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場
喻教授修養很好，平時幾乎不罵人。
也就嚴北，能讓她一想到這人，腦子裏第一個蹦出來的詞是句髒話。
她對嚴北沒什麽感情。
讀書的時候她天天泡實驗室，嚴北就天天往實驗室送吃的，整天跟着她屁股後面亂轉，拒絕了也不聽。
有一次他指出了喻栖一個實驗錯誤。
喻栖這才摘下護目鏡，扭頭看着他，問：“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就是喜歡你。”那個時候的嚴北這麽說，“不想做什麽。”
後來兩個人一起出去吃飯，路過宿舍樓的時候，看到有個男生在樓下擺了好多的蠟燭，拿着喇叭表白。
兩個人只能繞過去，嚴北還嗤笑了一聲。
喻栖問他：“怎麽了？”
嚴北說：“我要是這樣追你，肯定就涼了，如今墳頭草也三米了吧。”
喻栖又好氣又好笑地說：“我覺得這不算表白，算綁架。”
“嗯。”嚴北應道，“我不綁架你，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嗎？”
喻栖眨眨眼，老實說：“我不喜歡你，我的心裏只有學習。”
嚴北說：“我的心裏有你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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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栖沒有說謊，她确實從來沒有喜歡過嚴北。所以在嚴北出軌的時候，她幾乎像個旁觀者，只是覺得這樣不太好，卻從沒責怪過他。
讓她生氣的是，嚴北碰了絕對不該碰的東西。
他吸毒。
還拉着來她實驗室實習的楊遠一起。
喻栖想到那一天，她帶着兩個強大異能者去賓館，砸開房門時看到的景象。
一想到就氣得渾身發抖。
楊遠才十八歲啊。
［雖然覺得不能原諒，但這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喻栖偷偷跟系統說，［或許可以救一救他。］
系統冷哼：［宿主，心軟可辦不成大事。］
喻栖：［我辦的大事太多了，想歇一歇。］
系統：［……］竟然無法反駁。
喻栖在科研方面做的大事确實太多了，上輩子的研究成果還都在腦袋裏，偶爾偷一偷懶也沒什麽。
她擺擺手，對着身後那個軟聲說話的研究員道：“你跟他說下，叫他晚點過來一趟吧，我跟他說點事。”
研究員問：“那晚飯……？”
喻栖：“我有約了。”
喻栖拿出手機定位了附近的一家面館，截圖發給葉珩。
兩年後，生活受到打擊的她更加投入到異能的研究中，最偉大的一項發明，是把異能的應用引入到了電子設備當中。
讓電子設備的使用方式都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這項技術被她免費公開，迅速普及到了全世界。如今再使用沒改革過的手機，還有點兒不習慣。
喻栖到研究所的地下停車場準備取車，正走着呢，腳下忽然冒出來一塊小鋼板。
她整個人被頂了起來，差點朝後仰倒。
小鋼板四周迅速升起圍欄，腳底又長了四個輪子，穩穩當當地朝着停車場的另一個角落滾過去。
喻栖無奈地喊了聲：“葉珩！”
葉珩從角落裏伸出半個腦袋：“喻小栖，晚上好。”
喻栖：“你能不能別玩這招了，押犯人似的。”
葉珩摸了摸下巴，手腕上轉動着青藍色的光紋，在昏暗的地下車庫裏，襯得他臉色冰冷：“是嗎。”
他蹲下身子按着地面，又說了句：“這樣呢？”
有一條細細的鋼絲從他的掌心生出，順着地面攀爬到小車的滾輪上，跟小車融為一體。
緊接着，圍住喻栖的欄杆上，開出一朵又一朵銀色的鋼花。
喻栖：“……別人是冷幽默，你這是冷浪漫嗎？”
葉珩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車輪随着他的笑聲逐漸變大，喻栖被車子越頂越高。
他走到車子邊上，彈了個響指。
帶着鋼鐵碎花的囚車瞬間消失，喻栖整個人從半空掉下來，又被葉珩穩穩當當地接住。
“刺激嗎？”葉珩眨了眨眼，問，“是不是要因為吊橋效應愛上我了？”
喻栖沒回答。
因為她剛剛掉下來的時候，腦袋裏突然彈出系統的聲音。
音量巨大：［限時任務：觸摸葉珩的印記（0／1）未完成。］
喻栖被葉珩打橫抱在手上，聽見葉珩的聲音以後無辜地眨了眨眼，手已經順着他的腰摸了過去，毫不客氣地按在他的異能印記上。
葉珩腿一軟，直接單膝跪下了。
就這樣還不忘把喻栖摟在懷裏。
喻栖只是隔着衣服按了一下，雖然力氣很大，卻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效果。
兩個人從小鬥嘴也鬥慣了，喻栖看他出糗就忍不住笑，湊到他耳邊輕聲說：“是不是更刺激了？”
葉珩咬牙把她放在地上。
那張白嫩的臉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是在生氣還是在害羞，直接別過頭去，不理喻栖了。
喻栖聽見系統那邊好像卡殼了半天，才慢慢說：［限時任務（1／1）完成……］
系統也被驚呆了。
喻栖揉了下腰，喜滋滋地問：［有什麽獎勵嗎？］
系統：［任務獎勵：積分翻倍。因完成時間過短，獎勵再次翻倍。］
喻栖：［？？？那我不是虧大了？］
她現在一共才兩分啊。
葉珩到停車場來接她，喻栖就不需要自己開車了。她坐在副駕駛休息，剛好趁機逛一逛系統自帶的商城。
商城是平面的，有點像游戲裏的那種兌換商店，所有東西分門別類，明碼标價。
不同的系統可以使用的商城空間也不同。
有的系統空間裏東西很多，什麽美白啊，魅力增強啊，力量加成啊……喻栖這裏通通沒有。
貨架上只有一個［目标搜索］，需要1積分，孤零零地放在那裏。
剩下的就是左下角的［升級商店］和右下角的［退出］。
喻栖揉了揉太陽穴，疲憊地選擇了［退出］。
目前就有兩個目标在，她還都沒什麽頭緒呢，哪還需要再搜索目标。
［怎麽才能升級商店？］喻栖問系統。
系統回答：［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攻略一個目标就可以升一級。］
喻栖：［嚴謹的科研人員不能夠接受這種回答，“好像”是什麽意思，沒有準确一點的答案嗎？］
［沒有。］系統說，［異能系統是剛誕生，您是第一個測試人員。］
喻栖：［…………］更加懷疑是獎勵還是懲罰了。
她選擇的面館位置不遠，葉珩開車不過五分鐘就到。
到了以後也沒下車。
喻栖去解安全帶，解開以後葉珩還是一動不動。她歪着腦袋看向葉珩：“？”
葉珩：“……”你他媽倒是開口問啊。
喻栖看出他眼神裏的掙紮，憋着笑問：“怎麽了？”
小時候別扭也就罷了，怎麽一把年紀了還鬧別扭呢。
葉珩擡起手，虛握着拳頭放在唇邊，咳嗽了一聲，說：“我想跟你說件事……”
“你說啊。”喻栖道。
“你……你……”葉珩掙紮了很久，“你能不能……別再摸我的異能印記了。”
喻栖：“……就這事兒？”
“不是！”葉珩的臉上已經出現了懊惱的神色。
他又糾結了半天，才緩緩地說：“你能不能跟嚴北分手。”
喻栖：“能啊。”
“我知道這樣講很奇怪，但他……”葉珩說到一半頓住了，“你說什麽？”
“我說能啊。”喻栖笑容不變，“今天吃完飯就跟他分手。”
葉珩漲紅了臉，看上去有點手足無措：“那、那你……”
他低頭去解安全帶，摸了半天都沒摸到，好不容易找到按鈕，動作卻又停了下來。
葉珩清了清嗓子，擡起臉說：“怎麽突然想分手了，是發現自己果然還是最喜歡我嗎？”
喻栖：“……”害羞成這樣就不要裝逼了。
“我只喜歡學習。”喻栖說，“怎麽了，你喜歡我嗎？”
葉珩伸手彈了一下喻栖的額頭：“做夢。快滾下車，餓死我了。”
“你鐵手啊，疼死我了。”喻栖委屈地揉了揉額頭。
兩個人同時推開車門，葉珩率先下了車。
喻栖扭頭看了他一眼，輕聲說：“其實是嚴北不喜歡我了。”
葉珩：“嗯？”
“我不想也沒必要挽回這段關系。”喻栖扭回去，一邊下車，一邊輕松地說，“反正學習不會背叛我。”
葉珩關上車門，沒有答話。
他看着馬路對面閃爍的廣告牌，眼睛裏一片沉郁冰冷。
喻栖繞過來找他，發現他靠着車門，點了根煙。
“你先上去吧。”葉珩吸了口煙，“我馬上來。”
喻栖皺眉：“你少抽點。”
葉珩笑起來：“沒關系，我鋼鐵肺。”
喻栖：“我吸到二手煙了！”
葉珩揮揮手趕她走。
喻栖扭頭剛走了兩步，葉珩忽然又叫住她，問：“你真的不難受？”
喻栖：“什麽難受？”
“沒什麽。”葉珩掐滅了煙頭，“吃飯去吧。”
就算她不難受，他也不能容忍別人背叛她。
她對人的感情和信任本來就淡薄。
葉珩快步走到喻栖身邊，伸手按了按她的腦袋，低聲說了句：“我不會背叛你的。”
“我知道。”喻栖掙紮着躲開他的手，“那你也不能把你手上的煙味蹭到我頭發上！”
她舉着拳頭要打人，葉珩笑嘻嘻地躲開。
作者有話要說： 喻栖：或許可以研究一下你的肺。
葉珩：我更希望你研究一下我的心。
喻栖：？土味情話停一停
葉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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