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殊麗無雙(十四)
午休時分。
玉微柔順地依偎在靳言懷裏,手卻不安分地撫上了靳言的臉頰,順着他棱角分明的輪廓一路往上,終于摸到了他冰涼的眼鏡框。
靳言一手攬住玉微的腰身,一手按住了她作亂的小手:“微微。”
玉微嬌嬌軟軟地抱怨道:“我的眼鏡都摘下了,你的還帶着,不公平。”
靳言聞言果真沒再動一分。
玉微揚起滿意的笑,雙手扶着鏡架,摘下了靳言的金絲框眼鏡。
金絲框眼鏡下是一雙深邃幽暗的狹長鳳目,閃爍着冷冽的光芒。那份冷厲平常被掩藏在眼鏡之下,只餘刻意僞裝下的溫文爾雅。
玉微眸光暗沉,唇角揚起一抹笑,軟語道:“這樣就公平了嘛。”
靳言無奈笑笑:“這下滿意了吧?乖乖吃蛋糕。”
她摟住他,一雙大眼睛裏光芒閃閃:“你喂我。”
靳言拿起叉子,笨拙地叉着辦公桌上的草莓小蛋糕。
她看着他笨拙的動作,笑得花枝亂顫,完全直不起腰身。
靳言假裝沒看見玉微的嘲笑,實際上卻是手抖了好幾次。他叉了好久,才好不容易叉起一小塊蛋糕,送到玉微唇邊:“張嘴。”
玉微忍住笑意,乖巧地張嘴,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吃着蛋糕,目光卻分毫沒有從靳言身上移開。
她仰着一張小巧精致的臉蛋,猶如小倉鼠咀嚼着食物般,兩頰鼓鼓,可愛至極。
他喉結滾動,低頭凝視她半晌,看了看她唇邊殘留的乳白色奶油,而後放下了叉子,攫住她的下颚,擡高,毫無預兆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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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微猝不及防地被靳言吻住,有一瞬間呆滞,而後用力地掙紮起來,想要擺脫他的束縛。
她的聲音破碎不成調,勉強從嗓子中崩出:“言……我還在……在吃蛋糕。”
靳言不答,只是将她唇邊的奶油順勢卷入口中,一并吞沒了她的聲音。他半眯起眼眸,眼底隐隐有暗色翻滾。他一向不喜歡這些甜膩的食品,因為覺得味道很是奇怪,但是今天他竟然覺得這蛋糕味道出奇的好。
她太美味,讓他舍不得放開。
靳言緊緊紮着玉微的腰身,舌頭毫無章法地探進了她的口中。即使是有了前幾次的經驗,他的動作也依舊生澀,不得其法。
她方才吃過蛋糕,口腔中還殘留着一股淡淡的草莓奶香味,彌漫在他鼻息間,悠悠蕩蕩,迷亂了他的身心。
玉微輕啓紅唇,柔順地承受着他的吻,雙手環抱着他的頸項,支撐着自己即将癱軟的身體。
感受到玉微的順從,靳言沒有睜眼,只是越發加深了這個吻。嘗到了甜頭,靳言卻是越發不滿起來,吻得越來越深。
他忽然間想起了她嘴唇上的破皮,眼神一冷,直接抱起玉微,轉身走進了休息室。
玉微沒有反抗,甚至更順從地摟緊了他的脖子,頭靠在他的胸口。聽見他極速跳動的心,她笑得天真中透露着絲絲縷縷的妩媚。這樣笑着的她,周身奇妙地糅合着一種極美的風情,勾魂攝魄。
靳言腳步急切了幾分,抱緊了玉微。
他控制着自己的力道,覆蓋在她身上,卻又盡量不讓自己的重量全部壓在她身上。他意亂情迷地吻着她的嘴唇,臉側輪廓。
“言……我……我怕痛。”她一雙盈盈美目半開半阖,淚水漣漣,音色軟糯,猶如絲線纏繞在他心間。
靳言心中微顫,猶如有萬千羽毛滑過,輕輕柔柔,酥癢至心底。他停了下來,微睜眼眸。
他擁住她,用暗含情.欲的沙啞嗓音安慰她:“相信我,不會疼,我會很小心的。”
他象征性安撫地吻了吻她的唇角。
玉微仰頭望着屋頂,玻璃燈飾在白光的折射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她的眼睛被驟然閃爍的光芒刺激到,有些不适應,眼角滑落生理性的淚水。她拉長了白皙的脖子,猶如垂死的白天鵝,高傲而美麗。
靳言輕輕吻着玉微的眼角,愛憐地吻去她滑落的淚水,粗粝的指腹滑過她的眼角,帶起一寸寸戰栗。
靳言憐惜地吻吻她的唇角,為她捋了捋被汗水濕透的秀發:“痛不必忍着,告訴我。”
玉微蒼白着一張小臉,緊咬下唇,控訴地看着他,嬌滴滴地道:“你說過不疼的,可是真的好疼好疼。”
為了表示她是真的很疼,她特地重複了兩遍。
她眼角微微上翹,已經帶着幾分成熟風情,褪去了那份青澀,她猶如熟透的紅蘋果,挂在枝頭,散發着清甜香氣,只等待有人來采摘。
“一會兒就不疼了。”他太笨拙,只會反複重複這一句話。
良久,狂風驟雨初歇。
玉微俯在靳言胸口,雙手環抱着他的腰身。靳言沒有言語,也只是摟緊了玉微,啄了啄她的額頭。
他瞥見玉微唇角的破皮時,又想起了自己沒有問出口的話。那道傷口,不可能是他留下的,他記得很清楚。
靳言輕輕撫着玉微的脊背,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下嘴唇怎麽回事?”
玉微聞言有一瞬間的呆滞,眼神閃躲,她該怎麽解釋自己喝牛奶時不小心沾了牛奶漬,還擦不幹淨,結果最後學生幫她擦還擦破皮了的事實?
無論如何解釋都會顯得她很蠢吧?她無意識地摸了摸破皮了的下唇瓣,組織着語言。
也就是玉微這一瞬間的恍惚,讓靳言眼露厲色,他捏住她的下颚,冷聲問道:“是誰幹的?洛沉?”
一定是洛沉吧?只有他才可以經常與她接觸。
“洛沉?”玉微眼露迷茫,語氣疑惑,“言,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她的下唇瓣的确是洛沉不小心之下弄破的,但是她怎麽感覺言的話中有話。她腦子短路,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我是問,洛沉對你做什麽了?他碰了你哪裏?”靳言掰正玉微的臉,神色嚴肅,“嗯?”
玉微臉色一白,眼中有錯愕閃過,嘴唇張張合合,最終卻只是眼中蓄着淚水,欲落未落。
嬌弱垂淚的她,像是在溫室中盛開的嬌花無意中受到狂風驟雨的侵襲,搖搖欲墜,惹人憐惜。
可惜,靳言急于知曉她和洛沉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根本無心觀賞她的美。
他捏着她下颚的手未曾松開一分:“回答我。”
她神情黯然,聲淚俱下地控訴:“言,你懷疑我?……在你眼裏,我就是那般不三不四的女人嗎?已經有了你這個男朋友還不夠,連自己的學生都不放過。”
她滾燙的淚滴落在他的指尖,順着指尖滑過手背,一路滑進了他的心間,濕潤了他的心。他慌亂地收回手,抱住她,用前所未有的溫柔嗓音安慰着她:
“微微,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我怕你會和別人在一起。”
靳言述說着世間最溫柔的情話,仿佛情真意切。但到底有幾分真心,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她仰起臉頰,鼻尖紅紅:“真的?”
“真的,如果是假的,就懲罰我今生不得……”他的謊言向來信手拈來,轉瞬即忘。
她卻信以為真。
她捂住他的唇,癡癡地笑了起來,天真無邪:“不許說胡話。”
靳言握住玉微如蔥白般白皙無暇的手,細細親吻起來:“相信我就好。”
“我信。”玉微溫順地靠進靳言懷裏,斟酌了片刻,還是決定解釋,“我今天早上喝牛奶的時候沾上了牛奶漬,結果擦的時候太用力,一不小心擦破皮了。”
她省略了洛沉為她擦牛奶漬的細節,撿了重點說。
靳言認真地看着玉微,真摯而誠懇地道歉:“微微,我錯怪你了。”
倆人粘膩半晌,靳言才為玉微穿好早就準備的新衣服。但換好衣服後倆人卻沒有出去,依舊是呆在休息室。
玉微打量了天藍色的及膝短裙一眼,疑惑地問:“你什麽時候買的?”
靳言抵唇輕咳一聲:“昨天逛街剛好看見的,順便就買下了,本來也是想今天給你的。”
玉微但笑不語。靳言會一個人突發奇想去逛街?那可能天塌下來了。
靳言還想再解釋什麽,卻聽得休息室外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像是辦公室的門被大力撞開而發出的聲響。他不由得微微皺眉。
靳簡怒氣沖沖地踢開了靳言辦公室的大門,然後打量了辦公室一周沒發現一個人影,便朝休息室走去。
他直接簡單粗暴地再次踢開了房門,眼前的一幕卻是讓他愣怔在原地。
寬大奢華的床上,冷厲俊美的男人擁着嬌俏美麗的女人。
女人眉目間透露着憊懶與妩媚,裸.露在外的肌膚暈染着深深淺淺的紅痕。她渾身上下透露着妩媚妖嬈。褪去了那份青澀,她美得讓人神魂颠倒。
房屋內還未完全散去的甜膩香味讓靳簡一瞬間便知道發生了什麽,他不自覺地臉色一黑。
“啊——”玉微猛然發現有人闖了進來,驚慌失措地叫着,然後整個人都縮進了被子裏。
靳言把玉微連人帶被撈進懷裏,鎮定自若,聲線平穩:“出去。”
靳簡回過神,沒有移動分毫,但被這一鬧,怒火消散了幾分,他壓低了聲音,四平八穩地道:“我有事和你商量。”
靳言看了看縮成鴕鳥的玉微,眸光微沉,道:“改天再說。”
“今天。”靳簡絲毫不退讓,“就現在。”
不知道為什麽,他并不喜歡看見玉微在靳言懷裏的模樣。
“靳簡……”靳言開口就要訓他。
靳簡眯起眼眸,皮笑肉不笑地道:
“哥,你确定不要現在和我商量?昨晚上我可是看見了很精彩的一幕呢,要不要我說出來和玉老師分享一下。畢竟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嘛。”
靳言眼底閃過一絲愠怒,靳簡竟然敢拿昨晚的事情威脅他?
靳簡見靳言沒有松口的意思,遂揚聲道:“老師,我和你說啊……”
玉微搞不清靳簡在打什麽啞謎,但是他特地想和她說,肯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她強忍住羞澀,拉低了一點被子,露出那雙水潤的大眼睛,盯着靳簡。
靳簡見玉微果真感興趣,更是張揚地笑了起來,挑釁地朝着靳言揚揚眉。
“好。”
靳簡仿佛沒聽到般,絮絮叨叨起來:“昨天晚上……”
靳言咬牙切齒地打斷靳簡:“我說就現在商量。”
他竟然有些怕玉微知道他交了兩個女朋友的事情。以往這樣的事情并不是沒有發生過,他經常同時和兩個女人交往,但從來沒有怕被誰發現過,發現了大不了分手便是。
那些女人或是貪念他的地位,或是貪念他的金錢,就算發現了也皆是裝作不知,這麽多年下來倒也相安無事。
如今到了玉微這裏,怎麽就這麽不同?
何況他又沒做什麽,只是玩玩而已。昨晚也僅是見了一面,連手都沒碰到,不過徒有其名的女朋友。他心虛什麽?
而且他昨晚見她還是因為找她說清楚分手的事情。
想是這樣想,靳言卻還是溫柔地低頭,對玉微道:“微微,我和阿簡有事情要商量,你先回去,我一會兒來找你。”
玉微乖順地點點頭:“好。”
靳言很是滿意她的乖巧,獎勵性地摸了摸她的頭:“乖。”
玉微移開被子,剛想下床就又看見了站在休息室門邊的靳簡。她尖叫一聲又一團滾上了床。
“言,你……能不能叫靳簡先出去?”玉微埋進被子裏,死活也不肯再出來。
靳言面無表情地看向靳簡。靳簡這一次倒是頗為自覺地退出了休息室。
“好了,他走了。”靳言把玉微從被子中挖了出來。
玉微打量了房間一眼,方才松了一口氣,卻還是有些局促不安。她慢慢地挪動身子,下了床,然後像是怕被人抓住似地跑得飛快。
她慌不擇路地跑出了休息室,卻一頭撞進了靳簡懷裏。
靳簡順勢摟住了她,緊緊抱在懷裏,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玉微被撞得頭暈眼花,眼角閃爍着淚花,許久,她才意識到自己在靳簡懷裏,奮力掙紮起來。
然而她的力氣于靳簡來說不過是撈癢癢的力道,他輕而易舉地便控制住了她,抱在懷裏。
玉微明知掙脫不了,卻依舊徒勞地掙紮着。她不要這樣被言的弟弟抱着。
靳簡好笑地看着玉微掙紮了半晌,方才低聲提醒:“老師,你不如省省力氣,少做些無用功。”
“靳簡……”
靳簡笑得溫文爾雅,只是那目光卻深不見底:“我在。”
玉微橫眉豎眼地瞪着靳簡:“你放開我!”
“除了放開,其他事情都可以商量。” 靳簡語氣淡淡,說出口的話卻不容置疑。
“你!”
“老師,別這樣看着我。”靳簡湊近玉微耳邊好心提醒,“大灰狼一向最喜歡綿軟的小綿羊了,特別是你這樣的。”
他對着玉微耳邊惡劣地吹了一口氣。
玉微氣得臉色羞紅,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靳言從休息室出來,看見的便是倆人拉拉扯扯的模樣,他眉峰緊蹙。
玉微甫一看見靳言,就像是陷入絕境中的人看見救星一樣,兩眼放光,她大喊:“言,快讓靳簡放開我。”
靳簡心裏升起幾絲不悅,她就這麽愛靳言?如果他知道靳言背着她做了什麽,她還會繼續這麽愛他嗎?還是會傷心欲絕呢?
他一想到她傷心欲絕的模樣,竟然有些不舍得。
靳言心底的陰郁因為玉微的舉動消散了幾分,他伸手便要把她從靳簡懷裏拉出來。
靳簡一個閃身,抱着玉微躲過了靳言的襲擊。他對着靳言挑釁一笑。
靳言看見靳簡那不懷好意的笑時,眼皮一跳,心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靳簡一笑過後,直接俯身吻上玉微的唇。他牢牢掌控住懷裏掙紮着的她,敲開了她的唇齒,生澀地在她口中探索。
品嘗到她的美好,他猶如被蠱惑一般,無視她微弱的掙紮,兀自加深了這個吻,甚至忘記了靳言還在旁邊。
他沉迷于她的美好,仿佛永遠也嘗不夠。
靳簡貪念地阖上眼眸,死死紮住她的腰身,不讓她移動分毫。越吻越意亂情迷,靳簡只感覺心如擂鼓,恨不能将她揉進骨血之中。
靳言看見靳簡親上去的剎那,想親手撕了他的心都有了。他幾步走近倆人,一把拉開玉微便一拳向靳簡招呼去。
靳簡沉迷在玉微的美好中,沒回過神,自然也沒能躲過靳言的一拳。他踉跄着後退幾步方才穩住身型。
靳言将玉微摟進懷裏,掏出帕子,為她擦拭紅腫的嘴唇,力道之大,幾乎磨破她的嘴唇。
玉微沒有掙紮,只是眼角淚珠滑落,像是斷了弦的珍珠。她語無倫次地解釋着:“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靳言心頭一軟,溫柔地安撫着她:“我相信你,我沒怪你,一點都沒怪你。”該死的是靳簡。
他不再擦拭她的嘴唇,而是細致地為她擦起淚珠,他低聲安慰着不斷哭泣的她。
靳簡看見倆人郎情妾意的模樣,心頭一窒,仿佛有什麽卡在心間,不上不下,難受得緊,卻偏偏又什麽都說不清理不明。
玉微抽噎了半晌,才止住了哭泣,然後看了看靳言,嘶啞着嗓音道:“言,那我就先出去了,你們商量吧。”
靳言拍拍玉微的背,為她順着氣:“好。”
他将她送出門口,才轉身回到辦公室,然後重重地關上門。
靳言又一拳向靳簡揮去。
靳簡迅速地躲過,笑得輕蔑嘲諷:“靳言,你有什麽資格打我?”
“就憑你敢動微微,就憑我是你哥。”靳言火氣四溢,見靳簡躲開,更是怒不可遏。
靳簡輕嗤:“那你可真是好男朋友,好哥哥。”
倆人毫不相讓,厮打了一番,各自臉上都挂了不少彩。靳簡到底年輕,身上挂的彩比靳言多得多。
靳簡抹去唇角的血跡:“靳言,你不經過我的允許就安排我去國外,是怕我壞了你的好事吧?”
他今天怒氣沖沖來辦公室就是為了這件事,但打了一架他也清醒了不少。靳言做下了決定的事情,從來沒人能讓他朝令夕改。
他現在羽翼未豐,根本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即使和靳言大鬧一番,他最終也只有乖乖去國外的份。
“随你怎麽想,反正國外你是去定了。”靳言面色如常,慵懶地坐回了辦公椅,脫下了西裝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
“好,好,好。”靳簡接連說了三個好字,“我去就是。”
靳簡頓了頓,而後溫和地笑笑,眼底滿含惡意:“哥,你也不怕腳踏兩只船會翻船?”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叫他哥,然而卻沒有一次是真心。一次比一次惡劣。
靳言敲着椅子扶手的指尖一頓,不疾不徐地道:“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你還是回去好好準備出國的事情吧。”
靳簡深深看了靳言一眼:“這個自然。”
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靳簡停住了轉身欲出門的腳步,他緩緩道:“啊,對了,哥,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靳言擡起頭,挑眉望向靳簡:“嗯?”
他們兄弟倆的感情一向不好,特別是在父母去世之後,他們的兄弟情更是所剩無幾。即使在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家中,靳簡也甚少和他搭話,哪裏會特意告訴他什麽好消息 。
靳言一直都知道,靳簡是在責怪他當年沒有攔住欲上飛機的父母。空難一事,終究是他和他之間難解的心結。
當年父母突然離世,他花了将近一年的時間才将靳氏穩定下來,忙裏忙外,又怕有人盯着他們,哪裏顧得上去和靳簡解釋。仇恨越是積攢,越是濃厚。等到靳氏安定下來了,靳簡早已經不再願意聽他的解釋。事到如今,他也懶得再解釋。靳簡想要恨他,恨便是了。
“我談戀愛了,女朋友溫柔漂亮,善解人意。”靳簡勾起唇角,似乎回憶起了自己女朋友的美好,笑得頗為愉悅。
“嗯?然後?”靳言不信靳簡只是單純提他女朋友,斜睨着他,輕哼,“你有女朋友還敢碰微微?”
靳簡直接用靳言的話怼了回去:“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不過,為了慶祝我們都脫單,我過幾天帶女朋友回來給你看看。”
他說完,沒等靳言回答,便徑直開門離開了。
靳言最好能一直強勢到他回國,到時候,他會親自把他從神壇上拉下來。是他給了他反擊的機會,他不好好利用一番豈不是對不起他的一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