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浴衣皮膚好棒!
超級漂亮,買買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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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了下錯別字(7.21)
☆、百鬼态
Ⅰ
黃昏渡,百鬼行。
村外槐樹下站着拄拐老頭,他低着頭看不清面容,模樣總有種說不出的別扭。
【你們找人?】
萬年竹側身擋住輝夜姬,沉默不語,防備的盯着突然出現的提燈女人。
他沒有感覺到有人類接近,這個家夥是……妖怪?
【不要過去,那是這個村的社神】
瑜白又在紙上寫到,毛筆并不适合出行使用,所以她習慣出門帶着枯木做筆。
“你是妖怪?”萬年竹不太确定,因為她身上的妖氣實在是弱的可憐。輝夜姬好奇的看着瑜白手中紅色的圓燈籠。
用細竹篾做的燈籠架子,看起來格外脆弱,裏面也沒點上蠟燭,似乎只是個精巧的裝飾品。
瑜白微微點頭,指了指遠處【去我家吧,你要找的不會在村子裏。】
輝夜姬扯了扯萬年竹的衣角,對他露出甜美的笑容,率先跟上瑜白。
走了一段上坡路,離人類村莊越來越遠,那種令人不舒服的感覺終于消失,輝夜姬盯着快要落山的太陽,有些洩氣。
燈籠發出微弱的亮光,随着太陽越落越低,光亮變得刺眼起來。
【到了,進來吧。】
瑜白住的地方在林子裏,是個低矮的平房,院子也是簡陋到只用籬笆攔了下。她推開門,側着身子讓兩人先行。
萬年竹和輝夜姬早在太陽下山的瞬間化作原型,一位格外俊秀的男子以及漂亮的女童。
屋內的擺設格外簡單,一張木桌幾把木椅。
【你們怎麽會來到這?】
瑜白倒了杯清茶給萬年竹,又遞給輝夜姬一杯果汁。
“那個,我們是來找荒川的。”輝夜姬捧着果汁撮了口,酸甜酸甜的。
荒川?瑜白歪頭,不明白他們來找荒川做什麽,不過和她也沒什麽關系。
【明天椒圖會來,你們跟着她就能找到荒川了,還有不要再去那個人類村莊了。】
瑜白指了指外面漆黑的天,又指了指屋子裏的床。
【今晚你們先住下吧,不要發出聲音。千萬不要吹笛子。】意有所指的盯着萬年竹別在腰間的笛子。
Ⅱ
入夜,萬籁俱寂。
瑜白坐在椅子上,把椒圖送給她的珍珠慢慢磨成粉末狀,燭光微弱,印在珍珠上顯出溫潤的光澤。
萬年竹關上房門,從容的坐在了瑜白對面,拿出笛子放在手上把玩。
兩人相顧無言,無論是屋內還是屋外都安靜的不可思議,沒有鳥叫沒有蟲鳴甚至沒有風。
透過窗戶,處于低矮地勢的村莊被黑暗掩蓋,只能看到茂密成群的樟樹。
“這裏發生過什麽?”萬年竹的聲音比月色更為清冷飄渺。
瑜白擡起頭,輕輕點頭,姣好的面容在微光下顯得格外溫婉,朱紅輕啓:“你要聽故事嗎?”
她的音色很低,并非椒圖所想的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脆之音,而且如同絲竹管弦那種略帶延綿的無力低吟。
她側着頭,臉上的表情眷念而溫暖,令萬年竹煩躁不安的心,慢慢平靜。
“故事?”萬年竹沒說聽,也沒說不聽,重複的問了一遍。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故事了……”
Ⅲ
荒又夢見那個聲音了,這一回他不再是陷入混沌的過去,而是成了一個年幼的孩子。
“佐助,醒了嗎?該吃早食了。”年輕的女人掀開竹簾,荒看不清她的面容,她的面上似被薄霧籠蓋,說完話她又消失了。
身體不由自主的行動起來,這般無力掌控的感覺讓他異常憤怒。
【沒事的,這只是一場夢。】那個聲音是這麽說的,帶着一如既往的溫柔。
荒私心裏不願去反駁,心底憤怒被稍稍壓制。
穿好厚重的冬衣,荒掀開竹簾,冷風透過衣物侵襲着他的每一寸肌膚。
冷,很冷。
他已經許久沒有感受到這般深入骨髓的冷了。
“吃飯吧。”女人端着熱湯從竈臺下鑽了出來,荒被動的坐在了椅子上。
“哥哥,哥哥,等下我們去堆雪人好不好。”
“不,我要和哥哥去玩捉老鼠的游戲。”
“哥哥,妹妹什麽時候回來?”
三個年紀差不多大的孩子圍到荒身旁,叽叽喳喳的吵起來。荒手足無措,想要呵斥,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話來。
“吵什麽,快來吃飯。”女人的聲音顯得有些憤怒。
三個孩童停下,表情帶着恐懼,老老實實坐在了破椅上。
荒松了口氣,跟着坐在一旁,女人見他坐上了椅子,表情興奮,眼底湧出淚水,她立刻伸手抹去,拿起勺子盛了一大碗。
“佐助,吃吧。”
心底揮之不去的怪異,荒看了眼女人模糊不清的臉,低頭看了眼碗中的食物,肉湯?
桌子上擺着的也都是肉食。
濃郁的肉湯在冬日裏格外誘人,肉被炖的很爛,辨別不出是什麽,香料味太重,令荒不喜。
見三個孩子一動不動,即便是看不清他們的臉,也能知道他們極為渴望,荒默不作聲,把碗裏的肉湯遞過去。
三個孩子歡呼一聲,埋頭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女人見荒沒吃,沉默許久,握着筷子的手顯出無力,深深的嘆氣。
飯後,女人把他們拘在家中,不讓他們出去,獨自一人拿着鍬出門。
荒聽到落鎖的聲音。
兩個孩子在女人出門後就跑到院子裏玩起了雪,還有一個緊緊的拽着荒的衣服不撒手。
“佐助哥哥,妹妹,妹妹是不是也被吃了?”抽噎的壓抑哭聲。
“我們吃的是不是別人家的孩子,是柱子?還是俦田?”斷斷續續的哭泣聲中帶着恐懼:“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弟弟了?”
憤怒油然而生。
食人?!
荒捏住拳頭,不免覺得荒唐。
【下了半年的雪,沒日沒夜,一直下啊。
第一次下雪村人都非常興奮,雪越下越多,越下越久,漸漸的村裏有了雪不會停的傳言。
開始并沒有人相信,慢慢的食物一點點吃完,山裏沒了活物,海裏沒了游魚,人類開始相信,并恐懼着。
終于,僅有的食物也吃完了。
所有人餓得不行,第一個屍體出現了,是個孩子,他的父母想要把他埋葬到樟樹下。
第二天,他們發現孩子的屍體不見了!
鄰居家傳來誘人的肉味。
絕望,恐懼,不安支配着所有人,死去的人越來越多,吃飽的人也越來越多。
漸漸的他們不再滿足死人……】
話音剛落,荒便脫離了佐助的身體,浮在半空之中。
他看見早上出去的女人,此時正無力的躺在雪地裏,紅色從她的腹部蔓延開來。幾個男人拿着砍刀,分瓜她的四肢。
這是荒第一次看清他們的臉,面黃肌瘦,兩頰凹陷,身上被濃烈的妖氣纏繞。
冷着臉看向他曾呆過的小院,不用想他也知道那幾個孩子最後的遭遇。
【回去吧,荒,故事結束了。】
“故事說完了。”瑜白停下,側着頭看向露出震驚的萬年竹。
“食人?所以村子裏都亡靈?”妖怪食人并不少見,人食人,還是一個村子相互吃,實在可憐而又可怕。
【無法被超度,無法·輪回,見不到閻魔,半年一個輪回,永無止境,這便是他們最後的歸宿。】
瑜白在紙上寫到。
“為何……要和我說?”萬年竹神色複雜。
【…他們重生的契機到了……】
明天又要開始下雪了,無盡的輪回又将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有血有肉的平安京歡迎你們。
求收藏,評論,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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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的就留個爪印,好不好……
7.23修改錯字
☆、初見荒
Ⅰ
東方破曉,天色卻還尙早。
林子裏有了鳥鳴聲,過了會兒,半空中反常的飄起了細小的雪花。
瑜白吹去燭光,暗色燭油黏在桌子上,訴說着一夜漫長談話。
收好未磨好的珍珠,見萬年竹盯着窗外入神,她笑笑,起身關上窗戶。見不着飄着的雪花,萬年竹回過神,若有所思。
“吱――”
輝夜姬揉着眼睛,推開門,空氣有些冷,讓她瑟縮了下。
“冷?”萬年竹注意到她的動作。
輝夜姬坐在竹筒上,指尖微紅,臉上帶着剛睡醒的倦意:“有些”
瑜白從屋內拿出繡着牡丹的厚披風給她系上,領口的軟毛惹得輝夜姬愛不釋手。
“謝謝”
瑜白微笑。
屋外的雪來的突然,越下越大,推開門,地上已是厚厚一層。
瑜白提着紅燈籠走出門,一腳沒入雪中,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去,萬年竹抱着輝夜姬跟身後。
雪紛紛揚揚的下着。
萬年竹若有所思的往村莊看去,他似乎聽到兒童驚喜的歡鬧聲。
等到了江旁,雪景戛然而止,身後大雪紛飛,前面春暖花開,泾渭分明。
輝夜姬從萬年竹懷裏探出頭,驚訝的看着完全不同的景色,小嘴微張。伸出手接住一兩片雪花,另一只手還能感覺到陽光的暖意。
“瑜白,這兩位?”穿着雅致和服的女子半倚在蚌殼中,似笑非笑,模樣慵懶。
【他們想要見荒川】
瑜白收起燈籠,從懷裏拿出磨好的珍珠粉遞給椒圖。
椒圖好奇的看着外來的妖怪,不得不說,不論是萬年竹還是輝夜姬都長了一副精致樣貌,令本就喜愛美麗事物的椒圖好感倍增。
“與我來吧”椒圖收起折扇,換了個姿勢,對于雪景似乎是習以為常:“繼續住我那兒可好?”這句話,她是對瑜白說的。
雪很快就會把所有的活物凍住,外人進不去,裏頭的人也出不來。
等到村子裏最後一個人死去,厚重的雪卻又瞬間消融,死去的人一個個複活,按照既定的劇本繼續重演。
瑜白早已習慣,椒圖亦然。
Ⅱ
見椒圖帶回了其他人,荒川只是挑眉未曾多言。許是看在椒圖面上,荒川并未為難,用浪送三人去了荒所在的神殿。
瑜白也在其中,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告訴她,她應該去,去了便能解開村莊的輪回。
荒的神殿在懸崖峭壁之上,于人類而言是千難萬險,對于妖怪來說卻不是難事。
殿內遠比想像的要大,碧瓦朱檐,層臺累榭,卻也空曠冷清,在神官的指引下步入了內閣。
繪着星河壯錦的屏風前,坐着器宇軒昂的男子,略顯寬松的長袍松垮散落一地,他的身側還放着案牍,還有未幹的筆墨。
“月亮上的公主?”
“你認識我?”輝夜姬并不擅長,應付這般威嚴的人。
荒搖頭:“星隕告訴我你會來。”
輝夜姬聞言有些洩氣,捏着竹枝的手指緊緊松松,不死心的擡起頭:“那麽你知道我什麽時候可以回去?”
荒再次搖頭。
失落的垂下腦袋,可憐兮兮的,萬年竹摸摸她的腦袋以示安慰。
站在一旁的瑜白憂心忡忡。
“荒大人,外面下雪了!”身着白色狩衣的神官神色慌張。
話音未落,瑜白不顧禮儀快步走出去。
Ⅲ
細細的冰晶,從灰暗的天空飄落,北海道常年積雪,但六七月就開始落雪卻是反常。
祭壇上站着幾位占蔔天象的陰陽師和巫女。
“荒大人”
“荒大人”
見荒出現,讓幾位陰陽師紛紛停下動作,欠身行禮。
“為何會落雪”荒威嚴的聲音響起,幾位陰陽師惶恐不安,互相推辭,最後一人上前“應是被詛咒的村莊導致。”
這件事發生在荒出現之前,無人願意提及。
畢竟食人的醜聞令貴族避之不及,便是平安京的陰陽博士晴明大人,對此地也無可奈何。
瑜白擡頭盯着天空,灰白的天是雪天獨有顏色,帶着灰敗和死氣,嘴唇動了動,沒有聲音。
【荒大人】
瑜白舉起紙,見荒注意到自己,往下翻了一頁。
【雪的異常是因為村莊人類相互蠶食,死去的人怨氣太重,日複一日堆積而成。】
荒猛地想起那個夢,臉上露出憤怒的神色,瑜白垂眸,又翻。
【五十年來,每隔半年村莊就會被重置,事件就會被重演,剛開始只是村莊,漸漸的樹木不再生長,一切都被慢慢蠶食。】
她親眼看見過迷路的旅人步入村莊後,在第一個雪夜被蠶食的模樣。
此後每一個雪夜,旅人都會一遍遍重複固定好的劇情:問路,被帶到民宿,被殺起,被吃。
【有人告訴我,再不阻止就會釀成大禍,您是唯一的希望。】
荒冷漠的與瑜白對視,深藍的眸子裏波瀾不驚,他平靜的移開目光,視線投向灰敗的天際。
“與我無關”冷漠的宣判響起,瑜白閉上眼,拿着燈籠的手微不可見的顫抖着。
萬年竹和輝夜姬上前,擋在瑜白身前,眼前的女子露出脆弱表情,無神的盯着灰白的蒼穹,染上水痕的眸子帶着柔韌的溫柔。
神色堅定。
【我會讓您改變主意的。】
作者有話要說: 過度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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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了,還被欺負了Q_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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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5修改錯字
☆、雪女參上
Ⅰ
雪如同瑜白預料那般,不曾停歇,愈演愈烈。
提早了兩個多月步入冬季,對于海邊村落,江流兩旁村莊而言都是損失頗重,好在,并沒有城主需要他們供奉。
入夜後,雪小了些,天依舊是灰白色的。神殿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神官手持古籍,尋找解救之法。
瑜白妖力低微,無法抵禦寒暑,即使在內殿也覺得有些涼意。
松開握筆,指尖冰涼,墨水滲透紙面,清秀的字跡在底端化開。瑜白走神憶起荒的字,蒼勁有力,骨力遒勁。
忍不住輕嘆,自打告別輝夜姬與萬年竹之後,獨自留在神殿的她,便再也沒見過荒了。
“瑜白大人,這是荒大人命我送過來的。”女官捧着和服出現。
【和服……?】
瑜白接過,手指間溫暖厚重的觸感讓她恍惚,為什麽……會讓人給她衣服?他并不認識她才對。
“瑜白大人想必并不習慣寒冷吧。”女官意有所指。
她這才注意到女官身上穿的也是厚實的狩衣直筒褲。
提早步入冬季不僅是讓村民覺得不安,便是不少陰陽師大人也派來式神詢問。沒想到在這忙于應付貴族時,荒竟注意到她無法抵禦寒冷。
瑜白壓下翹起嘴角:【謝謝】
待女官離開,瑜白打開和服,純白面料的大裖袖和服上印着淡藍色的雪花,底端繡着蜿蜒曲折的臘梅,素雅,華麗。
半坐在榻榻米上,瑜白褪去外衣,換上了大裖袖和服。
燭光微動,屏風上映出女子瘦弱的背影。
Ⅱ
雪女
瑜白見到雪女時,已是後半夜。
夜不能寐的她穿着大裖袖,舉着小紅燈籠,慢悠悠的走過長廊,身後印下一個個淺淺的腳印,雪紛紛揚揚落入神殿,飄在她的肩上。
空氣中傳來奇異的熏香,令她好奇的擡起頭。
身覆冰甲的女子騰在半空,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聖潔,裙擺随風飄蕩,淡藍色的長發迷住了瑜白的眼,冰晶從她手指尖凝結,緩緩墜落。
“人類?”
冰冷的聲音透着寒氣,透過風雪瑜白瞥見她絕美的容顏,膚如凝脂,白衣勝雪。微微晃神,半空中的女子便消失不見。
燈籠發出微弱的亮光,漸漸的,連僅有的一點光亮也消失在了黑暗中。
第二日一早,仿佛是奇跡,雪停了,不僅如此連昏暗的天色都顯的柔和了不少。
“雪停了,空氣中的怨氣也少了。”
“這回好了。”
“過幾日這些雪就會化了吧。”
耳邊傳來神官竊竊私語,瑜白斂起笑意,從容的往前走去。
雪停後,祭壇便又重新歸于寧靜,前幾日的喧鬧恍如隔世。登上祭壇,山巒河流盡收眼底,染上了素白的大地純潔的令人側目。
荒站在祭壇前,星隕環繞在他身側,深藍色的長發被風吹起,同樣被吹起的還有他及地的衣擺。
“找我有什麽事。”威嚴的聲音被風一吹到顯得格外空靈。
他轉過頭等她的回答。
本以為,這個從開始就祈求他救贖罪惡的女人會開口求他,沒想到她反倒是欣賞起了雪景。
【雪很美,雪女也很美】
她舉起紙,誇贊雪女,荒僅是挑眉,他知道昨夜她見到了雪女。
【可以替我還給她嗎?】
耳環?
對于女兒家的飾品荒并不了解,見瑜白拿出對珍珠耳環,也沒在意,伸手接過後,輕輕點頭應下。
走下祭壇的瞬間,荒猛地驚起,這個家夥不會是在試探他吧。
錯過頭,視線在空中相碰,瑜白嘴唇微微動了下,繼續欣賞起雪景。
荒忍不住揣摩,她……剛剛在說的是:謝謝衣服?
Ⅲ
受荒所托,雪女所過之地,風雪驟停,接連下了數日後,終于晴朗起來。
這是最後一個夜晚,今日過後她就要回到自己的雪山了。
漆黑的夜空露出閃爍的繁星,形成彩帶似的星河,是少見的明朗。
【要吃和果子嗎?】
“不用。”
神殿長廊邊,雪女拘束的飄在半空,有些疑惑,不知為何這幾日都能碰到,剛開始她只是安靜的看着她操控冰雪。
漸漸的她舉起寫着話的牌子,偶爾她會回答,不回答時她也不會追問。雪女本就冷漠少語,這般安靜的相處令她覺得舒适。
從一開始,她就像是早早的等她出現一般,慢慢接近,溫柔到令人無法抗拒。
今日甚至準備的茶水和點心。
瑜白舉着手中軟糯的團子,面露遺憾【這個很好吃,紅豆餡的。】
雪女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
【要走了嗎?】
雪女咬了一小口,的确如她所言,很美味,冰冰涼的帶着細膩的口感。
“今日是最後一天”咽下紅豆回答到。雪女盯着盤子裏的團子,想試試其他。
【試試這個】
“好吃。”雪女面無表情的感嘆讓瑜白忍不住側目。
真是單純的妖怪,與椒圖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椒圖有荒川庇護,她呢?
吃到一半,兩頰還微微鼓起,雪女像是想起什麽,停下進食,從懷裏拿出那對珍珠耳環,格外認真的說到:“不是我的。”
【恩,我知道。】
瑜白沒想到她會拿出來,伸手撓了撓臉頰,有些不好意思,這的确是為了試探雪女是不是荒請來而下的誘餌。
“不要嗎?”雪女盯着手中的鑲着珍珠的耳環,在繁星下散發着溫潤的光澤。
【贈予你,當做相識之禮可好。】
“噢,謝謝”
雪女眼中閃過歡喜,把耳環收好。對于大多數妖怪而言,客套并不存在,瑜白說送,她便收,就是那般簡單。
“我很喜歡”雪女怕瑜白誤會,又補了一句。
無論何時,單純的人或事總能讓人忍不住會心一笑,瑜白忍俊不禁。
“小心,雪裏的怨念很重,如果有危險找荒叫我。”雪女收好耳環後,鄭重的叮囑。
“怨念嗎……”帶着沉重的低吟。
“恩,你要小心,它們随時可能會變成惡鬼。”雪女并不懼怕這類邪物,但她擔心瑜白,畢竟她脆弱的和人類差不多,這樣的妖怪往往會成為惡鬼的食物。
【不用擔心,荒的神殿很安全。】
雪女不再多言,坐在瑜白身側,安靜的和她一起擡頭欣賞雪後初晴的夜色。
怨念嗎…
作者有話要說: 雪女參上
最喜歡雪女了(真·親女兒)
被削也無所畏懼
可惜版本之王現在是般若兵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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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雪女已上線,可以求一波收藏評價嗎?
雪女(面無表情):拜托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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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期待真·大蛇副本xd(雖然我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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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錯字7.27
☆、妖狐與祭品
Ⅰ
面紗被風吹起,露出朱紅秀氣的唇瓣。唯恐被惡靈驚擾,純白棉帽上不合時宜的被打上符文,白無垢搖曳及地。
她一步步登上祭壇……
“萬年竹,那裏……好熱鬧。”
輝夜姬坐在枝頭,密林掩不住人煙繁華,她指着下方的人類城鎮,面露好奇。鎮子燈火通明,難得一見的熱鬧繁華。
入夜後魑魅魍魉橫行,更會有夜叉屠村,所以每當夜幕降臨,人類便會關緊大門,閉門不出。
熱鬧的夜市倒是十分難得,說起來,妖怪在夜晚遠比人類要活躍的多,有小怪游夜,也有百鬼夜行這一說法。
鐮鼬不知道跑到哪裏去,它向來安靜不下來,趁途中休息也不忘溜出去。
正和小鹿男探讨笛音的萬年竹聞言停住,擡頭。輝夜姬坐在枝幹間晃着退,神情隐隐帶着落寂。
果然還是個孩子,萬年竹輕嘆,清冷的竹語染上溫柔。
“大概是節日吧。”小鹿男神色一冷,語氣也變得僵硬,看得出來他并不喜歡人類。
“節日嗎……”
輝夜姬晃着腦袋,眼底露出渴望。
“你還真麻煩。”無奈的嘆氣,萬年竹站起身,綠色的衣袍在地上掃過。知曉他是同意,輝夜姬歡呼一聲,在萬年竹無奈的神色下化作小童。
兩人步伐輕緩,牽着手慢悠悠的遠去,片刻便隐入黑暗,不願同去的小鹿男垂下鹿角,卧地休息。
Ⅱ
對于妖狐而言,熱鬧的集市總是令他愉悅的。
化作翩翩公子的他漫步鬧市,神色悠然。逛了一會兒,他停下,狐疑的看向四周。
不對,不對。
小生如此貌美,怎麽到現在也沒有姑娘投擲香囊?
妖狐不解,若是往日,他此時早已已經勾上漂亮女子,一同飲酒作詩,彈琴品文了。
着實不解。
“這位女子,小生……”妖狐話未說完,女子頭也不擡,低頭快步離去。
停在半空的手泛起青筋,收回手,妖狐笑的越發溫柔可親。
被如此無禮對待,果然他太溫柔了是嗎?尖銳獠牙隐隐露出,越發憤怒便笑的越發從容。
還沒等他發怒,一輛牛車擋住了他的去路,妖狐驚異,立刻往後退了兩步。
牛車?
難道有大人物來了?
妖狐驚。
無怪他覺得詫異,牛車這東西一般人家用不起,用的起的都是些位高權重的城主大臣之流,而這類人出行往往會有陰陽師陪同。
思此,妖狐默默退入陰影處,收斂妖氣。
他只是尋歡作樂來的,可不願惹上陰陽師們。他露出不快的表情,再也沒有比陰陽師更令狐貍讨厭的了。
在離開之前,還是該找個美人。妖狐暗自思量。
萬年竹與輝夜姬漫步街市,人類街市多數是新奇玩意兒,女子大多結伴而行,說話聲輕柔悅耳,行走間熏香彌漫。
不像百鬼夜行,到處都是吵鬧無禮的小鬼,便是有女妖,作風也是極為大膽。
剛化作人型時萬年竹也曾去過百鬼夜行,此後便再也不願去,裏頭的妖怪擾的他頭疼。
逛了會兒,輝夜姬手中已經拿了不少小兒的玩具,臉上的表情也極為愉悅。
目光瞥見木制風車,輝夜姬停下腳步,牢牢盯着風車,風車精致小巧,等風一來還能發出叮鈴鈴的響聲。
“想要?”
“恩,放在竹子上,好聽。”輝夜姬舉起一個淡綠色的:“好看嗎?”
萬年竹不懂這東西有什麽好聽,卻也不忍打擊,随意的點點頭,付錢。
輝夜姬收好風車,還有小半截街市沒逛,有些遺憾,不過也該回去了。
她扯扯萬年竹,小聲說到:“我們回去吧。”
獨自放小鹿男一人在森林,總覺得該快點回去陪他,一個人多冷清啊。
萬年竹點頭應下。
如同來時那般,牽着輝夜姬的手慢慢走向城外,與人擦身而過間,萬年竹停了下,而後繼續不急不緩的離去。
剛出鎮子,身後便傳來兵荒馬亂的腳步聲,萬年竹敏銳的察覺不妙,立刻抱起輝夜姬消失在月色中。
兩人消失沒多久,幾位陰陽師就追了出來。
荒無人煙的野外黑壓壓的一片,黑暗中隐藏着無數魑魅魍魉,便是他們也不敢随意在夜間步入森林。
幾人停住,空氣中的妖氣濃烈,想必是才離開不久。
一人從懷裏拿出人型紙片,默念咒術,紙片慢慢弄他指縫間飄落,落地後化作數只野狼。
這是最簡單的追蹤之法。
“妖氣很濃,在東方。”
“東方?難道是夜叉?”
“夜叉喜愛屠城,不會悄無聲息的擄走祭品。”
“難道是妖狐?”
“妖狐喜愛美人,十之八九”
幾位陰陽師交流一番後,露出憂色,妖狐喜愛把女子做成标本。
“你們去尋找妖狐。”
式神野狼人性化的點點頭,縱身一躍,消失在黑暗中。
Ⅲ
躲避了陰陽師的追捕,妖狐松了口氣,散去凝重的面容別是一番風流倜傥。
懷裏穿着白無垢的美人雖看不清面容,但他肯定,必然是絕色。祭獻給神靈大人的女子,怎麽可能會是無顏女。
妖狐在樹杈間騰躍,還沒來得及自喜,便被不知從何處冒出的藤蔓綁了個正着。
“是誰!”
妖狐痛心的看着被他不小心失手摔了出去的女子,這一摔萬一毀容了可怎麽辦。
小鹿男從樹後走出,如玉的容顏在夜色下更為奪目。
妖狐着迷似的盯着,贊嘆的目光微微向下,迷離的神色猛地一震。
喉結?
“竟然是男的!”妖狐痛心疾首。
小鹿男不理會妖狐悲慘的哀叫,看了眼昏睡的女子,表情難得嚴肅:“你身上為何會有輝夜姬和萬年竹的氣息。”
輝夜姬?萬年竹?
不會是那兩個妖怪吧。
想起被自己陷害,作為誘餌去引誘陰陽師們的那兩個妖怪。妖狐更為痛心,這回真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随便跑路也能遇到對方同伴。
兩人僵持,相顧無言。
身後的林子裏發出嘻嘻嗦嗦聲,小鹿男耳朵動了下,松口氣,繼而瞪了眼被五花大綁的狐貍。
“小鹿男,我們回來了~”輝夜姬從草堆裏鑽了出來,腦袋上還有幾根雜草。
萬年竹漠視被綁着的狐貍,伸手把輝夜姬頭上的雜草拿下。這才從衣擺取下一撮狐貍毛:“這是你放的?”
“小生最近大概是遇上了褪毛期。”妖狐一本正經的胡言亂語。
萬年竹不予否認,反倒是認同般的點頭:“那看來你和後面那幾位人類有些誤會。”
妖狐急道:“其實我是去救人的。”小鹿男離開的步伐一頓,心善的他自然不忍心善良的人被迫害,就想松開妖狐。
萬年竹見狀也不攔他,妖狐被美色撞昏了頭,小鹿男不喜人類,也只有萬年竹發覺躺在地上的女子是個男人。
并不打算提醒的他,冷眼看着妖狐抱着男子消失。
之後的事與他無關。
作者有話要說: 喜愛胡言亂語的妖狐上線XD
妖狐(溫文爾雅):小生這廂有禮,請多加包涵,收藏評價一番,不勝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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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不更(有事出門)
也許會修一下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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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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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xd
☆、白狐之子
Ⅰ
雪患一事解決後,神殿又恢複到了往日的肅穆。
殿內書閣。
屏風立在正中央,軟墊被随意的放在榻榻米上,荒不記得他的書閣何時有了那麽多的軟墊。
他來時瑜白已經看了好一會兒,他走到矮桌前,取出昨日未看完的雜記。
極為安靜。
雜記為妖怪雜談,荒閑來無事時會看,只不過……
荒放下手中的雜記,忍無可忍,指着雜記底端細小備注:“又是你?”
一旁看書的瑜白聞言擡起頭,頗為認真點頭。雜文大多是傳說,但那寫的實在是不對,她沒忍住,補了句:一派胡言。
她一臉無辜,表情呆萌的與荒對視,看她如此模樣,荒反倒不知該說什麽了。
見他這般生氣,忍不住輕笑,持筆寫到【妖狐之子卻有其人,卻不是安培晴明,安倍晴明被稱作白狐之子,而非妖狐。】
對于平安京流傳的白狐之子安倍晴明,荒卻是有所耳聞。
見荒一邊維持着威嚴,眼中卻透出好奇,瑜白捂嘴輕笑,寬松的振袖擋住她的臉,襯得她面上如同染了緋色胭脂。
荒聽見一聲短暫的輕笑,細聽卻又是一室寂靜。
瑜白取紙寫到
【安倍晴明之母,被稱作葛葉,是合泉國信太森林中修行的狐貍,化作人型後與安倍益材相愛,誕下安倍晴明。】
至于為何安倍晴明五歲喪母,瑜白并未寫出。
“人與妖?會有妖怪愛上人類?”荒放下手中雜談,倒是有了交談的性質,冷漠中帶着疑惑,這般懵懂的荒倒是少見。
瑜白微微側着頭,眉眼溫柔,眼神格外認真:【有,很多】
“人類至多七八十歲,妖怪至少一二百年,無聊。”荒總結。
并未反駁,反而贊同似的點頭,瑜白移開目光,用手壓住被風吹起的宣紙,當年的葛葉·雨之凱又何曾不知。
系在梁上的風鈴奏起音韻,恍惚間有一美人身着華美十二單,舉手投足誘人心神,一瞥一笑皆是風情的白狐似乎還在取笑她愚笨。
Ⅱ
“荒,你覺得白狐是個怎樣的女子?啊,我忘了你還不認識她。”
“她呀,生的極美,修為深不可測,卻總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