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場
要真是什麽乖寶寶，數值計算出來不可能是這樣的。
許宴川慢慢停下異能。
他漫不經心地整理着自己的襯衫，帶着點居高臨下的意味看了葉珩一眼：“你知道違章私用異能怎麽判嗎？”
葉珩已經慢慢冷靜下來。
許宴川褲子都沒脫，筆挺的西裝褲已經明顯有了印子。
只是紐扣松了幾顆而已。
肯定是他身體不舒服，喻栖好心把他救回來。
想到這裏，葉珩的心态已經放平了很多。
他自己有家樂器店，也是圈裏著名的維修師和調音師。能把東西送到他那裏去修的，當然都不是什麽普通人。
葉珩拿出接待客戶時的态度面對許宴川。
不卑不亢，禮貌又放松。
他笑了一聲，手伸進口袋裏，掏出來時手心晃動着一串鑰匙。
“誰說我一定是違章私用異能了呢。”葉珩說，“也有可能是小栖直接把家門鑰匙給我了。”
喻栖無奈地拍拍他的後腦勺：“對，我給你的，你下次進來之前敲敲門行嗎？”
許宴川：“……”
從剛剛喻栖和葉珩的對話可以聽出來，葉珩不可能有鑰匙。許宴川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串鑰匙肯定是葉珩剛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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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喻栖非要向着葉珩說話，這讓他的心情頓時變得非常差勁。
喜怒都受到別人牽制的感覺很不好。
許宴川最喜歡的就是把事情掌握在自己手中，最讨厭的就是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
喻栖是他的合作夥伴，他調查過研究所的資料。
可在此之前，他都對喻栖的私生活絲毫不感興趣，自然也就對葉珩的事情一無所知。
許宴川微笑着沒應葉珩的話。
既然喻栖要幫葉珩說話，他自然不好再咄咄逼人。
“那我先回去了。”許宴川站起來，朝着喻栖點點頭，“別忘記我們的約定，喻教授。”
喻栖：“嗯嗯，你也不要忘記我跟你的約定呀。”
直到許宴川的背影看不真切，葉珩才捏着喻栖的臉，氣惱地問她：“你跟那個人約定什麽了？”
這質問的語氣，跟當初知道喻栖和嚴北在一起以後，反應驚人的相似。
喻栖從他手裏掙紮出來，小聲說：“商業機密。”
葉珩有點用力地揉了揉她的腦袋：“你跟我還有秘密？”
“不是我的秘密嘛。”喻栖說，“是研究所和許宴川的秘密。”
喻栖說完這段話，葉珩的臉色才好了一點。
但他還是将信将疑：“為什麽你的聲音這麽心虛？”
喻栖：“我哪有。”
她差點忘記了，葉珩對聲音特別敏感，她說話的語氣稍微有點兒不對勁都鞥被聽出來。
［宿主，你心虛什麽？］系統問她，［你也沒撒謊啊。］
喻栖拍拍胸口，回答系統：［雖然沒撒謊，但是這樣有種同時在哄兩個人的感覺，像是腳踏兩條船……］
系統：［刺激不？］
［……］喻栖內心糾結了一秒，［刺激。］
系統：［嘿嘿嘿。］
“你來找我是什麽事兒呀。”喻栖趕緊扯開了話題，“我一會兒還得出門去。”
葉珩沉默片刻，聲音小了點：“來給你看看異能使用證。”
喻栖笑起來：“我都見過好多了。”
葉珩：“……”
又是那個看起來有點委屈的表情。
喻栖真想揉揉他的腦袋，可惜揉不到，只能拍拍他的胳膊，安慰道：“不過沒見過你的。”
葉珩立刻拿出自己的證件。
小小的一張卡片，上面有特殊系異能者制作的芯片，可以檢測異能的波動頻率和範圍。
還有葉珩的證件照。
拍得特別幹淨帥氣，可能比他本人還要好看一點。
特意跑來炫耀嗎……
喻栖無奈地笑道：“好看。”
葉珩這才滿意地把證件收起來：“一會兒你還有事嗎？”
“有啊。”喻栖說，“我得帶我爸去醫院。”
葉珩想起喻栖之前提過，神色頓時凝重起來：“我陪你去吧。”
喻栖：“沒事啦，不嚴重的。”
“你去哪個醫院？”葉珩已經起身往外走了，“找人了嗎？”
喻栖點點頭：“就我們家附近那個，之前有合作，負責人就幫忙找了個有異能的醫師。”
“嗯。”葉珩看似随意地應了一聲，嘴角卻在瘋狂上揚。
喻栖疑惑：“你笑什麽？”
“沒什麽。”葉珩說，“我開車了，送你吧。”
喻栖：“哦……”
上了車以後，葉珩還一直在旁邊偷笑。
喻栖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他在笑什麽——可能因為她提到醫院時說了“我們家附近”。
葉珩喜歡她嗎？
喻栖摸了摸鼻子，問系統：［我現在能得到葉珩的異能嗎？］
［不能。］系統冷酷地回答。
喻栖：［……］
［不清楚差一點什麽。］系統說，［感情值應該夠了。］
喻栖：［是嗎？］
系統：［是啊，你跟葉珩這個感情還不夠，那估計就誰的異能都別想得到了吧。］
喻栖：［……］
她竟然覺得系統說的很有道理。
車子拐了個彎，開到喻栖家樓下，把喻父接出來。
喻爸爸見到葉珩笑得眼睛都彎了：“小珩啊，你都好久沒來我們家玩了，小栖經常說想你呢。”
葉珩委屈道：“小栖沒邀請我嘛。”
喻栖：？？？
她坐在副駕駛，這次是一伸手就摸到了葉珩的腦袋，狠狠地揉了一把，說：“請你來幹嘛，你們兩個坐一起抽煙嗎？”
喻爸爸愣了一下：“小珩還抽煙啊？”
“叔叔你別聽小栖瞎說。”葉珩偷偷對喻栖擠眼睛，“我就抽過一次，嗆了半天，小栖還笑話我了。”
喻栖：“……我沒笑你啊。”
喻爸爸在後座哈哈大笑。
喻栖氣得偷摸着掐他的手背。
能幫他撒謊都是好事，他居然還順勢告假狀，真是翅膀硬了。
葉珩一臉“我不抽煙不喝酒我是好男孩”的樣子。
他把車開到醫院停車場，讓喻栖跟她爸爸坐着，自己跑去挂號。
雖然開了後門，但基本流程還是該走的。
周醫生是專家號，價格不菲，而且沒有預約是挂不上的。
葉珩去挂號的時候沒什麽人，前臺兩個人剛好在聊天。
“哎，剛剛走了的那個是不是晝雨公司的人啊。”一個小護士說，“怎麽周醫師這種客戶都拒絕啊。”
另一個看起來高冷一點：“這種閑話你也敢說？”
小護士被嗆了一下，不幹吱聲了。
葉珩走到那個高冷的人窗口挂號。
那人看了葉珩一眼，還是那個高冷的表情和語氣：“周醫師有預約了。”
“我知道。”葉珩說，“喻紀，對嗎？”
高冷的表情立刻消失，慢慢變成一個職業的微笑：“對對，喻先生。”
挂號手續飛快地辦好。
這種态度葉珩也不覺得奇怪，不過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沒挂錯吧？”
“沒錯。”對方回答，“是周稻，周醫師。”
葉珩：“……”
他拿着挂好號的單子回去找到喻栖，把單子塞進喻栖手裏。
喻栖一擡頭，剛好看見他委屈巴巴的眼神。
喻爸爸連忙問：“小珩怎麽了？”
“沒事。”葉珩說，“我們走吧，周稻醫生在內科3號辦公室。”
他說到“周稻醫生”時刻意加重了語氣。
可惜喻栖不是他，對聲音沒那麽敏感，毫無所覺地帶着自家父親往之前去過的辦公室走。
葉珩跟在後面，看上去有點懶散。
他連路都懶得走，腳下生出幾個滾輪，成了簡易的溜冰鞋，咕嚕咕嚕自動滾起來。
葉珩溜冰似的滑了一段路。
喻栖問他：“對了，你也知道周稻醫生嗎？”
葉珩一愣：“什麽？”
“我沒提過周醫師名字啊，你卻知道他叫周稻。”喻栖說，“是挂號的時候聽人說的，還是你本來就認識他？”
葉珩：“……”
他盯着喻栖看了半天，直到三個人都快走到辦公室門口，才緩緩地說：“……我認識他。”
“是嗎？”喻栖的表情沒有半點異樣，“這個醫生怎麽樣啊？我是說醫術……或者醫德什麽的……”
“……我不知道。”葉珩老實說，“我認識他的時候，他是外科醫生。”
喻栖：“…………那個負責人不會騙我吧？”
她不安地看向自家老爸。
“差不多嘛。”喻爸爸卻是很信任周稻的樣子，“我覺得周醫生的異能什麽病都能治。”
他說周稻之前對他用完異能之後，他覺得身體好的多了。不光他咳嗽少了，連喻媽媽陰天時候膝蓋疼的毛病都好了。
喻栖稍微放心一點：“嗯，負責人應該也不敢騙我。”
葉珩：“……”
喻栖看上去一點都不認識周稻的樣子。
他和喻栖一起在門口等喻父出來時，伸着脖子往裏面看了一眼。
剛好跟辦公桌後面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對上視線。
……操。
真是那個周稻。
好像氣質又有點兒不一樣了？
葉珩還想再看，裏面的護士已經貼心地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他看診的時候不準人圍觀？”葉珩嘀咕，“以前也沒這麽多毛病啊。”
喻栖撓頭：“你跟他很熟嗎？”
“不太熟。”
葉珩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已經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周稻站在門口，撐着辦公室的門，笑得眉眼之間皆是春風，“有過一面之緣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