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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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綜]破財消災
作者:夜清澄
文案
如花姑娘說:你有生死大劫!
某卡:呵呵!
如花:你難道不想破解?
某卡:→_→
如花:為了報答你,我給你只條明路吧!如今唯一的方法,只有破財消災! 少年,你趕快去把白星公司的股份都賣了吧!
某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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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姑娘說:你紅鸾心動,心動不如行動
某達:我喜歡的人剛拒絕了我,謝謝!
如花:眯眯眼,沒關系,你完全可以破財消“災”!
某達:嗯?
如花:知道這年頭什麽最貴嗎?信息!你未來小姨子和她渣男老公的具體位置,趕快拿錢來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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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達:。。。。。。
食用說明:
1,本文第一站某知名沉船故事PLUS作者真愛的小巫師童話故事,第二站十九世紀英倫愛情故事PlUS作者真愛的小巫師童話故事。
2,這是一篇慢熱的文文,男主某卡,
3,坑品有保證,
4,撒潑打滾求收藏~~~
內容标簽: HP 西方名著 異能 無限流
搜索關鍵字:主角:任如花 ┃ 配角:某卡,以及很多 ┃ 其它: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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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華山,清虛觀
九華山,清虛觀。
正午時分,白熾的陽光當頭灑下來,本該是斂息打坐、默誦皇庭、神游太虛(咳!)的好時候,可是偏偏,
“。。。道長,我也是沒辦法了呀,你說我從一個小民工混到如今,一路辛辛苦苦二十多年,我容易嘛我?。。。。。。你看我這手,就是半年前的時候,和我競争的那個混球雇人剁的,那刀子叫個鋒利呀,這手剛被砍下來的時候,我真是眼睜睜看着,都沒反應過來。。。。。”
滿臉皺紋,一身褐色的夾克,休閑褲,一對老布鞋,穿得像個包工頭、實際上也做了好多年包工頭的大老板揮舞着他才被醫生接好的手腕子,神色凄苦地說道,
“他是我唯一的兒子,唯一的。我知道他被他媽媽寵壞了。他小時候特別乖巧,那年我從外面喝酒回來,吐的胃都沒有啦,他乖乖地給我遞醒酒湯,那時候我就想,我一定好好努力,讓他做個富二代,不比他學校裏的那些個同學差!”
那個“差”字一喊出來,大老板應聲眼睛濕潤了,他一邊說一邊幹脆利落地揮手,動作斬釘截鐵,可見決心!
年輕的“道長”不動聲色擡起頭,飛快地掃了一眼這人臉上的子女宮,心裏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不是故意的,他被周圍那些壞小子教壞了,他小時候特別乖!那些人帶他去喝酒、賭博、嫖|娼,然後他們去賽車!砰的一聲!就撞上去了!當時已經是半夜了,他怎麽能看得清?何況他喝了酒,還,還吸了毒。。。。。。我知道這不應該,可是都怪他媽!從小就不讓我管教他!再加上那些個狐朋狗友。。。。。。”
大老板還在哭訴,可是“道長”的眉毛卻動了動,目光留戀地瞥了一眼漆紅色雕花窗外的陽光,心裏強忍着膩味。。。。。。
“。。。。。。我壓下去了,給了他們錢,前前後後打點,花了不少錢。。。。。。只要他們不告狀,我什麽都會幫他們做到的!前提是他們別獅子大開口。。。。。。”
眉、眼、嘴、外加皺紋的走勢,就是不會看相也知道這是個一點兒都不寬和的人,這樣的人本身氣勢很足,也很“獨”,碰上好時候,也許能成就一番“枭雄事業”!可惜,這樣一心一意只想着自己,就是損了福報,恐怕還以為全世界都對不起自己呢。。。。。。
“。。。。。。可是,這時候正趕上反腐,這件事情被和我不對付的人知道了,我不是說反腐不好,這事好事!大家都該支持!可是偏巧,他母親的,我兒子的事情被揭發了出來,網上都傳遍了!我知道是誰幹得,不就是看我不順眼嗎?嫌我沒給他錢!呵呵!我兒子多好啊,多孝順,他甚至都沒有說過‘我爸是李剛’的話!可惜只不過是年輕貪玩,居然。。。居然就這麽被毀了。。。嗚嗚。。。”
大老板先是暗捧了一把當局,接着飛快地嘲諷了競争對手,再然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變臉速度快得不愧為“枭雄”!
“道長”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她只覺得中午吃的烤雞像是又冷又硬的石頭一樣處在胃裏,上不上下不下的難受,簡稱,“惡心”!
“。。。。。。您說,我該怎麽辦?”
終于到了這一句!
那張臉老淚縱橫,“道長”眼神淡漠地和他對視一眼,半響,只道,
“破財消災吧。”
千言萬語,加上眼淚鼻涕,都被這四個字卡在了嗓子眼裏!最後只發出一聲,
“嗝。。。。。。”
你不是騙子吧?
老板那眼神明晃晃就是這幾個字!
“道長”沉靜地和他對望,目光深沉,深不見底!老板和她那不見底的黑眼睛對視了一會兒,很快敗下陣來,居然覺得莫名有點兒冷,
“可,可是,這事從前到後,我已經破了不少財了呀?”
送給領導的錢,上上下下的打點,雇傭打手,封口費,等等等等。。。。。
“道長”的唇略微往上一掀,
老板:。。。。。。
難道沒有破財破到點子上?
他用沒有受過傷的手狠狠拍了一下實木桌,大聲道,
“您說!該怎麽破?”
這滿眼真誠(兇悍),頗有一股子“您怎麽說我怎麽做”的江湖匪氣!
可惜師傅去時候的這些年,已經有不少人“慕名前來”,“道長”表示她年紀不大,但是心靈已經從類似的眼神中歷練出來了。
故而她八風不動,只說,
“你回去吧。”
然後閉上了眼睛,
這是明晃晃的送客了。
老板的臉上一時青筋暴露,那些說到兒子時的慈父悲切都消退了,只剩下那些年在包工隊裏歷練出來的“血性”,這“血性”簡直就要噴湧而出了,可是想一想清虛觀的“後臺”,想一想眼前這位“道長”傳聞中的師兄,他又強行忍不住了。
深呼吸!
一張暴怒的臉一點一點僵硬下來,老板慢慢扯出一個跟菊花一樣的憨厚的笑,
“哎,那我就走了。”
他起身,一只腳跨過門卡兒,忽然回頭說,
“對了,咱們清虛觀裏也不容易,道長你們清修,但也不能叫滿天神佛過得太差,這樣吧,我叫秘書捐個幾百萬,給三清修修金身吧。”
老板停了一會兒,仿佛是期待閉目的“道長”有什麽反應。可惜“道長”不識趣地依舊安坐,她薄唇微動,似乎是頌起了黃庭。。。
老板心裏一曬,只當是服氣了,終于大踏步走出了道觀。
百年古觀,一棵老松樹在刺眼的陽光裏撐起斜斜的一片陰影,老板出了大門,回頭再看了一眼“清虛觀”那三個大字,紅漆老物,據說是明代傳下來的!
他臉頰上的肌肉動了一下,接着便面無表情地回頭,然後上了車。
“你去,捐給一百五十萬!”
“哦!”
秘書小跑着離開了,過不了多久,又回來了。
老板疲憊地坐在車裏閉目養神,适才一番“以情感人”确實耗費了他不少心力,
“怎麽樣?有再說什麽嗎?”
他這時候豁然睜開眼,那眼神利得更劍一樣。
秘書一愣,
“。。。。。。沒,沒什麽”末了,他不可思議地問,“難道‘道長’沒有直接給您提點?”
老板一頓,接着一聲嗤笑,
“提點,倒是提點我破財消災了。可難道我會不知道嗎?這年頭能用錢解決的就都不是問題,我辛辛苦苦從帝都跑這麽一趟,不就是來給這道觀捐錢的?”
“啊?”秘書又是一呆,“不是都說這家道觀能消劫轉運?”
“呵呵,能!怎麽不能!只不過,能消劫轉運的人在帝都,是這‘道長’的師兄!”
沒等秘書回過神來,老板面無表情地說道,
“司機,走吧,還等什麽?”
于是乎,一輛“樸素”的黑奧迪就這麽撒歡地掀起塵土,飛快地消失在十八轉的山路上了。
***
道觀之中,“道長”頌了一部道德經,終于睜開了眼睛,
這時候小道童端着搪瓷大杯小心走進來,把一杯熱茶小心放在實木桌上,
“那人走了?”
“哎!師兄說,他臨走前捐了一百五十萬。”
适才還沉靜的黑眼一下子靈動起來,
“呵,我還以為是二百五十萬呢?”
“這。。。這不是罵人嗎?”小道童忍不住說道,
但見“道長”捆了個懶腰,從坐墊上站起來,她扭了扭腰身,回頭對小道童說,
“這幫人,自己作踐福運,等沒了辦法,又跑來找人轉運,殊不知轉運是假,都是拐彎抹角來給我那名義上的‘師兄’找麻煩呢。”
“啊?”小道童大張着嘴,
“道長”一笑,那神情哪兒還有之前的莊嚴肅穆,但見她故作神秘,悄悄道,
“附耳上來!”
小道童呆呆湊上去,“道長”揪着他白白的耳垂,小聲道,
“記着了,你的師祖,我的師傅大人在世的時候說了,這逆天改名啊,不是一定不能成,只是一個不好,就要折損歲壽的!”
就這樣?
“知道了嗎?”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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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帝都!
“你。。。。你說什麽。。。。?”
老板難以置信地指着妻子大吼!
“我,我不就是把你那兩個億的存款都捐出去了嗎?”
妻子抹了把眼淚,略鎮定地說,
“你,你你你!!!”
老板的臉漲得通紅,紅得發紫!妻子一見,垂眸一曬,低頭嗚嗚道,
“。。。。。。我也是沒辦法啊。。。東東就要被判終身監/禁了。。。我不能叫他就這麽毀了呀!正好那邊紅十字會、戒毒研究所、青少年心理健康研究中心、還有被撞的那家人都需要錢。我就,我就捐出去了,還上電視說了東東已經後悔了,這也算是打同情牌吧。。。。。。不是你說的嗎?道長叫咱們破財消災!”
噼裏啪啦!
玻璃的煙灰缸,仿宋瓷的花瓶,水晶雕的蟾蜍。。。。。。一齊墜落在微涼的大理石地板上!
妻子一愣,
“你瘋了,你幹什麽?!”
老板顫抖地說!
“我是瘋了!那是我全部的身家啊!你,你居然。。。。。。”
“可,可不是還有公司。。。。。。”
妻子無辜地眨眼,這動作加深了她額頭的三道皺紋,
“公司。。。公司個毛線,老子我正準備逃到國外去呢!!!”
“啊!我,我不知道呀?!”
不知道才對!知道就錯了!誰叫他本身就沒想帶着妻子走!只想帶着情婦和情婦的小兒子呢?
黑暗中,妻子垂眸嗚嗚哭,可是臉頰上卻沒有一絲淚痕。倒是那老板,他一雙眼睛充滿了血絲,紅得駭人!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了!
撒花!
撒潑打滾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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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嘴的死亡
黃昏時候,山中的霧氣慢慢蒸騰而起。暮色渲染出一片溫暖的橙紅,可是山卻漸漸黑暗下來。
如花“道長”獨立在山峰一塊平坦的巨石之上,她的目光随着最後一絲紅透的夕陽落在山陰之後,又閉上了眼睛。陰陽交替,道法自然。運行中的氣功使她渾身微微發熱,她緩緩将“氣”壓向丹田,咽下口中津液,收工。
如花一身烏青道袍,她跳下巨石,快步穿過叢林間的石板小路,途徑一道溪水,溪邊的路有些滑,但她的速度始終如一,一點兒沒有減慢。
無他,只因為這山、這路已經太熟悉了!他們整整陪伴了她十三年。從八歲起,跟着師傅在清虛觀和山頂之間來來回回。早晨餐霞飲露,晚上體悟光陰,日複一日,和着山風練習養身氣功,再對着冉冉升起的香火默誦黃庭。
默誦黃庭,神游太虛,咳,順便會一會周公也是有的!
道士道士,道如是焉。
腳下不停,如花在這漆黑的山路裏快步前行。也許是這山氣太清新舒适,也許是因為今夜道觀亮起的燈光太溫暖人心,如花走着走着,竟然一晃神,想起了從前的事來!
十三年啊,于西方神學也是一個有魔力的數字了!
而她如花道長,也在十三年中,從垂角小童變得亭亭玉立。
。。。。。。
如花沒上山的時候也叫如花,她俗家姓任,全名任如花。
任如花,人如花,也許在最初的時候,父母和親人對這姑娘也是有過殷殷期待,可是時光偏巧是個小妖精,多少純真情誼都能被它消磨殆盡。更何況,如花本人也确實有點兒特殊。
三歲那年,爺爺出門,如花童真稚語,
“爺爺小心跌跤啊。”
結果爺爺果然趕路時跌了跤,斷了一條腿不提,很快就病重去世了。
五歲時,一貫重男輕女的奶奶因為如花的媽媽生下了如花這個“喪門星”,一時吃醉了酒,掄起燒火棍打人,如花大喊,
“你別打我媽,你這壞了心肝的!”
兩天後奶奶暈倒在廚房裏(不是廁所),家人把她送到醫院一查,竟然是肝炎加心髒病!
奶奶滿眼赤紅,當即要剪了如花的舌頭,如果不是父母相護,如花今日怕是說不出那句“破財消災”了。
七歲,媽媽懷孕了,盼子心切的奶奶終于對這對母女好了一點兒,可爸爸卻像是大松了一口氣,他越發少回家,還總喝得醉醺醺,一日如花和小朋友從學前班放學回家,正見爸爸抱着一個陌生阿姨親嘴。
如花一怒之下大喊,
“你對不起我媽!這是重婚罪!你要進監獄的!”
醉酒的父親不過一曬。
隔日,村長來家告訴奶奶,爸爸酒後和人一起打架,導致一個未成年人死亡,這還不算什麽,那未成年人偏巧是某大官的私生子,也是獨子,這下沒法善了。進了監獄不提,還是終身監/禁。
此事一出,如花的奶奶又驚又怒,哭爹喊娘想救兒子不提,如花當時那一喊也出了名。奶奶回過神來就找來了鄰村跳大神的老太,老太拿鹽水浸泡過的柳條把如花抽得七葷八素。
如花大哭,就要“罵人”,卻被滿眼含淚的媽媽捂住嘴。
媽媽聽着七個月的肚子跪在地上給奶奶磕頭,如此終于将如花救下。
“姑娘,姑娘,你忍忍吧。”
媽媽含淚輕聲安撫,
“媽媽!”
那一天,如花眯着紅腫的眼,看到媽媽輕柔的笑,只覺得這笑很快就要随風散去了。如花心中一陣不祥,不知怎麽就鬼使神差,道,
“媽媽,咱們不生弟弟了,好不好?”
誰料媽媽登時神色大變,
“你不準說胡話!”
兩個月後,媽媽在幫奶奶燒洗腳水時不小心跌了跤,一時難産,折騰了兩天生下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兒。
奶奶氣得大罵媽媽和如花是大小兩個“喪門星”,竟然将剛生産後的媽媽拖出了産房,活生生凍在屋檐下。
數九寒天,媽媽當晚高燒不退,第二天就去了。
如花抱着妹妹,愣神看着奶奶坐在門口大哭,一邊哭一邊大罵如花是“烏鴉嘴”、“喪門星”,終于冷冷說道,
“命債命償,你不會有好報的!”
此話一出口,不光奶奶勃然色變,原本同情如花的村裏人也一個個渾身發涼。就連前來探望外甥的舅舅舅媽也不例外,他們聽了一耳朵如花的“光輝事跡”,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回了鄰村的家!
果不其然,沒到第二天,如花的奶奶在挑水時跌進了河,再不見了蹤影。
小如花獨自守着家,她看着一日比一日虛弱的妹妹,心想着奶奶和周圍的人說得也許沒錯,她果真就是一個烏鴉嘴,會給周圍的人帶來厄運的!
如花忍了又忍,終于在這一天早成跑到了十裏外的外祖父家,将妹妹托付給外租父母。
“看在媽媽的面上,你們養着她吧。不用管我!”
舅舅舅媽滿臉不是滋味兒,心軟、耳根子也軟的外祖母怔怔這個傳聞中克死了自己女兒的外孫女,一時無話。
“別怕!如花!和姥爺過吧!”
這時候才知道如花一家的遭遇,被自己不願意管“閑事”的兒子、媳婦氣得肝疼的外祖父忽然拄着拐杖走了出來!
老人家一向身體不好,家人也不願意用這些事情來讓他發愁,直到如花捅破了天!
如花一時動容,心想着也許她還能有個家,可是好景不長,不過兩天,外祖父犯了病。
如花心想,也許我真是命硬、烏鴉嘴,要克親人的。
她呆呆看着外祖父出了醫院的急救室,呆呆看着醫生給他蓋上了白布,呆呆看着僅剩下的親人一個個大哭不止,心中終于做了決定。
“姥姥,你照顧好小花吧。”
如花死死盯着外祖母。一輩子軟弱的外祖母紅着眼睛看着她,用力點了點頭。
如花笑了。小臉笑顏如花。
她當晚乘着家人不注意,一個人進了大山。
山是九華山,山上有座道觀,道觀裏面有個老道士。
小姑娘對老道士說,
“我烏鴉嘴,你叫佛祖收了我吧。”
“我是道士,請不動佛祖!”
“我還克親,道士不是收妖嗎?”
“貧道看你面相,你是個人,沒有成精!”
“。。。。。。”如花一時心涼,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辦好,“哪裏有寺廟?我叫佛祖收了我去?”
老道士:“。。。。。。你既然來了這裏,就和三清有緣,況且你也不需要被收,你那些親人,都不是你克死的。”
如花呆呆看着一身肮髒道袍,比騙子還落魄的老道士,忽然哇哇大哭,哭暈在道士的膝蓋上。
從此以後,世上沒了任如花,只剩下如花“道長”。
“為啥我的道號還叫‘如花’?”
“如花如花,生如夏花般絢爛,死如秋葉般寂靜。”
“。。。。。。這是哪部道藏說的?”
“西人伏爾泰,事實洞明皆學問,人間何處不是道?記着,道法不論中西,不分古今中外。”
“。。。。。。那,那我為什麽是道長?不是道姑?”
老道士特別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你現在還是道姑,等你出師了,就是道長了。放心吧,你總有一天會出師的。”
“那我什麽時候出師?”
“我死的那一天!”
“是不是出師了,就不會烏鴉嘴,不會克親了?”
道長回過頭來看着如花滿眼的期待,白胡子就是一抽,你期待個什麽勁,期待我死嗎?
“罷了罷了,有緣皆是孽!你這輩子入了道門,平時常頌黃庭道藏,總會争得一線機緣的!”
“機緣是什麽?”
道長覺得自己撿了個問題精,深悔沒把她送到佛祖那裏去,只好閉目裝高深,
“道可道,非常道。天道無情,洩露天機者總沒什麽好下場,你這樣總是不自主、不自覺的洩露天機,雖沒有到逆天改命的程度,總是要折損歲壽的!”
“哦!”如花似懂非懂,
“總之,你跟着我潛心修行吧,沒事也可以向佛門那邊偷學一點兒閉口禪,總對你有利無害!”
如花:。。。。。。“是,師傅!”
***
然後流光飛逝,白雲蒼狗,曾經的老道士變作了死道士,如花出師了,她一直守着日漸蕭條的清虛觀,一心清修,到是好久都沒有受到烏鴉嘴、洩露天機的困惱!
直到有一天,有個自稱如花師兄的中年人前來祭拜,據說這中年人是曾經被老道士養大的孩子。他祭拜過了師傅,還拿出錢來要資助如花上大學,如花想了想當年師傅的話,只拒絕道,
“我一生有災劫,應在洩露天機,唯有黃庭能救我!”
師兄:。。。。。。“不想去算了!”
然而師兄是個好師兄,他找來了幾個老道士和小道士,上上下下一番打點,如花的日子好過多了,
山上清靜,越明年,政府要開發旅游景點,如花拒絕了,政府不願意浪費明代流傳下來的古老道觀,如花差點兒被趕出去,這時候師兄不知說了什麽話,此事煙消。
如花感激之下送了師兄她自己制作的符箓。
保全家平安,保事業順利。
再然後,師兄晚來鴻途,子女皆是前程大好,清虛觀也在如花不知道的時候出了名,從此三清玉皇香火常盛,如花也從道姑變成了道長,可惜卻清靜不再。
她自知自己烏鴉嘴,全憑道藏黃庭鎮着。見到面善的也曾小心指點,只當積德;見到面惡的也不得罪,只一句破財消災,也是勸人為善!
如此一晃許多年,山中不複往日,而光陰輪回,似乎又一如往昔。
此時如花心中一動,想起了不知多少年前的往事,她心想着,該去給自家死鬼師傅上一柱香了。腳下卻依然不緊不慢,頗有點兒逍遙姿态。
山間一片沉暗,道觀裏昏黃的燈光越來越近,如花的眼神柔和了一點兒。
可就在這時,她忽然感到身側一陣冷風,
“你去死吧!”
如花被人冷不防推倒在地,
“砰!”
一聲槍響!如花捂住了肚子,
“讓你破財消災!讓你破財消災!我的錢!我的錢全沒了!我什麽也沒啦!”
“砰!砰砰!”
槍聲驚動了沉寂的暮色!
如花捂着傷口,迷茫的眯起了眼,
這是怎麽了?是她烏鴉嘴顯靈,叫這人破了財?還是這人聽自己的話,破財了卻沒有消災?
她看向開槍人的方向,想從他面上看出點兒什麽,可惜黑暗已經遮蓋了他的臉,只剩下兩只通紅的眼睛,恁是滲人!
鮮血落在青石板上,如一朵盛開的花。
如花心知命不久矣,她回頭看一眼自家道觀,只在心中哀嘆,果然是三清怪她做功課時神游太虛,會了周公,于是不肯再庇護她嗎?
然後世界終于一片黑暗!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穿了,然後正文開始~~~
以及,本文絕對不是悲劇,本文絕對不是悲劇,本文絕對不是悲劇,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繼續撒潑打滾兒求收藏,^3^
☆、如花如華
那些年如花向佛門偷學閉口禪,曾得一句“一切有為法,皆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結合道家的“上善若水”,她只道生命無常,就如自家小道童偶爾提過一嘴的外國電影裏說的,你不知道明天,就像你永遠不會知道下一顆巧克力是什麽味道!
如花自認少時也命途多舛,她多年清修,也曾參一參自己的人生。但她萬萬沒想到,她有一天會像現在這樣醒來。
一片漆黑,眼皮很沉,
“痛!”
如花捂着胃,只覺得這裏如同刀攪。
師傅說起過,傳說中子彈進入人體會旋轉、爆炸開來,然後碎片就卡在骨頭裏、內髒裏,那些從兩次大戰中活下來沒有死的老兵,都是要活到老,疼到老的。
原來盡然是如此的痛麽?
她強咬着牙關,心想,說不定自己是被觀裏的道士們救了,只是那人有槍,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受傷。
清淨清淨,固守清淨。。。痛雖痛,忍一忍就過去了。
如花安慰着自己,可就在這時候,她恍惚中聞到一股特別香的白粥的味道!
嘶,胃口越發疼痛了。。。。。。
門開了,有人走進來,接着一只溫暖的大手推了推她的肩,
“如華,如華,醒醒,我給你端了粥。”
她傷了丹田,還傷了胃,這麽快就能喝粥了呀?
如花驚訝地睜開眼,卻見一個大腹便便的女子把一碗白粥放在她床頭的小書櫃上,女子小心搬動了床前的椅子,她有些艱難地坐下,看着如花,不知怎麽就抹了兩把眼淚。
如花一時晃神,見她如此,恍惚中想到了多年前自家媽媽,那時她奶奶和神婆打得半死,媽媽就是這樣邊抹眼淚,邊照顧她。
“媽媽!”
多年內守的清靜一夕間散去,如花忍不住脫口而出,聲音卻意外地低啞無力。
可是那女子聽到後卻怔了怔,她猛地吸了一下鼻子,
“哎!可憐的孩子,想你媽媽了嗎?”
女子拿出碎花的小手絹,猛地擦了一把臉,
“如華呀,阿姨給你拿了白粥,你趕快喝一點兒吧。你父親才去了,如今只有你自個人兒。我婆婆,她怕是不會許你再住在這裏了。我勸了她別急着把你趕出去,但你也得快點兒好呀。。。你這身體,你一個人,你父親他怎麽放心地下呀!?”
如花一時愣怔,“阿姨”?“你父親”?“去了”?“我婆婆”?這都是什麽意思?!
她經不住瞪大了眼睛,乘着淺淺的月色看清了女子的臉。
圓潤,有些浮腫,卻明顯的,不是自家早逝的媽媽。
“啊。。。”
這時候女子端起了碗,她舀了一勺吹了吹,才将一口白粥舉到如花嘴邊,如花下意識吞咽了進入,只覺得胃裏一下子湧入一股子暖流,奇經八脈都異常通泰。
于是她略急切地一口一口地喝,不一會兒,一碗粥就咽下了肚子。
女子滿意地笑了,她神色可親地摸摸如花的額頭,
“嗯,好像不那麽熱了。你好好休息,快點兒好起來啊~”
她說罷對如花一笑,等如花懵懂地點了頭,這才艱難地起身,帶着空碗慢慢走出了房間。
門“砰”的關上了,一片漆黑。
如花閉着眼,腦子裏一片混亂,可這時候,她忽然聽到門外傳來的微弱的說話聲,
“就你爛好心,管她作死!”
“媽啊,這小孩子才死了父親,總不能把她病歪歪趕出去吧?”
“我管她咧,我是做房東的,又不是她親媽!”
房東?
如花瞪大了眼睛掃視了一下自己身處的地方。
黑漆漆窄小的小房間,牆角還有一只大木頭箱子,以及兩個皮箱,沒有挂瓶,沒有電鈴,似乎和傳說中的醫院不太像!
微弱的談話聲還在繼續!
“哎,您就當給我肚子裏的娃娃積德吧。”
“哼哼,積德積德,要不是看在娃娃的份上。你還給她白米粥,你不知道在英格蘭白米也不便宜嗎?她那個神棍老爸死在這裏,要換別人,早在他臨死前趕出去了好吧?平白添給我這裏添晦氣!”
“媽啊,你人這麽好,你孫子将來最有福了!咱們啊,幹脆送佛送到西,等她好了,咱們就讓她走。。。”
“哼,你說的好聽。。。。。。”
“。。。。。。哎呦,孩子又踢我啦。。。。。。”
“哎,沒事吧沒事吧!你快坐一會兒,我給你端雞湯啊!”
“不用,坐着我腰痛。”
“那我扶你走走?”
。。。。。。
金黃的燈光從門縫裏透進來,如花聽了半天,有點兒雲裏霧裏,所以那個不是媽媽的女人,其實是她現在房東的媳婦?
等等,她們說她爸爸剛死,還是個神棍,這又是怎麽回事?
如花一時呆住了,她用手撫摸着記憶裏中彈的地方,先是胃部一痛,接着整個人就是一驚!
沒有!
沒有傷口!
平坦光滑的小腹,別說彈痕了,連一個傷口也沒有!反而是胃裏一片冰寒,時不時有些絞痛。
如花愣了一下,她緩緩把手伸到了眼前。
這真是她的手嗎?
轟!
腦子裏一陣爆炸式的疼痛!
另一個人的人生片段一齊湧了上來。
如花忍不住發出痛呼和呻/吟,這細碎的呻/吟卻透過門縫傳到了隔壁的房間裏。
“哎,這隔音效果太差了!”
“老公,人家小女孩也不容易呢。”
“那咱們還能怎麽辦?媽雖然不願意收留她,可也沒有搶她錢,讓那個神棍死在這裏,本身就是晦氣!”
“那,那,那你就不能幫忙打聽打聽,有什麽地方有活兒,教她包吃包住?不然這小姑娘才八歲,她一個人怎麽過活啊?”
“嘿,老婆我知道你心善,咱們孩子是有福的!”
“哼!你就知道說好聽的!你到是去打聽呀!”
“好啦好啦!我去,可是現在從香港來的人這麽多,這樣的活兒也不好搶到哪。”
。。。。。。
不知什麽時候,門縫裏的那道金光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一片純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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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窗外鳥叫聲嘎嘎的響起時,如花道長終于睜開了眼。
一切都太匪夷所思,她是中了彈,丹田破裂,生命消逝,本是必死無疑的,可她如今似乎是沒死,還在另一個孩子的身體裏活了下來。
這難道傳說中的奪舍?
一輩子受持清修的如花道長心中就是一緊,她連忙默念了一卷道藏。
“啪!”
門又開了。
一個胖胖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她粗手粗腳地在床頭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