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場
喻栖悄咪咪松開門把手。
帶上門肯定還有聲音, 她決定靜悄悄的，不發出一點聲音地偷偷溜走。
系統問：［宿主, 你要當逃兵嗎？］
［也許吧。］喻栖回答它, ［反正現在過去也沒什麽用啊。］
她剛退了一步。
秦牧舟猛地把攤在臉上的毛巾拽下來, 扭頭瞪向門口。
喻栖已經溜走了。
她退出去以後又繞了一圈，迎面遇上幾個工作人員。
其中一個緊張兮兮地問：“你是哪個部門的，沒去打擾秦牧舟吧？”
“我是觀衆, 來上廁所迷路了。”喻栖說, “秦牧舟在這裏嗎？”
“怎麽到這裏來上廁所。”工作人員責怪道, “觀衆的出口都在另一邊, 誰放你進來的？”
“……”喻栖無辜道, “我不知道呀，直接從通道走出來的。”
工作人員面面相觑：“通道？vip通道？”
幾個人小聲一商量，其中一個賠着笑走來：“不好意思, 是我們疏忽了，我帶您回去現場吧，演唱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喻栖：“哦……”
她跟着工作人員往場外走, 邊走邊打聽道：“為什麽我走了這麽遠都沒什麽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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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演唱會後臺應該有超多各種各樣的工作人員才是。
結果她饒了這麽大一圈，就遇上這幾個剛來的人。
工作人員尴尬地笑了笑，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喻栖又問了一遍，他才支支吾吾說：“秦牧舟上臺之前喜歡安靜一點。”
“當然這不是說他耍大牌。”工作人員又急急忙忙補充, “他需要把流程整個過一遍……”
說多錯多, 喻栖沒再追問, 工作人員幹脆就閉了嘴。
想也知道這個工作人員是在找借口。
如果真的要過流程, 肯定是在開始之前，和其他工作人員一起，去舞臺上過一遍啊。
自己坐在後臺化妝鏡，還拿毛巾蓋着臉，就能把演唱會腦補完了？
不過控制異能也很耗費精神，秦牧舟想一個人待着歇會兒，也是理所當然的。
喻栖覺得可以理解，也沒多問。
跟着工作人員回到現場。
觀衆席上已經稀稀拉拉地坐了些人，都是前排好位置的，有幾個一看就身份不凡，然而更多的則是滿臉興奮的小姐姐。
除了喻栖他們，來得最早的大部分都是真情實感的追星女孩。
許宴川和楊語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
因為許宴川實在太顯眼，喻栖一眼就看見了他，同時也發現有幾個女孩子偷偷打量着他的側臉。
喻栖走過去坐下時，那幾個女孩子的目光又移到她臉上。
她小聲對楊語說：“這裏小姑娘怎麽都這麽好看。”
“好看的小姑娘太多啦。”楊語說，“好看的男人才是寶藏。”
喻栖撓頭：“是嗎？”
她偏頭看了許宴川一眼，剛好撞上許宴川的視線。
他正悠閑地靠着椅背，身體稍稍放松，長腿疊在一起，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歪着腦袋，幽深的目光緊鎖住她，微微笑着，沒有說話。
乍看竟還有幾分可愛。
然而這人氣場實在太強，即使是這般随意放松的姿态，也充滿了冷靜強勢的感覺。
就這樣誰敢在他面前誇他可愛呢？
喻栖小聲叫他：“許總，許總。”
許宴川紋絲不動，像是什麽都沒聽見。
喻栖叫了兩聲見他不應，微微擡高聲音：“許宴川。”
許宴川“嗯”了一聲，總算彎腰貼近她：“什麽事？”
“沒事。”喻栖彎起眉眼笑了笑，“就是叫叫你。”
楊語目瞪口呆看着這一幕，心說：魚小七怎麽這麽甜，哪個男人抵得住啊！
許宴川又“嗯”了一聲，唇角的笑意果然又擴大了不少。
喻栖問他：“說起來，你陪我們看演出，工作的事情會有耽擱嗎？”
“不會。”許宴川說，“現在是私人時間，不談工作。”
喻栖瞪圓了眼睛：“這樣呀。”
她偷偷跟系統說：［發現沒有，我跟許宴川的關系，已經進展到工作之外了！］
系統：［……哦。］早就發現了。
喻栖：［我感覺他還挺欣賞我的。］
系統：［……］欣賞？
喻栖很自豪：［畢竟我促成了他的異能進化，還能解決他們工廠那批機器的問題。］
說起來，那批機器其實跟喻栖的科研成果有點類似。
不過許宴川那邊只是給機器或者物品附加異能，而她是可以通過電子設備儲存異能，讓異能的使用融入每個人的生活之中。
系統聽了喻栖的話，非常冷淡地回答：［行吧。］
喻栖：［……］
這個系統好像對科研之類的事情都不太提得起興趣，反倒是八卦的時候興奮的很。
簡直跟她性格相反，完全聊不來。
喻栖也不氣惱。
她回來以後等了沒多久，入場的觀衆越來越多，周圍的嘀咕聲就越來越大。
時間一到，場內的燈瞬間熄滅。
細碎的背景音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
兩秒後，瘋狂的尖叫聲潮水一般傾瀉而來。
明明就只是漆黑的一片……
喻栖有點不理解周圍人為什麽要叫成這樣，就連身邊的楊語也跟着尖叫起來。
這段尖叫維持了幾秒就停下。
場館的天花板忽然撒下一片星光。
尖叫聲再次響起。
喻栖仰起頭，剛好看見在天花板的最頂端，有一顆閃亮的……星星？
那東西的光芒和白熾燈的燈光類似，卻比燈光更加閃耀，甚至能看見四周散射出去的光線。
這顆巨大的星星一點點地往下落着星屑似的碎片。
碎片落下來，在碰到舞臺之前，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形成了一片雲朵。
這雲朵驟然炸開，變換成一顆心的形狀，最後又變成一匹帶着翅膀的獨角獸。
獨角獸踢踏踢踏，飛翔着從觀衆席上繞過去。
楊語尖叫得看上去像是瘋了。
喻栖拿出手表看了一眼，驚嘆到：“好強大的異能波動啊！”
楊語半點沒聽見，歇了兩秒又叫：“啊啊啊啊——”
場內都是這樣的氣氛，就算是平時內向的人來了這種地方，也會被帶動出情緒，跟着尖叫起來。
喻栖也覺得有點熱。
天馬似的獨角獸繞着觀衆席飛了一圈，最後狠狠砸在舞臺上，再次炸開。
這片星雲爆炸的正中央，出現了一個人影。
“啊啊啊啊啊——”
才消停了一丁點兒的尖叫聲到達了今天的最高潮。
與此同時，場內響起了音樂的前奏。
那些細碎的星光炸開以後，落在舞臺上，又變成一顆顆冉冉升起的“星星”。
這回喻栖看清楚了。
不是星星，而是一顆一顆的煙火。
有點像小時候玩的煙火棒，一盒十來根，點了火以後噼裏啪啦的炸開，在黑暗中非常漂亮。
這一顆顆煙火拼湊到一起，變成幾個大一些的煙火球，甚至照亮了整個舞臺。
而秦牧舟，站在舞臺正中，唱出了今晚的第一句歌詞。
聲線偏低，嗓音中卻有着壓都壓不住的性感。
場內的尖叫像一陣一陣的浪潮。
秦牧舟一邊跳舞，一邊演唱着今晚的開場第一曲。
舞臺效果确實非常炸裂。
喻栖目不轉睛地盯着瞧了半天，驚訝地發現——沒有燈光。
是的，舞臺上沒有一星半點的燈光。
所有的亮度都來自秦牧舟自己的異能，來自那一顆顆無比耀眼的“星星”。
這個效果也非常符合演唱會的名字——彌漫星雲。
彌漫星雲沒有規則的形狀，也沒有特別明顯的邊界。
于是這些星辰随着鼓點，随着音樂的節奏，甚至是随着秦牧舟唱的歌詞，變成各種各樣的形狀，照亮了整個場館。
一首曲子唱完，轟鳴的音樂聲跟尖叫聲一起停歇下來。
秦牧舟站在舞臺最中間，朝着臺下鞠了個躬。
又是一陣尖叫。
他身上還穿着喻栖看見的那個滿是亮片的襯衫。
這些亮片要是穿在別人身上肯定顯得異常俗氣，不過在演唱會上穿着奇裝異服的歌手其實也不少，喻栖沒太在意。
然而這一刻，在點點星光下，穿着亮片襯衫的秦牧舟，整個人都閃閃發光。
喻栖聽見身後的小姑娘叫得都快哭了。
她跟許宴川對視了一眼。
兩個人顯然都不太适合這樣的環境，格格不入，還有點毀氣氛。
秦牧舟鞠完躬，拿起話筒，開開心心地說了句：“大家晚上好——”
“好！！！”
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
本來還想尖叫的粉絲們瞬間笑開了。
秦牧舟也笑起來。
喻栖她們位置很好，離得特別近，在舞臺後面還有個大屏幕，近距離拍攝着秦牧舟的臉。
他一笑，屏幕上都能看到他右臉的小酒窩。
“我也很好。”他笑嘻嘻地說，“謝謝大家的熱情，我真的非常開心！”
他身邊的星星們拼成人的樣子，也跟着點點頭。
底下又是一陣笑聲。
秦牧舟簡單說了兩句，舞臺上亮起了別的燈光。
也是，一場演唱會幾個小時，全靠異能做燈光，那也太累了。
喻栖看了一眼手裏的表。
她驚訝地發現，秦牧舟的異能波動不光沒有降低，反而越來越高，甚至有點收不住的感覺。
秦牧舟面上沒什麽變化，還維持着原來看上去非常熱情開朗的微笑，舉着話筒說：“下一首，是大家最喜歡的……”
演唱會如常地進行着。
只有握着檢測表的喻栖知道，他的異能，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