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場
經紀人覺得秦牧舟怪怪的。
他沒發脾氣, 沒摔東西, 甚至提出要自己打電話給一個女人。
雖然那個女人是個教授……
他狐疑地打量着秦牧舟:“你今天吃錯藥了?”
這種發言在秦牧舟那邊已經算得上是挑釁了。
結果秦牧舟竟然還是沒發火,只是推了他一下,做出要關門的動作。
經紀人連忙卡住門:“等等啊, 我話還沒說完。”
“我會打電話叫教授過來的。”秦牧舟說, “喻教授昨天給了我異能控制器, 放心吧, 不會出事。”
經紀人:“……”真的可以放心嗎?
秦牧舟已經二話不說地關上了房門。
一時間, 屋子裏陷入了安靜。
秦牧舟等了片刻, 沒聽見聲音,疑惑地朝着陽臺看去。
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拉開落地窗的簾子。
喻栖正坐在藤椅上, 一只手端着茶杯, 一只手在桌子上的茶包中挑挑撿撿。
看見秦牧舟來了,她放下茶杯,指着茶包說:“這個你喝過嗎?哪個好喝一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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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舟:“……咖啡。”
“我不喜歡這種加了很多糖和奶的……”喻栖又掃了一眼,選擇放棄。
她在藤椅上坐好, 從自己身上的小挎包裏翻出一個薄荷糖丢進嘴裏。
擡頭發現秦牧舟一直看着她, 只好再拿一個出來, 問他:“你要嗎?”
秦牧舟低頭看了一眼,非常嫌棄:“我最讨厭薄荷糖。”
喻栖:“……我們倆的口味差好多哦。”
秦牧舟在她對面坐下, 敲了敲桌子問:“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研究你的異能呀。”喻栖說,“剛好你這兩天不是不能到處亂跑嗎, 我們在這兒好好研究一下。”
秦牧舟:“在這兒?你這個女人怎麽回事——”
喻栖:“……秦先生, 你的異能波動又偏高了, 冷靜一下不好嗎?”
秦牧舟猛地站起來:“不好。”
“這是你的異能,你要控制它,而不是讓它控制你。”喻栖認真地看着他。
她嚴肅的表情讓秦牧舟安靜下來。
他慢慢跌坐回椅子上,用手背蓋住了臉,一雙長腿伸出去老遠,頹廢地靠着椅背。
長長地嘆了口氣。
喻栖:“是控制它,不是放棄它。”
秦牧舟坐起來瞪着喻栖:“說得輕松,你有過這個異能嗎,你知道它非要自己跑出來的時候是什麽感覺嗎??”
喻栖:“……我不知道。”
實際上,只有非常強大的異能才會有自己跑出來的情況。
就像容器裝滿了水,溢出來。
喻栖以前沒有異能,後來得到了許宴川的異能,也只是一小部分。
她至今也沒弄明白異能進化的條件。
自然不知道秦牧舟的狀況到底是什麽感覺。
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感同身受。
喻栖有點失落地看着地面,小聲說:“其實我很羨慕你的。”
秦牧舟:“嗯?”
喻栖:“你不覺得自己很酷嗎?”
秦牧舟:“這不是廢話?”
喻栖:“……”
“酷是必須的。”秦牧舟打了個響指,指尖蹿出一溜火光。
這人太幼稚了,喻栖幾乎不知道該怎麽跟他溝通。
外賣小哥拯救了她。
秦牧舟住在這裏的事情除了他的經紀人以外,誰也不知道。
喻栖自己跑到門口拿了外賣回來。
她點了很多菜,甜的辣的各種口味都有,招呼秦牧舟一起過來吃飯。
出乎意料的是,秦牧舟這回一點都沒嫌棄。
吃菜的時候喻栖還有意識地觀察了一下。
一般人吃飯都會有個偏好,就算有禮貌地每樣都吃,喜歡的菜也會下意識地多夾兩筷子。
然而秦牧舟什麽都吃,半點都不挑食。
喻栖點的都是很小份單獨裝的,一共點了九份菜。考慮到對方是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男人,她特意點了三份飯。
秦牧舟一邊抱怨“怎麽點這麽多”,一邊把兩份飯和他那邊的菜都吃得幹幹淨淨。
真是個樸實的大小夥子。
這種不浪費糧食的精神在喻栖這裏非常加分。
秦牧舟擦了擦嘴,很不客氣地評價:“難吃死了。”
喻栖:“……”
“晚飯我來訂。”秦牧舟已經做了決定,“點個外賣都不會。”
喻栖:“你怎麽這麽會聊天啊??”
“這就是真實的我。”秦牧舟一邊把桌子上吃幹淨的空盒子放進袋子裏,一邊說,“你要想看虛假的也行啊。”
喻栖好奇道:“虛假的什麽樣?”
秦牧舟把塑料袋紮好,擦了擦手,坐正。
只是稍微改變了一下坐姿,整個人的氣場就都變了。
“你好,喻教授。”秦牧舟微笑着朝她伸出手,“謝謝你的幫助。”
喻栖跟他握了握手:“不用謝。”
秦牧舟看了一眼桌子,露出一個有點苦惱的表情,溫聲說:“不要總吃外賣。晚上我來做飯吧,想吃什麽?”
喻栖:“糖醋排骨?”
“糖醋他馬。”秦牧舟變了臉,癱回椅子上,“累死了,為什麽這種時候我還得工作啊?”
喻栖:“……我剛剛真的期待糖醋排骨了!”
秦牧舟:“過獎了。”
喻栖:“什麽?”
秦牧舟:“你不是在誇贊我的演技嗎?”
喻栖:“……也可能是在誇贊你的廚藝呢?”
兩個人亂七八糟吹了一陣子。
秦牧舟拿出手機回複經紀人的消息。
喻栖又吃了一顆薄荷糖。
她的手機便簽裏已經記錄了一大堆數據,包括秦牧舟各種狀态下的異能波動。
經過觀察比對,他竟然是在“演戲”的那個狀态下,異能波動最平穩。
也許他想要扮演一個可以控制好自己異能的人,下意識地收斂住了。
這說明他完全可以自己控制好異能。
異能失控,十有八.九是他的心理有問題。
喻栖又想到了今天在微博看到的事情。
……這該怎麽問呢?
自認情商不高的喻教授非常苦惱。
不知道秦牧舟是自來熟,還是對她印象挺好。不但很快接受了她在身邊,還跟她商量接下來幾天的行程。
“我的活動都取消了,就剩下一個演唱會。”秦牧舟拿着手機,有點煩躁地說,“為什麽連演唱會都要取消??”
喻栖問他:“你還打算嘗試上次那個嗎?”
秦牧舟一愣:“什麽?”
“就是,所有的舞臺效果都用自己的異能呀。”喻栖說,“上次不是失敗了嗎?”
秦牧舟:“你看出來了?”
喻栖:“是呀,要不我怎麽過來找你呢。”
“這次不會失敗了!”秦牧舟猛地一捶桌子。
小圓桌的玻璃桌面瞬間裂了大半。
秦牧舟:“……你這控制器是不是沒用?”
喻栖給他氣笑了:“我這是異能控制器,不是力量控制器。”
秦牧舟:“……”
喻栖對着他伸出手:“拿來,我看看。”
秦牧舟還以為喻栖要看手鏈,便直接把手伸了過去。
結果喻栖抓着他的手翻過來,看向他手背上的關節。
果然有點紅腫。
“你這人怎麽動不動就到處亂捶?”喻栖沒忍得住笑,“一會兒捶牆一會兒捶桌子……”
跟他比起來,她的手實在很小。
兩只白嫩的小手抓着他手掌的兩邊,其中一只手收回去,伸進背包裏摸了摸,摸出來一盒棉簽。
又摸了半天,摸出一盒紅花油。
秦牧舟直愣愣地看着她的動作,不知該作何反應。
過了半晌,喻栖都快把他紅腫的關節都抹完了,他才開口說:“因為我有暴力傾向啊……”
喻栖:“什麽?”
秦牧舟看着她的側臉,自嘲地笑了一聲,聲音變得有些低啞:“我有暴力傾向,如果不捶桌子,很可能就要捶你了。”
喻栖擡起頭,驚訝地看着他:“哪怕我沒有惹你生氣?”
“嗯。”秦牧舟說,“那種時候,我控制不住。”
他又笑了一聲,這次顯得非常苦澀,緩緩地說:“大腦一片空白,感覺血都沖到了腦子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喻栖慢慢握緊了他的食指,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秦牧舟說:“等冷靜下來以後,事情都發生了,只能後悔。”
“可是後悔有什麽用呢?”喻栖看着裂了縫的桌子,無情地開口道,“你跟桌子道歉,你看它會不會自動修複。”
秦牧舟:“……你是在故意惹我生氣嗎?”
“不是,我是在說實話。”喻栖無情地說,“你是成年人了,得控制好自己,別找那種借口,像家暴男似的。”
秦牧舟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看上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騰地一下站起來,來回踱了兩步,又扭頭惡狠狠地盯着喻栖。
喻栖感覺他好像恨不得從眼睛裏噴出火來燒死她。
“控制一下。”喻栖提醒他,“我猜到你為什麽生氣了。”
秦牧舟冷笑一聲,指着門外說:“滾出去。”
喻栖面不改色地問他:“想開演唱會嗎?”
秦牧舟動作一僵。
“還想繼續在舞臺上用異能嗎?”喻栖輕聲說,“每一個特效都是你創造的,整個舞臺都是屬于你的。”
秦牧舟深吸一口氣,收回手。
他雙眼發紅,緊盯着喻栖,半晌才緩緩開口說:“……對不起。”
喻栖笑了一下:“不用道歉。剛剛就說過了,道歉桌子也不可能自動修複。”
她拍了拍秦牧舟的胳膊,沒想到摸到一片堅硬如鐵的觸感。
喻栖有點後怕地收了手。
秦牧舟的狀态,她還挺了解的。
研究所裏有不少小孩子就是這個狀态,尤其是剛被撿回來的那些。
他們不了解自己的異能,甚至不了解這個世界。
影響他們狀态的,很大一部分來自他們生長的環境。
就拿小燕的[搜索]異能來說。
一開始他只能搜索一些吃的喝的,再後來,稍微懂事一點以後,他能搜索到別人丢失的零錢。
有段時間撿垃圾被其他流浪漢給打了,他搜索出兩把水果刀。
幸好他及時找到了研究所。
現在在研究所生活得很開心,他搜索出來的東西就變成了好朋友丢失的玩具。
秦牧舟對于自己異能的了解,也像孩子似的。
異能根據他的精神狀态變動,他失控,異能當然也跟着失控。
喻栖拉了拉他的胳膊讓他再坐下來,小聲問他:“你是不是沒有過異能老師?”
雖然每個異能都不同,但專業的異能老師會根據異能者本身的表現,來引導他們适應和了解自己的異能。
秦牧舟抹了把臉,老實說:“剛簽公司的時候有過,不過那人說我用得挺好的,沒必要教。”
喻栖忍不住罵道:“什麽狗屁老師。”
秦牧舟本來心情差得很,聽見這句忽然笑出聲來:“教授也會罵人啊。”
“我罵的就不是人。”喻栖怒道,“哪兒找來的?”
秦牧舟:“……公司找的。”
“我建議你們公司跟我們研究所合作一下。”喻栖說。
秦牧舟:“你覺得我用得不好嗎?”
“好個屁。”喻栖氣得從包裏又翻出一顆薄荷糖,丢進嘴裏冷靜一下。
說實話,她認識的人裏,異能用得最好的是許宴川。
周稻的異能,基礎在高中時候打下,她跟着一起研究出來的,也不會出什麽問題。
葉珩的就馬馬虎虎,還在開發當中。
喻栖把自己對于異能的理解傾囊相授,也說了一些關于秦牧舟異能的看法。
他的能力是火,可以控制火焰的溫度和大小。
導師說他用得好,只是他能讓火球依照自己的想法來飄動。
這火對他來說就像自己的胳膊,掄胳膊而已,算什麽熟練掌握?他連自己有幾根手指都不知道!
對于喻栖說的話,秦牧舟一時間還有點不太能接受。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喻栖說,“既然你在演唱會的時候控制了火焰在你身邊飛,那火焰的溫度你降低了吧?”
秦牧舟:“好像是?”
喻栖:“那你就再降低一點,然後試着把火焰包裹在手上。”
秦牧舟擡高聲音:“你瘋了?”
“……你沒學過異能,物理化學總該學過吧?”喻栖說,“實在不行,魔術總該看過吧?魔術師可沒有異能。”
秦牧舟:“……我試試吧。”
他的指尖竄出一點火星。
“不是這種火。”喻栖把手伸過去,“這樣,你來燒我。”
秦牧舟這回是真的愣住了:“什麽?”
喻栖完全把他當成了研究所裏的孩子,她站在秦牧舟面前,非常有耐心地重複了一遍:“點火燒我,快點。”
秦牧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扯到旁邊去:“別開玩笑——”
“沒開玩笑呀。”喻栖說,“你對我沒有敵意,你的火也不會燒傷我的。”
秦牧舟擰起眉:“你怎麽知道我對你沒有敵意?”
“我能看到呀。”喻栖說,“我一開口,你的異能波動就變得平穩……”
當然,她故意說話氣他的時候,他的異能波動又會變得起起伏伏。
秦牧舟被說中了心事,有點臉紅,憤然道:“就算沒有敵意,也很危險吧。”
“還行,我計算過危險度,很低了。”喻栖說,“快點,別婆婆媽媽的。”
秦牧舟捏緊了她的手腕。
喻栖心裏一跳,連忙把秦牧舟的手拉開。
就在秦牧舟以為她要放棄了的時候,她又把自己的藤椅拽了過來,拖到秦牧舟的身邊。
然後在椅子上坐下,翻過秦牧舟的手,主動把手覆了上去。
強行十指相扣。
“來,燒吧。”喻栖說,“在掌心點火。”
秦牧舟:“……”
他想起粉絲給他P的表情包,手心裏浮着一撮火苗,邪魅地笑着,底下配的字是——女人,你這是在玩火。
喻教授這是真的在玩火啊!
秦牧舟急得汗都出來了,他不敢真的點火。
喻栖的手又小又軟,手心白白嫩嫩的,要是真的被燒傷了,他自己都覺得不能原諒。
秦牧舟捏了捏她的手,不知道該說什麽。
有一瞬間,他甚至想放棄自己的演唱會——只要這位教授別再這麽大膽地用生命做實驗了。
喻栖實在看不下去了,拍了拍他的後腦勺,催促道:“快點啊,馬上手心都要出汗了。”
秦牧舟:“……”
他最終還是試探着、小心翼翼地,點起了一小點火苗。
這次的火焰從兩個人的手指縫裏漏出來,一點一點地,把兩個人緊緊相扣的手給包裹住。
喻栖暗自松了口氣:“看吧,一點都沒事。”
她吹了吹火,慢慢漾開一個笑臉,輕松地說:“下次再辦演唱會,可以搞個浴火重生之類的,以後大家就可以叫你秦鳳凰……等等,鳳凰男好像不是什麽好詞?”
秦牧舟也笑起來:“是啊。”
……
在喻栖的幫助下,秦牧舟對于自己的異能有了新的理解。
他在使用異能之前考慮的東西更多了,與此同時,不會燒傷人的低溫火焰,讓他可以在室內進行舞臺的排練。
有喻栖在旁邊看着,他放心地在房間裏面點燃了第一簇火焰。
試着用了一點異能以後,秦牧舟跌坐在沙發上,嘆了口氣:“好累啊。”
“你放松呀。”喻栖說,“只要你的心裏沒有憤怒和惡意,輕松随意一點,你的異能也能感受到。”
秦牧舟:“不行,我看這個房間就不順眼。”
喻栖:“……你有什麽是看得順眼的?”
他擡眼看了下喻栖,沒忍住笑,打了個響指把整個沙發都裹在火裏。
這人坐在火焰的包裹之中,笑得非常嚣張:“我看你挺順眼的。”
喻栖:“……”幼稚死你算了。
秦牧舟手一擡,火焰又仿佛被什麽力量從沙發上剝離,浮到空中,慢慢熄滅了。
沙發一點事都沒有。
喻栖滿意地笑道:“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保持一個輕松愉悅的心态,期待着演唱會的到來。”
說到這裏,秦牧舟又煩躁起來:“把你關在這個地方,還有全世界都在罵你,你能心情好?”
“這不是有我在陪着你?”喻栖理所當然道,“什麽叫全世界都在罵你,我這不是一直在誇你嗎?”
秦牧舟:“你……”
“我覺得挺開心的呀,我們又不是閑着沒事幹,還能研究異能。”喻栖想了想,又說,“你覺得煩了?”
秦牧舟:“……不煩。”
喻栖滿意地笑着摸了摸他的狗頭。
她覺得自己掌握了一點跟秦牧舟相處的秘訣,總而言之,就是把秦牧舟當成研究所那群小孩子來對待就好了。
她在小孩子堆裏還是很有人氣的。
秦牧舟被她摸得紅了臉。
平時能碰到他的人就已經少之又少,再加上他個頭高,誰能摸到他的頭啊?
而且他一直覺得,男人被揉腦袋,是很沒面子的一件事情。
……現在竟然覺得挺舒服的。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地找借口,“反正,反正被關在這麽小的地方,我就是覺得煩。”
他平常就靜不下來,要不然也不會偷偷溜出去跟人打籃球了。
跟他玩的人一直就很少,現在連高中同學都玩不到一起去……
“那好吧。”喻栖說,“你找墨鏡口罩之類的遮一遮,我帶你出去玩。”
秦牧舟:“……真的?”
那表情,都快跟小燕一樣了。
喻栖忍着笑意:“真的。”
口罩墨鏡一類的東西,秦牧舟有很多。
可是他的身高沒法遮啊。
而且他的身材也很優秀,衣架子似的,走路時都自帶氣場,就算不看臉也足夠引人注目了。
這種人能帶去哪裏玩呢?
喻栖上下審視着秦牧舟的打扮,挖空心思也想不出一個能把他丢進去,不被人發現的地方。
這裏還是L市,她甚至不熟悉附近的路。
喻栖思前想後,只能小聲提議:“要不然我帶你去我的研究所玩玩吧?”
秦牧舟把墨鏡推上去一點,看向喻栖,小聲反問:“……真的嗎?”
像他這樣高大的人,擺出一副小心翼翼又可憐兮兮的表情,實在是有點滑稽。
喻栖忍不住笑出聲來,點了點頭說:“你沒問題我就沒問題。”
“那走吧。”秦牧舟高興地把墨鏡戴回去,“小心一點,別被拍到啊,不然又他媽要煩我了。”
喻栖猜測“又他媽”可能是指經紀人。
研究所到底是她的地盤,要清出一片沒人的地方非常容易。
現在開車回去,剛好能趕上晚飯的點。
喻栖也提前想好了能讓秦牧舟開開心心打發時間的地方。
她跟秦牧舟一起下樓,直接坐電梯去酒店車庫開她的車。
秦牧舟本來還不爽:“為什麽不讓我開車?”
喻栖反問:“你帶駕照了?”
秦牧舟:“……”
安靜地打開副駕駛那邊的車門。
喻栖上車,開了導航,又戴上藍牙,一邊出車庫一邊打電話。
“給誰打電話?”秦牧舟還在持續不爽之中。
喻栖:“給研究所的志願者。今天是周末,下午小孩子會放假,帶你去跟他們一起玩。”
秦牧舟哼了一聲:“讓我幫你們帶孩子?”
臉上分明是藏不住的喜悅。
喻栖看在眼裏,也懶得跟他争辯。
因為許宴川拒絕了“小組長”這個職位,志願者小組的組長選了另一個耐心又溫柔的小姐姐。
喻栖給她打的電話很快就通了。
“小恬呀,今天研究所沒記者了吧?”喻栖開門見山地說道,“我馬上帶個人去陪孩子們玩,你過會兒帶他們去室內的活動中心就行。”
小恬:“好哦,喻教授大概什麽時候……”
她的話說到一半,忽然止住了話頭。
喻栖隐約聽見電話那邊傳來一點男人的說話聲。
小恬再開口時,語氣變得有點緊張:“喻、喻教授,許總說他要跟你講電話。”
喻栖:“……”
完了。
她忙得都快忘記了,今天是許總的志願者活動體驗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