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場
接下來的表演, 異能的使用明顯減少了很多。
不過這個場館本身的燈光效果就非常不錯,秦牧舟異能不足的地方, 很快就又炫酷的燈光效果給補上了。
幾乎所有觀衆都是沖着秦牧舟來的。
大家看着他們心愛的舟舟在舞臺上充滿活力的樣子, 歌唱得好聽, 人又長得帥,舞又跳得那麽好,誰還在乎周圍的異能呢。
——除了喻栖。
她眼睜睜看着秦牧舟的異能波動時高時低, 數值詭異得不像話。
喻栖看了看身邊的楊語, 小聲問:“你說, 現場會觀衆使用異能打call嗎?”
楊語:“…………不會吧?”
話是這麽說, 但也是不排除這種可能性的。
喻栖思來想去, 要麽就是有觀衆或者別的什麽人也用了異能,要麽就是秦牧舟自己的異能失控了。
不管哪一種,結果都可能會有危險。
未知條件太多了, 就算是許宴川,也算不出到底哪種可能性更高。
喻栖只能繼續記錄數據,觀察變化。
秦牧舟唱的歌裏有幾首是喻栖也聽會的, 這種歌一般都比較大衆,甚至全場大合唱。
喻栖也跟着唱了兩句。
最不合群的是許宴川,全程面無表情地看下來,偶爾晃兩下手裏的熒光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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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貌性打call。
喻栖悄悄笑了一聲。
她一邊哼歌一邊低着頭記錄數據, 還要分心偷看許宴川的狀态, 難免有點走神。
耳邊忽然杵過來一根話筒。
喻栖一驚, 擡頭就看見秦牧舟蹲在他們面前, 話筒送到了楊語面前。
楊語也吓了一跳,不過她本來就跟着在唱,話筒送過來,她幹脆就大聲繼續唱。
這種互動應該還算正常。
但是喻栖擡頭,看見秦牧舟的臉。
他的身後有一圈火星在轉動,非常活潑,卻也使得他的臉逆了光,陷在陰影裏,五官都看不真切。
大屏幕上也只拍到了他的側臉。
這麽個角度之下,只有喻栖和楊語這邊的幾個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其他人都格外激動。
喻栖卻冷靜地看清了他神情。
看似挂着笑容,眼神裏卻滿是煩躁,甚至還有點不安。
——出問題的肯定是秦牧舟。
像是印證了她的猜測,當天晚上的演唱會結束時間,整整提前了半個小時。
秦牧舟站在臺上向大家鞠躬道歉,說是舞臺出了問題,不能繼續演出。
最後每張票都退了一半的錢。
不願意退票的,也可以拿着當晚的門票,去參加秦牧舟別的演唱會。
一時間,也說不清是虧了還是賺了。
提前結束并沒有讓楊語覺得失落,她已經叫得嗓子都啞了,正興奮着呢。
工作人員殷勤地跑過來,要帶許宴川他們走vip通道退場時,楊語小心翼翼的問了句:“可以去要個簽名嗎?”
畢竟門票是同學搞到的,她也答應了同學要盡力稿簽名。
工作人員露出為難的神色,說:“稍等,我們問一問。”
秦牧舟的狀态估計不太好。
喻栖這麽想着,就看見幾個工作人員又跑回來,問楊語:“簽在哪?”
楊語把同學的襯衫和自己的小本子遞過去。
她最後成功得到了簽名,卻沒能再見到秦牧舟。
“秦牧舟是不是累到了?”喻栖問。
工作人員尴尬地笑了笑,說:“別擔心,沒什麽事。”
這樣也問不出個結果,喻栖只能作罷。
許宴川開車把兩位女士送回去。
回頭的路上,喻栖向楊語打聽了一下秦牧舟接下來的行程。
這次的演唱會是全國巡演中的一場,下一場就在半個月之後,在另一座城市舉辦。
喻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楊語的家離場館近一些,許宴川先把她送到家,再驅車前往喻栖的研究所。
路上遇到一個一百多秒的紅燈。
許宴川停下車,偏頭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的喻栖。
喻栖滿腦子都是演唱會上的發現,連車子停下了都沒注意,更沒發現許宴川在看她。
許宴川盯着她看了半天,才開口道:“喻栖。”
喻栖回過神來:“啊,怎麽了?”
光線昏暗,許宴川幽深的眸子裏看不出情緒,只聽見他低沉的嗓音緩緩說道:“你對秦牧舟很感興趣?”
喻栖點頭:“他的異能很特殊,應該是火……”
“我不是說異能。”許宴川打斷了她,“是秦牧舟這個人。”
“……”喻栖眨了眨眼,“可是他的異能不也是他的一部分嗎?”
許宴川:“……也是。”
他收回視線,專心開車。
喻栖笑着說:“說起來,許總你知道嗎,一些高階異能是可以反應異能者的性格的。”
許宴川:“嗯,聽過。”
“秦牧舟肯定是個脾氣暴躁的人。”喻栖摸了摸下巴,“不過能控制好脾氣的時候,肯定也是個溫暖閃耀的人。”
許宴川:“是麽。”
照這麽說,那他豈不就是一個死板又無趣的人了?
許宴川勾了勾唇,沒再說話。
她身邊不乏優秀的異能者,比起那些人,他似乎也沒有太大的吸引力。
尤其他的異能這麽普通。
許宴川猛地一扭方向盤,車子變道,從中間車道轉到了右邊。
喻栖驚呼一聲,差點被慣性甩到許宴川身上去。
“不好意思。”許宴川說,“有點走神。”
喻栖拍了拍胸口:“沒關系。”
許宴川的車子在研究所門口停下時,已經快到十二點了。
時間太晚,喻栖特別不好意思地說:“今天真是麻煩你啦。”
占用了許總這麽長時間,如果他真要計較,她還不一定還的起。
令她意外的是,許宴川不但沒有計較,還擡了擡下巴,問:“不請我進去喝杯茶?”
看起來是願意浪費更多的時間的。
不過這麽晚了,要說孤男寡女在一個房間裏單獨相處,多少是有點不好的。
喻栖有點苦惱。
[抓住機會啊宿主!]系統在她的腦海裏大喊,[夜晚正是人類心理防線脆弱的時候呢!]
喻栖:[……好像很有道理。]
她最終還是邀請許宴川進了屋子。
對于喻栖來說,研究所就是她的家。
這一棟樓裏有各種各樣的資料室、實驗室和會議室。
還有她的房間。
許宴川之前去過她的房間,雖然沒仔細大量,但确實不太像個小姑娘的閨房。
那裏面也沒個椅子什麽的。
所以喻栖順理成章地沒把他帶到那件卧室去,而是找了個隔壁的會議室,請許宴川坐下之後,再去茶水間泡茶。
“我……研究所可能比較簡陋。”喻栖也有點兒不太好意思。
她把茶杯在許宴川面前放下。
非常簡單的純白色茶杯,裏面泡了個紅茶的茶包。
許宴川:“……挺好。”
他說要不要請他上樓喝茶,竟然真的就請他上了樓,泡了茶。
許宴川有點想笑,這種情況應該是有點尴尬和失禮的,但他卻覺得非常開心。
廉價的茶包也喝出了一點別樣的味道。
不,這杯茶根本就不廉價。
“喻教授一般這個時候都在做什麽呢?”許宴川随意問道。
“可能在實驗室做東西,或者去資料室整理資料。”喻栖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等我發現到了十二點,就會丢下東西去洗澡睡覺……”
她看了一眼時間。
十一點四十六了。
許宴川抿了口茶,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之前提到的賬目問題,你查了嗎?”
喻栖一愣,這才想起還有這回事,非常心虛地小聲說:“還、還沒……”
許宴川嘆了口氣:“我就知道。”
對于異能以外的事情,喻栖可能都不怎麽上心。
“其實我後來也看了嘛。”喻栖說,“我是看不出來什麽問題的,也找財務部信得過的人問了,都說……就算有問題也是很小的問題。”
許宴川皺眉:“很小?”
喻栖:“嗯……大概也就買兩塊錢一斤的白菜,上報是三塊錢一斤……這種水準吧。”
問題還是出現在食堂。
喻栖也不知道白菜到底多少錢一斤,財務部的同事也不确定,采購的人有沒有謊報價格。
“我去過你們食堂。”許宴川說,“根據當天的菜品和供應量,能大概推算出一個範圍……當然,如果已知條件更多,範圍就會更小。”
喻栖好奇道:“你知道具體的價格嗎?”
許宴川:“……我當然不知道。”
他也不是那種會自己去買菜的人,怎麽可能知道白菜多少錢一斤。
許宴川擡起手,手腕上浮起一圈光紋:“異能會幫我計算。”
——如果只是輸入數據進行計算,那跟計算機有什麽區別,算什麽異能呢。
喻栖也猜測過這一點。
可是像許宴川這樣成功的商人,異能已經是跟他的事業緊密相連的秘密武器,根本不應該這樣随意地告訴別人呀。
“你放心。”喻栖很仗義地拍拍他的肩膀,“我會保密的!”
許宴川勾唇輕笑,緩緩道:“接下來的事情,才應該保密。”
他坐在那兒,用帶着光紋的手解開一顆襯衫紐扣,稍微松開一點自己的領帶。
“你知道我的異能叫什麽名字,對吧。”
許宴川微笑着,閉上了眼睛。
他手腕上的藍色光紋竟緩緩地流出一滴滴液體似的藍色光團,慢慢的,許宴川整個人都籠罩上了一圈淺淡的海藍色光暈。
許宴川睜開眼。
他的瞳孔變成了極好看的藍,像一片廣袤無垠的大海。
“過來。”
他朝着喻栖伸出手,這麽說道。
喻栖覺得自己感受到了一點兒異能的流動,這些能量像是溫暖的水,在身邊緩緩的翻滾、流淌,非常舒服。
像是泡進了一個溫度适中的巨大浴缸。
許宴川就在這片波動的最中央,他用一個非常舒服的姿勢靠在會議室的椅背上,看着非常閑适,又充滿了讓人不能抗拒的強大氣場。
喻栖一步步朝着他走過去,下意識地把手放在他的掌心。
許宴川稍稍一扯,就把她拉了過去。
她一只腳還踩在地上,另一只腿已經跪在了他的椅子上,就在他雙腿中間。
整個人也幾乎落入他的懷裏。
許宴川勾着他纖細的腰肢——這個動作由他做出來時沒有半點色情的意味,更像是盛大舞會上扶着女士的腰,翩翩起舞的紳士。
“再過來一點。”許宴川說,“坐在我腿上。”
喻栖沒有辦法抗拒。
她的另一條腿也跪在了椅子上,仿佛渾身都沒了力氣,只能在他的腿上坐下。
完完全全地跌進他的懷抱裏。
許宴川一只手勾着喻栖的腰,另一只有光紋的手摟住了她的肩膀。
喻栖看見他手腕上的光紋轉得更快,藍色的光芒順着他的手腕,一點點地滲透到她的身上來。
溫暖、強大,充滿了讓人安心的力量。
它讓喻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