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小心,折斷了手中正要投入火堆的枯樹枝。
作者有話要說: 首領真的是木頭性格,而零肆七,它主要負責技術輸出,和時不時的冷笑話。666算是賣萌的一種嗎?
☆、堅定抱大腿
面對男人不解的表情,聶小雲堅定的搖頭。男人沉默了一會,又開始開口加比劃。
“目标人物詢問您:吃牙咬的肉進肚子嗎?”
“零肆七,你的水平怎麽就這個程度?和那些兩年廉價AI比,我看不出你們的不同。”
“很抱歉,目前語言數據采集38/100。”
零肆七回答的這句話,勉強過關。至少它沒有傻到真去對比自己和那些廉價AI的不同,知道她在嫌棄它什麽。
聶小雲學着男人的動作假裝咬了口肉,摸摸肚子,點頭。
男人站起身,聶小雲才發現石縫間放着一根筆直的長樹枝。有三根手指那麽粗,男人沒有工具,不知道用的是什麽方法,竟然将前面弄得尖銳,像是最原始的長矛。
“零肆七,他是怎麽辦到的?”
“您睡覺時,他找來樹枝,除去枝丫後将木棍投入火中,将其外表燒磨後,用石頭進行打磨,最後得出的成品。他沒有用來打獵,應該是準備防衛用的武器。”
“不靠刀……就這樣削尖了樹枝。”
“沒錯。”
“他很熟練,整個過程歷時不到二十分鐘。”
聶小雲決定抱緊這個男人的大腿。不管怎麽說,對方比他有經驗得多。他生活在這裏,知道如何才能生存。而她,初來乍到,看什麽都覺得新鮮。聶小雲決定送禮物,用于籠絡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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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雲打開背包,男人已經彎腰拿起‘武器’,看上去像是要離開。聶小雲連忙叫喚,吸引男人停下後。她翻出自己的匕首三件套,拿了看似最沒用最小的一把朝男人跑去。
在男人的注視下,聶小雲奪來男人的‘武器’,當着他的面,想要試探一下匕首的用法。然而把握不好,小刀直接砍進了‘武器’中,男人好不容易打磨的尖頭,被聶小雲一下子弄得出現瑕疵。
聶小雲不好意思的拔出小刀,傻笑後用手示範刀背和刀鋒的區別,她将小刀收回,遞給男人。男人原本看着聶小雲示範,滿臉的震驚。最後他見聶小雲把小刀遞給他,忽然跪在地上,他雙手舉過頭頂做出捧物狀。
聶小雲把小刀放到他的手中。
男人站起身低頭看聶小雲,聶小雲還給他‘武器’,他忽然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給人某種慷慨就義的感覺。然後,轉身就走。
聶小雲連忙拉住他的手臂。
她禮物都送了,怎麽可能讓他逃跑。
“你去哪?”聶小雲用手勢表達‘我跟你一起’的意思。
男人搖頭,一邊說話,一邊激動的手舞足蹈。一大段話不停歇的說,聶小雲只能說男人看得起自己。
“目标人物表達:他要用長矛獵殺動物,很大的獵物,獵物會撕咬,讓您不要前往。”
沒有零肆七,聶小雲就是‘文盲’,可是有了零肆七,又覺得零肆七是在看動作猜意思,跟語言表達沒多大關系。
“零肆七,他的語言體系是不是非常簡單?”
“是,詞語堆砌的語言。沒有基礎修飾。”
聶小雲點頭表示理解。在人類發展歷史中,語言總是要經過好幾個階段的千錘百煉。先是表意,然後是表情,最後回歸簡練。很明顯,男人所生活的地方,語言只是為了進行表意,避無可避情況下的溝通。
也可以理解,畢竟他連件遮體的衣服都沒有。也不可能細致到說‘啊,天空中的點點繁星,猶如什麽、什麽’這樣的語句。他能說天上有很多星,會發光,都不錯了。
這樣很好,至少她學習他的語言不會很難,零肆七收集數據也會非常快。
聶小雲懷疑,男人是因為自己不吃魚所以才準備去打獵的。零肆七也說,這裏的生物非常危險,男人之前陷入沼澤地,已經非常疲倦。第二天還去捉魚,他來回走動消耗的能量,遠遠超過他所攝入的。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怎麽去跟很大會撕咬的獵物搏鬥?聶小雲并不想男人為自己冒險。有零肆七在,她其實餓不死。
“零肆七,有沒有什麽輕松獲得獵物的方法?”
“可以設下陷阱,可以長期使用,無需消耗太多體力。之前發現了動物足跡,可以在其行走路徑中設陷阱。”
聶小雲的眼前出現全息影像,幾個陷阱,聶小雲自然選擇最簡單的一個。只需要一根繩子,一根軟樹枝就可以做觸發裝置。只要動物從它的足跡道上走過,就可以套住它的腳。不過零肆七說了,抓到的可能是齧齒類動物,松鼠甚至是老鼠……
聶小雲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不過這個方法最為簡單,而且她綁醫療箱的繩子特別好用,輕輕松松就能抓到東西。她可以繼續吃魚,男人吃老鼠。
聶小雲忽然笑了,男人看着她滿臉的莫名其妙。聶小雲感慨,自己活了二十來年頭一回這麽的機智。看眼前的木頭傻大個,她知道自己欺負人。
聶小雲拉着男人的手臂,将他帶回火堆旁,聶小雲收拾背包,男人許是發現她要走了,連忙撿起自己掰下來的‘火星菌’,又去接火苗。男人再度誠懇的熄滅火堆,用大樹葉包裹‘火星菌’小心翼翼捧在手裏。
聶小雲忽然想給男人編一個竹簍。雖然他一個一米九的大高個背着個小竹簍很羞恥。但是至少方便不是?
零肆七說了,這裏不能久待。她必須找一個既有清澈溪流,又是空曠地的地方搭建庇護所。如果運氣好,能找到竹子的話,就什麽都不愁了。而且她能夠搭建木筏,如果選址好,距離河流近的話,順着河流找到人煙指日可待。
當然,聶小雲嫌棄麻煩。她更想男人帶她回家。這句話可能存有歧義,或者說,帶她找到人類聚集地。
聶小雲跟男人往昨日河水那走,一路上可勁的誘惑男人說話。雖然不能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但也把衣食住行問候個便。終于,兩人基本靠猜,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在聶小雲發現男人身上的一只水蛭後,完成零肆七百分之百的數據收集。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就可以對話了。胖媽決定,先讓聶小雲和首領在森林裏搭個小屋,弄幾張獸皮。666,這算同居嗎?
聶小雲:我們的目标是,存糧食!存糧食!存糧食!
☆、搭營抓蝦
“血沒有止住!”
聶小雲眼看男人拔下水蛭,血液不停往外流,她保持着持續的高聲大叫,男人卻鎮定得很。男人四處找着什麽,最後從地上摘了點不知名的草放到口中嚼,随後堵住傷口。
“這樣很快就能止住血。”
聶小雲詫異,自己竟然聽得懂了男人說話。雖然是通過零肆七的翻譯,但卻能清晰理解意思。零肆七一旦收集完數據,她就可以開始學習男人的語言。至于現在,她也可以通過單個或多個組合詞來回答男人。
只不過有點麻煩,她得先用自己的話說一遍,表達意思,然後再由零肆七給出翻譯,重複給男人。
“什麽、草?”
因為是剛開始,聶小雲還不習慣男人語言的發音,但模仿得還算過關。聶小雲得以看見男人驚訝的表情。
“止血草……您能聽懂我說話了?”
“能聽、不怎麽會說。”
聶小雲難以忍受男人熾烈的目光。她走上前,故意岔開話題般折下一些‘止血草’。“帶着?”
“可以,但是這裏有很多。”
聶小雲不大好意思的放下‘止血草’,她現在也是,被環境逼迫到見着什麽覺得好的,都想帶在身上。“現在,去哪裏?”
“打獵。我之前發現豹子的蹤跡,知道往哪裏走就可以抓到。”
“不,我有其它辦法。”
聶小雲是個走不快的,卻偏偏要在前頭帶路。男人脾氣很好,只是安靜的跟着。聶小雲練習着男人語言的發音。一路上嘴巴都沒閑下來。“你叫什麽?”
“烏紮。”
“烏紮、烏紮。”烏紮的名字很發音很難,聶小雲念了幾遍,這才抓住感覺。“我叫聶小雲。聶、小、雲。”
“聶小雲。”烏紮倒是聰明,一下便叫出聶小雲的名字,特別的标準,讓聶小雲都有些恍惚,懷疑對方是不是真的跟她不同語言系。人比人才知道察覺。“您來自哪裏?您是祭司嗎?”
零肆七給聶小雲解釋祭司這個詞,略微有些通神的意思。聶小雲覺得荒謬。
“我不是祭司。我來自遠方。”
“你的部落一定很強大。”
烏紮真的是個死板的木頭,她一否認自己的‘通神’身份,他就開始改變尊稱。
“你們是遷居來交換的嗎?”
“沒有你們,只有我,我來自遠方。你呢?你為什麽被困在哪裏?沼澤泥地裏。”
烏紮顯得有些猶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最怕空氣忽然安靜,聶小雲感覺到尴尬,後悔自己問出這個問題。“你的部落呢?你不回去嗎?”
“我必須十天後才能見到他們。”
聶小雲盡量理解這句話,指的到底是不是十天後有人接。聶小雲和烏紮來到河邊,此時水面上漲,之前取水的地方已經被吞沒。聶小雲已經很渴了,但這裏明顯危險得很。
烏紮忽然動了一下,猶如閃電般的動作,将她拉到身後。聶小雲這才發現,在距離她兩米處的地方,緩慢爬來一條蛇。零肆七說過,色彩斑斓,是有毒的。
聶小雲氣急敗壞。“零肆七!你為什麽都不預警!”
“判斷危險程度低。”
零肆七話一出,那蛇忽然朝他們撲來,吓得聶小雲完全躲到男人身後。
“打臉了吧!”聶小雲大罵。
其實這也不怪零肆七。零肆七對這裏的生物并無了解。它只能憑借他們世界原有的資料判斷。而他們世界,根本沒有這些生物的數據。零肆七就算能夠判斷這條蛇有毒,也無法知道這條蛇是否會攻擊,這條蛇原本只是非常緩慢的移動,根本沒法料到,它忽然行動起來會這麽快。
也就是說,盡管有零肆七在,她也非常危險。
烏紮帶着聶小雲跟那蛇周旋,他看着毒蛇,漸漸拉開和它的距離。等到走遠了,烏紮才開始解釋。“那是彩泥蛇。它一般移動非常緩慢,像是地上的彩泥一樣。但是它攻擊的時候非常快,等它攻擊後再躲根本跑不開。只要咬上一口,就會死。”
烏紮用自己微微低沉的聲音解釋。聶小雲聽多了他的話,意外覺得好聽。
“現在不好取水了,你也不好抓魚,我們怎麽辦。”
“下山。”
“下山?這裏不是山腳下了嗎?”
看眼前這麽平緩的山勢,這麽寬闊的河流,聶小雲并不明白,烏紮所說的山,究竟如何定義。可是被救了一命的聶小雲決定相信烏紮。
一整天都在行走,她整整走了六個小時。親眼見證哪條寬闊的河流是如何分流,如何變成瀑布,如何造成山洪,一切仿佛夢一樣。
聶小雲感覺自己越走,就越深入森林。這裏仿佛哪裏都是樹,根本沒有空曠地一樣。人工采伐的痕跡,完全沒有。聶小雲昨天加上今天,除了半壺水什麽都沒有。她又累又熱,水分消耗過多,最後烏紮把她背了起來。
他走得好快,根本沒有停歇。有些較緩的坡地,他像是飛下來的一樣。聶小雲只能說,她拖累人家太多、太多。
烏紮帶聶小雲找到一處小溪,溪流下面有個兩米高的瀑布,水格外清澈,下面有個蓄水池,兩天沒能洗澡的聶小雲,看着就想跳進去。
仍舊是頭頂不見天,只是樹木之間距離遠了些,勉強對應空曠這個詞,零肆七也說,是當前見到最适合安營的地方。而且這裏也有小樹,可以砍倒,不像上面,樹直徑最小也有半米,根本無從下手。
不過現在,距離天黑也就兩個小時左右。
烏紮的火種還在,一下就燒起火,聶小雲照例取水,這裏是急流,水非常清澈,零肆七說可以直接飲用,但聶小雲還是想燒一下,因為她看見了溪流中有小蝦。她想抓兩支。
烏紮趕着去砍樹枝,聶小雲教他用匕首,雖然匕首很小,但是只要方法得當,完全可以砍下拳頭粗的小樹,可是烏紮比較直接。他學會了以後,就把匕首收起來。直接用身體優勢,折斷樹枝,效率比聶小雲教的用匕首快多了。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文明輸給蠻幹。反正聶小雲挺傷心的,也就不去湊熱鬧。
天黑得極快,眼看蝦都看不見了,聶小雲急得就潑水。聶小雲草草建了了圍壩,什麽辦法都用了,卻沒料到蝦那麽快,一溜煙就跑了,一跳還老高。
烏紮走過來,銳利的眼睛在小溪中掃着,他忽然動作,手中已經是一只蝦,這裏的蝦很大,有兩個手指那麽粗長,一下子就到了烏紮的手中。這麽黑的情況下,聶小雲不知道烏紮是怎麽看見的。
如今太陽落山,聶小雲想去取火過來,結果一往回走,烏紮已經在短短兩個小時內紮營了。
那是用樹木和葉子搭建起來的營地,用簡單的幾根樹枝交叉,整個呈現傾斜向一邊的情況,側看是個斜三角。樹枝搭建結構,半個手臂那麽長,一個手掌那麽寬的葉子,被折彎根枝卡在上面,形成一個避雨的‘屋頂’。雖然是睡在地上,但烏紮将地面清理得非常幹淨,圍着營地的方圓一米,很明顯被清理出空地來。
烏紮的動手能力,絕對不吹噓,她除了驚嘆,完全不知道說些什麽。完美到,她都有些懷疑烏紮是不是有強迫症,這葉子排得可整齊。
聶小雲遲了一步才想到取火,還沒準備拿那根枯木,烏紮已經将蝦送來了。足足有六只,就在烏紮手中掙紮。
烏紮有點像是獻寶一樣遞給她。
聶小雲指了自己燒了許久,中途還添過一次水的飯盒。聶小雲的水壺是多功能使用,還附帶飯盒可以用來燒水做鍋碗用的。聶小雲之前第一次拿來燒水,也沒想到那麽好用。
“放進去。”
烏紮愣了一下,六只蝦往裏面塞,飯盒就這樣被塞滿,要不是火堆還旺,灑出來的水都要把火給熄滅了。聶小雲繼續添木頭燒火。
“你吃這個?”
“對啊,不吃抓它做什麽?”聶小雲現在說烏紮的語言,抓住感覺,還自帶語氣。
不知道為什麽,聶小雲覺得烏紮的表情……好像幻滅了一樣。
“這不好吃,而且吃了很容易肚子痛,會吐。”
怎麽可能?零肆七說了,這裏的蝦,生存環境非常幹淨。完全沒問題啊?
零肆七現在,在聶小雲這裏信譽直線下降。她盡量把蝦煮得更久些,而且機智的她,剝完蝦殼後,首先遞給了烏紮……
聶小雲給自己找借口。烏紮出事,她還可以施救,她出事,烏紮又不懂操作那些醫療設備。
烏紮的眉頭緊鎖,一直沒有松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哥:我女神吃蝦。那個長胡須尖頭的醜陋東西。
胖媽:你女神還把它剝殼去頭了呢!(笑眯眯)
666,感覺這樣的首領好蠢。
☆、設下陷阱
面對被剝殼去頭的大蝦,烏紮其實非常的猶豫。但是聶小雲已經喂到眼前,如果不吃,是不是太不好?
最後,在聶小雲的催促下,烏紮還是吃了蝦,他皺着眉頭漸漸松開,感覺像是刷新自己認識一樣。聶小雲見他松開眉頭,自己也就開始吃了起來。
“烏紮,你覺得我不是要吃,還幫我抓它做什麽?”
“我以為你喜歡。”
聶小雲盡量去理解烏紮。得出來的結論是這個男人或許是個大傻子,他究竟怎麽理解的?在溫飽難以解決的情況下,她哪裏還有心情因為喜歡而花費時間。
聶小雲再剝一只蝦,烏紮卻拒絕沒有再吃。聶小雲沒有多想,一個人把剩餘的蝦吃完了。做陷阱捕獵是個不錯的主意。聶小雲決定明天就開始實施。有個蝦籠什麽的,捉蝦也好不是?
聶小雲人生第一次在地上睡覺,真正的土地。她頭上是葉子排的屋頂,身子外面是火堆,要不是還有烏紮,聶小雲真的是要懷疑人生了。聶小雲仍舊在埋怨,好心沒好報,之前不該救那個蘇木,還沒幾天就要把她殺了,她可是救命恩人啊!
這麽說來,也就烏紮靠譜點,雖然他身上連件遮體的衣服都沒有,胡子都長滿半邊臉了。但聶小雲覺得,這些都不重要。她信任他。
早晨的森林熱鬧極了。昨天夜裏有動靜,猴子似乎還來串門,但是還好,有烏紮在,她睡得很安心。在這麽危險的原始森林裏睡覺,夜裏伸手不見五指,聽到動靜也不起床,大概也就聶小雲了。
聶小雲睜眼看,除了看見依舊着的火堆意外,還有就是她咕嚕滾動的飯盒,裏頭煮的蝦,美味撲鼻。一覺睡醒就有早餐,聶小雲的感激根本無法用言語表達。
聶小雲坐直起身,意外看見一塊石板上面,整整齊齊的擺着十多只蝦。她現在完全可以确定烏紮的強迫症,蝦頭擺得整齊不說,蝦須都拉長擺放成直線。
聶小雲抓着蝦須,就地開始吃早餐。起床就吃,還沒有刷牙……她顧不上那麽多了,畢竟她什麽工具都沒有。烏紮這次煮的蝦有點多,聶小雲吃得都打飽嗝了,只是等她滿嘴蝦香準備摸肚子的時候,烏紮走回來,用滿是遺憾和控訴的眼神看着她。
烏紮明顯提前享用了她的‘蓄水池’,雖然還是滿臉胡須,皮膚也黑得看不見幹淨,但他确實是剛‘出水’沒錯。
聶小雲看着地上的蝦殼有些心虛。她假裝不知道的傻笑。“你怎麽抓的,這麽多蝦。”
這條河的蝦都要被他抓光了吧!
“昨天晚上拿火把抓的。”
聶小雲很怕,烏紮會告訴她,他整晚都在捉蝦。
說好的不吃呢?
想不到烏紮也是個重視口腹之欲的人。莫名有些可愛。
聶小雲将還在‘癱倒’的‘石板蝦’放到飯盒中,另外幫烏紮煮一份。只是她每放進去一只蝦,烏紮就給她一個肉疼的表情。
“你還沒吃吧,煮一份給你。”
“這是我們今天一整天的食物。”
但聶小雲強塞進去最後一只蝦,烏紮這麽說道。
聶小雲的心虛無限大。她哪裏知道,烏紮這個一米九的大漢,過日子這麽拮據。這麽幾只蝦最多抄一盤,她一個人都不能吃一天,更何況還有烏紮。
“先吹,先吃再說。對了!我可以弄陷阱,到時候會有肉吃的。”聶小雲換位思考了下,如果自己是烏紮,自己會如何。
營地、水源、食物,保護全是烏紮解決的。而她除了一開始救了他,全程都在混吃混喝,飯量還……那麽大。咳。
她忽然很怕烏紮謀殺她。
她被謀殺也不是第一次。
聶小雲從自己背包裏拿出一把新匕首。這把要比送給烏紮那把要大一些,三件套嘛。聶小雲氣勢洶洶的在四周找東西。她準備聽零肆七的開始設置陷阱,抓鳥,抓齧齒動物,如果長得醜就給烏紮吃,反正是塊肉。
聶小雲就在營地四周徘徊,她感覺烏紮的目光全程落在她身上,像是被人監視,全身毛毛的。這種感覺,或許跟那些上課被老師巡查的學生差不多。
聶小雲不想服輸,于是更加賣力的找着。好不容易找到零肆七說可以拿來編繩的樹皮,聶小雲不大會使刀,匕首非常的快,軍方品牌保證,樹皮還沒割開,她手指便傷了好深一個傷口,鮮血直流。
聶小雲按壓住傷口,第一反應是放下跑回營地,拿書包裏的醫療包。但是烏紮比她更快。他的大長腿一下跨過火堆,飛奔來到她的面前。止血草在手中碾壓,死死按在她傷口上。
疼!
真疼!
聶小雲佩服自己還有空閑想着這樣會不會感染。傷口火辣辣的疼,像是被針紮似的。聶小雲扔下匕首,原地跳着拍烏紮的手臂,可烏紮就是不放過她。
聶小雲眼角擠出淚花,被這個高得像坐山一樣堵在她面前的男人深深傷害了。力量的懸殊,讓人從骨子裏産生恐懼。
這人她死活推,他都不帶動的。一點面子都不給。
疼痛漸漸麻木,烏紮終于放開聶小雲的手。此時聶小雲的手腕都被烏紮捏紅了一圈。烏紮彎腰摘了一片大葉子裹住聶小雲的手,又扯了草莖幫她把手指綁住。
烏紮的動作還算熟練,聶小雲只能委屈的配合。
聶小雲還沒顧得上生氣發火,烏紮就一副我不開心的樣子。烏紮繃緊臉,接替聶小雲剝樹皮的工作。聶小雲死活剝不下來的樹皮,烏紮抓着點一下就拉了一根長條。果然像零肆七說的,這個可以用來做繩套。
聶小雲有些郁悶,如果零肆七可以轉移就好了。直接塞烏紮耳朵裏,這樣烏紮稱霸這座森林,肯定是分分鐘的事情。
聶小雲只能撿起自己的匕首,看着沾血的它,随便丢在營地。然後她像個小迷妹似的,跟在烏紮的背後,看烏紮将一整棵小樹‘脫’個幹淨。
這夠做七八個繩套的。而那棵樹,多半活不了,英勇犧牲。
聶小雲拍拍烏紮的肩膀,示意烏紮放過它。
聶小雲撿起地上的樹皮,跟烏紮一同來到營地。聶小雲因為左手食指受傷,卷起繩套來不是很方便。但是這裏,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在求生上,她大可這麽坐四個小時,弄一個繩套。
聶小雲不慌不忙的卷着,一看就是不合格的東西。烏紮一直盯着她,全程看着。最後水滾了,聶小雲讓烏紮吃蝦,烏紮的手像是不怕燙似的。他拿出蝦,去掉蝦殼和蝦頭,第一只送到了聶小雲的口中。
聶小雲吃着樹枝混合的溪蝦,心裏默默下決定,一定要讓烏紮學會飯前洗手。
烏紮再給聶小雲喂,聶小雲就搖頭。“我飽了,你吃。”
烏紮果然是省,是個會過日子的。他就吃了三只,然後又把它們整整齊齊的排在石板上。為了怕壞,就臨近火堆焖着。聶小雲很想說自己的陷阱一定可以找到吃的,讓烏紮不要擔心食物。但是她又不敢肯定,畢竟這陷阱的第一步繩套,她連繩子都弄不出來。
本來用她醫療包上的繩子就可以的。但是聶小雲想要融入這裏,用點可持續的方法。昨天她也是看見烏紮綁營地的藤蔓才想到的。她不能一直靠着包裏的那點東西求生。那些都是不可再生,絕對不會再有的東西。
只能說,聶小雲的思想覺悟提高了,就是動手能力還有待加強。
烏紮吃完蝦,似乎明白聶小雲要做什麽。烏紮拿起一根樹皮,學着聶小雲的動作開始做繩套。
人比人氣死人,有烏紮在,速度一下就上去。當烏紮已經成型最後一個繩套的時候,聶小雲還在卷着樹皮,努力把它弄成繩子。
烏紮的執行人真的很不一般。
聶小雲默默遞過去自己手中的樹皮。
聶小雲很會定位自己和烏紮,現在,她明白,自己還是負責技術輸出比較好。聶小雲根據零肆七的教法,帶着烏紮一起去設陷阱。有烏紮在,好像這些都不是問題,聶小雲好奇的想要自己設一個,可是她卻連彎下樹枝的能力都沒有,看着倒是挺簡單的,沒想到實施起來這麽難。
結束後聶小雲跟烏紮回營。現在回到營地,她總有一種回到了家的感覺。這才第三天,她的歸屬感要不要這麽強?
聶小雲跑到河邊洗匕首,看着下面依舊清澈的‘蓄水池’,聶小雲決定還是洗一下澡吧。這都三天了,一直流汗。人家烏紮,那沒衣服的,都洗了兩回。她感覺自己渾身都要臭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是夜,Q版的首領坐在小溪邊,舉着火把。面對溪流中的大蝦,首領眼中閃着星星亮光。
首領:好吃……(口水、口水)
☆、陷阱起作用
可聶小雲到底是個懂計劃的。她要洗澡,那衣服怎麽也得換一下。換衣服?前提得有衣服換。她是準備考古沒錯,但也沒想到會古到這個地步。連身衣服都沒有。
聶小雲暫且擱置這個計劃,決定等弄來身衣服再說。
“零肆七,你想個辦法,最快辦法的弄身衣服。不要求材質如何,保證遮體……”聶小雲自己都覺得自己心大。她畢竟來自高文明世界,一個機器人都懂得外觀美的世紀,她說出‘遮體’這個詞,真的需要很大勇氣。
聶小雲有點惱羞成怒的感覺,對着零肆七。“零肆七!我就差把國家數據庫給你盜了,你就算無法對比判斷,還有那麽多的考古數據在,你擴寬你的檢索範圍,自主性升到最高。”
“提示,這樣會過多消耗能量。”
“反正我死你也沒用了,應該也沒把你遷出的條件。你調吧,這日子沒法過了。”
“正在啓動自主檢索判斷,根據現有條件,可以找尋是否有制作樹皮衣條件。”
“樹皮衣……”
零肆七一提,聶小雲就想起來了。當時她到保護區拿樣本的時候,和當時的科研人員聊過兩句。那老頭一副待太久沒人說話的樣子,逮到個活的就使勁聊。他确實提過一種古老的樹皮衣。據說是用楮樹皮制作的,将其剝落捶打縫線制衣,雖然不知道穿起來感覺如何,但是遮體這個條件應該能夠保證。
“零肆七,你有發現楮樹存在嗎?”
“并沒有相關數據,不過可以進行大範圍采樣,找出形似類型。”
聶小雲忽然明白零肆七的耗費能量這一說,如果都這麽使用,零肆七必須擴大自己的探索範圍,立體成像和采樣收集差遠了。但是怎麽辦……總要有衣服穿。
聶小雲默默告訴自己,就只有這一次。
“需要移動嗎?”
“請盡可能大範圍移動。”
“明白了。”聶小雲表示理解。
聶小雲雖然當時并沒有詳細去聽所為的楮樹是什麽樣。但是既然它具備敲打成衣的條件,那相關數據零肆七都可以推測。就像零肆七說的,他們并不是一定要找到楮樹,找到具備制作樹皮衣的樹就可以了。
聶小雲現在,更恨不得零肆七在烏紮身上。讓烏紮出門溜達個七八小時再回來,想必也不是什麽大問題,不像她……
因為有了新的目标,聶小雲就更要保證自己和烏紮不會花費大量的時間和體力去打獵。聶小雲又跟烏紮設了幾個陷阱,事實上這個比較簡單。只用到大石頭和樹枝,還有一小段繩子。這個陷阱設在了水源和一些動物通道。成與不成只能說靠運氣。
動物看見誘餌,當它上前吃的時候,觸動機關,石頭往下壓就會把它壓死。老實說聶小雲并不看好。
零肆七說蛇也可以食用。實在不行,她就讓烏紮去抓蛇好了,反正煮熟了一樣是肉。
聶小雲現在完全被弄身衣服這個念頭上魔,顧不得自己從來沒有食用過那個冷血扭動的物種。
烏紮似乎也感覺到了聶小雲的不安,夜裏他們把蝦吃完,烏紮又主動到溪流邊去。蝦已經被烏紮抓得差不多,烏紮順着溪流往下,此時天已經黑了,就聶小雲幫忙舉着燭火。聶小雲親眼看見一只魚從她眼前溜走,而烏紮竟然無動于衷。
“為什麽不抓!”
聶小雲舉着火把,兩眼放精光的樣子還真吓到烏紮。
“你不吃。”
“我吃!”
“……”
聶小雲急切的想要找到溜走的魚,最後烏紮沒抓到蝦,補了條小魚給她。聶小雲控訴着,明明這條比她之前看到的小多了!
但是沒辦法,有總比沒有好。
聶小雲也覺得自己很幸運很神奇,來到一個原始森林,她竟然一直保持着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狀态。聶小雲用自己的大匕首,指點烏紮用他的小匕首殺魚。烏紮看她那匕首還不同意,奪走後給了她一根小樹枝。
聶小雲就這樣拿着小樹枝,光說不幹活,親切的指導烏紮刮魚鱗,去肚子,整個過程順暢得不行。烏紮做得不好的地方,聶小雲還要揚高聲音……這一夜,熱鬧得很,根本不像昨天。
烏紮幫聶小雲煮魚,大概明白了她是一個喜歡将獵物剔除掉一些東西才吃的人。其實不難理解,他們部落殺大型獵物的時候,也會把肚子掏出來。
只是這麽小的獵物,掏出來還有得吃嗎?烏紮很懷疑。
聶小雲本着功勞大小分配,一條魚給了烏紮一大半,自己就拿着一小塊吹,樣子有點可憐。聶小雲不知道自己現在落魄成了什麽樣。她成天幫着歪一邊的淩亂頭發,整個人好像蒙了層灰似的。
她也就靠着自己非原住民的皮膚,僥幸勝人一籌。要放原來世紀,連精神病院裏的病人都不如。
第二天,聶小雲跟烏紮一同去檢查陷阱,他們光套繩就放了八個,一個個檢查下來,有兩個陷阱被觸發,沒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