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場
從蛋糕店回了研究所之後，喻栖又花了整整兩天的時間，才把上輩子的研究成果大概整理出來。
她找來研究所待得最久的幾個老研究員。
這批人裏年紀最大的已經五六十歲，在異能者剛出現的時候就投身了異能研究的行業。
可惜行業至今沒有突破性發展。
現如今，除了很難進的國家異能研究院，世界上數的上來的研究所已經很少。
能待在喻栖這裏繼續研究，他們已經非常滿足。
而年紀最小的研究員還未成年。
喻栖把年紀大一些的幾個人聚集起來，公開了她之前整理好的資料。
研究員們都極為震驚。
人們一直在研究用異能制作東西，或者把異能依附在什麽東西上，可惜成功的例子非常少。
有了喻栖的這份資料，異能和電子設備共同使用成為了可能。
而且成本低，生産方便。
如果投入市場，很快就能夠普及。
年紀最大的研究員頭發已經白了大半，他看着電腦裏的那一疊疊數據，顫抖着手問：“這……這都是喻教授你一個人整理出來的？”
其實這裏的數據，有很多都是在場的研究員們花了幾個月甚至幾年，反複計算和驗證出來的。
但喻栖總不好跟他們說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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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想獨攬這份功勞，只能老實說：“是在座各位共同努力的成果。”
大家激動得熱淚盈眶。
有個年輕點兒的問：“這個數據已經驗證過了嗎？我看附着這一步，有個地方可能會發生能量波動，或許會有危險……”
喻栖湊過去：“哪裏？”
上輩子都投入使用的技術，怎麽可能還有錯誤的地方。
喻栖本着科研人員嚴謹探究的精神，把大家的問題都一一記錄下來，并把在場的21個人分成三個小組，讓他們完成實驗，整理數據，申請專利。
她要把這項技術攥在自己手裏。
研究員們都認可這個決定，只有系統覺得非常驚訝：［宿主，你不要做普度衆生的大善人了嗎？］
喻栖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上輩子的事情到底讓她認識到，不能做一個無條件無底線的善人。
世上從沒有絕對的善惡。
技術和財富一樣都會成為雙刃劍，随便發給所有的人，只能讓社會變得混亂。
不如由她自己握好這個武器。
喻栖從會議室出來的時候覺得非常輕松。
老研究員們個個都是戲精，看了這麽大的研究成果以後也不驚訝，一個個面色凝重的樣子。
有人問起開會講了什麽，眉頭一皺，很不爽地說：“又他媽給一堆工作，誰知道什麽時候能出成績！”
另一個老研究員還在旁邊唱白臉：“沒事沒事，氣什麽，混個工資嘛，出成績也不會給你提成……”
老研究員們各自回了實驗室，誰也不知道會議室的驚天秘密。
喻栖特別放心他們，口風嚴演技好，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她哼着歌兒在研究院裏蹦蹦跳跳。
之前使用的道具效果還在，總有個紅色的箭頭貼着路面，從她腳底指出去，不知指着什麽地方。
喻栖無聊的時候會跟着那個箭頭走上一段路，這次也是。
沒想到光顧着看箭頭，沒注意，迎面差點撞上一個人。
對方被她撞了一下，後退半步。
喻栖捂着腦袋擡起頭，看見一個高瘦的少年。
“楊遠啊……”喻栖說，“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楊遠這個時候還沒成年。
他是高中畢業的暑假過來研究所實習的，剛來的時候是個神采奕奕的少年，每天都朝氣蓬勃。
後來不知道跟嚴北怎麽混到一起去了。
騙錢，偷家裏的錢，甚至去借高利貸。
楊語就是被追債的給逼死的。
喻栖看見楊遠，還有點心情複雜，笑不出來。
楊遠毫無所覺，笑眯眯地說：“我姐叫我來找你玩。”
他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一小顆虎牙，跟楊語的一模一樣。
喻栖心裏咯噔一下：“楊語回來了？”
“還沒，過幾天才回來。”楊遠說，“怎麽啦？”
喻栖：“沒事……”
楊語家裏條件不算好，不過她爸爸媽媽疼她，看她很喜歡學設計，花光積蓄也要把她送出去留學。
楊語自己也很省錢，平時閑下來就到處打工，幾乎沒有時間休息娛樂。
也很少跟喻栖打電話，打來說不了兩句就挂了。
她是個非常勤奮積極的女孩子，本該有最好最風光的前程。
［我老婆要回來了。］喻栖摩拳擦掌，對系統說，［馬上我們就可以幹大事啦！］
系統：［啥？你老婆叫大事嗎？］
喻栖：［……］
系統：［哈哈哈開個玩笑。］
喻栖：［你等着吧，馬上你就會知道我老婆有多好了！］
楊遠跟楊語不同，他的愛好都在異能研究這一方面。
所以楊語總叫他來找喻栖玩。
喻栖剛開始也願意帶着他在研究所到處玩，後來太忙了，一時間沒顧得上他。
最後變成那樣，楊語也沒跟喻栖說過什麽，還一直在安慰她，叫她別擔心。
現在的楊遠，當然不知道這一切。
他開開心心地問：“最近有什麽有意思的事情發生嗎？”
喻栖：“好像沒有……”
楊遠：“那你的‘後天異能者‘研究進行得怎麽樣啦！”
“……就那樣。”喻栖說，“目前認識的異能者都是先天的，沒有後天獲得的。”
楊遠：“哦……”
看起來有點失落。
喻栖于心不忍，拍拍他的胳膊：“你随便看看吧，別去老教授們的研究室，他們最近要算一個公式，比較辛苦。”
“嗯，那我去轉悠啦。”楊遠點點頭，又拿出兩張門票，“對了，我姐說把這個給你。”
喻栖低頭一看。
竟是秦牧舟演唱會的門票。
“你是哪裏搞來這個的？”喻栖驚訝地問道。
秦牧舟最近如日中天，絕對的一票難求。
楊遠咧嘴一笑，那顆小虎牙又亮了出來：“我姐同學給的，他們買票的時候填的我家地址，結果那個國外的同學趕不過來，就讓我送給你。”
喻栖瞪眼道：“你姐竟然舍得買他的門票。”
“不是我姐買的，是我姐同學。”楊遠說，“喻姐，你要是去，就看看能不能進後臺要個簽名吧。”
喻栖：“…………我連門票都搞不到呢。”
“那是你沒想主意吧。”楊遠把門票塞進她手裏，“研究所不知道幫過多少大佬呢，關系可硬了。”
喻栖瞪他：“誰傳的謠言？”
“嚴哥說的啊。”楊遠回答得理所當然。
“操他媽。”喻栖氣道，“你離他遠點，別聽他放屁。”
楊遠：“…………”喻姐竟然罵人了。
好兇哦。
……還有點可愛。
“好吧，不理他。”楊遠說，“反正票我帶到了啊，喻姐你随便找誰去看吧，我去玩了～”
他屁颠屁颠跑了。
留下喻栖一個人思考他剛剛随口一提的事情……
既然有異能系統的存在，說明後天異能肯定是有的。
喻栖相信系統的存在也可以用科學來解釋。
但它估計是更高維度的科技，他們絕對研究不出來，還會給自己引來麻煩。
倒是可以從別的方面利用。
系統大概能聽見一些喻栖的內心活動，笑了一聲問：［宿主，你打算做什麽？］
喻栖：［研究後天異能者怎麽形成嘛，你緊張什麽。］
系統：［可是你自己都還沒得到異能。］
喻栖：［…………］
喻栖日常自問：我什麽時候才能夠擁有異能？
一輩子都過來了，也不急于一時。
下一個要考慮的問題是——秦牧舟的演唱會，她要邀請誰去呢？
兩張門票放在面前。
喻栖問系統：［你覺得我邀請誰最好？］
系統：［目前葉珩還是橙色異能，許宴川和周稻都是赤紅色的。］
喻栖：［那就許宴川吧。］
系統：［為什麽？］
喻栖：［小珩我跟他太熟了，我還是下不去手，而且他的異能雖然厲害，但是我目前不太需要，我是走數據路線的，他的異能适合做實驗。］
系統：［……那周赤紅色呢？］
［……］喻栖想了想，［他太奇怪了，像個變态。］
系統：［？？？］
［這個變态不是那種攻擊的貶義的形容詞……］喻栖解釋道，［就是讓我感覺心裏毛毛的。］
系統：［研究員也會相信直覺嗎？］
［當然。］喻栖說，［有時候會猜一個結果，然後反着推導驗證。］
邀請的目标就這麽确定了下來。
過了兩天，是她跟許宴川約好去他的工廠查看機器的日子。
她帶了幾個助手，還有不少器械，開了兩三輛面包車過去。
許宴川正在國外出差。
因為有幾個小時的時差，喻栖到的時候，許宴川才剛起床。
負責人過來交涉，說了半天都沒說清楚到底要幹什麽。
喻栖只能發消息問許宴川出了什麽問題。
沒想到許宴川一個視頻電話彈了過來。
喻栖接起來，開着後置攝像頭給他看：“我到你們工廠這邊了。”
她似乎站在一個機器後面。
鏡頭裏看見的是她的助手和許宴川這邊的負責人在交談。
右下角……則是剛起床的許宴川的臉。
沒有往常那麽清冷，頭發也有些蓬亂，看起來竟有幾分可愛。
“嗯……”許宴川的聲音帶了點鼻息，“抱歉，平時工廠不是他負責的。”
喻栖：“什麽？”
“稍等，我打電話問問。”許宴川說，“你先別挂。”
他把手機随手放在桌子上，去拿另一個手機。
喻栖瞪眼，心想：這人怎麽這種角度都這麽好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