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青在金山寺足足呆了三天,這還不算什麽,最重要的是她整整三天,每一頓都是饅頭,還不能化出人形之前,她每日對着湖水自照,望着自己碧綠的臉頰,一點血色也無,難過的快要流下淚來。
所以在第三日的清晨,小青在發現自己能夠化為人形後,法海也不在,實在是餓得慌,想念張大爺家的牛肉面,她便給法海留下一紙書,上面寫着:法海我先走了,下回我再來的時候,希望你們金山寺的夥食能夠好一些,別再日日吃素了。
幾個字寫的洋洋灑灑,小青放下法海的毛筆,也不知道這幾個字他能不能看懂。
畢竟她不太會寫字,寫成這樣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小青如是安慰自己,帶着小白就走了。
急匆匆回到白府,小青來不及吃東西,想着得先給白素貞報一聲平安,到了家中跑遍了整個院子,卻不見白素貞,最驚訝的,便是在一間廂房裏,見到了被捆起來的許仙。
許仙見到了小青,眼神一亮,喊道:“小青姑娘,你快來将我放了!”
小青狐疑向前,她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許仙被捆在這裏,肯定是姐姐所為,但為什麽會這樣?她來找許仙不是為了報恩麽,這恩報的和尋仇一樣是怎麽回事?
小青蹲在許仙面前,問道:“你餓麽?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如何?”
許仙只皺眉急道:“小青姑娘你先将繩子解開!”
小青仿若未聞,起身道:“我給你買饅頭去。”說罷也不管許仙在身後說什麽,便走出了廂房,輕輕将門給關上了。
帶着滿腔疑惑,小青準備出門去吃些東西,才剛一拐角,便見白素貞手裏拿着兩個油紙袋,袅袅婷婷往她走來。
小青眼睛一亮,正想問她為什麽許仙會在白府,只是話還沒說出口,腰上便被白素貞狠狠捏了一把。
恰好是在傷口處,小青疼得嗷嗷叫了兩聲。
白素貞一看小青疼的慘白的臉色,才覺得不對,忙問道:“怎麽了?受了什麽傷?”
小青捂着腰和白素貞一邊往回走一遍說道:“前幾日帶着小白去報仇了,我這傷就是被那個欺負小白的雞精給弄出來的,不過沒什麽,她已經被收了,現在恐怕已經魂飛魄散了!”
她不免有些得意,白素貞臉色卻依舊不大好看,問她:“報完仇了,怎麽也不回來,叫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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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搖搖頭:“別說了,那雞精将我打傷了,我無法維持人形,後來法海将那雞精收了後,又将我帶回了金山寺,知道今天早上,我才能化為人形,我這不馬上就回來了嘛,姐姐你就別擔心了。”
白素貞對法海忌憚的很,一聽見他的名字,便道:“我先前說不要再與法海有所接觸,小青你怎麽就是不聽?”
小青回答不上來,只能轉移話題,問道:“我今日一回來,便見到許仙被捆在一間房子裏,這是怎麽回事啊?”
說起這個,白素貞笑了。
話說三日前,小青和小白倆人偷懶,坐在小船上曬太陽,白素貞一人往斷橋走去,遠遠便見到一熟悉身影立在不遠處看風景,頭戴方巾,身穿靛藍色的長袍,雖沒見到那人正臉,但她能夠确定,那人便是她的恩公——許仙。
白素貞停下了腳步,片刻後,她想到了一個辦法,扭身往小青那裏走去,只不過小青和小白已經不在的,不知道去哪兒玩了,白素貞也不在意,喚出了西湖下的鲶魚精。
只見白素貞領着那化為人形的鲶魚精往僻靜處走去,她對着眼前那個彪形大漢說道:“不知鲶魚大哥可否幫我一個忙?”
鲶魚精當然同意了,這麽漂亮的一個小娘子讓自己幫忙哪有不幫的道理?更何況她說是為了報恩。
兩人細細商量完了後,白素貞便往斷橋走去,鲶魚精尾随着她。
許仙還在,他清隽的臉靜沐于陽光下,白素貞笑了笑,果然是千年前的小牧童,沒長殘真好。
她走到許仙旁邊順着他的目光看向遠邊,遠處水天一色,是幅好景象,她扭頭沖許仙一笑,有種動人心魄的美。
許仙看着面前這個對自己笑的姑娘,面色忍不住一紅,随後拱了拱手,就要走。
白素貞一見許仙要走,趕緊扭過頭沖不遠處的鲶魚精使了個眼色。
鲶魚精會意,甩着膀子往白素貞走來,邊走邊笑:“這是哪家的小娘子,生的這般好顏色,來讓本大爺瞧瞧。”
白素貞面上驚恐,朝許仙那邊走了幾步。
許仙正要走,就聽到不遠處那個彪形大漢說的調戲之語,又見他往這邊走來,明顯是沖着他旁邊這位姑娘,他往旁邊一看,便見到那姑娘眉眼間皆是懼色。阿醜文團隊獨家整理,所有版權歸作者所有
斷橋邊除了他們便沒有人了,雖然他未必敵得過那大漢,但總該能為那姑娘争取些逃走的時間,許仙如是想。
白素貞正沖那鲶魚精使眼色,讓他快些過來,不然等會許仙就要走了,她不知她此刻眼睛一抽一抽在許仙看來就是極其害怕的表現。
只見許仙往白素貞身前一擋,扭過頭對她說道:“姑娘你快走,他不是什麽好人,你趕緊往人多的的地方逃,我或許能擋住他一陣子。”
白素貞一怔,他倒還是一如既往地好心,先前她還擔心他會走掉,現在看來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許仙背對着她,自然看不見她的神色,只見白素貞笑着擡了擡下巴,那鲶魚精便笑着走得越發近了。
他看了看許仙那和自己比起來顯得單薄了許多的身材,笑了:“小兄弟,我勸你還是走吧,我這拳頭可不是鬧着玩的!”
許仙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發覺自己腰間的衣裳被人緊緊攥着,回頭一看白素貞還在,她一雙素淨瑩白的手在他腰間攥着,整個人瑟瑟發抖,想是怕的緊了。
正準備回過頭與那大漢說兩句,讓他不要忘了國法地規,若敢光天化日下強搶民女,到時定會有牢獄之災。
只不過他才回頭,話還沒來得及說,一個拳頭便落到了他臉上,許仙被打的身子一偏的時候想,那人說的果然不錯,他的拳頭果真不是鬧着玩的。
臉上火辣辣的痛,這邊痛還沒緩過來,那邊又被重重一擊,只聽那大漢笑道:“你小子還敢不敢和老子搶女人?”
許仙肚子被重重打了好幾下,許仙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卻不忘護着身後的白素貞,他扭頭對白素貞道:“姑娘快走,我撐不了多久!”
白素貞在見許仙口中吐出兩口鮮血終于忍不住了,沖鲶魚精擺了擺手,再伸手往許仙後腦勺輕輕一點,他便暈了過去,最後便輕飄飄地倒在了一個散發着淡淡桃花香的懷中。
許仙不知,他此刻被一個看似柔弱的姑娘輕而易舉地托着,那姑娘對那看似要對她不禮的大漢道:“鲶魚大哥,還得麻煩你一會,到時候我将他帶回白府,等他醒來後,你且恐吓他一番,務必讓他相信他被你給綁了起來。”
鲶魚精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從白素貞手裏接過許仙,将他往自個肩頭一抗,便随着白素貞往白府去了。
……
許仙醒過來之後,便發現自己被綁了起來,他身處的屋子看着是個富貴人家的屋子,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裏。
手腕被一根麻繩捆住了,掙紮了許久也沒有掙開,許仙發覺現在的處境很不好,也不知道那姑娘怎麽樣了,總不會真被那歹人捉住了吧?
一想到這個,許仙有些急,便重複喊道:“有人麽?”
許久,門被人打開,進來的那人,是先前要強搶民女的大漢,許仙皺眉:“趕緊将我放開,你這樣是要入獄的!”
鲶魚精笑了笑:“你們人間的規矩,老子可不在意。”
許仙沒管他說什麽,只繼續道:“你将那姑娘如何了?”
鲶魚精搬了個板凳在許仙面前坐下,道:“你小子管這麽多做什麽?看上那小娘子了?”
許仙面上一紅,用力掙了掙手腕上的麻繩,仍舊沒有掙開,他閉了眼:“你莫要胡說,勸你放了那姑娘,否則我若出去,定要告發你!”
鲶魚精嗤笑一聲:“你還不曉得吧,你們縣令今早發現死于屋中,你想去哪兒告啊?”說完看了看許仙鐵青的臉色,想起白素貞叮囑他莫要欺負這小郎君,眼見玩的差不多了,他嘆了口氣:“小子,那姑娘家中有錢的很,她答應給我黃金萬兩,你說我還能對她幹什麽啊?美色能敵黃金萬兩啊?”
許仙一怔,随後看向鲶魚精,一張臉漲得通紅,最後竟只憋出“小人”兩個字。
鲶魚精大笑,這小子好玩,怪不得白素貞舍不得他欺負這小子。
笑完了,鲶魚精丢下一句“你等着吧,那小娘子說要好好謝謝你,你且在這多待幾日吧,到時好處少不了你!”
說完便走出屋子,還甚是貼心地将門關上了,留下許仙一人待在漆黑的屋子裏。
他在屋子裏待了兩日,怎麽也沒想通,所謂好處是将他綁在黑漆漆的屋子裏待上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