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機緣
楊九郎眼睜睜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表弟就這麽被張府的二公子給拐走了,這渾身上下除了心思能動之外,沒有任何能動的地方,要說這其中沒有人搞鬼,打死他都不相信。
倒是一旁的九涵發現了自家公子的怪異之處,不由得推了推楊九郎,十分關切的問道:
“公子你沒事吧?”
楊九郎狠狠的瞪了涵兒一眼,心裏想你看我這樣子像沒事的嗎?
可惜的是涵兒根本就沒辦法,從楊九郎這雙小眼睛當中,看出任何的情緒波動,只能帶着十分心疼的神色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下可糟了,我家公子還真的被妖精給勾魂兒了!”
等王九龍仔仔細細的跟張雲卿說了楊九郎的情況,張公子神色十分凝重,一邊搖頭嘆氣,一邊對王九龍說道:
“九龍賢弟,這件事情并不是我不願意幫忙,只是我剛才看你表哥的樣子,應該被糾纏許久,那妖怪法力極強,只怕以我一人之力無法處理。”
“那可怎麽辦,我這表哥和我一起長大,關系十分親密,馬上就要考試了,出了這樣的事情。”
王九龍沒想到,自出生就被國師欽定為唯一弟子的張雲卿也如此為難,自然更為楊九郎擔心起來。
“要不你看這樣行不行,根據你的描述,那精怪應該是在你家池塘,不如先讓人離開這個環境,然後我在找師父想想辦法?”
張雲卿皺着眉頭想了許久,斟酌的看着王九龍。
“這倒也是個辦法,我家城外有一處宅子,可以讓表哥住着……”
王九龍聽了張雲卿提議,真心覺得這倒是個辦法,便也認真的研究起了方案,誰知道剛說一句,就被張雲卿一扇子打斷了:
“九龍賢弟,你這是要害死你表哥啊!”
“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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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九龍不明白,張雲卿為什麽會這麽說,難道讓表哥暫時離開尚書府不是為他好?
“你表哥被精怪糾纏,就算離開尚書府也會被尋到,城外的莊子裏邪祟橫行,若是再招惹上其他東西,豈不是讓他送命?”
張雲卿耐心解釋,說得王九龍不由得連連點頭稱是:
“那雲卿兄覺得,我該如何安頓我表哥,要不要把他送到廟裏去?”
“這倒不必,你表哥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得有人守着,我倒是對那個精怪感興趣的很,不如這幾天就請你表哥到我府上做客吧。”
張雲卿打開扇子,勉為其難的說出自己的計劃。
于是就這樣,楊一臉懵逼~呆若木雞郎就在表弟一家人感恩戴德的連人帶書童一起打包,送上了張雲卿的馬車。
“表哥你這段時間可要修身養性好好休息。”
“是啊九郎,你就放心的去丞相府住一陣子,好好準備考試。”
“表哥,雲卿兄一定會幫你解決麻煩的!”
一家人對楊九郎再三叮囑,楊九郎看着他們,心情十分複雜,他大腦裏的自己一直在掙紮,在怒吼:
“姑姑,姑丈以及大表弟哎,你們都上當了,你們這哪裏是給我驅邪,分明是送我入虎口啊!”
奈何此時外表冷靜,思路清晰的楊九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像個木頭人一樣呆呆坐着,大家只道他丢了魂兒,不免一個個對他更加同情。
被控制的狀态一直持續到馬車離開尚書府,他只覺得一陣風吹過,一旁的涵兒就睡了,自己也恢複了正常狀态。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擡頭瞪着對面眉目帶笑的人:
“你……你……”
“我怎麽了?”
張雲卿眉目含笑,潇灑的張開了折扇看向楊九郎,楊九郎只覺得那一瞬間如若春花盛放,心裏的怒氣頓時就去了一半。
“你終于肯出現了……”足矣寫滿兩張紙的髒話被楊九郎消化了,只剩下這句話,語氣裏還帶着些許委屈的味道。
“想我了?”
那人輕笑,伸手舉着扇子朝着楊九郎輕輕一點,楊九郎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完了,這人怎麽這麽好看,感覺我的魂兒好像真的被勾走了……”
心裏想着,同時便鬼使神差的點點頭,大腦慢了一步才反應過來:
“哎呦我去,我這是在幹什麽?”
“這還差不多,也不枉我這陣子挂念你。”
眼前人笑着靠近楊九郎,在他的臉上印下一吻,于耳邊輕聲細語。
這聲音低沉溫柔,竟然有些撒嬌的味道,溫熱的氣息呼到楊九臉上,讓大白馕的臉頓時紅了個透。
“你去幹嘛了?”
楊九郎忽然覺得自己心軟了,擡起手把懷裏人輕輕攬住,若不是這陣子自己入了魔一般的尋人,他還真不知道自己對于一個妖精如此上心。
“回去辦點事情,你不是一直嫌棄我不是人嗎,現在變成人了,開心嗎?”
見楊九郎難得主動,張雲卿索性整個人靠近他懷裏,輕聲低問,一擡手就看見了楊九郎下颌細密的胡渣,不由得擡手輕輕摸索,貌似手感不錯。
“那你到底是誰?”
楊九郎好奇的追問,總不能自己睡過的人,他連是人是鬼都不清楚呢?
“我是張雲卿,丞相府二公子是我人間的身份。”
張雲卿覺得,既然這段時間楊九郎對自己朝思暮想,想來對自己應該也不是沒意思,更何況本來也沒有隐瞞他的意思。
“那你另外的身份是什麽,真的是鯉魚精?”
若是以前楊九郎根本不信這些精怪的說法,但是現在倒由不得他不信了,畢竟親眼看着張雲卿變出了一條魚尾。
“我是鲛人族的。”
張雲卿對楊九郎坦白,果然扇子一揮就又露出了一條銀白色的魚尾,銀光閃閃煞是奪目。
“滄海月明珠有淚,說的就是我們鲛人族的眼淚能變成珍珠,價值連城。”
張雲卿對楊九郎鄭重其事的介紹自己的身份,聽在楊九郎耳朵裏卻是另外的一種味道,于是他掏出來自己袋子裏小心翼翼收集的珍珠,狠狠的砸在張雲卿的魚尾巴上:
“所以這就是你睡完就消失的理由?”
楊九郎突如其來的暴怒,讓張雲卿有些驚訝,急忙收起魚尾解釋:
“哎呀呀,你別生氣啊,我這不給你留了紀念嗎?”
“這些破珠子算什麽紀念,嫖資嗎?”
不提珠子還好,一提珠子楊九郎更氣!
這個回答,讓張雲卿不由得輕笑起來,看來某人還真的是入戲頗深,便直接上嘴,賭上楊九郎的抱怨。
好不容易安撫好了楊九郎,張雲卿的馬車也快到地方了,看着依然安睡的涵兒,紅着臉的楊九郎忽然又想起一個問題:
“你既然知道我的住處,我是何人,有為什麽一定把我弄到外面外面住,尚書府我住的挺好啊?”
提起尚書府,張雲卿又恢複了冷冰冰的樣子,瞪了楊九郎一眼:
“怎麽,難道你不是進京趕考,求取功名的?還是喜歡跟你表弟流連花街柳巷,看樣子你還是舍不得醉花樓的頭牌啊!”
楊九郎心虛垂眸,乖乖閉嘴,終于明白為什麽張雲卿對表弟的态度那麽高冷了。
☆、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