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渣

第36章

第二天中午。

寝室內，風扇嗡嗡轉動, 像是播放着悠悠的催眠曲兒。

整個寝室, 只留下歐洋和婁橫兩人，陳才早早便去了圖書館, 楊佑則出去打籃球。

歐洋坐在床上, 膝上放着一本數學練習, 正聽着身旁人講解。

天氣悶熱, 歐洋漸漸生出了倦意，打了個哈欠, 半張的唇下隐隐露出一點舌尖來。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模糊不清, 他腦袋一點一點, 困意濃重。

伸手揉了揉他的頭, 婁橫眸露笑意，目光中透出幾分寵溺來，低沉的嗓音輕吐道:“困了？”

“還好。”

歐洋微微擡起頭, 晶亮的黑眸氤氲上一層霧氣, 倦意帶來的淚珠懸在眼中。

婁橫眸色微深, 伸出手掌捂住了他勾人的一雙眼，許久才放開。

砰得一聲悶響，寝室的門被不小的力道撞開來。

楊佑滿頭大汗, 抱着籃球走了進來，一邊低聲咒罵着, 臉上盡是煩躁。

“怎麽了？”察覺到他郁悶的情緒，歐洋望了過去, 尚帶倦意的眼忽閃忽閃，詢問道

一提到這事，楊佑更加憤憤不平，一屁股在床上坐下，抱怨道：“還不是黃吉和李天這倆小子，總愛挑事，純屬欠揍，隊長有事請假，我代他找個人來替補，無論我找誰，他們倆老是找茬不同意，火大！”

秋季運動會剛結束，便迎來了高三籃球運動比賽。

正在這節骨眼上，隊長恰好有事請假回家了。

身為副隊長，楊佑不得不擔起找候補的職責。

可衆口難調，這一件事一直耽誤着，也難以落實下來。

“對了！”突然想起什麽，楊佑的雙眼亮了亮，轉而面向婁橫，道：“我們班的籃球隊缺一個前鋒，婁橫你那麽厲害，加入我們一定能夠奪冠，而且以你的實力，他們也不敢反對，怎麽樣？”

對于諸如此類的競賽項目，婁橫一向提不起絲毫興趣，這一次的籃球賽也一樣。

他垂下眼，幾不可見地皺眉，神色冷淡，正要開口時，卻被歐洋搶了先。

原先倦意上頭的歐洋立時精神起來，瞪圓了一對兒黑眸，眼中豔羨的光芒閃動着，驚呼道：“如果不是我體力不好，我也想打籃球，很帥！”

沒事，只要他有了小腹肌，一定也打得了籃球的！某運動渣暗自安慰着自己。

“這麽喜歡？”婁橫轉頭，觸及他的神色，動搖了原先的主意，問道。

“嗯!”毫不猶豫點點頭，歐洋應道。

婁橫颔首，答應了楊佑的提議。

雖然打籃球沒什麽意思，但是如果有個小傻子在場外喝彩送水，價值便攀升了不少。

他一應下，歐洋的眸子一瞬間璀璨了起來，灼灼晃眼。

“黃吉同意？”

似想起什麽，婁橫轉頭，望向楊佑，開口道。

話一落，歐洋微垮了下來，興奮感褪去，略帶苦惱。

剛開學時，婁橫就把黃吉打得太狠，那份狠厲的眼神至今仍是歐洋揮之不去的陰影。

“沒事，我有辦法。”

苦惱半刻後，楊佑拍拍胸脯，眉間的煩躁揮散一淨，保證道。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随意抹了把臉，楊佑便興沖沖地回到隊伍裏，宣布了這一決定。

因見識過婁橫的技術，同意者甚多，如他們所料，黃吉和李天極力反對婁橫入隊。

上次那場籃球賽，他們正好沒來，只聽見楊佑吹噓不止，心裏是很不相信的。

楊佑顯然不想搭理他們，一拍牆板，道：“隊長讓我辦這事，既然大家都同意，就這樣定了！”

見黃吉郁郁的神色，楊佑心中暗爽，故意咳嗽幾聲，道：“我忘了說，某替補沒有找茬的權利。”

黃吉的技術一般，又晚入隊，因而一直是個替補隊員，這句話明擺着就是指着他去的。

婁橫是他哥們兒，看不爽婁橫，就是看不爽他！

不管會不會得罪人，反正先出了一口氣再說。

楊佑是個一根筋的直性子，護短是必須的。

他又向來喜惡分明，好耍嘴皮子，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數了，不差這一個。

明晃晃地遭人嘲諷，黃吉怒意滿面，拳頭緊握，兇惡的眼神緊鎖在楊佑身上。

李天的臉色倒是冷靜，伸手攔下好友，勸道：“冷靜，打了他沒好處。”

能當得起副隊長，死皮賴臉的楊佑在隊員中間還是存有三分地位的，相反之，黃吉素來陰沉的個性卻不得人喜愛。

見他們敢怒不敢言，楊佑冷哼一聲，面上早已維持不住威嚴的神色，得瑟的小尾巴幾乎快要上天了。

看到沒，這就是惹了哥的下場！哈哈哈哈。

他越想越爽，恨不得仰頭大笑三聲，中二之魂壓抑不住。

晚上放學時，整隊人聚集在操場上訓練，婁橫被楊佑和歐洋生拉硬拽着，也過去了。

隊員們幾乎都喜笑顏開，歡迎着新人的，除了……

黃吉站在角落裏，陰沉着一張臉，惡狠狠地盯着婁橫的背影。

在他身旁，李天也為他憤憤不平，卻不敢輕舉妄動。

婁橫手段夠狠，開學第一天他們就見識了個清楚。

站在隊伍前頭，楊佑掃視一眼隊伍，将手中的球往不遠處一抛，說道：“婁橫，露兩手呗。”

微點頭，婁橫伸手一撈，接過球，往籃球架跑了過去。

幾分鐘下來，他簡單活動了一下，僅八字評論：技術純熟，動作流暢。

球在他手中如行雲流水地滑動，婁橫面色冷靜，運籌帷幄。

隊伍旁，歐洋呆坐在長椅上，仰頭看着他一系列的動作，毫不吝啬自己的驚嘆。

自家……上鋪，就是這麽厲害！

忽的停頓下來，婁橫随手一抛，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直往楊佑而去。

“卧槽。”

正看得入神，眼前一晃，楊佑才見飛快襲來的籃球，猛地爆了一聲粗口。

一回神，他趕緊往旁一縮，不忘伸手控下了球。

“好！”一隊員收回目光，率先爆發出一聲贊嘆。

繼這一聲起，便有掌聲接連不斷地響起，越發響亮。

“好棒好棒！”

饒是見過多次，歐洋內心的震撼依舊不減，鼓着掌，不住喝彩。

楊佑嘿嘿一笑，又将球抛給了身旁隊員，上前拍着婁橫的肩，時刻不忘往自己臉上貼金。

“哥的眼光真不錯。”

親眼目睹球技在前，黃吉再是不岔，也只是硬生生憋住。

“婁橫呢？”楊佑正癡癡笑着，一臉傻樣時，一轉頭，不見婁橫的身影。

卻說婁橫露完一手後，目光一轉，見歐洋興奮得紅撲撲的臉蛋，又覺手癢。

他快步湊上前去，伸手掐了一把，深邃的黑眸裏添了笑意，故意道：“不給我送水嗎？”

歐洋揉了揉臉，聽到這話，動作一僵，似大夢初醒般，不住點頭。

目光搜索一圈，楊佑才瞥見婁橫的身影。

長椅上，歐洋眨着星星眼，殷勤地為婁橫獻上一瓶水，笑顏燦爛。

楊佑走過去，沒有半點自覺地插入了二人之間，幽幽地哀怨道：“唉，我打了那麽多回籃球，也沒見有誰給我送水啊。”

“乖。”一揚眉，歐洋湊到他身邊，似對待小孩子般，拍了拍彎下腰的楊佑，安慰道。

證明了婁橫的實力，又滅殺了黃吉的氣焰，楊佑這才開始組織隊員進入訓練。

重複訓練多次後，他們和隔壁一班的球隊進行一場友誼賽。

比起沈治統帥的六班，一班的實力要強悍得多，不乏精英能者。

婁橫的純水準處在較高地帶，但籃球畢竟是團隊運動，與自己陌生的人合作起來，難免缺乏默契。

剛開始時，由于合作不足，他們的隊伍不一小心就落下了好幾個球，比分差別稍大。

歐洋咬緊牙關，瞪大了眼，盯着場上激烈的比拼，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場面愈發火熱，衆人竭力揮灑汗水，卻依舊因為最初的誤差，落了下風。

中場休息時，大家的精神難免不振，圍在一處，商量着戰術。

楊佑站在隊伍中間，一面為大家鼓氣，分配着各自的工作。

他褪去了往日吊兒郎當的模樣，倒平添了幾分氣勢來。

婁橫一轉身，卻見椅子上沒了小傻子的身影，頓時焦灼了起來。

“歐洋說他一會兒就回來。”

一個陌生女生快步走到他面前，率先紅了臉，低聲說完。

低低應了一聲，他眼中微起的猩紅褪了三分，轉頭回了隊伍。

下一場打響，婁橫收起了原先的态度，認真應付着這一場比試。

交接間，隊員間的默契徒增，隐隐扳回了比分。

“砰！”随着一聲悶響，婁橫重重扣籃，兩方的比分達到了平衡，時間恰好結束。

比賽打平，楊佑有模有樣上前，樂呵呵地同對方隊長握了個手。

時間不早了，衆隊員面上隐有倦色，楊佑擺擺手，解散了隊伍。

看着大家離開，楊佑轉身，收起了正兒八經的神色，搭上婁橫的肩，開始喋喋不休地唠叨。

而身後，小迷弟歐洋同學捧着毛巾和瓶裝水，屁颠屁颠地上來，雙目灼灼閃光。

剛從寝室回來，他便見證了一場扭轉局面的戰役，直看得熱血沸騰，崇拜溢滿胸膛。

歐洋湊近了過去，拿着冷帕子，抹過婁橫額上的汗水，神色專注認真。

兩人靠得極近，他溫熱的鼻息正好噴在婁橫臉側，長睫毛撲呀撲，似乎只差一步便能碰着。

惬意地眯上眼，任由他替自己服務着，婁橫心上一時間春暖花開。

待大功告成，歐洋耷拉下手，滿意地打量着自己的傑作，笑得酒窩深深。

他将瓶裝水塞到眼前人的手上，又轉身走回長椅旁。

擰開蓋子，婁橫猛灌了一口水，正覺舒坦。

不經意轉頭一看，他的臉一黑，瞬間陰雲密布。

而歐洋此時正忙活着，拿着布替楊佑擦汗，重複着和剛才別無二致的舉動。

做完了手頭的活兒，他才側頭去看婁橫，見他臉色不對，擔憂問道：“婁橫，你怎麽了？”

“沒事。”

生硬地回答了一句，又不忍心對小傻子發脾氣，婁橫怨氣難平。

“你心情不好嗎？”歐洋低下頭，自顧自地呢喃一句，在口袋中翻找一番。

婁橫正要應道時，卻見某個小傻子變魔術般掏出一把糖來，塞到了自己的手裏。

“給你糖。”

歐洋一笑，笑顏立時晃花了他的眼。

一時間，什麽怒氣都消散一空，卻更加堅定了婁橫的某種想法。

他瞥過二人，眼中微沉，語氣又恢複了平淡，道：“下次，記得把陳才叫過來。”

“他來幹什麽？”歐洋剝了糖紙，投到自己的口中，問道。

婁橫拉過小傻子，繞過楊佑，徑直往寝室走去，一面答道：“來給楊佑擦汗。”

兩人在前走着，楊佑猛地回神，沖上前，不住喊道：“喂，又丢下我。”

于是，寝室內無辜的陳才成了婁大學霸醋意上漲後的犧牲品，第二天便擔任起為楊佑遞毛巾和水的光榮職務。

……

經過了一周訓練，在楊副隊長的努力下，婁橫和其他隊員才漸漸産生了些許合作的默契。

很快，他們迎來了全級統一的籃球比賽。

由婁橫加盟的二班籃球隊如虎添翼，一路拼殺過去，過五關斬六将，一連打敗了多個班級，成功進入決賽。

因二班平時的實力屬于平平無奇的地位上，此次一出場，便成了一匹出人意料的黑馬。

當夜，楊佑面對着自己的衆隊員們，敲響了警鐘，道:“決賽上，我們的對手将會是五班和七班，大家做好準備！”

五班的實力不容小觑，遠不是其他班所能比拟的。

而七班更是被冠以常勝将軍名頭的一個強勁對手，作為抽到輪空簽的班級，他們可能将是自己最後的對手。

衆隊員都面容肅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就連婁橫也收起往日的漫不經心。

次日，決賽還未開始，現場的氣氛早已被炒得火熱，每個人的情緒都沸騰了起來。

歐洋手拿相機，精神奕奕地盯着遠處那若幹的身影，異常振奮。

班裏的拉拉隊早已列開陣勢，洋溢着笑臉，齊聲大喊道：“二班，加油!”

他也被打動了情緒，跟着她們，賣力地喊了出來。

婁橫聽得那一聲熟悉的嗓音，轉過頭，正好見小傻子紅撲撲着臉，眼中不自覺浸上柔情。

有了小歐洋的喝彩加持，婁橫如有神助，一上場便如魚得水，運球運得快捷流暢。

渾圓的眼看得一眨不眨，猛地醒悟，歐洋拿起相機，就着他的某些動作，不住按動快門。

随着人群中爆發出一聲喝彩，二班以4分之差贏了五班，全班歡呼。

贏了五班這一場比賽，前二名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只差那最後一戰定冠軍！

一愣神，歐洋才發覺自己拍了幾十張照，人物全都是婁橫。

又想起楊佑的囑咐，他一心虛，趕緊就着楊佑的身影，胡亂按了幾下快門。

二班與七班的最後一戰落在當天下午，整個操場人潮湧動，瘋狂的吶喊聲從未停歇。

尤其作為脫穎而出的黑馬，二班那一邊的氣氛更是激動。

整場比賽下來，歐洋不住加油喝彩，嗓子幾乎喊啞，亮晶晶的雙目緊随着婁橫而動。

沒有辜負自家小傻子的死命吶喊，婁橫的表現幾乎突破了極限，接連幾次運球，如入無人之境，正中三分。

裁判哨聲落下，比賽結束，二班勝！

二班學生情緒激動，尖叫着簇擁上前，直接圍住了衆球員，尤其是主力婁橫。

站在被人群湧動的外圍，歐洋微微皺起眉頭，苦惱着如何擠進去。

婁橫從人群中掙脫出來，湊到了他的面前，揉了揉頭，柔聲道：“回去吧。”

他拉過呆愣的歐洋，唇邊勾起淺淺的弧度，直接往寝室走去。

“我……我給你拍了好多好多的照片!”

回過神來，歐洋揚了揚手中的響起，邀功似地叽叽喳喳說着。

“很厲害，我們回去看。”

婁橫挑眉，口中傳出低低的笑聲，說道。

“好！”

至于，被瘋狂的人群久久包圍着的楊佑同學，只得默默盯着兩人離開的背影，暗自心酸。

果然，他們絕對不是親舍友！

自從贏了比賽，婁橫在班裏的地位直線上升，尤其是女生緣。

剛開學時，他便憑着一張臉無意間收獲了無數芳心，如今更甚。

于是，出現了以下迷之尴尬的場景：

某天下課，一女生拿着練習，來到他們的座位前，美名其曰：請教問題。

思及婁橫以往的不良記錄，她顯得有些緊張，微生懼意。

轉過去，見自己的幾位好友比出了一個鼓勵的手勢，她又重新振作起來。

女生淺笑着，輕敲了一下他們的桌子，柔聲詢問道：“婁同學，可不可請你幫我解答一下這道題呢？謝謝。”

婁橫正為歐洋講題，完全不想搭理她，提筆在本子上不停寫着，佯裝沒聽到。

聽着那溫柔清麗的嗓音，歐洋微擡眼，暗暗用餘光打量了她一番。

那女生他認得，胡月的舍友之一——陳靈。

杏眼朱唇，明眸皓齒，長得很漂亮，完全不差于胡月。

更值得一提的是，她的性子與胡月截然相反，溫柔親切。

婁橫好像還沒有喜歡的女孩子，不知道他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子。

眸光微閃，也不知道再想些什麽，歐洋一不注意，便走了神。

見他們完全無視了自己，陳靈嬌豔的笑僵持在了臉上，清咳一聲以作提醒。

就連歐洋也察覺到她的窘迫狀，微有不忍，碰了碰婁橫的手臂，示意道：“哎。”

“女生在和你說話，不理會很不禮貌噢。”

他歪着頭，喏了喏嘴，一本正經地低聲道。

說罷，歐洋卻低下了頭，心情微有不岔，只得咬着筆尖。

觸及他格外認真正經的眼神，婁橫哭笑不得，兀自嘆了一口氣。

心上人就在身旁，他不想管別人。

但，如果是小傻子要求必須做的事呢？

面無表情地接過陳靈的練習本，他飛快地劃出那些重點，而後在空白紙上寫出步驟來。

“婁橫，不講一下嗎？”

歐洋見他的做法，再看了一眼表情微僵的陳靈，低聲問道。

呼出一口濁氣，婁橫瞥過本子，平靜無波地開口講了起來。

恰好這道題，他之前便給歐洋詳細講過。歐洋還留有印象，不時開口補充。

遇到分歧，歐洋也樂于與她讨論，兩人你來我往倒也聊得極其愉快。

看着面前兩人談笑融洽，而小傻子臉上的笑揚得極高，婁橫暗自不爽。

最終講完這道題，他眼中的陰郁已積攢得極厚，重重地落下最後一筆。

敏感地察覺到婁橫的漫不經心，自知自己已經沒戲，陳靈接過練習本，道了聲謝：“謝謝你，婁橫。”

忍了又忍，終耐不住手癢，她伸手，在歐洋臉上白嫩的肌膚上一掐，道：“也謝謝你噢，歐洋。”

做完這一惡行，陳靈狡黠一笑，匆匆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旁觀着這一幕，婁橫的不滿早已瀕臨爆發的邊緣，淩厲的眼神直追随她而去。

見陳靈嬌笑着離開，大有成功的痕跡。

經歷了這一疑似“成功”的例子，周圍早已蠢蠢欲動的少女們紛紛施展了行動。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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