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賣文買馄饨的第五天
作品被看好, 人的心情自然也就好。
懷着這樣的好心情，紀涵因為那個“小意外”而原本有些亢奮的情緒一點點平複, 最終陷入了沉沉夢鄉。
遺憾的是, 她醒來時，章禦已經走了——給她留下了一桌豐盛的午餐以及一張寫着因公司臨時有事所以只能先行離開等字樣的道歉紙便簽。
原本還壞心眼地想看男神害羞模樣的紀涵頓時變成了一條失去夢想的鹹魚, 覺得人生了無生趣, 不過看看桌上的飯菜她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堅強地活下去。人活着，才能繼續吃飯！才能繼續看見章大！當然, 前提是他不會因為今天的事情而刻意躲着她。
……這麽一想還有點小慌啊腫麽破？
章禦真的臨時有事嗎？
有的。
不過逃跑的心情也是真的，他睡着前的确是抱着“睡醒了就都忘記了”的心情, 沒成想睡着後居然做了個頗為荒唐的夢。額, 咳咳, 不是那種帶着點小顏色的夢，而是更可怕。夢裏他不知為何變成了性轉般的灰姑娘+小白菜，整天被不是後爹後媽更勝後爹後媽的父母欺壓, 最後還因為他買菜時丢了五毛錢，他們就把他賣給了地主家那欺行霸市的傻兒子。
且不論那傻兒子為啥長着張跟陸恒陽一樣的臉, 還牽着條長相酷似丸子的惡犬，總之夢裏的他對這婚姻是完全抗拒的。
後來她不知怎麽的就蹦達出來，抓着陸恒陽就是一頓猛揍, 直接把他給扛走了。沒錯，扛！然後兩人也不知道到了什麽地方，她又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條滿是愛心圖案的底褲非讓他穿上，他不肯她就上手來撕他衣服, 再然後……
嗯，他就被吓醒了，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都是汗，先是慶幸流了這麽多汗大概是不會感冒了，然後就只覺得夢的內容雷到無法直視，不僅是無法直視自己，更是無法直視她。沒辦法，夢裏她手提七八米長砍刀的場景真的是太讓人印象深刻了，深刻到接下來幾天他都時不時會想到。
由此可見，兩個人都太忙以至于偶爾才能見次面也是有好處的，至少可以讓他有平複情緒回複正常的時間。
相較于他，癡漢力極強的紀涵就沒受什麽影響。……或者說還是有的，她有點後悔自己沒在客卧裏裝攝像頭，否則豈不是可以一遍遍舔了？
咳，她也就是想想，還沒變态到這個地步呢。
如此想着的紀涵默默地X掉了某個專門介紹攝像頭的頁面，心中默念“我是正經人，百分百的正經人”。
時間一如既往地流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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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做個安靜的美男子》這部動畫也以一周一集的節奏持續進行着播放，事實證明，那些預測這部番“高開低走”、“三集過後就崩盤”的人算是徹底被打了臉，因為後續劇情不僅沒變差，反而一集比一集精彩刺激。不說別的，就光是那些特地設計出來的人設，哪怕一集出一個也足夠給觀衆老爺們提供足夠多的槽點了。
當然，無論一部動畫受多少人喜歡，也肯定是有黑子存在的，所以這部番的好評惡評一直都保持着大概七三分的比例。
唱喜也好，唱衰也罷，都無法抹去“《只想做個安靜的美男子》這部動畫帶來了收視熱潮”這一事實。一時之間，“雌雄莫辨”、“女裝大佬”、“我好看招誰惹誰了”等相關詞彙都成為了搜索熱門，有關于這動畫的同人作品也是層出不窮，甚至在某些小說網站上，女裝大佬已經成為了最近最流行的題材，湧現出了一大批諸如《我是女裝大佬》、《穿成女裝大佬》、《我只是個普通的女裝大佬你們能不能別圍着我》之類的熱門書籍。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雄鷹也終究是無法忽視這部看似是他們出品實則與他們沒太大關系的動畫。而伴随着這部番的走紅，這件并未刻意隐瞞的事實也逐漸被其餘業內人士所知。對此，有人嘲笑雄鷹是“有眼不識真金”，有人鄙視紀涵“不守業內規矩”，當然，也有明眼人看到了紀涵在這件事中發揮的巨大作用，毫不誇張地說，這件事是“變廢為寶”、“點石成金”。
毫無疑問，紀涵借這件事充分地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目前為止，《只想做個安靜的美男子》這部番的預定銷量是六萬。這個數字看似不多，但“買盤”對絕大部分粉絲來說本身就算是“高額消費”。普通一點的全套盤價格大概是兩三百，而豪華版本賣個七八百甚至上千都純屬正常。當然，比起後者肯定是前者購買者更多。
這麽說吧，一部動畫如若最終賣盤數量能達到兩萬，就有機會制作第二部；如若能達到四萬，就妥妥能做第二季。而現在，《只想做個安靜的美男子》雖還沒完結，但銷量已經成功地越過了“二期線”。雖然以往也有一些動漫因為後續太差而出現“最終銷量低于預售量”的事情，但畢竟不多，且專業人士都能看得出來這部番應該不會成為倒黴催的其中之一。
總體來說，哪怕這部番尚未播完，紀涵都可以當之無愧地說一聲“我成功了”。當然，她的“野望”顯然不只如此，別忘了，她可是答應過穆容會把之前砸進去的兩千萬加倍賺回來的。
她這邊越氣定神閑，雄鷹那邊就越糾結——這麽肥的一塊肉，還就放在嘴邊，卻一口都不能吃，天知道他們到底有多糾結！早知如此，當初他們肯定不會簽那倒黴催的協議！可凡事哪有早知道，再說了，他們當初若是不肯答應紀涵的條件，紀涵估計都不會接這活兒，最終的結果八成是雄鷹自己做這動畫然後撲街。雖然這道理誰都明白，但利益當頭，總有人不願意想明白。
所以眼下雖然動畫還沒播完，但熊總和鷹總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找紀涵談第二季的事情。而這一次，這塊肉怎麽着他們也要瓜分個大半！
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紀涵對此的回應是“暫時不急，等播完再說”。熊總鷹總眼瞅着紀涵蓄意拖着，是又氣又急卻只能幹瞪眼，心想“拖吧，我看你能拖到什麽時候”，畢竟這部動畫的改編權還捏在他們手中，紀涵若是想繼續做總繞不開他們。
與此同時，他們也下定決心要“蹭熱度”！
本來嘛，得到那一千萬贊助後，他們那兩部重頭動畫是越做越精細越做越慢，都打算拖到三四月再出。可眼下這麽好的勢頭不蹭一波簡直是太浪費了，于是熊總鷹總一咬牙，決心将其中那部與《魔法校園傳奇》（即現在的《只想做個安靜的美男子》）同時立項的原創動畫《逆風劍客》提前到一月播出。
下了決定後，這部動畫的預告片和人設很快就公開發布了。
關于《逆風劍客》，紀涵曾看過策劃案，并非她主動打聽而是是熊總和鷹總特意給她看的——嗯，她猜這兩人的本意是再從她這個“冤大頭”的手中撈上一筆資金。可惜她對這部動畫沒什麽興趣，這倒不是說它差，而是在它的上面雄鷹又犯了老毛病——太過套路，太過求穩。
還是那句老話，妄想着一飛沖天，一心求穩是絕對不行的。
這只能守成，無法開拓。
《逆風劍客》的大致劇情是一個失去了記憶的少年在某一天無意中喚醒了沉睡在某湖中深處的神劍，就此與化身少女的神劍一同踏上了追尋記憶以及人生意義的道路。
這麽說吧，紀涵當時看到這劇情梗概，再一翻細致腳本，只覺得幻肢都疼。這也太套路了吧？毫不誇張地說，類似的劇情她看過的沒一千也有五百了。劇情不精彩，人設又不是頂頂好看，人家憑啥拼命買碟買周邊啊？錢多燒得慌？她跟唐若寒聊天時也半開玩笑地說過類似話題（當然沒有透露詳細信息，最基本的職業操守她還是有的，而且說實話，就算她把劇情全說出來也沒啥好劇透的……因為誰都能猜到），當時腦洞特別大的後者還笑呵呵地說——
“如果讓我設定劇情，我大概會把劇情設定為‘世界上每個人都會有一個命中注定的靈魂伴侶，然後在神的見證下結成命運の契約’，一為劍，一為鞘，雙方感情越親密，同步率就越高。而男主卻遲遲不能找到自己的靈魂伴侶，直到他發現屬于自己的鞘在若幹年前降臨于世時因為一個意外而碎成了七段。”
“……然後呢？”
“這七段鞘有的當即轉生，有的卻遲了幾年才轉生。其中最大的和男主一樣大，最小的才只有三歲。哦，對了，這七節鞘中有男有女還有動物。”
“……然後？”
“然後男主就變成了被無數人唾棄的‘花心蘿莉正太控艹獸狂魔’。”
紀涵：“……”
每個編劇都是自己的喜好。
而唐若寒的喜好，大概就是悲劇自己筆下的男主吧。
且不論唐若寒的魔改版《逆風劍客》究竟會不會受歡迎，反正紀涵是覺得原版《逆風劍客》在話題性上真的是……嗯，一言難盡。要知道有時候，毫無槽點并不意味着無懈可擊，而是意味着“根本沒人關注搭理”。
當然，紀涵并沒有傻到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
最初是人微言輕說了人家也不會聽，而現在……
人家動畫都做了大半，就算她說了雄鷹也不可能改，說不定還會因此責怪她“為啥早不說”。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過撇開這個不談，雄鷹在《逆風劍客》的預告片上做的還是不錯的。劇情雖然只是中規中矩，但大約是發覺到了“人設優秀能帶來甜頭”，這預告片的人設比正片反而還要出色些，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借鑒了《只想做個安靜的美男子》的風格。
紀涵對此倒是沒什麽意見，只是……吸人眼球拉人入坑無可厚非，可這預告片和正片的人設都不是一個風格，真的不怕事後被人說“商業欺詐”嗎？
又或者，雄鷹不是沒想到這點，而是自信等這群觀衆老爺們看到了優秀的正片，自然會忽視掉這點“小小瑕疵”。至于究竟是什麽帶給了他們的迷之自信，自然是預告片播出後的好評以及尚未播出就漲勢很不錯的碟片預定量啊——
【666！我還以為雄鷹要跳票，結果真的1月雙動畫，牛逼！】
【這預告片感覺沒《只想做個安靜的美男子》棒啊，不過人設還不錯，不愧是一個公司出品的，贊一個！】
【劇情看來的确只是中規中矩，不過也許之後會有驚喜？總之先預定個碟再說！】
【這麽早就訂了？那我也訂個吧，反正正是發貨前都可以退，頂多是虧點“違約金”。】
【播完再訂也來記得嗎？這麽早做什麽啊？】
【預定前一千一般都有限量版贈品的！《只想做個安靜的美男子》沒搶到，這個一定不能再錯過了！】
【有道理，那我也去。】
【話說你們會不會太盲目了？首先，這動畫導演可不是紀涵；其次，它是原創不是改編啊！】
【首先，紀涵只是一個新人，《只想做個安靜的美男子》那麽優秀肯定不是她一個人的功勞，雄鷹功不可沒；其次，你覺得《只想做個安靜的美男子》的改編和原創有區別嗎？它和原作有一毛錢的關系嗎？？？】
【233這話沒毛病，而且更重要的是雄鷹用《只想做個安靜的美男子》證明了自己在魔幻動畫上的優秀能力，按照常理推斷，同樣世界觀的《逆風劍客》應該差不到哪裏去，話說《逆風劍客》這名字是不是太不魔幻了點？而且好俗氣……】
【雄鷹取名一直都這麽廢你們不知道嗎？《只想做個安靜的美男子》原本還叫《魔法校園傳奇》呢，聽着這名字就完全不想看了。】
【那個……雖然雄鷹從來都是取名廢，但我還是想說《魔法校園傳奇》這鍋是小說是原作者的吧。】
【哈哈哈哈這鍋我們雄鷹不背，不背！】
……
反正網上為《逆風劍客》是鬧得挺熱鬧的，業內人士也普遍在關注。畢竟雄鷹已經成就了一部大火的改編番，若是這部原創番同樣大火，那麽只要它能維持水平，想必要不了多久業內就會再多出一個“招牌”。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故而，有人關注雄鷹，自然也有人關注紀涵。
比如說，一直試圖把紀涵拉入麾下的某霸道總裁。
“啧，俗氣！”謝凜看完《逆風劍客》的預告片後，随手把PAD往小助理的懷裏一丢，毒舌道，“生搬硬套胡拼亂湊，能火才叫怪事。”
他這話說的雖然難聽，但“話糙理不糙”，算是将雄鷹最大的毛病直接給點了出來。
小助理心疼地抱着PAD：“我剛買的。”雖然比起工資來也不算貴，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做人要節省，不能向某個敗家子學習！
“瞧你這小氣的樣子。”謝凜鄙視地看了她一眼，道，“出去別說是跟着我混的。”他一邊說着一邊走到櫃子邊拉開一抽屜，裏面滿滿當當地全是他今年淘汰下來的PAD，有的是因為玩游戲輸了，有的是因為手抖打錯過字，還有的……總之淘汰理由奇奇怪怪多種多樣，“喜歡哪個自己拿去用，都喜歡就都拿走。”
小助理：“……”她有時候真想打死這個特愛炫富的壕，真的！
“對了，你覺得這預告片怎麽樣？”謝凜又問。
“我嗎？”
“當然。”謝凜重又坐回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惬意道，“畢竟看動畫的觀衆大多都是你這樣的人，所以你的意見也是有一定價值的。”
小助理頓覺手癢，特別想把那一抽屜PAD砸在某人的狗頭上，讓他說清楚什麽叫做她這樣的人。不過看在工資的份上，她還是咬着牙實話實說：“中規中矩，沒有紀小姐的預告片那麽吸引人眼球。具體如何，還得看正片。”
“那就等等正片吧。”謝凜一擺手，“到時候記得叫我。”
“好的。”小助理認真地将這件事加入了行程。
“至于那個女人，等她的動畫播完再聯系吧。”謝凜哼笑了聲，“既然她有自信，那就讓她充分地證明自己的價值吧。反正遲早會是我的囊中之物。”
小助理：“……”真正有自信的是你吧，大哥！
#每天都特別想辭職然而還沒攢夠下半輩子的生活費腫麽破？#
嗯，此時的紀涵，依舊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一個霸道總裁惦記着。不過就算知道也不怕，因為她自己也是同類嘛。或者說眼下她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關注——
動畫是1月11日開播的，已經放出了五六集，這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要過年啦！
眼看着年關将近，幾乎所有學生狗工作狗都無心工作坐等過年。
紀涵的下屬們之前被壓榨地比較狠，一群人緊趕慢趕，硬生生在年關前搞定了動畫後半部分的主體。他們如此賣力，紀涵這個上司又怎麽能不出血呢？于是，她大手一揮索性給這些人多放了兩天假，順帶給他們每人包了一個大大的獎金紅包，讓他們樂呵呵地回去過個安穩年。
“謝謝老板！”眼看着紀涵如此大手筆，一群人都是感動地恨不得當場喊她爸爸。
沒辦法，雄鷹別的方面都還将就，就一點頗讓人蛋疼——年終獎金過完年再發，好像生怕誰過了年就不幹了似的，實在有些小家子氣。
一衆人喜氣洋洋，偏偏司季這家夥嘴賤，吐槽說：“安穩是安穩了，愉快就不一定了。咱們這群人十個有八個是要被催婚的吧？”
然後這厮就被一群人圍住一頓暴揍，沒辦法，瞎說大實話真的是讨人嫌。
這家夥挨揍了還不消停，還瞎顯擺：“我弟媳剛生孩子，今年過年我爹媽肯定沒時間管我。”
然後就聽到一群人陰恻恻地說——
“等着吧，春節的時候我就打電話給你媽說我懷了你的孩子求負責。”
“我也打。”
“加我一個。”
“帶我玩！”
……
司季：“……”女的說這話也就算了，怎麽裏面還夾帶着男同胞？惹不起惹不起，怕是被女裝大佬影響了喲！
于是最終他還是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屁颠屁颠地湊到好基友元皖身邊，剛準備開口，就見這厮正在認真的擺渡“哪款變聲器最好用，女聲最逼真”。
司季：“……”哥們，你想幹啥子喲？敢給個明白話嗎？！
言歸正傳，手下小貓三兩只都走了，紀涵這個上司也就成了孤家寡人。哦，不對，嚴格意義上說她還有個“員工”正等着她給出“放假通知”呢。
眼看着公司這邊的事情徹底告一段落，紀涵便換上了一身穿着舒服的私服去花店找了唐若寒。
不得不說，“美麗花店”真的可以說是一個業界奇跡了。紀涵原本就是為章禦而開的店，壓根不在乎盈虧。可這家店剛開業的時候因為有個顏值贊的看板郎，很快就圈了一堆固定顧客。之後，看板郎雖然因私事辭職，但又來了位看板娘。平心而言，唐若寒的長相只是中等，但天生自帶“人畜無害”氣場……額，簡單來說就是看起來很好騙的樣子。
有這麽一個人坐鎮花店，路過的人民群衆都詭異地覺得這家店肯定不黑，于是生意居然不比章禦還在時差太多。扣除水電員工工資等費用後，居然還有盈餘。
反正也不差這點錢，紀·壕·涵索性用這筆錢包了個大紅包給唐若寒，《只想做個安靜的美男子》熱播她功不可沒。可惜因為不是正式員工，唐若寒只收到過一筆酬勞，不像其他人那般福利好。眼下剛好，一次性給她補足。
紀涵還特意惡趣味地取了現金給唐若寒，試圖教唆她回家後拿起這厚厚一疊錢往桌上那麽一砸。嗯，那畫面一定很美，可惜她沒機會參觀。
然而還沒等紀涵把錢掏出來，唐若寒已經一把抓住她雙手，星星眼道——
“紀導，拜托了，和我回家見父母吧！”
紀涵：“……”等、等等，她這難道是被告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