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密道
“相公,我父親……在外頭有一個,我有個弟弟叫南哥兒,十三歲了。”
封驿鼻腔沖出一聲哼笑,噴灑在她耳畔,“你還有什麽瞞着我的,今日都說了吧。”
心疼!連那沒臉沒皮的林氏都敢那般對她,可想這些年她和岳母大人是如何過來的,董林之既沒用心去養自己的閨女,何以還有臉要綁着她們,給他的兒子們做墊腳石,想到這他的心就刺痛,恨不能去撕了董林之那張老臉。
“我……實在厭倦了那些後宅争鬥,我便想着……”
未盡的話語被他的唇齒吞沒,滿是情義的輕啄遍布她的唇角,海風被隔離在昏暗的披風下,隐約聽見幾不可聞的親吻聲。
本就有些缺氧,又被這輕微的聲兒鬧得羞臊不已,她的臉兒燃燒起火來,把僅剩的那點氣息都燒燙了。
緊接着,她腰臀上的手用力收緊,兩人更加緊密無縫相貼,手勁之大,似乎要把人兒揉捏在他身子裏去了……吸吮替代了輕啄,越來越重,越來越貪婪,大有把她的氣息攫取殆盡之勢。
海鳥飛過,留下數聲啼鳴,遠遠喚不醒那深吻中的人兒。
唇舌相攪,抵死纏綿,生生把微涼攪成了滾燙,讓他驚奇的是不再是他進攻她防守,而是……勢均力敵了。
胸腔再無一絲空氣,這才舍得稍作修整,粗重的呼吸糾纏在一起,只聽聞他在她耳邊一句:“真是有長進了……再來。”
鄉下村野,午後人更少了,其他人都在休息,只有那少不更事的肖月兒遠遠看着那一團白,落在碧海藍天下,竟美得像一幅畫兒。
陸展跟着打撈歸來的漁民買了兩大框的海魚海蝦,一夥人盡興而歸。
肖月兒想起今日看見的美景,那一團白像是被人點了穴般,竟能一動不動,一刻鐘有餘才看見兩個腦袋出來。
她捧着臉蛋,一臉懵懂問:“你們在海邊說什麽悄悄話,蓋着披風說了那麽久?”
封驿差點被噎到,轉過頭一看,夫人眼神一閃爍,匆匆低下了頭,只留給他半邊紅臉。
“我和你嫂嫂商量,能不能給我一頓酒錢,磨了那麽久,她就是不答應,娶了個鐵公雞,我說投海算了,你嫂嫂也不假意挽留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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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大哥,我十三了,又不是三歲小孩,你還唬我呢,你方才還摸出那麽大個錢袋來,又賴我嫂嫂不給你酒錢!”
封驿笑得賤兮兮的:“喲!你也知道你十三了?再過兩三年你嫁人了,便知道我和你嫂嫂在做什麽了。”
董晚音這才下死勁拍了他一把:怎麽有如此不要臉的登徒浪子,和一個小姑娘說這些!
……
享用了一頓鮮香的海鮮大餐後,封驿帶着夫人走在江淮秀美的水街中散步消食,六喜匆匆趕來,報說太子來信兒,叫爺趕回京城。
“是該回去了,明日帶夫人轉轉江淮最熱鬧的集市,買一些首飾布料,明日我們便回京城。”
董晚音急問:“張鐵原那邊可查清了?”
封驿捏捏她的小臉蛋,笑道:“夫人放心,刀子已經找好,剩下的會有人幫我們做。”
她往後縮了縮脖子,嫌棄般打掉他的手,這天還沒全黑呢,又當着六喜的面,怎的這般不知羞恥,動手動腳的。
六喜別過臉去,只當看不見,心裏偷樂,爺這樣子,看來是無望從夫人手裏拿酒錢了。
江淮刺繡精致靈動,胭脂香粉細膩柔滑,各色首飾也有別于京城的端莊大氣,更為靈秀精美。
封驿帶着董晚音轉了一圈下來,竟發現無論何物,到了夫人身上就煥發了別樣光彩,美得讓人移不開眼了,以往他沒買過這些東西,現在帶着夫人,不得了,變成了一個購物狂了,這要帶上,那要包好,直樂得那賣東西的人直咧嘴,這哪裏來的款爺,一年也碰不到一個啊。
董晚音急了,有些個根本不适合她,有些個就算适合也不是她心頭好,封驿一雙拙眼,看着卻是這好那也好。
“我不要!”最後她不再妥協,拒絕拿那翠綠色的珠玉簪子。
再逛下去,只怕要當街罵他是敗家子了。
“為何不要,這不好看?”他往她手裏塞。
“不好看。”說罷像嫌惡般丢開那簪子,兩手背到身後去。
封驿:“……”
他偏過頭去問六喜:“這簪子不好看?”
六喜笑得有些為難:“好看,可是夫人不喜歡,再好看也無用。”
董晚音:……和這兩個人有什麽好逛的,眼光比翠兒碧兒的差多了!
“給祖母買些便回吧,本來那馬兒拉我們三個就夠重的了,我們買這麽多物件回去,徒增負擔。”
封驿再才作罷,“無事,下次來,我再給你買些。”
董晚音:……罷了,你個拙眼敗家子。
臨行,董晚音拿出幾樣首飾,送給陸夫人和肖月兒,算是感謝這幾日的周到招待了。陸夫人推辭不過,只好收下,這幾日她對這位新夫人也有了改觀,拉着董晚音的手讓她往後多來江淮。
陸展和陸夫人還準備江淮特産,說帶回去給老夫人嘗嘗。這些東西連同昨日在集市買的布料刺繡等物,馬車差點就裝不下了。
董晚音只覺得這一遭沒白走,雖是匆匆而過,卻留下了美妙的回憶,回到京城必是另一番心境了,往後有機會,她定還會往外走的。
封驿早就着人将馬車改良了一番,再無冷風灌入,又備了湯婆子和小暖爐等物,一路返程再不難捱,三人說說笑笑着就回到京城了。
話說回封驿等人出門的那日,何念榴得報,封世子爺帶着六喜和一位公子出遠門了,說是去了江淮,未見封少夫人出來送人。
這人本來就只見過董晚音一面,那日又遠遠看着,哪裏知道那位不知名的公子就是董晚音。過了幾日,又報何念榴曰:未見過封少夫人出入悅公候府的大門,找悅公候府下人随口問了一下,卻道封少夫人跟着爺去了江淮。
何念榴心下大喜,連老天爺都在幫妹妹,這董晚音眼下可不是和封驿鬧翻了!多半是不住在悅公候府裏頭了,這悅公候府沒了臉面,還要下人守口如瓶呢。啧啧!這董晚音真是夠傲的,才成親多久就敢搬出去住。
莫不如趁着這股勁,讓這兩人徹底涼了!
何念榴如打了雞血一般,就等着抓住董晚音的小辮子,再好好往上她臉上潑髒水,讓她徹底回不了悅公候府。
董晚音和封驿回到悅公候府,把祖母的禮物拿上去給她請安,老公主樂不可支,摸着那金銀首飾和絲綢錦帕,道:“封驿去了那麽多趟也不記得給我帶個東西,倒是娶了媳婦我個老婆子才享到兒孫福。”
封驿:“……我帶過,您給扔了。”
“你不過是在那海邊給我撿了幾個貝殼,回來還割我的手,我不扔掉留着作甚。”
董晚音掩嘴偷笑,“祖母莫怪他,他不會買東西,他買個東西我心驚肉跳的。”
封驿:……
三人用膳,老公主見這小兩夫妻一個“夫人”的叫着,一個“相公”的應着,更親密無間了,心裏更喜了,心想抱曾孫的日子更近了。
用罷晚膳,兩人結伴前往新宅院,董晚音走進去一看,這才過了十來日,整個宅子竟已煥然一新,早就不是她剛買下來的那破敗院落了。
以往他說大門很重要,她還不以為然,現下看了換了個廣梁大門,果然就氣派多了。再往裏,前院花草樹木修葺整齊,美中有序,完全不似她往日叫那些個花匠種的那般雜亂無章。被他嘲弄過的角角落落皆被整改,處處用心,總能讓她會心一笑。
母親住在這屋子,定會惬意自在。
“修繕屋子果然才是相公的強項,比你在街上亂買首飾好多了!”
封驿揚眉,頗不以為然:“我自以為,我生來就沒有弱項。”
董晚音:……算了,由你高興吧。
封驿拉起她的手,“夫人且跟我來,我給夫人準備了一份厚禮。”
兩人到了後院,在院牆和後罩房之間,蓋着一個大木板子,天色已暗,董晚音看不出來他是何意,這板子看起來就像是用剩的廢料,被工匠随意丢棄在此處罷了。
“這破板子是做何用的?”
“你翻開看看。”
她剛要彎腰下去,封驿手一拉,把人拉起來了,“罷了,我來吧,再割壞了你的手,白叫我心疼。”
他把板子拉開,是一個黑乎乎的圓洞,黑洞還不小,看起來可以裝下他們兩人了。
“這是什麽?”
“這是我給你挖的密道,往後你想過來,只需從我們悅公候府走這百米不到的密道,便可到這裏來找岳母大人了。”
董晚音心下一驚,這密道可不是容易挖的,雖不遠,卻是費時費力,他竟在這短短十來日就給挖出來了。
“這……可保險?不會塌了吧?”
“你只放心大膽走,已經做好加固防護,十萬大軍走過都不會塌。”
董晚音臉色凝重,“黑乎乎的,我不敢走呢。”
“夫人莫怕,我不怕黑,日後我便送你過來,你若想回去,在這裏拉個鈴,我便過來接你,如何?”
她将信将疑:“當真?”
封驿勾唇一笑,從她身後摟腰抱住她,“自然當真,黑乎乎我最喜愛了,特別是和夫人在一起黑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