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賣文買燒賣的第六天
就這麽靜靜地對視了一會兒, 吃了飯又吃了藥的紀涵漸漸覺得困了,她眼皮子耷拉着耷拉着又猛地睜開, 固執地不肯閉眼睡去。
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所以現在哪怕多看一眼都是好的。
“怎麽了?”不明就裏的章禦注意到了紀涵的“不對勁”,問道, “哪裏不舒服?”
紀涵動作輕微地搖了搖頭。
“睡一會吧。”他低聲哄道, “睡醒了就舒服了。”
下定決心的事情在他的言語中宛若雪遇上太陽一般瞬間融化,紀涵點了點頭, 緩緩閉上雙眼,沒過幾分鐘就陷入了沉沉夢鄉。
眼看着她睡着, 他終于伸出手一點點地撥開她汗濕的發絲, 感受到指尖的濕潤後, 他想了想站起身短暫離開,再回來時手上已經多出了溫熱的毛巾。他拿着它一點點拭去她臉上脖上的汗水,盡己所能地讓她睡得稍微舒服些。
就這麽又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後, 他突然覺得勸她睡覺大約是個錯覺的決定。她的眼眸宛若辰星,閃爍時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而一旦這星光短暫地被雲彩蔽去,不光他的目光無處安放,連許多妄念都自顧自地冒了出來, 讓他既煩惱又……
蠢蠢欲動。
章禦有些頹然地嘆了口氣,覺得“男人有時候只靠本能行動”這句話也許真的沒錯,若非如此,他又怎麽會一方面想讓她安心休息一方面又想伸出手碰碰她呢?果然男人這種生物真的是太糟糕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 他只會在她面前這麽糟糕。
但是……
“不會做的。”他喃喃開口,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對她說。
逾越的事情是不會做的。
因為那太卑鄙了。
他才剛剛下了決定,魔鬼就迫不及待地灑下了餌料——也許是因為嘴唇太幹很不舒服的緣故,她無意識地舔了舔唇,舌尖粉嫩而柔軟。章禦倒吸了口氣,猛地別過頭去,明明是再尋常不過的動作他卻完全不敢再去看,好半天後才重新回過頭,顫抖着手用依舊溫暖的濕毛巾輕輕擦拭着她的唇,希望這樣能讓她好受些。
眼看着第一粒餌料失去了效用,魔鬼竊竊私笑,丢下了第二顆餌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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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過病的人都知道渾身發熱的滋味很不好受,明明知道不能再度受涼,卻還是情不自禁地想往被子外面鑽。
紀涵就這樣做了,睡着睡着她無意識地把被子往下扯了扯,睡衣衣扣又不知何時松開了兩粒,頓時露出一大片潔白的肌膚以及精致漂亮的鎖骨。
章禦:“……”
他深刻地體會到了何為“甜蜜的折磨”。
明知道非禮勿視,卻居然有點挪不開眼。
這樣是不對的,這樣是不對的,這樣是不對的……
他在心裏默念了幾遍“這樣不對”後,擡起手想幫她把被子拉上,想了想又暫時松開手,拿起毛巾拭去她露出肌膚上的汗珠。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故意占便宜,完全是為了她身體着想。事實上過程中他的手一直在抖,簡直酷似帕金森。搞定一切後,他結結實實地松了口氣,将毛巾放到一旁的床頭櫃上,轉而想幫她扣上扣子。
明明是正直無比的舉動,章禦卻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厲害,簡直好像正在做什麽虧心事。
好在,已經扣好了一粒,再一粒就搞定了。
他正如此說服自己,卻突然覺得哪裏不太對,一擡頭,發現她正睜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章禦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頓時不好了,她什麽時候醒的?他怎麽完全不知道?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現在這舉動怎麽看都是正在偷偷解她扣子占便宜的變态啊!
“不……我不是……我沒有……”他連忙撒開手,張口結舌地試圖做出解釋,心卻無止盡地往下墜落墜落再墜落,幾近墜入無底懸崖。
她會相信他嗎?
她會讨厭他嗎?
她會……
從此拒絕他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嗎?
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他只感覺到徹骨之寒,心髒痛到幾乎不能自抑。
然後……
他看到她小小地打了個呵欠。
“?”
正常的反應該是這樣嗎?
他疑惑地注視着她的雙眸,只見其中迷迷瞪瞪的滿是霧氣,就好像是還沒醒。下一秒,她的行為證明了他的判斷,只見她擡起雙手把他的手一抱,然後閉上眼一翻身,再次睡了過去。
“!”
章禦被她的動作整個人帶翻了,也幸好他及時用手撐着床,否則估計整個人都會壓在她身上,瞬間把她弄醒。
魔鬼“嘎嘎嘎”地發出獰笑:小樣,還是上當了吧?
章禦哪裏有空在意這個,進退維谷的他小心翼翼地調整着姿勢,又幫她重新蓋好被子,這才嘗試把手抽回來,可她卻抱的那樣緊,他稍微用一點力氣她就蹙着眉頭嘟下嘴,他頓時覺得自己好像犯了極大的罪過,良心都疼了。數次後,他認命了,雖然但手撐着側躺在床上的姿勢有些累,但……
算了,也不是不能支撐。
更別提……
他感受着緊裹着那只被窩中的手的溫暖觸感,臉上一點點地泛起紅潮,宛若一夜間綻放的桃花,燦爛到了極致。以至于他不得不低下頭,把臉埋到冰冷的床單上,這才覺得稍微冷靜了那麽一點點。
毫無疑問,這種福利對于一個初嘗愛情、目前依舊陷入暗戀中的純情男來說,真的是刺激過頭了。
紀涵當然不是故意的。
事實上,她睡着後做了一個與章禦有關的夢。這也正常,要不怎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呢。可這如若是個美夢也就算了,偏偏還是個讨人厭的噩夢。
夢中,章禦在媒體的閃光燈中說——
“是的,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了,她給了我很多幫助,我很感激她。”
那一年,章禦二十八歲。
成名的第四年。
距離他去世還有一年。
向來潔身自好沒有任何緋聞的他突然被曝利用關系推薦了一個新人女演員上位,最初很多章禦的粉都是不相信這件事的,覺得估計又是什麽小報在捕風捉影胡亂炒作,直到這條八卦的女主角在圍脖上放了一張照片。照片中她和章禦一起坐在桌邊吃飯,她對着鏡頭比着剪刀手,章禦的臉上也難得地挂着輕松的笑容。
這條圍脖除了圖片只有三個字——我們倆。
一時之間,所有章魚粉都爆了。
粉絲與粉絲之間是不同的,有的是只希望愛豆單身,有的是喜歡愛豆與某人的固定CP,有的是只要愛豆開心我怎樣都好,還有的……
因為這事,章禦的粉絲內部都掐了起來,因為有的人對“愛豆終于有個伴”表示喜聞樂見有的人卻不能接受章禦脫單。
那時章禦的粉絲群體已經很大了,所以那段時間裏這件事幾乎天天上頭條,那個新人女演員的身世背景也是被扒了個一清二楚,所有人驚訝地發現她居然和章禦從小就認識,是青梅竹馬的關系。
因為這事,章禦最終召開了新聞發布會,說明了他們從小就認識的關系,并且表示她是個好姑娘他一直很感激她,還有……
相信她的才華。
希望能助她一臂之力。
事已至此,粉絲們明白哪怕鬧得太厲害也沒用。于是有人退粉,也有人冷靜以對,還有人因此決定也粉一粉自家愛豆的小青梅。
因為這段時間蹭到的熱度,這位名叫明茹新人女演員最終成功地拿到了某劇的女主角一角,并借此一炮而紅,一步登天成為了二線明星。
如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
如若僅僅如此倒也算是一段佳話。
問題是僅僅半年後,就又有小報曝出了明茹傍上富豪公子的八卦,有圖有證據。照片中兩人手挽着手走入某酒店的房間,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離開,說他們是純睡覺誰會信?
一時之間,鋪天蓋地的罵聲将明茹整個地給淹沒了,甚至還有情緒過于激動的粉絲在明茹參加活動的時候朝她砸臭雞蛋。
這種情況下,章禦再次站了出來,澄清了二人的關系,說明他們并不是戀人只是普通朋友,希望大家冷靜以待不要再苛責于明茹。
可問題是,關注了明茹圍脖的人誰都知道,她一直都在秀各種“與章禦的二三事”,哪怕是與富豪公子開房當晚,她都沒忘記向所有人秀一下她發給章禦的晚安短信。這種毫無底線的行為簡直太惡心人了,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就在此時,章禦與明茹一起去游樂場的照片出現在公衆視線中,明茹在接受采訪時更是幾次落淚地表示“直到現在我才發現誰才是對我最好的人”,暗示因為章禦平時相處時太冷淡自己才一不小心做了錯事。一時之間,完全被惡心到了的粉絲們接二連三地給章禦的各種圖片P上原諒帽,還惡搞性質地給他寫了首歌曲叫《當然是選擇原諒她》。
僅僅一個月後。
明茹再次被拍到與富豪公子開房,還不是上次那位。
又半個月後。
章禦去世。
享年二十九歲。
關于他的死因衆說紛纭,有說是意外有說是謀殺,最主流的說法是因為長期身體不适加上重度抑郁,最終他選擇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
人間太污濁,容不下一個羽翼潔白的天使。
而天堂,沒有痛苦。
章禦去世後,明茹再次陷入了衆矢之的的境地,然而這次,再不會有人站出來幫她遮風避雨了。
那些富豪公子?
呵呵,既然是沖着利益去和人睡,就別指望還能得到金錢名利之外的回報。
包括紀涵在內的衆多粉絲都堅定地認為章禦的死明茹絕對脫不開關系,這樣已經夠讓人厭惡了,但問題是這樣還不算完。
正如陸恒陽所唾棄的那樣,哪怕章禦去世了,都依舊有人緊扒着他的骨頭吸食骨髓。章禦的家人是這樣,明茹同樣如此。每隔一段時間她就會拿章禦出來炒作,剛開始還是什麽過去二三事,後來直接就開始說些無節操小報最喜歡的床上內容。什麽“有暴力傾向”,什麽“做的時候有怪癖非要我發出幼女音”,什麽“曾經睡過女粉絲還跟我炫耀”……一聽就是胡謅,恨不得把章禦說成個變态再踩着他重新上位。
紀涵當然不會信這種鬼話!
很多粉絲都不會。
但也有很多人就喜歡聽這種內容的八卦。
不過說的多了也就沒人願意聽了。
于是失去“曝光手段”的明茹漸漸失去了蹤影,若幹年後再見于報端時,她已然徹底淪為了某店中的陪酒女,大晚上濃妝豔抹地站在街頭攬客,容貌滄桑身形發胖,幾乎看不出從前的豔麗模樣。再後來,聽說她因飲酒過多導致胃部大出血。再再後來,聽說她悄無聲息地死在了出租房中。
很多人都覺得這是報應,因此覺得爽快。
但紀涵覺得她寧願不要這種爽快,她寧願希望章禦的生命中從來不要出現這種女人!
這種注定會讓他傷心難過的人,從來沒有出現過就好了。
可是,她穿越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明茹早已出現在他的生命中,早已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可能……
早已被他所愛。
夢裏沒有顧忌,所以好想對他說“我比她好的多”,所以好想對他說“來喜歡我吧”,所以好想對他說“我絕對不會讓你傷心難過”,所以……
無意識地睜開了雙眸。
雖醒,卻猶覺在夢中。
因為他近在咫尺,早已越過了安全距離,觸手可及。
——想要你。
紀涵如此想到。
想要。
想要。
想要。
好想要。
所以她伸出手,緊緊地抓住了他,固執地不肯放手。
現實中絕對不敢不會去做的事情,放在夢裏就毫無問題了,因為不會傷害到任何人。
喜歡你。
她嘴唇微動,無聲地說。
然後更緊地環抱住那只手,妄圖将它融入骨血之中,再不分離。
這份愛,讓人歡喜,也讓人痛楚。
所以她不自覺地就在夢中哭出了聲,哭他的凄慘,哭自己的凄慘,哭他的沒眼光,哭自己的死心眼,哭這份注定無疾而終的愛戀。
身處夢境的紀涵自然可以肆意妄為,身處現實中的章禦卻絕不可能泰然自若。在看到她的臉露出痛苦表情的瞬間他就已經慌了,等看到她眼角溢出第一滴淚,他只覺得整個人都不知道該做什麽才好。
“別哭了。”
第二滴淚溢出。
他慌亂地擡起手拭去她眼角的淚珠,低聲說:“別哭了,別哭。”
更多的淚溢出。
“這麽難受嗎?”他胡亂撫過她的頭頂她的臉頰她的脖項,最終這只手隔着被子停留在她的脊背上,他動作輕柔而笨拙地拍着她的背,極盡溫柔地哄道,“不難過了,不難過了,別哭……”
如果能以身代之,該有多好?
這種時候他完全忘記了什麽距離什麽高低,忘記了誰高高在上誰擡頭仰望,心痛到不能再心痛地将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口,一下下輕拍着她的背安慰說:“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裏。”然後他感覺到,她無意識地擡起臉,貼在他脖間,淚水蹭在肌膚上,涼瑟瑟的,又燙到了他心中。
他在她耳邊輕聲說:“我愛你。”
他卑鄙地想“如果她喜歡我就好了”,那麽這句話一定能帶給她些許安慰。他又哪裏知道她真的喜歡他,他的肌膚他的擁抱他的安慰也真的給予了她安慰,所以她的眼淚漸漸止住了,所以她的夢境漸漸變了,所以剛才的話真的傳入了她的耳中進入了她的夢中。
紀涵夢中的天氣不再是雨天。
她也沒再繼續參加他的葬禮。
場景變成了他們的初遇——一場突如其來的點餐,卻帶來了她人生最大的驚喜。
她站在屋內,她站在門外。
四目相對間,他溫柔地注視着她,篤定而誠懇地說:“我愛你。”
她怔在原地,整個人像是被割裂成了兩半,一邊清醒地知道這是夢境,另一邊卻又情不自禁地覺得歡喜。糾結片刻後,她最終輸給了自己的欲望,撲上去一把摟住他的脖,只感覺整個人都被他的氣息包圍了。
這個夢,真的是太真實了。
半是愉快半是難過的紀涵如此想到。
明明只是個夢境而已,卻真的呼吸間滿是他的氣息。
不想醒。
想就這樣沉沉睡去。
這樣的事,不算是奢望吧?
眼看着她的淚水漸漸停息,章禦長長地舒了口氣,只覺得這輩子都沒有剛才那麽慌張那麽累過,他動作艱難地從一旁的櫃子上夠到毛巾,輕輕拭去她眼角和臉上的淚痕,啊,還有點鼻水泡泡,像小孩子一樣。
他沒忍住笑了,有點惡作劇性質地勾了勾她小巧的鼻子。直到她蹙眉,他才後知後覺地再次紅了臉——他都在做什麽啊?
而因為剛才的一番折騰,他現在的姿勢近似于隔着被子把她緊抱在懷中。這個認知讓他呼吸急促渾身發燙,他連忙想要退開,可她的頭固執地追着他的脖子,就像睡舒服了的小貓打死不肯離開主人的膝頭,最終,擔心她醒來的他只能僵着身子一動不動。
……不,用“只能”這個詞也許有些卑鄙過頭了。
章禦第無數次地用“卑鄙”來形容自己,因為他哪裏有半點不樂意,分明是很樂意。自欺欺人是沒有意義的,還是對自己誠懇一點吧。
姑且就這樣吧,他對自己說。
等她再睡一會,等她的手松開,等她不再不再那麽執着地倚在他的脖邊,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這樣的話,等她醒來時,他就依舊是一個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坐在床邊的朋友,沒做任何壞事不會惹她讨厭,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被她一手推開。
不強求,也就不會被拒絕了。
章禦把一切都想得很好,卻偏偏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畢竟嘛,像這樣抱着心愛的女人,聽着她均勻的呼吸聲,感受着她柔軟的身軀和因病而稍微有些高的溫度,覺得惬意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惬意着,惬意着,人就昏昏欲睡也是正常的、可以原諒的事情吧?
于是乎……
當紀涵意識到自己不能再沉浸于過美的夢境必須醒過來時,甫一睜開雙眸,就看到了一張近在咫尺的清秀臉孔。
“!”
難道我還沒醒?
這是紀涵的第一個想法。
她再次閉上雙眼,片刻後,又猛地睜開。
很好,還是這張臉。
如此重複了數次後,她必須得承認這是現實無疑。如果這時她身邊躺的是其他人,她肯定已經毫不客氣地一巴掌上去再順帶接個斷子絕孫腿,可這人是章禦啊,是她哪怕在夢裏都喜歡的人啊,怎麽可能做得出這種事!
不不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現在這是個什麽情況?
紀涵眨了眨眼,雖然腦袋依舊在犯迷糊,卻已經開始努力分析起眼下的狀況。
章大占她便宜?
不不不,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因為他如果想上她的床說一聲就好了嘛,她會很樂意的,他根本沒必要這麽做嘛。
她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占了章大的便宜?
不不不,這種事也不可能發生……咦?等等!
某個片段在她腦中一閃而過,似乎是她伸出手抱着章大的手翻了個身?
不是吧?!
紀涵瞪大雙眸,她是典型的貓眸,這麽做時雙眼圓溜溜的。她眨巴眨巴眼,眨巴眨巴眼,最終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色狼的事實,這可真是太令人悲傷了,燒糊塗了睡着了無意中占男神便宜什麽的……T.T
萬幸,萬幸,有“生病”這件事作為幌子,他應該不會太生氣吧?不會以後對她近而遠之吧?不會吧?
紀涵咬住唇瓣,有些糾結地想道。
所以現在該怎麽辦?
推醒他?
不,這太尴尬了。果然還是等他自己醒來比較好吧?
嗯,就這樣辦!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他就這麽睡着會不會感冒?
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瞧,作死的她不就輕而易舉地敗給了感冒大魔王?他是來照顧她的,要是因此生病了她可真是百思難辭其咎,更別提,會影響嗓子的吧?他工作那麽忙,她可不能給他添麻煩。
紀涵輕而易舉地說服了自己,然後,輕輕地擡起手張開被子,将身邊的人包裹了進去。
咳!她可沒有什麽“想和他睡一張床蓋一條被子”的野望,只是擔心他感冒,擔心他感冒,僅此而已!
她、她可是個正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