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詭異的情況
眼看着一波高峰期過去,章禦長長地松了口氣,卻沒有立即懈怠下來,而是開始收拾起店內,擦拭用具,并且檢查花朵的狀态和是否有損傷。
鄭大爺看着他認真的态度,覺得心裏稍微舒服了辣麽一點點,啧,看在生意還不錯的份上,小白臉就小白臉吧。
“暫時閉店,你自己弄點晚飯吃吧,我今天也回去了。”鄭大爺說。
“可店裏……”
“都這個點了,該回家該下班的人都回來了,還沒回的還要更晚。”長久住在這塊兒的鄭大爺對這件事簡直門清。眼看着新店員點頭,他滿意地翹了翹胡子,轉身欲走卻又被叫住了。
“什麽事?”
“我也可以買一些花嗎?”章禦問。
“買花?”鄭大爺一愣,随即說,“數量不多的話,直接拿吧。”反正小紀那閨女肯定不介意的,店她都能為人買了,還介意這點花?不開玩笑麽!
所以說啊,現在的年輕人,真會玩!
鄭大爺離開後,章禦抿了抿唇,取出一些花,做成了一束精致漂亮的花束。搞定一切後,他取下圍裙和頭上的發夾,小心翼翼地将它抱在懷中出了門。離開前,沒忘記留下花錢。雖然老板說可以随意拿,但至少這束花,他覺得應該是自己買的。
“小章,下班了?”
“吃飯沒?”
……
老小區邊的老街,人都容易自來熟,此起彼伏地招呼着自今日起在此落戶的章禦。後者一邊生疏又羞澀地回應着,一邊抱着花快步前行。他想盡快,把這束蘊含着感激之情的花,送給他最想感謝的人。
而此刻,紀涵正在暴躁着。
她是抱着吃飯的目的出去的,然而并沒有吃成,懶得再次出去又不想點外賣,思來想去她決定難得地自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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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動手之前,她如以往的若幹次一樣對自己充滿了迷之信心,都一樣有兩只手十根手指,沒理由別人能煮出好吃的面而她做不到啊,對不對?而且有之前失敗的經驗打底,這次肯定沒問題的……
才怪咧!!!
所以,被章禦敲響的門,紀涵是散發着滿身黑氣去開的。
“誰?!”
章禦:“……”他想如果自己再年輕個十歲的話,估計會立即給眼前人跪下,因為這眼神臉色和氣場,委實有些吓人了。
紀涵:“……”她、她都做了些什麽啊啊啊!居然又吼了大大?QAQ
“你這是在……”章禦不太确定地注視着紀涵身上的圍裙,“做飯?”一個廚房裏連米都找不到的人要自己做飯?
“算是吧。”紀涵習慣性露出“姐很高冷姐智珠在握”的神色,微微颔首,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頂級大廚。忽悠了一把後,她果斷轉換話題,“你怎麽來了?”
“老板說現在是休息時間。”章禦一邊回答着眼前人的提問,一邊赧然地遞上了手中的花,“這個……”
動作間,他不自覺地低下了頭,自然也就錯過了紀涵“冰山面具”崩裂露出哈士奇般表情的一幕。
“……給我的?”
點頭。
“謝、謝謝。”紀涵顫抖着手接過花,覺得自己像接過了“死亡申請表”——啊,收下這束花,灑家立即就可以去shi了!
“交接儀式”完成後。
章禦吸了吸鼻子,遲疑地問:“你有沒有聞到奇怪的味道?”
“沒有啊。”紀涵心裏美滋滋地嗅着花,“很好聞。”不過這花怎麽聞着聞着就有種,“焦糊味?”
“是焦糊味。”
兩人異口同聲後,紀涵驀地想起了一件被自己遺忘的事——
“我的鍋!”
說完,她抱着花快速朝廚房跑去。
上次還對進屋這件事裹足不前的章禦,這次因為擔心是想也不想地就跟了上去,然後……
他心情複雜地注視着鍋中那又紅又黃又綠又黑的不明漿糊狀物體,她剛才說什麽來着?這是面?究竟得怎麽做才能變成這個狀态這個色啊?果然她的味覺存在着嚴重問題。
如果紀涵知道自家愛豆的想法,八成會覺得冤枉,這顏色很正常啊!
紅色的是辣椒。
黃色的是雞蛋。
綠色的是蔥花。
黑色……黑色是鍋巴嘛!
沒毛病。
而且在她原本所處的時代,無論想吃什麽也就是把買來的營養餐叮一下的工夫,她不擅長做這種事實在是太正常了。
“真是太可惜了。”紀涵嚴肅臉說,“我對它的味道還是很有自信的,剛才卻忘記時間了。”
章禦:“……”她是認真的?天天吃這種東西已經不是三高不三高,而是中毒不中毒的問題了。他已經在認真地懷疑她之所以皮膚蒼白不是因為長期不出門,而是長期食物中毒。
紀涵卻是想,本來她也不确定自己煮出來的那鍋東西究竟能不能吃,現在做飯很好吃的大大主動撞上了門來,她要不要訛詐一下呢?比如說“因為你我浪費了一鍋原本會很好吃的面條,所以你要負責”之類的?是要呢還是要呢還是要呢?嗯,這是個問題。
就在此時——
“還可以用上次那條圍裙嗎?”
“啊?”紀涵愣了下,随即下意識點頭,“當然可以。”然後她目瞪口呆地看到自家大大很是自覺地自己将圍裙穿在了身上,開始處理盛滿了不明物體的鍋子和一片狼藉的臺面。
最終的結果自然是……
紀涵再次被投喂了。
事實上,從這天開始,她隔三岔五地就會被投喂。雖然心裏的小人開心到滿地打滾,但她還是不舍得放棄,所以便裝作不知道哪裏不對勁,厚着臉皮接受他的“報答”。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章禦之所以會這麽做也不僅是為了報答他,還因為……十月就是動畫短片新人大賽了,他真不希望她因為“慢性食物中毒”這種理由入院錯過。
時光流逝。
不知不覺就到了九月。
仿佛能将所有人曬化的炎熱一去不複返,天氣漸漸涼爽了起來。又因為小區所在位置和綠化都不錯,故而紀涵平時在家時都已經穿着長袖了。
章禦的生活也已然穩定了下來,因為同時省去了食宿費,他現在僅憑花店的工資就足以支撐生活,也正因此,他将一切閑暇時間都投入到了學習中,勤奮地磨砺着自己在配音方面的技巧。不僅在培訓班的成績穩定上升,也獲得了不少老師的認可。
順帶一提,花店的生意意外地一直很不錯。挺多附近的大媽、學生和家庭婦女都成為了“美麗花店”的常客,街上還有人因此跟風也開了花店,結果卻是大多铩羽而歸。再三研究敗因後,他們不得不承認,那是因為他們沒有一個合格的“看板郎”。
這個看臉的世界,真是讓人絕望!TAT
這天,又到了休息時間,章禦打開手機看到了來自于紀涵的一條留言——
【方便的話,休息時間來一次。】
他愣了下後,關上了店門,熟門熟路地朝紀涵所在的小區走去。一邊走一邊疑惑于她是有什麽急事,難道說又做了一鍋不知道該如何收拾的黑暗料理?想到此,他覺得胃部隐隐作痛,上星期他因為好奇在處理的時候稍微嘗了一點,随即……
他覺得自己至少失憶了五分鐘。
從這個意義上說,她選擇做動畫而非做廚師真是太好了,完全可以算是拯救了世人。
不多時,章禦就到了紀涵家,短暫的招呼後,紀涵徑直将換好拖鞋的“訪客”帶到了自己的書房兼卧室——另一間房是原主父母的卧室,原主在他們去世後一直讓其保持原狀并固定時間打掃,紀涵穿越而來後,也一直維持着這一點。
不過出于個人需要,她将原主的卧室改造成了工作睡眠兩用式——其實也就增添了張大大的書桌和一些必要設備,大體上沒什麽變化。
章禦有些猶豫地頓住腳步,雖然已經來過她家這麽多回,但她的卧室對他來說還是個新鮮場所,以往一直都關着門。而且,就這麽進女性卧室什麽的……不太好吧?雖然這還是大白天。
“快點進來。”紀涵的聲音從屋內傳來,“東西我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了。”
章禦剛想問“什麽東西”,就聽到屋中又傳出這樣一句——“對了,你不介意在地毯上做吧?”
章禦:“……”錯、錯覺嗎?總覺得這話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
要說對紀涵的卧室沒有一點好奇心,那是不可能的。事實上,章禦不僅有,而且還不止一點。且不論這是為什麽,總之此刻的他正用一種既好奇又不至于失禮的目光小心打量着紀涵的卧室,不得不說,這可真的是讓人印象深刻。
與其說這是卧室,倒不如說是帶床的書房。以書櫃為界限,整個房間被分割成了畫風完全不同的兩部分——
右半邊,床也好,梳妝臺也好,半開透氣的衣櫃也好,都被整理地整整齊齊;
左半邊,書櫃裏的書倒還算整齊,巨大書桌上卻橫七豎八地擺放着各種相關物品,甚至連地上都散落着稿子,乍看之下怎一個亂字了得。不過看久了,反倒覺得有種錯落有致的感覺。他幾乎可以想象到她在這個獨屬于她自己的空間中,是如何沉浸于思緒中并且投入工作的。
而剛才她所說的地毯,鋪設于房間正中,正對着牆上挂着的背投電視,看上去柔軟極了。
章禦才剛這麽一想,就聽到“唰”的一聲。他下意識側頭,發現是紀涵把窗簾給拉上了。
“……”
伴随着“咚”的一聲,她又把門給關上了。
“……”
瞬間變得極其昏暗的屋內,他看到她緩步朝自己走來。
黑暗中,她的眼睛仿若真的貓眸般,明亮地厲害,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作者有話要說: 紀涵:你見過夜光手表嗎?【把人壓在被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