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KTV的老板擔心惹禍上身，毫不猶豫地報了警。五區街派出所就在附近，警察很快就趕來了。
楊夏拉着孟小天往門口走，卻在走廊處撞見剛剛上來的小周，身後跟了兩個不認識的警察。
警察在樓梯口堵住了圓子等人，将他們铐了起來。随後，又從包廂裏抓出了那兩個正在幻境裏醉生夢死的人。
小周拿出手铐，走到孟小天面前，正想給他铐上，孟小天吓得嘴唇泛白，躲在楊夏身後，連頭都不敢擡。
楊夏擋在孟小天前面，小周想起燒烤店那晚，正愁找不到地方出氣，說話也不客氣：“怎麽，想拒捕啊？”
楊夏說：“我不想妨礙公務，但孟小天肯定沒有做這種事，能不能請你通融一下，就別戴手铐了……”
小周冷哼一聲：“我看他慌慌張張的樣子，嫌疑最大。”
楊夏還想說什麽，姜推突然說：“小周，看在我的面子，就這樣走吧。”
小周走到姜推面前，低聲道：“推哥，你不是讓我難辦嘛。”
“我平時也沒找你辦過什麽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小周一聽姜推都說這話了，也不好意思再強硬，白了一眼楊夏，擡高聲調，對孟小天說：“走吧。”
楊夏看了一眼姜推，輕聲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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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孟小天确實沒有騙他，派出所給他做完筆錄，就把他人放了。
而圓子等人，卻因尿檢呈陽性，計劃隔天送往青少年戒毒所。
從派出所出來以後，孟小天一直盯着姜推，表情不是很好看。
“你怎麽在這兒？”他站在姜推面前，一臉質問的語氣，“你為什麽跟楊夏在一起？”
姜推看了一眼楊夏：“你這學生不錯，不喊老師，直呼其名，教的好。”
孟小天依舊不依不撓：“問你話呢。”
姜推淡淡地說：“我沒必要回答你。”
楊夏看着兩人，實在沒有耐心：“說吧，孟小天，我等你解釋。”
孟小天低聲道：“警察不是已經驗過尿了嗎，我沒有吸毒，有什麽可說的。”
“孟小天，你知不知道，我很忙的，就是因為要幫你爺爺找你，我少賺了多少錢？你做錯了事，還在這裏跟我橫？你信不信，我把這件事跟你爺爺說，你那可憐的爺爺不被你氣得心肌梗塞，我楊夏兩個字倒過來念。”
楊夏說話很大聲，她顯然是生氣了，孟小天也低下了頭，他是心虛了，他小聲哀求：“楊老師，求求你，不要告訴爺爺，他年紀大，會受不了的。”
楊夏的憤怒終于得到了平息：“你知道爺爺受不了，還這麽做？你膽子也太大了，你知不知道什麽叫毒.品？”
孟小天似乎被楊夏觸動了記憶，臉色煞白，全身都在抖，姜推走過來說：“你現在問什麽他都不會說的。”
楊夏看了一眼姜推，對孟小天說：“我先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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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天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頭發花白的老人看見自己的孫子終于安全回來，忍不住老淚縱橫，當着楊夏和姜推的面連連抹眼淚。
楊夏受不了這種場景，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姜推，姜推裝作沒看見，轉過身去抽煙。
“謝謝你啊楊老師，要不是你，這混小子指不定折騰出什麽事來哦。”
楊夏瞪了一眼孟小天，孟小天站在一旁，眼神飄忽，做賊心虛。楊夏知道他在怕什麽，他是怕楊夏把事情的經過告訴孟爺爺，孟爺爺要是知道他因為涉嫌吸毒又去了一趟派出所，高血壓一上來，沒準當場暈倒。
孟小天一直盯着楊夏，楊夏勾了勾嘴角，對孟爺爺說：“孟小天只是在網吧打游戲，你也知道這些孩子心智還不成熟，自控力差，以後看嚴一點就好了。”
見楊夏沒有戳破，孟小天長籲一口氣。
臨走前，孟爺爺說：“楊老師，你是我見過最負責人的老師。”
楊夏說：“老人家，別把我想象的那麽偉大，我不是辛勤的園丁，孟小天也不是祖國的花朵，我只是不想以後孟小天出事，拖累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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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孟小天家出來，一直站在楊夏身邊的姜推突然笑了。
楊夏看了他一眼：“好笑？”
姜推點燃一根煙：”好笑。”
楊夏伸出手，姜推愣住，楊夏說：“給我一根。”
姜推從煙盒裏拿出一根遞給楊夏，楊夏将煙銜在嘴裏，姜推剛想把打火機遞給她，楊夏幾步走上來，踮腳仰頭，就着姜推的煙頭，慢慢吸燃。
姜推皺眉看着楊夏，楊夏吐了一口煙，煙霧迷蒙間，他仿佛看見她在笑。
兩人走到車門前，楊夏吸了吸鼻子：“走吧，我送你。”
姜推說：“不用了。”
楊夏說：“這麽深更半夜的，你不會還想打車吧？”
姜推沒說話，楊夏自顧自地開門，上了車以後，她探個腦袋出來：“姜推，我又不吃人，你在怕什麽？”
姜推将最後一口煙吸完，丢掉煙蒂，上了車：“凱豐小區。”
楊夏的車子從車庫裏出來以後，直接上了高架橋。
姜推一臉嚴肅地坐在副駕駛，兩眼注視前方，不說話。
楊夏看了他一眼：“你們施工隊都住那個小區？”
“嗯。”
“小丢也住那裏？”
“不，她住你們學校附近的一個小區，離燒烤店近。”
“她沒跟你一起住？”
姜推終于側臉看她，楊夏沒看他，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車距，然後打了變道燈。
右轉燈是綠燈，可被前面的車子擋了道，她只能停下來：“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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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過右轉車道，再往前開幾分鐘就是凱豐小區。凱豐小區是一個老小區，周圍一帶都是一些老房子，路面坑窪不說，路道極窄，車子在上面跑，發出一陣低鳴，在漆黑的夜裏格外響亮。
“就在這裏停吧。”姜推說。
楊夏很快減速，車子平穩地停在小區門口。
姜推下車以後将車門帶上，單手插.進褲兜裏從車前繞過，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他肩寬腰窄，背影好像一塊巨大的幕布，可以将所有的景色都吸進去。
太吸引人了。
蹦出這個念想的時候，楊夏自嘲地笑了笑，倒車開出了小區。
作者有話要說： 楊夏：“睡不了姜推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