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宋風時回到了酒店房間休息,刷一下SNS主頁,看到了一個新添加的好友,正是劉易斯。帶着好奇的心情,宋風時點開劉易斯的主頁,也看到了劉易斯的頭銜,是奢侈品牌“上苑春”的CEO。
宋風時将手機放下了。
劉易斯給他發了一個電子邀請函。
看起來像是群發的信息,并沒有特意配上任何文字,只是一個邀請函,封面用楷體寫着:“上苑春茶會,誠意邀請您的光臨。”
最近是品牌紮堆開發布會的時尚周,但這似乎都與上苑春無關。上苑春是一個從不走秀、也從不投放廣告的品牌,只有這些內部渠道發出的活動,從不對普羅大衆開放,只請尊貴的會員或者是潛在的客戶參與。
要不是他莫名加了劉易斯的SNS,恐怕宋風時這輩子都收不到這麽一個邀請函。
要說不心懷好奇、有點躍躍欲試就是假的。
盡管宋風時從業多年了,但還是第一次有機會參與這種規格的活動。
他給海蕾發了條信息,問她要不要去。
海蕾聽了,萬分雀躍:“肯定去啊!看看世面嘛!”
宋風時還把手機握在掌心,就見屏幕一閃,又傳來了一條新信息:
“金先生:你在哪兒?”
原來,金蘭殊聽到職員的話之後,就到了露天咖啡廳去,想印證印證職員的話,沒想到人已經不在了,心裏也說不上是什麽感覺。跟在他身邊的歐文則趕緊說:“您看,不是沒在嗎?接待員說不定看錯了。”
金蘭殊卻仍是有些疑心——像他這樣掌控欲很強的人,自然是敏感而多疑的。他便給宋風時發了條信息确認:“你在哪兒?”随後,他又發了一條:“我好像在咖啡廳看見你了。”
宋風時愕然,半晌回複:“我已經離開了。”
金蘭殊氣極了:他剛剛果然在咖啡廳!
“和你一起的是誰?”
問得直接,直接得可以說是無禮貌。
宋風時沒好氣地回複:“我遇到一個老朋友了。”
過了一會兒,宋風時又說:“我身體不舒服,先回酒店了。”
金蘭殊看到宋風時說身體不舒服,心內便極端的矛盾起來。
說不定宋風時是在撒謊呢?身體不舒坦,聽起來就是一個很常見的借口。
那要是宋風時說實話呢?那金蘭殊也高興不起來。甚至說,他還挺擔心的,某程度上,他更寧願宋風時是在撒謊,而不是真的身體不适。
歐文端詳老板的神色,便小心翼翼地說:“那現在……?”
金蘭殊壓抑着怒氣,極力用平靜的口吻說:“宋風時說自己身體不舒服,不去了。”
盡管金蘭殊裝作滿不在乎,但心裏的怨氣和怒氣簡直就是要從黑沉沉的眼眸裏溢出來了,善于察言觀色的歐文怎麽能看不出?
歐文小心地倒退一步,說:“這樣啊……他既然不舒服,不如去看看他?”
金蘭殊答:“我不去看,要看,你去看!”
“啊?”歐文沒反應過來:瑪德,我去看他做什麽?
話雖如此,歐文卻仍提着水果去酒店,敲了宋風時的房門。
宋風時打開門,看到了歐文,還是特別驚訝的:“歐總?”
“不是說了,叫我‘歐文’就可以了嗎?”歐文笑着說,還舉手提起了他帶來的水果,“我聽說你生病了,來看望看望。”
宋風時頗不好意思:“這還勞你操心?誰告訴你我生病了?”
歐文笑道:“是金總呢,他聽說你不舒服,特別叫我來看看你。”
宋風時看着歐文這個言語、這個态度,一瞬間明白過來歐文反常的原因了。
這個時候,不得不說,宋風時是感到了羞恥。
他想:歐文看着對我很客氣,但心裏說不定覺得我是個不要臉的、和老總偷情的死基佬。
雖然內心這樣傷感,宋風時還是保持微笑,請歐文進了房間。歐文見宋風時一瘸一瘸的,腳踝上還貼着降溫貼,便明白了幾分,說道:“怎麽了?是扭傷了嗎?”
“是的。”宋風時請歐文坐下,自己才緩緩坐回在沙發凳上,“不能走路了,所以無法赴金總的約啦。請他不要介意才好。”
歐文想了一下,才說:“這樣啊……那真是可惜了。今晚金總可是花了心思的。”
宋風時有些意外:“心思?什麽心思?”
“你不知道嗎?”歐文說道,“金總包下了羅浮宮,想請您去看斷臂維納斯呢。”
“包、包下……”宋風時竟然不争氣地有些結巴,“羅、羅浮宮?這是合法的嗎?”
歐文笑了,說:“也不是真的包下來,只是說羅浮宮閉館之後也提供比較私人的游覽項目。金總以為你會喜歡呢。”
宋風時的心怦怦跳起來:他……他叫我推掉別人,要約我,是為了這個啊?
宋風時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仿佛也是“受寵若驚”了。
“這……”宋風時強迫自己不要露出過分喜悅的表情,便扯了扯嘴角,嘗試用理智對話,“這太讓人驚訝了。我沒想到羅浮宮還有這個項目呢……不過既然是明碼标價的項目,應該也不會太叫人破費吧?”
歐文笑笑,說:“不破費的,90分鐘才3萬呢。”
“三萬……”宋風時頓了頓,“歐元嗎?”
“是的。”歐文點頭。
宋風時大吃一驚:“能退嗎?”
“不能。”歐文搖搖頭。
宋風時忙抓起衣服,猶如中槍的戰士一樣堅定而搖晃地站起來:“我一定要去!”
歐文見宋風時站立不穩,連忙起來扶住他:“可是你扭傷了不是嗎?”
宋風時說:“我就是瘸了也要去!”
歐文給了宋風時一個重重的點頭,說:“好!”
于是,歐文便打車和宋風時一道去羅浮宮。一邊開車過去,歐文一邊給金蘭殊打了電話确認,又打給盧浮宮那邊的工作人員:“嗯,我們現在需要一張輪椅,請準備好……是的,請準備無障礙路線。好……”期間,歐文還接了幾個工作電話,回了幾封工作郵件,效率高超。
宋風時不覺佩服,又說:“你每天都這樣子忙的嗎?”
歐文笑笑,說:“還好吧,習慣了就好。”說着,歐文頓了一下,又道:“金總那才叫忙呢。”
宋風時也有點聽不出歐文是說真的、還是說恭維話,便又道:“他……好像不是很好相處呀?”
歐文心想:他嬢的就是個大混蛋。
“怎麽會?”歐文微笑回答,“他是一個很好的老板。”
宋風時笑了,說:“那可能是他工作的時候比較專業吧!”
歐文也是笑:“是的,金總非常專業。”
車子很快開到了盧浮宮外頭,歐文扶着宋風時下車,天上微微下着小雨。在門外迎候的工作人員小跑步舉着傘過來為歐文與宋風時遮擋雨水。歐文又是那一臉高傲的:“金先生來了嗎?”
工作人員一邊幫忙将宋風時扶到輪椅上,一邊回答:“金先生在金字塔門口等着。”
歐文看了看手表,又看着宋風時,說:“其實你已經遲到了。”
宋風時大驚失色,這每分每秒都是錢啊!
他忙拍着輪椅,說:“快!快帶我去!”
工作人員便推着宋風時往裏走,又跟宋風時說:“不用擔心,金先生在等着你呢。”
宋風時心想:我擔心的是金蘭殊嗎?我擔心的是3萬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