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千篇一律的套路,贊美一個女人,永遠是不錯開頭
有道理。
如花點了點頭,其實她已經是第二次築基了。基礎已經夯實,只是說到法術技巧,鬥法殺傷力,果然還是不高啊。
比如馭劍。。。
白葫蘆:。。。。。。窩被遺忘了麽?
然後他們很快就看到了大船的影子。
“是軍艦!”如花在記憶裏一翻找。
“怎麽辦?”小道士有點兒慌了。這年頭的軍艦就和土匪一樣,在華國也沒什麽好名聲。
“放心,他們看不到我們!”
軍艦,又見軍艦。
小船竟然向着軍艦密集處一路穿行。好容易他們看到了大陸!
“開火!”
令旗一揮,二十門紅夷大炮齊齊發出巨響,編織成一道巨網!
“啊啊啊啊啊~”
小船竟然被一枚炮彈打中了!!!然後白光一閃,一只巨大的白葫蘆在海面上隐現,又消失不見了!
岸上,一個炮手揉了揉眼睛。
“那邊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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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看錯了吧?”
。。。。。。
這時候喬治正和一群白人呆在帳篷裏,一一游說他們站在華國這一方。
“還有什麽好選的嗎?諸君恐怕比我更清楚,現在國際海事根本沒有慣例,即使有,華國和西歐諸國畢竟不一樣。。。。”
法國人,西班牙人面面相觑,還是荷蘭人先問,
“我們為他們說話,真能得到你說的回報?”
喬治聽了一喜,“當然,據我對華國文化的研究,他們國家的一大特點就是愛面子。想想華國新開放的港口,想想他們精美的瓷器和絲綢,你們不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華國人對葡萄牙沒有好感,而我們則将成為他們的朋友!”
。。。。。。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改歷史了,嘿嘿
☆、相見
自從士兵來報葡萄牙軍隊來襲,喬治就意識到情況不妙。果然總兵很快就要求将所有的“外國人”關壓起來。其實不止是外國人,所有來歷不明的家夥都不被允許在此時亂走,比如某個自稱來自龍虎山的道士。
“大爺我自小不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來人,把他一起關了!”
于是為喬治求情未果的張道士就和喬治一起被兩個大兵壓住了肩膀。
他們被帶到帳篷的另一邊,然後更加不幸的事情發生了。出乎意料的,這些大兵居然訓練有素,哪怕時間緊,也沒有忘記搜身。。。
喬治想到身上那把槍,心頭就是一沉。
他下意識握住了拳頭,可就在這時候,不遠處居然傳來了喧鬧聲。
“我們是法國公民,法蘭西皇帝是歐洲最強的,你們沒有權利囚禁我,皇帝的軍隊會為我們報仇的!”
“我們是西班牙人,不是葡萄牙人!”
“我們是英國人!你們不能這樣!”
一通吵嚷,帳篷內忽然走出一個親兵。
“殺兩個帶頭鬧事的!”
喬治腦子一涼!
“等等!” 他下意識開口道,
“怎麽?你也要鬧事?”
士兵好整以暇看着他,嘴角帶上了興味的笑。
喬治大腦轉地飛快,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說,大清目前和葡萄牙開戰,這時候樹敵過多不是什麽好事!”
他說了這話又有點兒後悔,話是沒錯,只是聽他說話的人似乎不合适。一個親兵恐怕是不能做主的,也不會在意他的話,沒見歷史上舌燦蓮花的勸說都是對着主帥去的嗎?
誰料,
“呵,你不會以為還有人能把今天的事說出去吧?”
喬治腦子一白,瞬間出一身冷汗,這這這。。。這是要滅口的節奏嗎?!
他的心砰砰直跳,嘴唇一抖,道,
“如果我能勸服這些人站在大清的立場上呢?”
“哦?”
沒想到“士兵”居然真的來了興致!一個黃毛外國人,張嘴閉嘴都是大清,也是蠻有趣的。
喬治連忙準備解釋,卻被他揮手打斷了。
“跟我來吧!”
他領着喬治走進了帳篷,裏面的人見“士兵”歸來,居然都安靜了下來。
“士兵”一擡手,阻止了帳內幾人的行禮。這一瞬間,喬治覺得自己之前一定錯了,這人的身份絕對不一般。
“聽聽他怎麽說!”
“士兵”開口道,
喬治的手有點抖,不是出于害怕,而是出于興奮,他定了定心神,整理一下想法,開始侃侃而談。
這是他的機會,巨大的機會!
***
“葡萄牙占領好望角多年,西歐諸國對他們很不滿,這時候華國和葡萄牙開戰,一旦葡萄牙被打敗,對于所有人都是一個機會。。。退一萬步講,就算港口掌握在華國人手裏,對我們也是好事,至少他們不會收辣麽重的關稅!”
喬治畢竟是劍橋的“高材生”,更何況自從某次落水,他腦子就開了竅,外語掌握地不是一般流利。
“而我們,正好可以争取更好的待遇,作為同盟的待遇!”
在場諸人恰好都是商人,英國的那個老鄉還是東印度公司的職員,如今所有人聽了他的話,都臉上發光。
“我們需要做什麽?” 還是有人腦子沒有過熱。
“沒什麽,只是配合他們的行動而已。等一切結束了,再為勝利者說幾句話,這難道不是既安全,又保險,并且利益豐厚嗎?”
原本猶豫的衆人相互對視,都露出了興奮的笑。
***
大海之上,炮聲轟隆。
某艘半妖制造的小船被普通人的炮火擊打出一個大洞來,悲鳴一聲沉入了海底。
有那麽一刻,如花在想,果然舒适性高了,堅固性就會差一點兒嗎?
咳!總之,在那千鈞一發之際,她果斷張開了白葫蘆結界,護住了自己和嗷嗷大叫的張小道士。
結界這一招還是她在海上新領悟的,現學現賣,不要太靈活。。。。。。
然後兩人沉入水中,上浮,險險避開闖過來的船只和炮彈,再次下沉,如花覺得自己水性還蠻不錯的。嗯,當然為人也必須夠果決,因為她在第一時間就敲暈了因為嚴重“不喜歡”水而過度暴躁、張牙舞爪的張小道士。然後沉沉浮浮避過好多炮彈,見縫插針小心靠了岸。這期間艱辛,不必細表。
總而言之,在大海和符箓的共同遮掩下,如花道長拽着昏迷的張小道士,成功找了個人相對少的港口,她施展了從半妖哪裏學來的忽略咒,順利上岸。
她一路避開炮火,向密林裏跑去,等符箓失效的時候,如花道長終于找了一處無人的地方。密林裏一片死寂。
張小道士終于醒了。
“啊,這是什麽地方?”
如花道,“我們上岸了!”
張小道士想到之前船毀的經歷,臉色一紅,立馬刻意模糊了這段丢人的記憶,道,
“太好了!”
他又從儲物袋裏拿出了之前的那只小紙鶴,這紙鶴的翅膀居然泛出了焦黃,似乎是因為之前不小心和炮彈擦肩而過。。。
“走!”
從炮火連天中幸存下來的紙鶴揮舞着疲憊的翅膀,顫顫巍巍向林子外飛去,于是兩人又翻過了一座山頭,眼前終于出現了人煙。。。
他們居高臨下往下一看,
“那裏是。。。”
“兵營?”
“那是誰!?”
***
“不好啦!葡萄牙人上岸了!他們和食人族聯合向着這邊來了!”
“向第二聚點撤退!”
喬治剛勸服了所有人,就聽到外面傳來了這個消息,瞬間花顏失色。。。
(喬治:作者你這是什麽形容詞。。。)
衆人面面相觑。
“怎麽辦?”
喬治咽了一口口水,
“眼下大家還是先保護自己的安全吧。”
這時一個清兵拉開了關押衆人的大門,
“走!撤退!”
事出突然,喬治只來得及和張道士對視一眼,就快速跟着大兵離開了。
其他歐洲人愣了一下,也都跟着一起走了。他們快步進入了森林。不知是誰回頭一看,居然驚吓道,
“呀!起火了!”
喬治心頭一寒,兵營地下已經發生了混戰。負責領路的大兵眼睛瞬間紅了,他一點看不出解救這些歪果仁的意義,只想去和真正的同伴一起奮勇殺敵。可是。。。這就是軍令!
大兵嘶聲喊道,“還不快走!”
于是沒有人再停留。
***
山的另一邊,如花和張小道士眼見着軍營就在下方,還沒有來得及歡呼,忽然就火光沖天了。
“呃。。。”
但見一個紅發的葡萄牙軍官和一個穿皮裙頭戴羽毛的土著一起帶頭沖下去,立刻和穿着清兵衣服的士兵站成一團。
張小道士發現交戰的一方是清兵,立刻急了。
“怎麽辦?”
如花擡眼看到向着營地另一邊山上逃竄的身影,五帝銅錢一轉,道,
“先繞過去看看吧!”
營地裏的戰鬥結束的很快,清兵且戰且退,很快葡萄牙人就占領了一片軍營。如花最後一個回頭,見那個穿着皮裙帶着羽毛的土著被一個大兵一屁股踢倒在地,又一刀砍死了。
“為什麽殺他?”
大兵的同伴疑惑地問,
“留着他有什麽用?這些可是食人族!”
“呃。。。”
張小道士身形微顫,如花拽了他一下,
“咱們走吧!”
五帝銅錢被她握在手心裏,現下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終相見
話說到如花和喬治隔着一座焚燒中的軍營,分別站在山的兩頭。
喬治忽然若有所感,他回頭又看了一眼一片通紅的營地,然後跟着領路的士兵快速往前走。
士兵是探過路的,他們這時候要趕往另一處營地,那裏背靠港口,可謂是可攻可守,營地前更布置好了各種陷阱,外加另外四十門紅夷大炮。
但這一路卻要從大山中生生橫穿過去,土著們世代活躍在山林裏,比起剛剛登島的清兵,密林才是他們的主場。
雖然這時候攻占營地的葡萄牙人已經開始肆意殺死領路的土著了,但因為島嶼很大,消息不通,另有一些土著還不知道雙方翻臉的消息。他們還在盡職盡責地給葡萄牙軍人領路。順便在密林裏伏擊華國軍人。
百年前,這支部落确實有食用敵人身體的習慣。他們信仰神靈,堅信敵人的血和肉能讓他們更加強大。
可是自從越來越多的華國商人在此處落腳,曾經的首領以大魄力結束了食人的傳統。首領需要商人帶來外界的貨物和消息,而華人則需要島上的香料以及一個落腳之地,畢竟此時的華人多自稱是前明遺族,并不受閉關鎖國的清朝庇護。
因為各取所需,華人與部落雖然不算十分和睦,卻也相安無事。
直到葡萄牙人占領了好望角,這一處罕有人至的島嶼居然也顯現出了地理上的重要性。
剛開始葡萄牙人并沒有選擇屠殺土著,畢竟他們對密林和土著的弓箭,以及弓箭上的□□沒什麽辦法。
但是華人卻是有藥的!
等到部落的人發現作惡的、中了毒的葡萄牙人活了下來,而華人社區又收留了“白鬼子”,矛盾便愈演愈烈了。
而這一代的首領尤其雄心勃勃,在他看來,唯有恢複部落的傳統,同時幹掉華人和歐洲人,再派出航海隊親自經營自己的商業,才是唯一有希望的複興之路。
這想法可謂很有遠見。
然而他設下了毒劑,關押了敵人,還沒有來得及将他們的肉體蒸煮吃下,用他們的骨骼祭祀神靈,卻惹來了對方的軍隊。
蚍蜉安能撼大樹?
當身着皮裙、頭插羽毛的部落首領在踏入清軍營地的瞬間被葡萄牙軍人一刀斬斷脖子,他那個關于複興和自強的夢想終于徹底破滅了。
然而土著們卻并不知道首領的去世。
哪怕之前是他們先動手打破平衡,如今還活着的人卻一個個無比仇視這些外來者。
家園被毀,部落被毀,親人死去。
從來戰争都充斥着血染的仇恨。
因此就算他們知道了葡萄牙人已經翻臉,橫穿密林的清軍也注定會遭受攻擊。
比如此時,喬治他們就很不幸地和這些“複仇者”們撞上了。
“快!”
“小心!”
張道士直覺着心中一寒,拽着大兵避過一顆子彈。
大兵反應很迅速,他一個旋身,手裏的槍已經沖着晃動的樹枝“啪啪”射擊了幾彈。
樹林那邊一陣晃動,很快傳來了倒地聲、血腥和晃動。
可是情形并沒有好多少,至少沒等林那邊的人沖了過來,喬治一方的歐洲人自己先亂了。
“等等,等等,我們是法國人,我們是被華國人關押起來的。我們。。。啊!”
大舌頭法國人口不擇言,清兵的眼神閃爍出一陣兇光,可他還沒有扣下扳機,對方已經被一支利劍刺穿了喉嚨。
大兵迅速打量了周圍,發現沒有可以支援己方的軍隊,心中又是一沉,他大喊一聲“快走”,立刻率先向後方的密林裏躲去。
喬治想也沒有想就跟了上去,他身後還有法國人“咯咯”的慘叫聲。
真是太天真了!
這時候跟對方講理,真以為拿破侖皇帝正率領着他的大軍站在他身後嗎?
槍聲不斷從身後傳來,
隊伍很快散亂了,有些人被永久的留在了後面。喬治和張道士一開始還緊跟着大兵,可是樹林裏忽然竄出來一個土著,那土著手執短弓,一箭出其不意,喬治只看到大兵頭一歪,就見他的耳側全是鮮血。
他竟然被射掉了一只耳朵!
“該死!”
大兵罵了一聲,子彈已經同時射出,那名偷襲的土著倒地身亡,可是密林樹枝搖動,竟然有更多敵人向這邊趕來。
大兵迅速從口袋裏拽出一個藥瓶,猛地吞下所有的藥,但他耳側的鮮血還是散發出了不祥的黑色。但他沒有停,反而更迅速地奔跑!
喬治喉嚨幹澀,他緊跟大兵在密林裏穿梭,不一會兒身邊的人竟然只剩下張道士、一個西班牙人、另一個法國人,以及他的英國老鄉。
“跟上!”
喬治拽了體胖的英國老鄉一把,這人被他大力拽得身體一斜,竟然險險避過一支短箭。
“多。。。多謝。。。”
可惜老鄉果斷就“恩将仇報”了,咳,他不是故意的。
才說了英國老鄉身形略肥,被喬治拽地一歪,他竟然失去控制地重重砸在了喬治身上,然後喬治就在衆目睽睽下被他撞得後退一步,一腳從草叢中踩空,竟然從山坡一邊滾了下去。
老鄉: @ 竟然有山坡!
張道士:@竟然有山坡!
大兵:@ 竟然有山坡!
喬治:。。。。。。
衆人都愣了一瞬,張道士伸手想救喬治,但土著們已經追了上來,同行的英國人又是一拽,他被拽地跑了兩步,等到周圍安全了,才立刻推開己方隊友。
“我得去看看他!我們一起來的!”
大兵眼神巨變,張道士剛才救了他一命,這可是過命的交情!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張道士苦笑。
“你們快跑吧。我和維克漢姆先生兩人目标小,說不定能逃過一劫。再者,我好歹也是龍虎山的道士,自幼勤練功夫的。”
之前鬥法連累喬治毀了船,已經是對不住他,如今雖然沒有了法力,但是怎麽也不能抛下他不管。
胖胖的英國人臉都紅了。
“我和你一起!”
這時候大兵揮手阻止了所有人。
“密林不安全,我的任務是帶你們過去。”
他停頓了一下,又道,
“眼下情形不妙,但我知道附近有個山洞,我先帶你們去躲一下,然後再去找維克漢姆。”
他說這話時看着張道士,張道士一震,
“你不必。。。”
大兵道,“我欠你一命。”
身下的西班牙人和法國人都有點兒猶豫,似乎是不想再管喬治了,但他們馬上聽大兵說,
“你們畢竟是北歐的,如果遇到葡萄牙軍人,說不定還能周旋一陣。”
這下兩人都尴尬了,之前那法國人的慘狀大家都知道,因此也不抱什麽天真的想法。而現實就是,這時候大兵武力值最高,大家哪怕心裏不願意,也得聽他的。
于是一行人先到了山洞,這處山洞很隐秘,洞口被密密麻麻的藤蔓擋住,裏面當真沒有人。
法國人和葡萄牙人都松了一口氣。
大兵和張道士立刻出發往回趕。英國人史密斯倒是想跟着,卻被大兵阻止了。
“你體力不行,帶上了反而是拖累。”
史密斯:。。。。。。真是殘酷的現實啊 T_T
***
話說喬治一腳踩空,從山坡上摔下來,他穿過密密麻麻的樹枝藤蔓,重重摔倒在地上。五髒六腑仿佛都移位了。
“嘶!”
真疼!喬治臉色慘白,臉上遍布了大滴大滴的汗珠!
但疼總比不疼好,因為疼是生命的象征。喬治滿身都是草木的刮痕,他卻忍不住慶幸。還好這裏植被茂密,反而叫他保全了生命安全。
可他的幸運也就這麽點兒了。
他還沒喘勻氣,就見身旁的草叢一動,一個人影竄出來。
喬治企圖握緊了槍。手指卻鑽心的疼,該死,大概是骨折了!
只這麽一頓槍,槍已經被來人強行奪下。
喬治定睛一看,發現這人竟然是之前被關押時會說華國語的那個老頭。
他搶到了槍,哈哈大笑兩聲。
“是我的,都是我的。”
然後他轉頭跑進叢林裏,不見了人影。
喬治心中大恨,他摔得七葷八素,還被人搶走了唯一的護身利器,這可怎麽辦好?!
萬一有敵人。。。。。。
也許壞事就不能想,因為想什麽就會來什麽。
樹林又動了。
一直箭頭慢慢漏出來,然後是短弓,然後是穿着皮裙的人。
“*&%¥#2*&!……”(白鬼子,殺掉!)
“蹭”一聲輕響,
喬治的眼神都被那越來越近的箭頭占據了。
這一刻,他離死亡那麽近!
可他尚且還沒有來得及恐懼,眼前忽然閃爍出一陣璀璨的白光!
“喬治!”
這聲音。。。這光。。。!
好熟悉!
作者有話要說: ^3^
終于把小電拿了回來,歡呼撒花!
☆、生死
在喬治那些朦胧不清的記憶裏,似乎有這樣一個片段。
那仿佛是他很小的時候,他曾經在教堂聆聽神父的勸導。
起因是他外公的去世,因為他的死,母親就像是缺了水的花,一下子沒有了精神。
(。。。等等,我不是孤兒嗎?不是被管家收養了嗎?。。。)
父親一開始還試圖空出時間來陪一陪母親,可是這樣一個星期,兩個星期,一個月,兩個月,霍克利家的家主終于忍不住發了脾氣。
“夠了,即使是悲哀,也要有個限度。”
母親難過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話也不說。
小喬治(。。。等等。。。這真是我的名字???)很苦惱,然後他跑到教堂,那裏有一個老神父,很多有錢人家的太太都來向她傾訴苦惱,小喬治曾經見他不動聲色地收下某個丈夫出軌的太太的手帕,他把這事告訴母親,母親卻說是他看錯了。。。。。
小喬治因此不喜歡神父,可是這時候,他卻需要有人和他說說話。
母親?她還沉溺在自己的悲傷裏!
父親?他不是在辦公室,就是在酒會上,甚至還會在某個髒女人的肚皮上!
這可真令人悲哀啊,小喬治只好勉強來問神父,
“人為什麽要有死亡?”
好問題,也好無聊!神父端着慈悲的假笑,道,
“因為他們思念上帝。就跑去陪伴他了。”
喬治不解,擡着小腦袋問,
“那人為什麽要活着?”
呵,這該死的身高差!我今天一定要喝牛奶!
神父卻笑得有點兒得意,越是這些富有的人,精神越是空虛!也只有他們有閑心思考這些無聊的生死!他雖然更喜歡服務那些哀傷的女客們,但是對小孩子的溫柔也是吸引女客的不二利器!
“霍克利小少爺,你喜歡單獨去游玩嗎?”
喬治矜持地點了一下頭。神父心道,對,就是這樣!
“人類愛活在人間,就和小孩子想要離開父母,喜歡單獨去游玩一樣。凡間很美麗,他們樂不思蜀,可是等到時間久了,他們還是會思念上帝,思念天堂那個最初的家。”
喬治聽後皺眉,
“所以外祖父就是玩夠了,所以要回家了?”
神父在心裏給自己點了個贊,溫和道,
“是呀,你也許不知道,人在死亡的時候,都會見到仁慈的上帝。”
喬治咬牙,
“上帝就那麽重要,重要到他們不顧及凡間的親人?!”
神父心道果然是小孩子,故意放慢了語氣,耐心說道,
“對呀,上帝可不就是所有人類的父親?”
父親?
那個要出門工作的人,他永遠沒時間,會賺很多的錢,将一堆昂貴的珠寶填滿母親的卧室,然後轉身燈紅酒綠,再帶着不明的香氣回家。
再很多次無果的等待之後,喬治學會了不對這個人抱希望。他告訴自己不要再喜歡這個人
可。。。他有權利!他能叫所有人聽他的話!
他會對他慈祥的笑,滿足他的一切欲望。但這前提是喬治是他的唯一一個繼承人!
若是母親再軟弱一點兒,若是他在外面再多幾個野種,情況便會不一樣了。
喬治對父親又愛又恨!
他若有所悟,想了一會兒,反而皺起了眉頭,
“所以,真相就是,他們為了思念的父親而抛棄需要他們的子女了嗎?”
神父略一皺眉:“并非如此,子女長大了,又要有自己的家庭。”
喬治果然大怒,“但這些長大了的子女,他們又在自己家庭裏思念父親,反而抛下更年幼的子女不顧?!”
就像。。。他的母親?
神父:。。。。。。小孩子的臉六月天麽?
“呃,霍克利小少爺,并不是這樣的。”
喬治不依不饒,
“為什麽?你明明說人在死亡的時候會見到他們思念已久的上帝!”
神父心說,果然這種被寵壞的有錢人的孩子最讨厭了!他眨眨眼,耐着性子說,
“但是小少爺,他們并非是對自己的子女伴侶沒有感情。人在死亡的時候,也能見到自己最愛的人,比如妻子,丈夫,和疼愛的子女。可是這種愛,和對上帝的愛并不矛盾。上帝給了他們機會擁有所愛的人,你不能因為這時間有限,就怪罪他老人家呀。。。。。。”
喬治記得那教父有一雙湛藍的眼睛,他就這麽沖着年幼的喬治眨了一下眼。似乎英明神武的喬治大人能被這點兒小把戲騙到。
喬治正打算戳穿這人拙劣的把戲,卻突然之間被人叫住了。
“卡爾小少爺,你在哪兒?”
他逆着光看過去,教堂彩繪的玻璃閃爍出美麗的華彩,走廊的盡頭有個人,那似乎是個女仆,一個黑人女仆。
“小少爺。。。卡爾小少爺。”
。。。。。。
“等等,我難道不是叫喬治嗎?”
喬治擡頭看着蔚藍蔚藍的天空,好高!
那天在樹叢的遮掩下支離破碎,卻固執地灑下了燦爛的陽光,将那樹葉照得透明,恍若有一層金邊。
“喬治,你還好吧?”
如花有點兒擔心。
喬治看起來不太好,他的臉上黑一道白一道,外加紅一道,都是從山坡上滾落時樹枝留下的痕跡。他的右手像是沒了骨頭,擺出一個古怪的姿勢,他躺在草叢落葉上,胸膛坦露出來,上面青青紫紫,不是劃痕就是撞傷。
但這還不夠叫人擔憂,真正叫人擔心的是他的眼睛,那裏正展現出哲學家式的迷茫。(哲學家:。。。。。。)
喬治聞言,回頭看她,眼神卻有些飄,
“果然那老神棍說的是真的麽?”
如花:。。。“什麽?”
“人死之前都會見到自己最愛的人!”
道長的臉瞬間通紅了。
最。。最愛的人,這這這。。。她萬沒有想到喬治會這樣表白!
喬治見狀,果然又笑了,
“哈,我的小弗勞爾是一朵不解風情的小花,如果不是因為我就要死了,怎麽能看出她春/心大動的模樣?哈哈,我果然是要見上帝了呀。”
他的表情似哭非笑。
如花:。。。。。。
張小道士:。。。。。。
這種想要燒燒燒的欲望是哪裏來的?小道士表示他不懂!但,調戲道門子弟簡直罪不可恕,于是他誠實地說道,
“我覺得上帝是不會見你這種厚顏無恥地家夥的。”
喬治:。。。。。。
“你是誰?”
***
話說到張小道士和如花道長在山峰之上,眼見着一座軍營化為火海,引路人土著睜大了眼睛死在了葡萄牙軍人的屠刀下。鮮血在火焰裏明滅。
“可惡!”張小道士說道,
然而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憤怒什麽。
是充斥着這一方天地的血腥?還是那些利欲和背叛?又或是那些理所當然的殺戮?
如花心中也是一陣,冥冥之中,她仿佛看到了有什麽在升起,又有什麽在墜落。如花閉了一下眼睛,再睜眼時,看着身邊惶恐不安的小道士,心裏想到自己論心裏年歲總算是個大人,便試圖安撫摸摸張小道士的狗頭。
可惜卻被他機警地避過了。
“沒聽說過男人的頭不能摸麽?!”
張小道士炸毛了!
如花特別真誠地上下打量一下張小道士,然後說,“哦!”
張小道士被他看得發毛,反射性地大叫,
“你看什麽?沒見過我這樣的男人?”
男人啊。。。
如花眨眨眼,好吧,屬性為男的人類,說是男人其實很正确。
“我現在見到了。”
張小道士愣了一下,想說什麽,卻被如花打斷了。
叢林裏的風告訴她,遠方來了一支土著組成的軍隊,他們和之前見到的清軍交戰了。于是血腥味越發濃重。
“快走,有人沖這邊來了。”
于是張小道士的“反擊”被打斷了,他們一路疾行,路上遇到不少歪倒在樹叢中的死屍,有些是槍上,有些則是一箭穿喉。小道士面色慘白,如花心裏也不好受。
到底是沒有和死亡面對面過呀。
如花心中微澀,有些沉重,她心說大約下次再去翻倒巷,她也就能見到傳說中的黑暗行者——夜骐了。
他們飛快地趕路,遇到打鬥就避開,遇到落單的僥幸未死的人,也不管立場,只悄悄救上一救。
這樣七拐八拐,不斷偏離方向再用五帝銅錢修正,導致兩人明明是沖着張道士去的,卻在一個山谷碰巧遇上了喬治,還是在他差點兒去見上帝的瞬間!
土著的箭矢已經射出,如花下意識地拍了一下化作裝飾懸挂在腰間的白葫蘆,但見白光一閃,那箭矢居然被消融了。
土著愣了一下,他看看喬治,再看看如花,竟然紅了眼眶。
“*&…%¥#@*&@…%#¥”
(神放棄了我們!神放棄了他的子民,早在我們背叛傳統的時候,她就放棄了我們,她居然眷顧我們的敵人。)
他叽裏呱啦說了一通,臉上稀裏嘩啦全是淚,然後他一擡手,如花警覺,可土著卻只糊了一把臉,轉身逃入密林不見了蹤影。
如花愣了一下,并沒有追,她趕緊走到喬治面前,
“喬治,喬治,你怎麽樣?”
于是回到本章開篇那一幕。
***
“你是誰?”喬治看着張小道士,問,
他心說,真是怪了,我明明從沒有見過這麽一個人,怎麽他會出現在我臨死前的幻覺裏?
張小道士憋了一口氣,從目睹戰争,到落水,再到血腥慘案,他的情緒已經緊繃到了極點,所以面對喬治的問題,他憋啊憋,終于來了一句,
“你大爺!”
喬治:。。。。。。
“可我沒有大爺啊?”
還是這麽小的大爺!
如花:。。。。。。
“夠了你們!”
她一手拍了一個人的狗頭,仗着築基修士的體質,還真的兩個都拍到了! ~^V^~
。。。道長,你就這點兒追求嗎?
道長左看一眼,又看一眼,道,
“你沒死!”
“你也沒有這麽大一個侄子!”
“現在,容我提醒,我們現在必須得走了,這裏可一點兒都不适合思考人生!!!”
她一巴掌拍到了喬治受傷的額頭上,喬治嗷地大叫了一聲,立刻從地上竄了起來。
“嗷!我會疼,真的沒死!”
然後他猛地撲上來,将如花緊緊锢在懷裏。
“弗勞爾,弗勞爾,你居然真的是弗勞爾!!!” 詠嘆調結束後,喬治忽然放開了她一點兒,“不過話說,弗勞爾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呵呵,真是好問題。
道長還沒有想好怎麽回答,便道,
“你不錯,還能站起來,就不用我給傷藥了。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作者有話要說: ~~~~~~~~~~~~~~~~~~~~~~
喬治在生死的瞬間想起了一點兒什麽,但素他沒有太重視,真是可悲又幸運啊。。。
☆、血統 (補)
雖然話說着不需要浪費丹藥,如花還是給喬治塞了一枚新煉的丹藥在嘴巴裏。
張小道士見狀,連呼“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然後喬治的疑惑就更深了,他倒不是疑惑如花的藥,畢竟老泰勒是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