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卷黃庭,昏黃燈光,長夜寂寂
什麽的都可以是做浮雲,但蛋糕不一樣。
“現在還不能吃!”
“為什麽?”
她也不解釋,只神神秘秘地一笑,把蛋糕放在了儲物櫃裏。
“下午你就知道了!”
阿強摸了摸腦袋,心說這又是哪一出?
小花兒為人一向大方,不至于舍不得一個蛋糕,下午,下午到底有什麽事兒?他怎麽一點兒不知道?
難道是安吉小姐?可她不是後天才回來?
到了午後,店裏果然來了客人。
先是古董店的李老板,也即楊老板新交的好朋友,這一位送了一尊武財神給店裏,說是之前楊老板找的那尊是文財神,一文一武,剛好一對兒。
老板開心地不得了,特意把兩尊財神供了起來。還叫如花來看。
如花搖了搖頭。
財都破了,再讨好財神又有什麽用?
不過依她風水先生女兒的身份來看,這武財神也是一尊好法器,雖然比較新。
“這可是古董,至少有一百年歷史了。”
楊老板得意地誇張,如花忍不住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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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那古董李老板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對上如花波瀾不興的眼神,又有點兒心虛,他沒怎麽和如花說上話,倒是從楊老板出得知了如花父親的職業。
李老板口上說是好奇,想叫如花給他算一卦,如花拒絕了,道術不是用來滿足普通人的好奇心的。
可李老板卻有點兒不依不饒,看在楊老板的面子上,如花只好無奈嘆了一口氣。
“您今天離水遠一點兒吧。遇了水,就慢些。”
她說了這話,便一言不發。李老板也見好就收,只是他不把如花的話當真,只笑眯眯說她年紀還小,是自己為難人了。
這一番情态反而叫楊老板生出一點兒不滿。他不知怎麽就想起了術士所謂的“三缺五弊”來。心裏一個咯噔,不再提及此事。
下午飄了雨,李老板想到家裏還有一幫正在晾曬的“工藝品”沒收,急匆匆往店裏敢,結果當着送客的楊老板和阿飛的面就在水坑裏摔了個大馬趴。
這下鼻青眼腫,可算是應了如花的話。
“這可是邪門了!這不是。。。”
李老板咽了後半句,匆匆走了,楊老板卻沉了臉,回頭跟好脾氣的阿飛吼,
“你說他是什麽意思?什麽叫邪門,他這是說如花烏鴉嘴?枉費我以為他是好人,枉費如花還提醒他小心水,慢點兒走!”
等楊老板氣鼓鼓回樓上躺着去了,阿飛把這話轉達給如花,如花也是笑。
“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要說人們對烏鴉嘴的誤解其實真是根深蒂固,好像壞事都是烏鴉嘴說出來的一樣。但其實世事有因必有果,陰陽之內,五行之間,很多厄運都是有前因後果的,就算烏鴉嘴們不“道破”,難道就能不發生了?!
嗚呼哀哉,總之那些天生就對惡氣運敏感的倒黴蛋,在厄運氣場的影響下不小心“說”出了厄運,反而成了“罪人”。卻不想他們的能力還真的只是“說說而已”。要是真的能那麽容易就“一言”決定別人的命運,道士改個命又怎麽會那麽難,佛門又修什麽“閉口禪”?
說穿了,也就恐懼二字,人之常情,端可奈何。
楊老板還有些不憤,他護短,李老板送了他財神,他也給他牽線将古董賣給了認識的客人,兩不相欠,但那人逗弄如花算卦,如花給了他警示,他不認真看待遭了秧,還怨在如花頭上,就是他不對。。。
李老板:。。。。我不就說了個邪門嗎?怎麽“怨”了?!
楊老板:哼!我護短我自豪!
他這一護短,竟然把自己以前也說過如花“掃把星”的事情給忘了。而如花心裏也是一暖,但道長上輩子沒學會說讨好的話,這輩子也口拙,只是在日常照顧上更盡了心力。
好在楊老板也沒有生氣多久,因為下午四點中,本來說着後天回家的楊安吉,居然提前回來了。
“閨女哎,你可回來啦!”
楊老板老臉笑出鮮花朵朵,如花也端着小酒窩,切了那甜得有點兒發膩的黑森林蛋糕。
“你一定喜歡!”
她說得斬釘截鐵,因為這蛋糕正對楊安吉的口味,楊大小姐一個開心,把小如花狠狠往胸裏一埋,端叫她身後的勞倫斯羨慕嫉妒恨。
如花察覺到勞倫斯幽怨的小眼神,看着他額頂紅光,又心下一曬。
晚上餐廳衆人圍着圓桌,美食美酒,歡聚一堂。
如花破天荒被允許喝了兩杯竹葉青,她倒是品出了一點兒靈氣來,下意識運動功法,臉色立刻紅了個通透。
衆人都是笑,
“小花兒酒量不行啊!”
如花的酒杯卻是被撤了。楊安吉也講起了提前回來的事情。
“是這樣的,羅什伯爵大人前段日子到美利堅進行國事訪問,正巧泰坦尼克號初航,白星公司特地給伯爵夫人送了船票,伯爵夫人又突然想要在加利福尼亞買個果園,就決定去趟美國。只是查理太小,不方便帶着,馬爾科姆又要到公學讀書,所以她這次來倫敦,是準備在去美國前把兩個小少爺托給他們外公外婆的。”
衆人皆道原來如此。如花聽聞泰坦尼克號的名字,心裏猛然劃過些什麽,帶細細掐算,又瞧不出來了。
這時候勞倫斯忽然說,
“我也有個好消息。”
“是什麽?”
就連楊安吉都有點兒詫異,兩人近期很是。。。親密,幾乎是無話不談了,可是這是顯然她也毫不知情。
許是喝了酒,勞倫斯的臉有點兒紅。他額頭上都是汗,在燈光下亮晶晶的,深吸了一口氣,才道,
“我,我正式通過華萊士的考核,加入白星公司專門為泰坦尼克號準備的小提琴樂隊了!”
轟!
桌上衆人皆是歡呼驚喜,大家都為勞倫斯開心!
“太好了!泰坦尼克號可是大手筆,白星公司的工資據說要高出其他航海公司一大截呢!”
勞倫斯也學會了“客套”,他一邊點頭,點到一半又看一眼楊安吉,機敏地開口,
“哪裏哪裏!”
衆人皆是笑。
唯有如花驚疑地發現,就在勞倫斯說出他接受了白星公司的聘請的時候,他臉上竟然漸漸彌漫開一層灰色的霧氣。
“其實我之前也猶豫着要不要去。因為之前我的老師說有一次進修的機會。但是。。。”勞倫斯忽然誠懇地看向楊老板。“但。。。但您之前說的很對,作為一個男人,應該有基本的養家糊口的能力。”
這時候衆人都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勞倫斯耳邊是擂鼓的心跳。
“我雖然,沒有什麽財産,但畢業後也算是小有積蓄了。我已經在倫敦近郊看好了一處房子,三層樓,有地下室,還帶着小花園。。。我和房主說好了,加上泰坦尼克號這一筆,我就能買下它。到時候,到時候我會在威爾森男校初任音樂教師,也有穩定的工作了。”
楊安吉聽到此處臉色通紅。阿強激動地握着拳頭,仿佛是在給勞倫斯打氣!阿飛也一個勁傻笑,一邊偷瞄面色複雜的楊老板。
“楊。。。叔叔,我。。。我。。。我。。。”
還是楊老板受不了他的墨跡,兩眼一瞪,
“你什麽?!”
“我會對安吉好的!請您把她嫁給我吧!”
楊安吉猛地用手捂住了就要脫口而出的尖叫,她已經淚流滿面了,轉頭和勞倫斯一起期待地看着自家父親。楊老板又是惱怒,又是傷心,又有一點兒不願意承認的高興,說實話,勞倫斯這小夥子,這幾年看下來還挺不錯的。
但,
“你就這麽放棄你進修的機會,不後悔嗎?”
這話叫如花也屏住了呼吸,她看着那變動的灰霧,發現它們已經徘徊在不祥的邊緣了。
勞倫斯笑了,
“我不後悔!加上白星公司的任職經歷,我的資歷總會越來越好,這樣的機會還會有的。但是。。。”他回頭情意綿綿的看着楊安吉,“我已經不想再等下去了。”
楊安吉幾乎要溺死在他的眼神裏了!
阿強搞怪地捂着臉,
“他怎麽就直說了!”
“哼!”楊老板果然憤憤,可看着女兒的樣子,一肚子氣話就說不出來,他看着桌上所有人歡喜的表情,竟然憑空生出一種空虛寂寞冷,這麽多年了,竟然終于還是到了這一天。
這時候他忽然發現如花也不是那麽喜悅,反而臉上帶着小憂傷(大霧),楊老板心中突然就對她生出一種知己的感覺。
還是如花了解我,只有我倆不舍得安吉麽?
“哎!”楊老板拍了拍如花的腦袋,戚戚然跟她對視一眼,如花心憂勞倫斯此行必定不順利,可是這不合時宜的話卻無論如何不能在此時說出口的,于是也眼神戚戚。
一老一小對視,竟然在心情上格外一致。。。
如花倒不是怕被人說是“烏鴉嘴”,只是這命數還沒有參透,不便貿然開口。。。
如此,等席宴散去,楊老板和如花各自度過了一個複雜的晚上。
***
第二天一大早,沒給報酬的卡爾忽然來了餐廳。
“弗勞爾!”他滿臉的喜氣,似乎是大賺了一筆,而他也确實剛賺了一筆,“這個送給你。”
楊安吉在卡爾期待的目光下拆開了包裝華麗的大禮品盒,裏面竟然露出一只玉質的、雕刻着葫蘆的。。。痰盂!痰盂裏還插着一大把鮮豔的太陽花!
“我看着這個就想到你,這是玉做的,還有葫蘆,我想你一定會喜歡。。。”
如花頂着卡爾期待的灼灼目光,終于還是沒有把那句‘你怎麽拿痰盂插花’的話給說出來。。。
卡爾已經不錯了。至少他沒有向傳說中的好多西人甚至是華人一樣拿陪葬品送人。
雖然她并不覺得自己拿個古董痰盂來有什麽用,難道拿來插花麽???
道長表示她歷來對收藏沒有愛,她更傾心實用的東西,但。。。至少玉很不錯。。。
“謝謝!”道長擡頭道。
卡爾滿意了,他快速說道,
“我知道這禮不夠分量,畢竟霍克利夫人的性命自然是無價的。但是這次事發突然,來不及提前安排。。。不過你放心,過兩天就有一次全球拍賣,我帶你一起去,一定會給你選個滿意的禮物的!至于這個。。。”他不在意地揮揮手,“你先拿來插花吧!”
道長:。。。真是被豪了一臉的節奏啊。。。
“你有沒有不錯的護身符,我想要買一個,你知道,我和約翰*霍普金斯有交易,可我無法完全信任他。你不用擔心價格,我不會看你年紀小就占你便宜的。還有,你有沒有興趣來美國一趟?我四月份要乘坐泰坦尼克回去處理事情,美國是個好地方,我真誠的邀請你。。。。。。”
如花呆呆地看着卡爾,那熟悉的、代表厄運的灰霧又開始蔓延了,灰霧遮蓋住他帶着喜意的臉,卻無法遮住他依舊明亮的眼睛。
“當然,你可以考慮一下。我說真的。。。不強迫你。。。還有後天有個舞會,你想不想去玩一下,這年頭已經過了狩獵的季節,不過騎馬也不錯。。。咦,你怎麽了?!”
卡爾現如今真是認真要和如花交好的,可是他忽然發現了如花的心不在焉。
“啊!”如花一驚,差點兒沒把那句‘你就要倒黴了說出口’,
“我。。。只是驚訝。。。”
又是泰坦尼克號嗎?
作者有話要說: 很顯然,道長是沒看過《泰坦尼克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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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尼克號:終于輪到我出場了,來一個幽怨的小眼神。。。
作者:我這是拖延你沉沒的命運,你幽怨啥?
泰坦尼克號大哭:如花道長!我身上的財富珠寶全給你,求保命啊~~~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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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想到一個梗。
當國際巫師聯盟準備魁地奇全球賽事的時候,華國修士聽到要騎在掃帚上比賽,一個個都震驚了!
修士:“能踩飛劍麽?”
組委會:“。。。不行。。。”
修士:那我們不參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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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來了
如花婉拒了卡爾去參加舞會的邀請,卡爾也不甚在意。
雖然他武斷地認為性別為女的生物都是無法拒絕舞會了,而年齡對這種偏執的影響微乎其微,但。。。人們必須允許一個女巫有她的怪癖,不是嗎?
“哦!那好吧!如果你什麽時候想要去玩一下,一定要告訴我,我能保證你一定會有愉快的體驗了。”
華衣美服,美酒佳肴,男士的奉承,女士的嫉妒,舞會的奇妙就在于此,卡爾自認為可以給如花姑娘們想要的一切。
而道長顯然和卡爾不在一個頻道上,她心不在焉對卡爾笑了一下,
“不管怎麽說,多謝。”
一筆是一筆,這個。。。痰盂。。。勉強也算是補償了她之前消耗的符箓和丹藥了。只可惜她先前犯下的錯誤沒有被抵消,而如今,卡爾似乎又有些新的磨難。
卡爾看着如花略憂傷的小臉,心中有點兒驚訝。
果然還是想要去舞會麽?
不知怎麽的,他心裏忽然想起之前的猜測,他先前一直覺得如花曾經的家境應該不錯,但她現在不願意參加舞會,不會是因為家境落敗了,前後對比太大了吧?!想到這裏,卡爾心裏嘆了一口氣,小女巫顯然不夠肆意,也不夠信任他的能力,他有意顯擺一下,又覺得不急于一時。
于是他趁其不備摸了摸如花的頭發。。。就這樣準備告辭了。
作為一名合格的資産階級,卡爾的時間挺緊張的。今天他需要去參加一場音樂會,再然後是和白星公司的伊美斯見面,畢竟霍克利家承包了泰坦尼克號上所有的鋼鐵,卡爾受邀提前參觀一下那艘大船的模型,他對此十分期待。
“那麽,等我有了拍賣會的消息。再聯系你。”
卡爾覺得如花應該更自信一點兒。
自信是怎麽來的呢?自然是金錢撐起來的!
道長這下真愣了,如果只有蛋糕她還要懷疑一下,但現在有了痰盂,一碼歸一碼,怎麽能沒完沒了?
“并不需要這樣!”
殊不知卡爾想要的就是“沒完沒了”,他超越時代的大腦已經get到了人才和長期投資的重要性,于是他立刻打斷了如花,
“嘿,我親愛的小女巫,我知道你有點兒不适應,事實上我也是,但,你救了我母親的性命,你明白這意味着什麽嗎!?以及,你的能力使你值得這一切,相信我。”
卡爾句句發自肺腑,如花呆呆看着他。
直到卡爾一笑,大手又往如花的頭發上一個揉搓,拎起帽子告辭了。
***
這天黃昏時分,如花借口有點兒犯困,獨自留在房間裏,她的卧室坐北朝南,如今夕陽的餘晖正将房間照的一片橙紅。
陰陽交替時分,道長點了一支香,她慎重地取出了謝先生流下來的法器,認真起了一卦。
天光徐徐降下,灑落在羅盤上,道長有條不紊地打着不同的手勢,羅盤緩慢地旋轉,然後暮光退去。卦象顯露。
“這?”
道長吃驚地蹙着眉!
可她還不急細思,門外忽然想起了楊安吉的召喚聲,
“如花!如花!快下來!你看誰來了?”
如花手忙腳亂收了羅盤,滅了香,匆匆下了樓。
餐廳果然來客人了,來人正是格蘭蒂斯和蘿絲。
“親愛的,你終于回來了!我們好久不見了!”
幾個姑娘相互問候,叽叽喳喳聊起了天。
格蘭蒂斯和蘿絲一起祝福了楊安吉,不得不說,被好朋友秀一臉恩愛的感覺也是蠻酸爽的。
然後大家又八卦了一下蘿絲最近的相親經歷。
“今天的音樂會怎麽樣?”
蘿絲聳肩,
“不算無聊,而我母親又看準了新的目标。”
這下大家都來了精神,
“哦?這麽說,那個來自蘇格蘭的賽馬愛好者是徹底沒有希望了麽?”
蘿絲的神情帶着點兒疲憊和無奈,
“好吧好吧,說真的,他雖然面前算是‘新錢’,但工廠主的身份還說服不了我的母親。我是說,他還每句話不離自己當選市長的經歷,簡直是叫人厭煩。最關鍵的是,我媽媽對他選的餐廳不滿透了,即使布克特落敗了,也不能忍受這樣的女婿,聽聽,聽聽!”
幾個姑娘咯咯笑了起來。
格蘭蒂斯說道,“這也不錯,至少你不必為他的大肚子憂心了!”
蘿絲紅着臉笑,“徹麗小姐果然慧眼如炬!”
如花心思本來大半都停留在剛才的挂象上,這時候擡頭看一眼蘿絲,卻發現她的眉腳漸漸染上了紅光。這是姻緣将至的面相,只是這姻緣看起來怎麽這麽虛而不實?
“親愛的,別着急,也許你的白馬王子很快就要捧着大把英鎊來讨你的歡心了。”格蘭蒂斯玩笑着說,她本人也是大齡姑娘,前一段時間躲到了法國的姨母家去,就是為了避開倫敦的社交季。
這時候蘿絲腦海裏一閃而逝一張英俊的臉,但她很快搖搖頭,“捧着英鎊讨我母親的歡心才是真的!”
“那麽美麗的蘿絲,什麽樣的男子才能讨你的歡心?”楊安吉好奇地問,
蘿絲愣住了,她張張嘴,卻發現心中壓根沒有答案,
“真可悲,我自己也不知道。”
安吉笑了,“這有什麽可悲的,愛情的美妙就在于此,等它來了,你就知道了。”
身下兩個大姑娘不約而同嘆了一口氣,如花忽然說道,
“就要來了。”
這下大家都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
看出來了嗎?蘿絲母親的新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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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女士都愛舞會,是亘古不變的真理之一
道長:。。。。。。
卡爾:用美元糊她一臉,這樣再有奇奇怪怪的約翰之流就不用怕了!
道長:原來如此!
卡爾:當然,自保只是蠢人的目的,聰敏人懂得更有效的利用資源!
道長:嗯???
卡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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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南野的手榴彈 ^0^
☆、舞會
雖然拒絕了卡爾的邀請,但沒過幾天,如花就在格蘭蒂斯的邀請下參加了她生平的第一場舞會。
“知道嗎?這次來的都是年輕人,都是上過大學的男男女女,氣氛還不錯。”
格蘭蒂斯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兒強顏歡笑的複雜,似乎生怕在舞會上遇見某個人一樣,安吉試探着問了一下,沒試探出來。如花看了一眼她的臉,好吧,果然又是一個紅鸾星動的姑娘。。。
果然是春天就要來了麽?小夥伴們排着隊準備出嫁?
好在道長是一枚道長。她清心寡欲許多年,上沒有催嫁的母親,下沒有恨嫁的弟妹。所以就算她的好朋友都“春心萌動”,找到歸宿了,她也不會有。。。的感覺。
于是乎楊安吉興沖沖帶着如花去了裁縫店,選了撐得住場面的布料,給兩人都做了一條新裙子。如花拒絕不果,就安然享受了新衣。
舞會這一天,如花和安吉先到徹麗家和格蘭蒂斯相見,然後一起前往了舉辦舞會的特雷曼大宅。
“老特曼先生和他的妻子去法國度假了。他們有四個子女,全是大學生,人都很不錯。”
因為受邀的全是思想較開明,家境又普遍較好的“新人類”們,哪怕到處都是陌生人,氣氛也很歡快。
格蘭蒂斯将如花和楊安吉介紹給特雷曼家的小姐阿蓮娜,很快就被朋友叫走了。之後他們又看到了蘿絲在舞池裏和一個矮個子的男士跳舞,那位棕發的男士臉色通紅,看着蘿絲的眼睛水靈靈的,分外殷勤,可惜蘿絲卻顯得格外冷淡。
如花見大家都玩得開心,就叫楊安吉不用顧忌她,一起去玩。楊安吉并不願從命,直到她發現勞倫斯竟然也被邀請。
勞倫斯有一場表演,他一身灰色條紋的西裝,被許多男男女女圍在中間,然後小提琴被固定在肩上,歡快的卡農曲調洋溢在大廳裏。
安吉帶着如花走過來,和幾個紅着臉的年輕姑娘一起圍在勞倫斯身邊。姑娘們本還打探着這個多才多藝的帥哥是誰,忽見安吉和勞倫斯四目相對,含情脈脈真是遮也遮不住,連卡農的曲調裏也多了幾分情意綿綿。
這一曲不知碎了幾顆少女心。直到曲閉。周圍響起了熱鬧的掌聲,安吉的手掌都拍紅了。勞倫斯向觀衆鞠躬,前來擁抱了他的未婚妻。
如花表示作為一枚會察言觀色的道長,她該适時告退了。
果然勞倫斯向安吉邀舞,如花在大廳裏環視了一周,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小熟人。
“馬爾科姆!”
如花對着安吉和勞倫斯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盡管約會去吧。這時一頭黑發,翠色眼眸的馬爾科姆*羅什應聲回過頭來,他迷茫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哦,弗勞爾,安吉拉小姐,你們也在這裏!”
于是如花有了小夥伴,安吉也就從善如流地享受和未婚夫的甜蜜時光去了。
“你跟母親一起來的?”
“啊,并不是,是我的表哥帶我來的。特雷曼少爺們是他的同學。”
如花和馬爾科姆關系還不錯,曾經她陪安吉一起去過羅什伯爵家的萊斯利城堡,馬爾科姆也來餐廳拜訪過楊安吉一家。
兩人拿了一點兒點心,一邊東拉西扯,一邊向着舞場的邊緣退去。
“這裏太擠了!”
如花不得不大聲說話,
馬爾科姆一派小紳士風度,也情不自禁跟着點頭。
“我是說,倫敦的舞會都是這樣嗎?”道長還挺好奇的。
她這問題引來一個年輕小姐意外地一瞥,似乎是驚訝哪裏來了一個土包子。
可是土包子道長并沒有接收到她的視線,土包子的“男伴”羅什少爺風度極佳,非常耐心地回答,
“并非都是這樣,這是年輕人的派對,大人們的舞會要更含蓄一點,你知道。”
如花點了點頭,兩人沖到休息區,卻發現這裏已經被幾個叽叽喳喳聊着天的小姐們占據了。只能相視聳肩。
“天哪,居然來了這麽多人。只能在找地方了。”
道長看着她盤子上有點兒融化的冰激淩蛋糕,略遺憾地說,
“我知道一個去處。”馬爾科姆自覺得他有責任照顧安吉拉小姐的義妹,他開動聰明的大腦想了一下,果真還找到一個地方。
“我們到走廊那裏去,那邊有個小花園。”
道長不知怎麽就覺得這套路略耳熟,舞會,無人處,小花園,接下來是不是還有一場奸/情要撞破?
咳,別誤會,道長本身閱歷不夠豐富,她師傅為了惡補這一點,曾經給她講過不少不正經的細節。。。。
然後小紳士和小姑娘就端着蛋糕一拐又一拐,出了走廊,到了一處花園裏。
漂亮的小木桌,柔和的燈光,随意擺放的靠背椅,最重要的是四下無人,
“真不錯!”如花又說,“為什麽這裏沒有人?!”
頗有紳士範兒的馬爾科姆忽然眨了一下眼,
“你知道,舞會才開始,情侶們不會這麽早出來。”
道長:。。。哪裏不對?
“那我們先吃點兒東西吧。”
兩人高高興興坐在桌子旁,開始享用蛋糕。
***
這時候卡爾正百無聊賴的端着香槟在舞場邊緣徘徊。
他是順從母親的意見前來參加特雷曼家的舞會的。資本家雖然忙,但是尋找合格的繼承人夫人也是重點工作之一。他喜歡美人,卻不見得多喜歡參加那種帶着相親興致的宴會。但這場舞會據說還不錯,邀請的都是開明的年輕人,氣氛要活潑一點兒。
年輕,所以不會在利益的驅逐下圍在他身邊,千篇一律地說那些乏善可陳的恭維。所以卡爾和幾個朋友說了一會兒話,很快就難得的清閑了一會兒。
卡爾站在角落裏看着舞場上旋轉的裙擺,偶爾四周傳來陣陣“香風”,下意識就外大廳出口的方向退了兩步。可他還是免不了打了一個噴嚏。
“啊欠!”
這就是舞會的不好了。太多美人,香味濃得簡直叫人失去味覺了。可憐了卡爾敏感的鼻子。。。
他深吸了一口來自外面的新鮮空氣,慢慢整理了一下思緒。
和約翰*霍普金斯的“生意”已經談妥了,在他的友情“幫助”下,卡爾幸運地談成了和英國軍方的生意,順便和羅什伯爵改善了關系。那位伯爵最近去美國進行國事訪問,還是卡爾幫忙協調行程,順便介紹一下哪裏有不錯的果園。
說到羅什伯爵,就很難不想到他那位多才多藝的美人夫人。他們前兩天才見過面,當時還有位布克特夫人,似乎想通過伯爵夫人向他介紹自己的女兒。
漬漬,沒落的貴族,除了好名聲,還剩下什麽呢?
然而好名聲,可不就是卡爾需要的。
他諷刺地擡了一下唇角,餘光一瞥,竟然在舞場邊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紅發,碧眼,身材略豐滿。
可不就是馬會上見到的那位布克特小姐?
可看她和她男伴說話的神态,似乎是已經到了忍耐的邊緣了。卡爾大口解決了最後香槟,心情不錯,決定前去“解救”這位“落難”的貴族小姐。
“布克特小姐,幾天不見,你還好嗎?”
蘿絲意外地擡頭,漂亮的眼睛閃了一下。
“承蒙您的問候,霍克利先生。”
她的聲音有些僵硬,卡爾意外地挑了一下眉。然後矮個子紅臉男被擠在了一邊,卡爾帶着蘿絲滑步進了舞池。
“您今天真是榮光煥發,布克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