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千篇一律的套路,贊美一個女人,永遠是不錯開頭
得骨折。
當晚如花和社區警察一起将喬治送進了醫院,醫生一開始發現了他內髒的傷勢,差點兒就給警察發布病危通知書了。當然這很可能是這位醫生守夜太累了,一時半會兒腦子不清醒,因為他很快就發現喬治內髒的傷勢似乎在短時間內愈合了!
不。。。不不,這怎麽可能?一定是他之前診斷錯了,果然是太瞌睡了!
如此過了整整一夜,可憐的喬治才被送回了家。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寫信,出于他內心深處迫切地累積財富的願望,他最近過得異常忙碌,幾乎每天都和一些“大人物”有邀約。
吸煙,沙龍,賽馬,舞會。。。
感謝喬治之前就是個愛玩的家夥,落水之後他對一些高檔次的娛樂似乎更精通了,這些“天賦”幫助他迅速建立起淺薄的人脈。
然後他忽然受傷,一切都不得不推後。
話說那晚如花見他情況不太妙,果斷就乘着沒人注意,給喬治服下了自己用廚房的爐火煉制出來的丹藥,沒想到還真有奇效,如果不是醫生那天太瞌睡了,保不準還真有什麽麻煩。
如花寫了信給瑪麗太太,請她過來住幾天,幫忙照顧喬治。
喬治心裏非常感動,他雖然沒有忘記如花的小秘密,卻越發肯定她對自己的心意。
喬治自己腦補了一番。
弗勞爾到底是怎麽發現他不見了呢?
唯一的解釋必然是她後來又去找他了。
可她為什麽那麽急着找自己?
嘿嘿,嘿嘿,想到那一番不太正常的表白,喬治挂上了傻笑。
嗯,要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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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沒有人追問如花她發現可疑分子的過程,為了如花的名聲考慮,警察也善意地隐瞞了一些過程。
“真是該死的混混,先生,叫我說你該和警察們打好招呼,這些人竟然膽敢跑到我們社區裏作案,必須必好好教訓一下!”
瑪麗太太這時候憤憤然替喬治抱怨。
喬治心裏也有一股子怒火,面上卻做感動狀,
“多謝您的關心,太太。”
瑪麗太太立刻笑顏如花,
“不客氣。只是這意外的受傷一定耽誤了您不少事情。。。”
喬治無奈一笑,
“也是沒辦法的事。”
其實也不然。
喬治心說他一直都在等待一次真正意義的試探,卻沒想到這試探來得這樣快,也這樣粗暴。
雖然對普羅大衆來說,五千英鎊真是不少錢了。可是對于那些真正的大亨,這些錢甚至不夠他們一個月的雪茄。喬治的眼光放得很高,他自以為很有耐心,對于那些現在就來試探他的人們也只是虛與委蛇,一邊耐心地從中尋找可以利用的機會,只是沒想到,這些算不上大亨的、有點兒錢又有點兒權的家夥,竟然這樣耐不住性子。。。
喬治的薄唇微微一挑,瑪麗太太忽然覺得有點兒冷。
是她看錯了吧?喬治先生最是溫和可親,怎麽會這麽的。。。吓人?
等她再去看喬治的表情,英俊的先生已經微微蹙了眉頭。
哦,一定是太疼了,喬治先生傷得可不輕呢!
然後瑪麗太太愉快地出門去送信,她剛到門口,就見如花提着一個大籃子走了過來。遠遠都能聞到香甜的布丁味道。
嗯,別的不說,泰勒家小姐的廚藝确實公認的好。
“是約克郡布丁嗎?親愛的弗勞爾小姐。”
“是的,瑪麗太太,我奶奶叫我送一些給維克漢姆先生。”
瑪麗太太笑得像一朵太陽花,
“哈哈,是的,我能理解,安娜老夫人一定擔心壞了。”
如花道,
“誰說不是呢?”
她話鋒一轉,又說,
“不如請您幫忙拿進去吧?”
這兩天喬治受傷可是大新聞,這時候社區裏的住戶關系都很親密,家家戶戶都特意來探望喬治,打聽那天發生的事情,順便譴責那些該死的混混。如此一來,如花和喬治走得近的事情也被不少人知道,不少太太們都一邊扼腕嘆息,一邊用暧昧的眼神看如花和喬治。
“是的,他們兩家是舊識。”
“哦,那可不是親梅竹馬?”
“恐怕是的,之前就聽說喬治總到泰勒家去吃晚餐。”
“呵呵,真是可惜了,喬治那樣英俊守禮的少年。”
。。。。。。
流言蜚語一時滿天飛,就連史密斯夫人和安娜奶奶都用一種“我們都知道”的暧昧眼神看她,如花覺得渾身不自在,某些場合下意識就回避。可惜瑪麗太太卻異常地熱心。
“哦,我正忙着要去寄信,再晚郵局就要關門了。還是辛苦您親自去送給喬治先生吧。”
瑪麗言罷還對如花眨眨眼,
摔!這種樂見其成的表情是腫麽回事?
如花:“那麽。。。再見!”
她只好說再見了,因為瑪麗太太已經急吼吼地出了門,對她招招手,快步向街那邊走去了。
道長忽然感覺到一股子視線,啊不,其實不止是一股,左邊,右邊,街對面,斜角處,不少窗子裏都透出了興味的視線。
如花:。。。。。。算了,身正不怕影子歪。
然後她敲敲門進了房間。
“請進!”
樓上傳來喬治的聲音,如花走進客廳,不過一會兒,喬治抱着打了石膏的手臂下了樓。
“弗勞爾。是你來了?”
“是我,我給你帶了一些布丁,還有餅幹。”
“多謝啦,我很遠就聞到了香味。”
如花笑。喬治翻了翻那大籃子,發現裏面還有一瓶淺橙色的液體。
“這是什麽?果酒嗎?”
當然不是果酒,
“并不是,這只是果汁,你現在不好喝酒,而這個裏面加了我祖父留下來的配方,對骨折的傷勢有好處。”
配方那都是借口,真相是果汁裏兌了微量的生骨靈,來自對角巷。
“啊,那我一定要嘗一嘗!”
兩人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如花問,
“你今天感覺怎麽樣?”
喬治也不隐瞞,
“手臂開始疼了,晚上睡不太好,但是醫生說這是必經的過程,”
“你該多休息。” 如花眉頭微蹙,
“嗯,我只是起來寫幾封信。”
他說得越發雲淡風輕,溫柔裏又帶着一點兒得意。倒叫如花對他産生了一點兒敬佩,以前喬伊還在的時候,她也見過喬伊給人接骨,據說那個骨折的病人哀嚎了整整一周,喬伊不得不給他開鎮痛和安眠的藥。相比起來,喬治到顯得勇敢的多。
如花心裏想着,嘴上卻沒有說。
“還是多休息吧。”
兩人一時無話。喬治想着那天的事情,心裏微微有點兒甜。而如花也在思量,該怎麽問一問喬治的記憶。她那天回家之後,就總覺得喬治如果真是卡爾,那他的記憶可能出了問題。因為就周圍人的反應來看,他便顯得并無違和感。當然也許這只是因為大家和喬治都很長時間沒有朝夕相處了。
“嗯,這次的事情,有了結果了嗎?”如花問,
“警察昨晚過來,說他們沒有抓住人。但這幾天巡邏已經加強了,你要小心一點兒。”
喬治想着又有點兒擔心,這是他第二次被弗勞爾救了!這丫頭看着文靜,骨子裏膽子卻不小,之前她就敢假裝查理警官的聲音,這一次更是跟着警察一起來了。但願那些人倉惶逃跑,沒有注意到弗勞爾。
想到這裏,他眉頭皺了一下,又道,
“我已經聯系了朋友調查這件事,你自己也小心一點兒。”
關于自己,如花還是很放心的。雖然她很少和人動手,但是好歹有符箓和新作的防禦飾品防身。
“哦,對了。”
想到防禦飾品,如花又想到了她之前撿到的東西,于是就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只漂亮的懷表。
“這是那天我從地下撿到的。之前忘記還給你了。”
喬治看一眼那懷表,愣了一下,才接過來,
“謝謝。”
窗外有只鳥叽叽喳喳地叫,接着又傳來了腳步聲,是史密斯太太買菜回來了。
“那麽,我先回去了。”
畢竟屋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如花不好在這兒呆太久。
喬治點點頭,心說他雖然并沒有忘記弗勞爾的“小秘密”,但那其實并不太急,不是嗎?
“弗勞爾。”
“嗯?”
“路上小心!”
“好!”
喬治将如花送出了門,又和史密斯太太打了給招呼,回到房間裏,左手臂又一陣抽痛。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手心裏的那只懷表,想着他那位管家父親在臨死前說的話,
“你不是我親生的,這懷表,也許和你的身世有關。但是你同樣不是達西先生的孩子,你答應我,要對菲茨威廉少爺終身恭敬。。。。。。”
喬治的眉頭挑了一下。他一只手慢慢打開了那懷表的表蓋,然後盯着指針下的單詞發呆。
那單詞赫然就是:霍克利
“啪!”表蓋被合上了。
卡爾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不管怎麽說,他還是先完成眼前的事情比較好。
比如,那位據說黑白兩道通吃的威廉斯先生,他幫他贏了那賭局,他也該有所回報,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
出于禮貌,如花并沒有打開那枚懷表,于是她錯過了能夠幫助肯定她猜測的重要證據。。。
不過無論如何,她的目标已經找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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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混混們,喬治一點兒不心慈手軟,他會反擊的
☆、擦身而過
如花還不知道她和一個重要的線索擦身而過,她回到地下室,盯着那幾根從喬治身上收集來的頭發,默默站了一會兒。然後架起了坩埚。
“石英,接骨木,甲殼蟲的眼睛,曼德拉草根,。。。報死鳥的心髒。”
坩埚裏的液體呈現了詭異的青綠色。然後她小心抓起一根百年桃木雕刻而成的小劍,慢慢攪了攪。慘白的濃霧蒸騰而起,漸漸的,青綠色變成了玫瑰紅,而液體,也變成了膏狀物。
如花深吸一口氣,将一根發絲放了進去。
“靈魂顯影。”
她輕輕念叨,膏狀物在這一瞬間融化了,最終定格成了透明的玫瑰色液體。
熄了火,如花深呼吸,
“終于成了!”
***
喬治是個自大的家夥,好在他的自大的同時還真有一點兒能力,自從落水後,他講自家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能力修煉的越發爐火純青。如今只憑幾封信,就達成了報仇的目的。
倫敦碼頭出的酒吧裏,一個禿頂的中年胖子慢慢洗着一根雪茄。
“查清楚了嗎?”
另一個幹瘦的小個子連忙鞠躬答道,
“查清楚了,威廉斯先生,是維克漢姆原先的同學戈魯斯基動的手,這家夥原來喜歡布萊斯家的小姐,可那位小姐卻據說是對維克漢姆一見鐘情,戈魯斯基因此和維克漢姆結了仇,他設了賭局,騙了維克漢姆所有的錢,還把他開除除了劍橋,本以為他再難翻身,沒想到。。。嘿嘿。。。”
中年胖子慢慢吐出了一個眼圈,
“嗯,很好。戈魯斯基是見不得喬治好呀,他只是有個做銀行家的爹,平時就這麽招搖,更可恨的是他爹也總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不就是攀上了攝政王的情婦?呵。。。”
小個子會意地一笑,
“那咱們。。。”
他把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比,輕輕畫了一道,就見胖子開心地笑了。
“對,給他點兒教訓!”
與此同時,倫敦近郊的一座莊園裏,同樣的對話也在發生。
“約克,你今天不去騎馬了麽?”
“去,只是原本約好的同伴生病了,我想先去探望一下他。”
哥哥微微蹙了一下眉頭,
“是那個維克漢姆?”
約克點頭,
“沒錯,這家夥在相馬上挺有研究的,真搞不懂他年紀輕輕,怎麽會這麽懂馬!”
哥哥大人沉吟了一會兒,說,
“如果是維克漢姆,他倒不是生病了,而是被人打了。”
約克連忙問
“什麽?!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他的哥哥一個嗤笑,
“學校裏的争風吃醋而已,不過戈魯斯基也是夠沒有涵養的,把人家整治地退學還不算,如今竟然直接出手打人。”
約克,
“居然還有這樣的人!?哥哥!我們不能叫喬治白白挨打,他可是我的朋友,我的合作夥伴!”
約克的哥哥,米修斯*徹麗靜靜看了弟弟兩秒,點了點頭。
***
接下來的一周,喬治剛剛熬過了手臂的痛楚,很快就迎來了各式的訪客。
他的朋友有經營航運的商人,也有投資工廠的年輕少爺,三教九流,無所不包,唯一的共同點卻是都很有錢。
如此一來,喬治在社區媽媽們眼裏的評價又上了一個檔次,漸漸地,這種風潮居然影響到了如花,因為有人開始借着探望安娜的名義來打探消息。
安娜笑眯眯聽着大家稱贊喬治,偶爾也附和一兩句,等說道喬治和如花的關系,就閉口不言了。
“抱歉,我奶奶累了。”
如花跟着打圓場,前來打探消息的夫人看着已經開始打小呼嚕的安娜,無語凝噎。
如花并沒有為流言煩惱,她心裏顯然有更重要的事情。
然後這一天終于來了。
喬治病愈,親自登門感謝安娜和如花的照顧,如花深吸了好幾口氣,終于将那玫瑰色的液體加到了喬治的葡萄酒裏。
一餐罷後,安娜叫如花送喬治出門。
“喬治。。。”
“弗勞爾。。。”
“你先說。。。”
“你先說。。。”
如花靜默了一下,看着喬治眉心漸漸亮起來來的淺白色的光暈,終于問出了口,
“我想問,你。。。當初你落水之後,有沒有發生什麽不尋常的事情?”
“不尋常?”喬治眉頭一皺,那光暈忽然一亮,竟然如同一盞白熾燈,晃得如花眼睛一閉,
“你是指?”喬治本能地想起了他的怪夢。他的心微微一沉,當初那猜測也許真有道理,弗洛拉也許真的知道一點兒什麽,她。。。喬治深吸一口氣,試探性地問,“其實我剛醒來的時候,曾經失憶了一兩天。”
“啊?!”如花一驚,眼睛卻一眨不眨看着喬治的眉心,
“沒錯,但是我很快就想起了自己是誰,一切如常,除了。。。。”
“除了什麽?”
“除了我偶爾會做一些光怪陸離的夢。”
“那你都做什麽夢?”如花有些急切的追問,
喬治緊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忽然說道,“弗勞爾,你之前從來都沒有來過彭伯利,是嗎?”
如花錯愕,“是啊。。。我。。。”她知道喬治在懷疑什麽,卻沒顧上掩飾,“你。。。你到底做了些什麽樣的夢?”
“很重要嗎?”喬治問,
如花下意識說,“當然!”
喬治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又問,“你以為。。。我忘了什麽?”
如花點頭到一半,又僵住了。
兩人一陣沉默,喬治忽然笑了,他的語氣輕快起來,
“你知道嗎?我一直不太相信一見鐘情。如果只因為有個好相貌,大家便看一眼就喜歡上你,那也太不可靠了。我一直覺得你不是那樣膚淺的姑娘。。。”
“喬治?”如花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你在說什麽呀?”
喬治看着她單純的疑惑,心裏忽然有點兒懷疑,可這懷疑又很快被他自己掐滅了。
“沒有。。。弗勞爾。。。”他忽然長長嘆一口氣,說道,“我需要一個答案,但。。。在這之前,我想要先證明自己。”
“什麽?”這下如花更是一頭霧水了。
喬治笑道,
“沒什麽,我每天會出發去一趟遠東,大概三個月能回來。等我回來以後,我會告訴你我的夢。你。。。你會等我的吧?”
如花:。。。。。。
她直覺着她和喬治在說兩件事,可這兩件事卻密切相關,不可分割,但她依然點了頭,然後喬治笑了。
“再見!”
他伸手揉了揉如花的頭發,快步離開了泰勒宅。
如花站在原處,沉默了許久。
她張張嘴,終是嘆了一口氣。
靈魂的光只有一個顏色,這說明喬治的身體裏只有一個靈魂。而這靈魂與他的身體并不相互排斥,這和一般奪舍重生的情況并不相互符合!可是那糾纏不休的生氣死氣,卻又顯示了某種詭異的不和諧。如花想到她催促喬治回憶落水前後時,他臉上的生氣就更壯大了一分,心裏又滿是疑問。
這可怎麽是好?
唯一的證據,不過是他真的曾經失憶過,那麽她應該尋找一下關于記憶恢複的魔藥?又或者,是靈魂穩定劑?
這事情,還真是不能急呀。
作者有話要說: ~~~~~~~~~~~~~~~~~~~~~~~~~
喬治其實想說,身世雖然重要,但是靠着能力證明自己,有時候比身世更重要。
說到底,他并不覺得私生子比管家的兒子好多少,尤其是在他憑借自己的能力積累了財富以後。
~~~~~~~~~~~~~~~~~~~~~~~~~
☆、計劃
過了兩天,喬治親自來泰勒宅,向安娜奶奶辭行。
“出海。。。?”
安娜奶奶有些猶豫,她把喬治當自家孩子疼,本能就希望他有一份穩定而體面的工作,而不是選擇出海這種成則暴富,敗則傾家蕩産的行業。安娜猶豫一下,還是委婉地給喬治潑了一點兒冷水,
“小喬治,我知道你想要做出一番事業來,可是。。。你如今已經在股票交易行業賺了一筆錢,為什麽不想辦法置辦一些固定財産,反而還要去冒險呢?”
喬治聽後笑容不變,他看了一眼如花,發現她并沒有對這話表現出明顯的贊成,笑容又深了一點兒。
“安娜奶奶,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從小到大,除了教父,你一直都是那個真的疼我的人。可是這一次卻是一個機會。我也想穩定下來,可是真正穩定的事業,無不是以擁有土地為保證的。”
喬治侃侃而談,他知道用什麽東西來安撫渴望穩定的老人家,果然安娜聽後不住地點頭。
“是呀,擁有土地才是根本哪。”
喬治一個轉折,繼續說道
“可是我們英國畢竟不是法國,在法國,自從拿破侖當政以後,土地買賣已經近乎自由,而在英國,我們還有複雜的土地法。”
安娜聽得眉頭直皺,
“這。。。?”她知道如今的律師,最主要的事業就是經營土地交易,也明白這其中很複雜。
喬治适時嘆了一口氣,
“我最近得知一些土地有意出售,當時因為這些土地名義上都歸國王所有,因此總有複雜的服役轉交程序,而且價值不菲。以我現在的一點兒財産,恐怕也買不到什麽好的土地。”
說謊!
以他現在的財力,好的土地買不到,可如果只求穩定,差一點兒的總有辦法!可是安娜和如花都沒有什麽購買土地的經驗,自然不知道這“價值不菲”到底是多“不菲”。喬治沒有在此處被抓出來,但似乎是老天看他不順眼,這時候安娜忽然神來一筆,
“要不?叫菲茨威廉幫幫忙?”
喬治正舉杯喝茶,聞言差點兒一口氣噴出一朵水花兒來。
是呀,菲茨威廉*達西那家夥可是擁有幾乎半個德比郡呀!
“哦!安娜,你知道的!”
這話說得妙極,瞬間将喬治從一個成熟穩重的年輕人變成了跟奶奶撒嬌的年輕人。
安娜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們之間是有誤會的。具體種種,你也有你不對的地方。”
喬治眉頭一皺,下意識看了一眼如花,但他克制住了不悅和緊張,安娜将這一切收入眼底,卻轉而嘆了一口氣,
“但無論如何,你畢竟沒有做出任何有傷害的舉動。我知道你一直想證明給大家看,你其實只是缺乏一個平臺,你并不比誰更差。。。”
“哦,安娜!”
喬治在她說“任何有傷害的舉動”時又看了如花一眼,見她沒什麽反應,心下有點兒不确定。可等到安娜說出了他長久以來的心聲,他又情不自禁生出一種感動來。喬治心想,也許這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就只有安娜了吧?
他一直覺得喬伊是知道一點兒自己的身世的,也許弗勞爾,她也知道一點兒,不然她也不會去問他關于記憶的事情。難道他們小時候真的見過?
喬治力圖回憶一下自己五歲以前的事情,卻發現記憶裏是一片空白。
罷了罷了,不能急。也不必急。
總歸他印象裏那個已經去世的教父是一個正義感十足的人,想來他所謂的身世也不過是教父朋友的私生子一類,并不真的多麽精貴,教父自然從來沒有虧待過他。就連自己的養父,他雖然嚴厲,從不肯表現得太親近,可也不曾虐待。。。。
這時安娜柔和地看了喬治一眼,
“當然,這沒什麽錯。只是小喬治,請你冒險之前多想想老安娜吧。她把你當做自己的親孫子疼愛。如果你只為了證明自己,就去做了太冒險的事情,老安娜會心疼的。”
喬治的眼睛真的濕潤了。他靜了一瞬,又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親愛的,我。。。啊,對了,我要說,我們這一次所去的地方只是印度,跟我同行的還有教廷的傳教士,這一趟非常安全,還有軍隊護航。我也沒打算冒險,只是希望長長見識,如果恰巧能積累一點兒資金,那麽也好在蘇格蘭買一塊地。”
安娜聽後,情知喬治已經下定了決心,只道,
“。。。既然如此,你多做些準備工作吧。”
接下來的兩天,安娜果然親自在家裏翻找了一些自己兒子當海軍大衛時候用過的東西,她又請如花幫忙想一想出海需要注意的事情。如花自然配合,她從父親的遺物裏找到一本航海旅行的日記,将其中的一些經歷和見解摘抄下來,又夾帶了自己新做出來的丹藥,以及一個附身符,親自給喬治送去。
喬治已經打包好了行李。他見到如花娟秀的字跡,那密密麻麻抄了半個筆記本的資料,心裏就是一熱。
“。。。我會好好讀的。。。”
連句謝謝也沒有,若是換做別人,喬治絕不會如此失禮。可是對于如花,他又一時說不出來那些客套的話,他可以輕而易舉使人覺得他真誠,可如今明明有感于心,卻又意外笨拙了起來。
而如花,如花也沒有在乎那些虛禮。
“這是。。。我從祖父哪裏得來的一些藥。如果受了嚴重的內傷,你可以試一試,啊。。。我是說,你一定會順利的。”
如花剛說出口就被自己吓了一跳,多少年了,她已經習慣了謹慎克制,這種不經意說出口的“不祥”已經很久沒有發生了。
喬治見她緊張,反而笑了出來。弗勞爾她。。。畢竟是個小姑娘。。。她父親雖然是海軍大衛,但是出海這種事,想必她一定特別擔心!更何況弗勞爾的父親母親似乎也是死在海上!喬治的心仿若被猛地一揪,他情不自禁充滿了愧疚感,覺得自己再次讓弗勞爾和安娜承受這種驚訝真是罪大惡極。
可是。。。
喬治深吸一口氣,那為了海洋而歡呼雀躍的心居然陷入了愁緒。他的聲音都柔和了不知多少,他對如花說道,
“你知道嗎?昨天我做了一個夢。”
“啊,你夢到了什麽?”
如花還在想自己脫口而出的那句話,不知該如何補救,此時問得也有些敷衍。
喬治卻認真看着她說,
“我夢見我在一艘燈火通明的大船上。”
如花一怔,本能地想起了泰坦尼克號,她下意識就覺得喬治/卡爾和大船反沖,財色兩失這種事也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然後呢?”
喬治笑了,他自然不會告訴她那船撞了冰山,只說,
“那一船都是我找到的珠寶!看來我這一次注定要發財了!”
如花看着他,心裏卻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燈火通明的泰坦尼克直直向她撞過來,啊不,它撞得是冰山!
“是呀,你說得對!”她答得有點兒飄忽,“一定會發財的。”
這一刻她真希望自己金口玉言,
“你會平平安安回來,一切都會好的!”
喬治笑了,他的心滾燙滾燙的,他看着如花認真的臉,說,
“一切都會好的!”
我會發大財!
我會在蘇格蘭買塊土地,運氣好還能取得爵位!
我會向所有曾經瞧不起我的人證明,我有足夠的能力,能夠從無到有,白手起家,創造奇跡!
到時候,即使最終證明了我只是一個私生子,那又怎麽樣?比起創造自己的帝國的我,達西那些只憑着家世遺産受人尊重的人,又算什麽?
到時候。。。我會向弗勞爾求婚,我們會是最幸福的一家人。比所有人都幸福!
驀然間,喬治只覺得他仿佛是打通了奇經八脈,全身心都無比的通透舒爽,如花緊盯着他的臉,發現那生氣突然壯大了一倍,雖不明所以,但也算多少有點兒安慰。
“你。。。戴上這個護身符,好嗎?”
喬治看着她發紅的小臉,忍不住低下頭,他幾乎就要将額頭抵住她的頭頂上啦。
“好呀!”他說,“你替我戴上?”
如花的臉更紅了,她不能控制這種情形,手也不知覺地發顫,但那枚護符,卻已經穩穩挂在了喬治的脖子上。
“要小心!”
“好!”
“等我回來!”
“好!”
作者有話要說: ~~~~~~~~~~~~~~~~~~~~~~
尊是柔情蜜意的一張啊。話說最近評論好安靜。。。
喬治:再次奔向大海!!!Fighting!
作者:。。。真的會一切順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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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貧院經歷
如果如花的成長環境不辣麽閉塞,如果她有機會看幾部電影,涉獵一下網絡文學,那麽她大概知道除了“烏鴉嘴”這個debuff外,還有好多話都會樹起“致命flag”。。。比如回老家,比如等我回來,比如。。。等等等。
但顯然,道長是不知道的。
她早年将全副心神都投入在抑制“烏鴉嘴”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僞天賦技能上,其他的時間也就讀讀道藏,看看佛經,有時候借着禮敬三清而在夢中約會一下鼎鼎大名的周公,如此,也難怪她對flag 這種“新興俗世預言學”一竅不通。。。
更遑論喬治。。。。
于是乎兩人帶着離愁別緒分開了。
喬治從倫敦港口出發,如花親自給他送行,兩人約好了盡量通信。如花也見到了喬治的同伴,大名鼎鼎的威廉森船長。
呼,還好。
見此人面相,就知道他這一路有驚無險,只要喬治一直跟着這一位,如花多少也放心一點兒。
只是啊道長,有時候某些運氣好的人,他們身邊的人真不一定也運氣好呀!
***
就這樣,轉眼喬治離開兩個多月。
這時候天氣越來越熱,倫敦的夏天越發悶熱,泰晤士已經漸漸不複清澈,兩岸少不了蚊子和若有若無的臭味。貴族們越發不想在倫敦度過夏季,而貧民,貧民正掙紮在生存的邊緣線上。
初夏時,社區附近的教堂阻止了一次幫助孤兒的活動。這時候的孤兒大多生活在濟貧院裏。随着越來越多的失地農民進入倫敦,上下議院的老爺們決定擴建濟貧院來穩定治安。
然而這并沒什麽用。
至少如花去的那家濟貧院,環境簡陋的令人發指,瘦弱的小孩子擠在木板上睡覺,衣服如同破布,他們黑溜溜的小手,木愣愣的眼睛,都叫社區的夫人們同情心大勝。
于是大家踴躍捐款,如花也替自己和安娜捐了不少。
積德行善這種事,作為一個道長,怎麽能拉下?
只是她随意看了一眼濟貧院院長的面相,立刻發現事情恐怕有點兒不妙。看他紅潤的臉頰,發福的肚子,漸漸禿頂卻明顯用過發蠟的頭發,看他手腕上價值不菲的金表,再看看衣不蔽體的孤兒們,他們瘦小的身體和蠟黃的臉,即使不會相面的人也能判斷出院長不是一個靠得住的家夥。
由于安娜身體不好,這次如花是跟着鄰居哈德森太太一起來的。這位太太雖然愛好八卦,可是心底卻很熱忱,所以安娜将如花拜托給了她。
“太太,哈德森太太。”
“哦,弗勞爾,怎麽了?”
如花在她耳邊一陣低語,哈德森太太的面色變了幾變,她似乎憤然想要說什麽,然後又住了口。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拿着扇子一陣猛扇,這時候一旁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端着一杯水走過來,
“太太,請您喝口水吧。”
哈德森太太居高臨下,看見了小男孩衣服底下深深淺淺的傷疤,她幾乎要勃然大怒了!
“你。。。!”
可是她的怒氣還沒有發洩出來,那小男孩卻被下了一跳,他的手一直在抖,
“我。。。我洗過手了。”
如花這才注意到他正力圖掩飾自己的指甲縫,唯恐哪裏透出一點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