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板吃癟
琳達生氣的一口喝幹所有花茶,“要喝茶,自己買,這是衛衛請我的。”
魏良政好笑的看着她,“你确定?”琳達不願意搭理他。
魏良政不緊不慢的對着那屋包廂喊了一句,“服務員,我要點茶。”
“好的,稍等。”
等到衛衛再次出現在琳達面前的時候,琳達才知道魏良政的險惡用心,功夫茶可不就是要一套套工序走下來,那男人就這樣旁若無人的看着衛衛,“衛衛,你去忙吧,這裏有我就好。”
“你懂什麽,半吊子的手藝,別浪費了這麽好的茶。”魏良政開口打斷,看着衛衛拿着水壺,現在這才進行到淋壺,還有好多步驟呢。
“今天謝謝你照顧芝麻。”魏良政淡淡開口。
“不客氣應該的,都是我照顧不周才導致芝麻生病。它現在呢,一個人在家?”
魏良政有些無奈,“它鬧着出來,精神又不太好,這會兒可能還在車裏睡覺吧。”
琳達皺眉,魏良政這泡妞的手段可不比他做生意要差,一套接一套,衛衛哪裏是她的對手。
“在車裏?”衛衛驚訝,“那會不會太悶了?”
“不會,我開了空調還留了窗縫。”
琳達剛要開口,只聽衛衛停下手裏的動作,看着魏良政說:“那不然您下次再來,這樣對芝麻的恢複是不是不好?”
噗嗤,琳達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魏總。”她輕輕喊了一句,聲調婉轉,裏面的意思不言而喻。她從前沒覺得,這衛衛也是個有趣的人。
魏良政輕瞥了眼琳達,只聽衛衛接着說,“我這裏不讓寵物入內,你看這茶?”仿佛配合了衛衛的話,茶公子外傳來芝麻的叫聲,有力、急切。
哈哈哈,琳達笑着說,“芝麻真可愛,是吧,魏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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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良政等着這第一泡茶,喝了一杯後,留了錢,離開。出了門,上了車,就看到芝麻已經自己按下了車窗,這會兒半個身子趴在車外,一個勁兒的想要看看這外面的世界。魏良政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那端很快接了起來,調笑的聲音從手機裏傳過來,“喲,哥,這會兒給我打電話,啧,夜生活很孤單啊。”
魏良政扯過快要跳出去的芝麻,眼神一撇,那狗就像只鹌鹑一樣乖乖的坐會了位置,“你是挺豐富的,也不知道管管你們家的這支花,哪天要是真爬出牆外了,有的你哭。”
“她又惹你了?不該啊,她那性子。”
“你有多久沒見她了,她這性子最近變化真大。你明兒過來?”
那段短暫停頓,“我要結婚了。”
魏良政一愣,“琳達這是婚前恐懼?”
“不是,不是她。”
“什麽?”
“哥,以後琳達麻煩你多照顧,她這人工作能力還是有的,偶爾有點小脾氣,女人嘛,總有那麽幾天。再加上有我這樣優秀的人在,她也不會對你有什麽想法。”
魏良政打了個方向盤,眉頭微皺,難怪剛才琳達會對衛衛說了這樣一番話,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你的女人,你善後。還有,告訴她,別亂說話。”
那端也聽出點貓膩來,“這麽些年,我還真沒聽你說過她什麽,怎麽,她這次到底是挑了您老哪根逆鱗了?”
挑了逆鱗的某個小女人這會正喜滋滋的在茶公子裏喝着茶,還是剛才某個男人留下的,“哎,你別說,衛衛你們這裏的茶真不錯啊。”
“是老板親自去産地挑選的。”
嗯嗯,琳達點頭,“我還從沒見過魏良政吃癟,真有意思。家政的工作,你還繼續嗎?”
衛衛晃動茶碗,眼眸輕擡,“為什麽不?”
琳達微楞,驚詫,好半晌吃吃的笑起來,随後轉成大笑,一發不可收拾。“我們公司在這邊的業務拓展其實也差不多了,魏良政不會每天在這邊坐鎮,我過陣子也要回S市,真是有些舍不得你。”
“總會有聚有散,還有,房子的事情你有和魏總說了嗎?”
琳達搖了搖頭,只怕現在說,魏良政還以為是自己從中作梗呢,真是難辦啊。早知道這樣,她早早就說了,可是任誰也猜不到魏良政居然存了這份心思。衛衛起身迎了新的客人進來,琳達的眼神就随着衛衛的走動而移動,她在想,魏良政這種千帆過盡的男人原來喜歡這樣的,衛衛看起來柔柔弱弱,可接觸起來并不是如此,難道就因為衛衛做了那一道咖喱,這男人就看上了?她的猜測被一通電話打斷,來電顯示——林燮。
“怎麽,不用陪你的未婚妻嗎?”琳達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狀态,那個神情冷漠、公事公辦的樣子。
那端的人被這樣的話堵的愣在一旁,他這會兒正坐在沙發上,看着對面的女子笑臉盈盈,一件又一件的試穿婚紗,他突然煩躁起來,口氣也帶着絲冷冽,“你這樣可就沒意思了,當初咱們可是說好的。”
琳達冷笑,“所以,別再給我電話!”說完,她一下子挂斷手機,耳邊清揚的音樂、鼻尖濃淡相宜的茶氣、柔黃的燈光,一切都變的不美好、不自在。她對着包廂裏的衛衛喊了一句,“我有事,先走啦,有事聯系。”
琳達出了茶公子,冬天的冷風一吹,煩躁的心頭沒有平靜,仿佛如大火遇到大風,燒的更加起勁。
衛衛不明,熱情招呼着茶客,只可惜,今晚業績不佳,雖然來了好幾撥客人,可都是熟客且都是買過茶葉的,除了魏良政那一泡沒怎麽喝的茶水,她今天沒有其他收入。忙忙碌碌到一點多,街上已經看不到人影,她穿好外套、帶上口罩、頭盔,很快離開小巷。一路開的飛快,沒有阻擋的寬敞馬路,即便把手把擰到最大檔,可依舊覺得速度很慢,衛衛腦海中閃現了琳達的那些話,閃現了魏良政看她的眼神,随即嘴角輕扯,有錢人的游戲罷了,她現在最想要的就是賺錢。
衛衛住的地方,路燈很昏暗,拐到自家那片小區,除了月光再沒有其他,即便她經常晚歸,可到了自家車庫前依舊覺得有些害怕,她慌忙的停好車,鎖了車門就往樓上跑,一進樓道就聞到一股刺鼻的酒味夾雜着那種難以言說的糟粕味道,她的心,不由咯噔一下。果不其然,走到門前時,衛衛看到父親歪歪斜斜的靠在牆上,旁邊還有一攤嘔吐物。
衛衛眉頭一皺,“爸,爸!”她上前拍了拍父親,父親仿佛不知道一樣,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她倒過去,撲面而來的那股子味道,熏的衛衛一陣惡心。她忍着刺鼻的味道,一手扶着父親,一手拿鑰匙開門,門開了,衛衛扶不動身高一百八十多公分體重兩百多斤的父親,“爸,你醒醒,我拖不動你。”
父親卻也只是哼了兩聲,衛衛無奈,只能抓起父親的肩膀,往門裏拖,只是剛一移動,父親就又是一陣嘔吐,卻居然有力氣回頭吐,吐的門裏門外,吐的衛衛的鞋子、褲子上都是。
“爸!我的鞋子!”衛衛生氣的喊起來。
“叫什麽,不孝子!”
衛衛心疼的看着那雙雪地靴,那還是季東陽給她買的,父親仿佛一個惡童,她這會都能感覺到嘔吐物已經到了腳腕,黏黏膩膩的讓人想哭。
“你大半夜回來,有什麽臉罵女兒?衛衛,你別管他,就把他扔在外面。”母親這會從床上起來,“天天就知道喝,哪天喝死算了。”
“你XXXXX,XXXXXX”父親一連串的髒話從嘴裏脫口而出,衛衛驚奇,父親沒力氣走路卻頭腦依舊清晰,這罵人的話一串串的比清醒時候還要豐富。
母親不再還嘴,和衛衛兩個人一起拖着父親到床上,父親一挨到床,立面轉個身拉過被子,瞬間打起呼嚕來,身上那些髒的東西也一并被他裹進被子裏。
母親看在眼裏,拉着衛衛出了父親的卧室,“你以後要找個好男人。”
“媽,我不打算找的。”
“你說的什麽話?是不是還想着那個死鬼?你爸氣我,你也氣我,我這日子還怎麽過啊。”說着說着,母親就開始哭起來,一開始小聲啜泣,後來漸漸放大,聲音粗啞卻又因為故意的壓低顯得氣聲十足,在每次呼與吸的轉換間帶起響亮的轉折聲,聽的人毛骨悚然。
衛衛沒有回答,去客廳拿了掃帚準備掃了客廳的髒物,母親一把搶過來,“不用你管。”衛衛也沒争執,她小心的脫了雪地靴,只希望雪地靴的裏面沒有髒的太厲害,只是冬天襪子厚,她沒感覺而已,腳底板上早就髒城一片,她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她有時候在想,自己回來是不是個錯誤。
屋裏布滿了髒物的難聞味道,她脫了襪子,沖到窗邊打開窗戶,然後跑進衛生間用水龍頭沖洗着鞋子,她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了,她為什麽要這樣,在這半夜時分在這裏、做這樣的事情。冷水沖刷着鞋子,帶着那些不堪入目的東西流出來,她的腳很涼,站在冰冷的瓷磚更涼,可冷水漫過腳面她卻沒有感覺。
“你要死啊!”母親看到衛衛用冷水沖鞋子,赤腳站在衛生間,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身上,她沒注意,一個趔趄,整個人一下子沖到了牆上,撞到了挂花灑的地方,額頭的血——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