什麽？？
電梯的門合上了，失重感讓她險些腳軟，還密碼她知道？她知道個鬼啊！這小夥……到底什麽人啊？！
十八樓很快就到了，電梯門叮一聲打開，冷不丁地就把她吓了一跳，逃似地出了電梯，她憤怒地鄙視着自己……毛病啊？她在怕什麽？
空曠的走道回響着她的抽氣聲，本以為這獨屬于喬以希的寂靜樓層此時會空無一人，卻沒想到突聽一聲低喝，“覃小沐！”
她吓得一趔趄，誰？！？！
“你怎麽會在這裏？”莫文浩緊皺着眉盯着她，似乎正從某個正式的場合下來，一身西裝革履，大背頭根根發絲分明，“誰讓你到這兒來的？！”他大步走近她，氣勢洶洶，“你來幹什麽？！”
她咽了咽嗓，說：“以希的電話打不通，我……”
“這裏已經不歡迎你！”他憤聲打斷她，然後從褲袋裏摸出手機，只按了一個鍵，“小顧！以後守好你的電梯，閑雜人等一律不準放進來……什麽？！我說的話你不聽是嗎？還想不想幹了？！”
覃小沐猜測着這個接電話的小顧就是那個紅衣小夥。
莫文浩鐵青着臉色把電話挂掉，帶着怒氣把手機塞回褲袋裏，一雙戾氣的眼睛盯着她，“我警告你！別動什麽歪腦筋！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這話他是咬着牙說的，覃小沐很震驚，她在他眼裏，原來已經壞到了這個地步……可她能有什麽歪腦筋？看着他如臨大敵咄咄逼人的目光，看着他青筋突爆的鬓角，她嘆了口氣，“以希，他還好嗎？”她只關心以希。
“你希望他不好嗎？”他一字一頓地把她逼進了牆角，“還是說，你恨不得他不好？你還恨不得他死了吧？”
“莫文浩！”覃小沐怒了。
“怎麽？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
“你一定要這麽說話嗎？”
“是！”
“你……”她氣得一雙拳頭直發抖，是的是的，很多很多年前她欺騙過他，欺騙過以希，可她動過什麽腦筋了？！她怎麽就恨不得以希有事恨不得以希死了？她出現在這裏，難道那麽明顯就帶着不可告人的陰謀了嗎？
她的情緒已經很不好，莫文浩莫須有的指控讓她瞬間怒不可遏，然而，正待發作，一把甜糯的女聲卻從不遠處的拐角傳來。
“浩！等等我！”然後是關門聲，匆忙的腳步聲，或許還有着什麽物件灑落的淩亂聲，以及嬌嗔又無奈的哎呀哎呀。
覃小沐有些急了，也許她真的需要幫忙，“你不去看看嗎？”她問，那個人叫的應該就是他。
莫文浩卻嘴角一冷，微微側頭，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女聲糯着嗓子繼續喊，“浩？你走了嗎？”
莫文浩終于高聲道，“之雯！過來！”
那是覃小沐第一次見到她，那個叫曾之雯的女子，一個集高貴與美麗于一身的女子，就像最精細的畫筆經過最精細的描繪。
“哎呀！有客人？”她的笑溫柔得覃小沐的一顆心都柔軟了起來，“你好！”她從滿懷的文件零散中伸出一只纖纖玉手，覃小沐也伸出手，“你好。”
“我是……咦？我好像見過你啊！”她忽然一臉孩子般的雀躍，“我想想……哦！在以希房間的照片上！你叫小沐對不對？”她興奮地望向莫文浩，“浩！是不是這個小沐？”
莫文浩微笑着看她，輕輕地點頭。
“啊！見着真人了！”曾之雯懷中的文件被她噗噗地丢在地，然後，覃小沐猝不及防之間，就被她抱了個滿懷。
她大概……算不得情敵？覃小沐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