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纨绔世子2
“這是真的嗎?”榮湘捧着賜婚聖旨的時候整個人高興得都有些傻了,皇帝竟然給她和賀铮賜婚了?她竟然可以和喜歡的男人成親?
榮楚笑道:“姐姐, 聖旨都在你手上拿着了, 難道還有假嗎?”
“楚兒,這是怎麽回事?聖上怎麽會?”榮戰也有些不敢置信。
榮楚便帶着父親姐姐回到屋裏, 将下人驅散, 小聲将他和賀铮在茶樓演戲的事情說了,而後道:“與其讓宮裏賜一門不堪良配的婚事,不如我們自己掌握主動權。”
“胡鬧!”榮戰聞言膽戰心驚,陣陣後怕,“這事要是讓聖上知道了, 你們知道是什麽後果嗎?”
榮湘也很震驚,原來手上這道賜婚聖旨是弟弟和賀铮的謀劃,賀铮為了娶她如此煞費苦心, 她一定會好好珍惜這個男人的。
榮楚道:“父王, 如果我們不出此下策, 姐姐的終身幸福就要毀在他人之手, 你真的願意看到姐姐被推入火坑, 一輩子受盡折磨嗎?”
榮戰想反駁他的話,但看到女兒幹淨的小臉露出了一絲恐慌, 他張了張嘴什麽也說不出來。
榮楚再道:“而且這些年我們戲做得充足,榮家與賀家不睦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不然賀铮去求旨賜婚也不會這麽順利,由此可見,在宮中人眼中, 榮賀兩家是死對頭,姐姐嫁到賀家必不會有好下場,父王,你還看不出來宮中是如何對我們的嗎?”
榮戰想到這一層頓時一臉驚恐。
“是啊父王,我們已經如此忍氣吞聲庸碌無為,宮中仍舊不願讓我們好過,父王,如果一直要這樣窩囊憋屈的活着,簡直生不如死啊!”榮湘也終是倒向了弟弟那邊,不願再聽父親的逆來順受了。
她以前一直覺得父親說得對,冒尖出頭只會自取滅亡,于榮家于自身都是沒有好處的,但如今她能和心愛的男子成親,皆來自弟弟的謀劃,興許弟弟說得對,與其被動挨打不如奮起反抗,還有一線生機。
榮戰攤坐在椅子上,一臉頹敗,什麽也不再說,默認了兒子的做法,他何其不知道裏面的厲害關系,可是身為人臣,他除了受着又能怎麽樣呢?
榮楚走到父親面前蹲下道:“父王,有我在,您別怕,我一定不會讓榮家覆滅,也不會讓我們一家三口出事的。”
榮戰看着面前的兒子,突然間兒子似乎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跟在他屁股後事事聽他指示的孩子了,他有了自己的主見,有了自己的謀略,他胸有丘壑,看到這樣的兒子,他似乎看到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一腔熱血,敢闖敢拼,是什麽時候開始他開始變得畏首畏尾,瞻前顧後,貪生怕死了呢?
是戰事平定,受诏回京,被皇室大肆封賞後吧,潑天的富貴将他的腰壓彎了,将他的鬥志和熱血埋沒了,他總想着要守住眼前的風光,卻不知道,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強求也無用啊。
正如女兒所言,如果表面上享受着風光和富貴,實際上卻如同蝼蟻一般茍且偷安,又有什麽意思呢?如今這身居高位的生活還不如在南疆時痛快肆意自由自在啊!
榮湘也蹲到父親身邊,道:“父王,我相信小楚,請您也相信他好嗎?”
“孩子,你們長大了,以後要做什麽父王不會再插手了,但你們記住不管任何時候,活着最重要。”榮戰握住兒女的手妥協了。
榮楚和榮湘相視一笑,皆重重點頭,“謹記父王教誨!”
這日,少有出門的榮湘坐着馬車跟着弟弟出門了,他們二人去了寺廟上香。
上完香後,榮湘有些累了,便在寺廟的廂房中休息,她一邊走進廂房一邊對丫頭翠竹道:“你在房間外守着,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本郡主要小憩一會兒。”
“是,郡主。”翠竹應下,幫忙帶上了門,站得筆直的守在門外。
榮楚帶着品一坐在廂房外的石桌前喝茶休息,品一看了翠竹一眼,兩人皆是點了點頭。
榮湘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立即急步進向了裏間,果然在簾子後見到了賀铮,那個曾經被她所救,多年來互相有情,如今已經是她未婚夫的男人,她咬了咬唇,朝窗外看了一眼道:“什麽事非得約我來這見面?要是讓人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你放心,沒有人知道我來了這裏,我不會讓你有危險的。”賀铮向前一步,停在她面前三步遠的距離沒再向前,他若不是過分小心,也不會等到現在才有所舉動。
榮湘害羞一笑,“我自是信你的。”
“湘兒,我今天叫你來相見是有事情要和你商議。”賀铮看着她的笑容有些癡了,但他沒有忘記正事,忙道。
榮湘道:“你說,我聽着。”
“現在的局勢,我們的婚禮怕是不能大辦了,可能要讓你受些委屈。”賀铮說完又忙補充了一句,“但是以後我一定給你補上。”
榮湘笑道:“我懂的,我不需要什麽風光的婚禮,只要……”她看了他一眼,羞澀的低下頭去,手指絞着帕子,很是局促不安。
賀铮自是知道她沒說完的是什麽話,他激動不已,忍不住內心的情意,大步向前握住了她的手,“湘兒!”
“不可。”榮湘驚慌的退後,忙抽出手阻止了他的舉動,哪怕他們已經是未婚夫妻,哪怕此刻只有他們兩人,她也不能越過心底的防線,做出有辱門楣的事情來。
賀铮知道自己孟浪了,連忙安撫道:“你別怕,我不會再過去了。”
“嗯。”榮湘恢複了平靜,點點頭。
賀铮看着她近在眼前卻不能親近,抓心撓肺般難受,他道:“你放心,我會再和榮楚演場戲,這樣我們倆就能盡快成親了。”
榮湘羞得臉通紅,沒有出聲,她知道,如果婚事不大辦的話,再鬧一場,他們不用再經歷那些繁重的禮節,成親之日不會太久。
“那、那我走了。”她向來小心慣了,既然事情說完了就得馬上離開,不然時間一長就會讓人起疑。
賀铮還想和她多待一會兒,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只得點點頭,“路上小心。”
“我會功夫,而且有小楚在,沒有人能傷到我。”榮湘自信道。
賀铮自是知道她會功夫的,榮楚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只是兩人為了露拙,對外都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只有他知道,面前的女子是個奇珍異寶,得之他幸。
榮湘再看了他一眼,整理了衣發,轉身走了,走到裏間門口時,她又回身道:“你也小心,我等着你。”說完快步走了。
賀铮喜悅萬分,盯着榮湘離去的清秀身影,暗道,湘兒,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久等的。
榮湘走出房間,翠竹立即朝榮楚和品一那邊大聲道:“郡主,您休息好了嗎?”
榮楚側頭看向門口,和榮湘交換了個眼神,榮楚先帶着品一離開,榮湘帶着翠竹緊跟着出去,上了馬車快速離開回府了。
“可是南王世子和郡主的馬車?”行至山腳下,迎馬而來一匹馬車,與榮楚他們打招呼。
榮楚聽到這聲音,臉色立即沉了,他撂開簾子朝馬車外看去,果然見得一輛馬車裏探出一個年輕男子的頭,果然是他,那個原文中迫害了榮湘一生的男人,禦史安珲的嫡子安建。
安家不用說是赫連軒最厲害的一把刀,憑着禦史一職負責彈劾、糾察官員過失諸事為由,在朝堂上殺人不見血,為赫連軒除掉了不少眼中釘。
禦史安珲當年有從龍之功,安珲雖然只是個禦史,但他的女兒安寧是赫連軒的妃子,安家才能由原來的小門小戶變成現在京城名貴,不過赫連軒握着安家的嫡長女,安家除了對他忠心不敢起任何異心。
赫連軒将榮湘賜給安建的用意很明了,就是希望讓安家幫他牽制榮家,可想而知榮湘嫁到對赫連軒忠心耿耿的安家怎麽會有好日子過?
上至公婆,下至下人,中間還有安建這個狠毒的變态,榮湘每日如同身至油鍋,煎熬至極,她無數次求助娘家,但榮戰都讓她忍着,明明是堂堂郡主,妥妥的低嫁,卻要讓人踩在頭頂踐踏,榮湘在死那刻是恨榮戰這個父親的。
“榮世子,這是去上香嗎?”安建坐在車上,并沒有下來,只是在馬車裏朝榮楚拱了拱手,毫無敬意的問。
榮楚将對安建的恨意壓下,輕咳了幾聲,有氣無力道:“嗯,安公子也要去上香?”
“對啊,前幾日家母身體有恙,來這裏求了道平安符,如今家母康複,特來還願,只是不知道世子爺是來求什麽呢?”安建笑問。
榮楚不作聲。
安建自問自答,“聽說聖上将榮湘郡主賜給了世子爺的死敵賀铮,想來世子爺是替榮湘郡主來求平安的吧?說來也可惜了,我有幸見過榮湘郡主一面,是個絕色美人,如今一朵鮮花卻插在了牛糞上,真是為郡主感到難過呢!”
“他們的婚事是聖上所賜,安公子這話是在責怪聖上嗎?”榮楚豈聽不出他話中的幸災樂禍,語氣犀利問。
安建臉上的笑容僵住,他道:“豈敢,既然婚事是聖上所賜,自是良配,我只有羨慕的份,我還急着上山,就不多言了,世子爺請。”
榮楚冷冷看他一眼,放下簾子朝車夫道:“走!”
看着榮家的馬車緩緩遠去,安建眸中射出寒光,榮家,遲到是個死,只可惜了榮湘那樣的美人不能讓他玩樂一番,不過無妨,日後有機會,他定會好好品嘗美人滋味的。
“小楚,你這是怎麽了?”回到榮府,姐弟二人各下了馬車,榮湘見弟弟還一臉陰沉,十分不解的問。
安建的話她全聽到了,但這樣的嘲諷又不是沒聽過,比這更糟心的也有,弟弟今日似乎與往常不同,他的眼神裏不止是生氣,還帶着無盡的憎恨,他難道與安家有什麽過結?
榮楚壓下心中的情緒,朝姐姐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姐姐,我沒事,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那好,我回房了。”榮湘道。
榮楚目送姐姐進了府,帶着品一走了,他去了賀家,站在門外對賀铮破口大罵,引來無數百姓圍觀,賀铮在他罵得起勁的時候出了府,兩人對罵片刻,硝煙肆起,扭成一團打了起來,兩人都挂了彩,揚言都不會輕易放過對方。
沒過三天,賀家便定下了與南王府的婚期,再過了兩日,賀家以一頂四人小轎将榮湘從側門擡進了賀家,南王府瞬間成了整個京城的笑柄,榮楚為此又大鬧了賀家一場,結果讓賀铮在新婚之夜丢下如花嬌娘,宿在了通房的屋子,狠狠打了南王府一記耳光,就連三日回門,賀铮也沒陪榮湘回去,帶着小厮去勾欄瓦舍尋花問柳了。
榮湘坐着馬車一路哭回娘家,到了家門口時終是忍不住撲進父親懷中悲聲大哭起來,行人見之生憐,皆說榮湘雖貴為郡主,卻被弟弟害得跳進了火坑。
一時間,南王世子榮楚更是罵名在外,就連三歲小孩見了他都忍不住朝他吐口水,百姓家溫順的看院狗見他經過也發狂一般沖着他狂吠。
榮楚卻并沒有為此收斂,仍舊找賀铮的麻煩,回門這日,他聽聞賀铮去了煙花之地,怒得沖到他所在之處,對着賀铮又是一頓大打出手,兩個纨绔子弟皆是文不成武不就,動起手來誰也不吃虧,但同樣誰也不占便宜。
榮楚揚長而去,賀铮當衆說不會給榮湘好日子過,見此場面,衆人不由得又對無辜的榮湘同情了一把。
榮賀兩家之事鬧得沸沸揚揚,一連數月都是京城上下茶餘飯後的談資,就連赫連軒也沒想到會到這個地步,但卻是他想要的結果,他自不會多言,直到這日榮戰的求見。
“老臣求皇上準小女和離吧,她在賀家實在過不下去了。”榮戰跪在禦書房內,老淚縱橫求道。
赫連軒挑了挑眉,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挂起的模樣,雲淡風輕的道:“南王不必過分傷心,賀铮雖然纨绔了些,但不是個心腸歹毒的,而且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年輕人的事情就讓他們年輕人去處理吧!”
“皇上,賀家對小女實在過分,每日天不亮就要去婆婆門口站規矩,夜裏還得守在婆婆床邊伺候到半夜才能回房,白天更得親自做飯洗衣,就連下人也能肆意欺淩她,這哪是兒媳婦,簡直是老媽子呀!皇上,老臣膝下只有這麽一雙兒女,請皇上看在老臣為晟朝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準許老臣把小女接回榮家吧!”榮戰哀聲求道。
赫連軒說:“身為媳婦,伺候婆婆是份內之事,洗衣做飯也是本分,至于下人,怕也是想提點她一些而已,興許這就是賀家的規矩,南王,朕雖是皇帝,但也無權幹涉臣子的家務事,你請回吧!”
“皇上……”
赫連軒不耐煩擺手,“回去吧,也勸輕你家郡主大度一些,不要為了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回娘家哭訴,白得惹來兩家不睦。”
榮戰不敢置信的看着赫連軒。
“南王,現在榮賀兩家鬧成了仇,朕勸你息事寧人也是為了你們之間能夠修複關系,只要你們兩家和睦了,你家郡主在賀家的日子自然就好過了,朕也是為了你好,你明白嗎?”赫連軒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只能好言勸道。
榮戰重重磕頭,“老臣謝皇上的良苦用心,老臣告退。”
回到南王府,榮戰徑直去了書房,裏面一雙兒女和女婿賀铮都已經在裏面等他,三人見他一臉頹敗的回來,相視一眼,明白他此去定是碰了一鼻子灰。
榮楚率先問:“父王,如何了?”
“別提了,皇上反而讓我回來勸湘兒恪守婦道,不要動不動就回娘家哭訴,影響兩家關系。”榮戰無力的擺擺手,往椅子上坐了,十分心寒。
榮湘和賀铮對視一眼,沒做聲。
榮楚道:“我早知會是如此,父王還不信,如今總算是死心了吧?”
“我原本對皇上還報着一絲希望,如今……”榮戰說得心酸,擡頭看向女兒女婿,慶幸道:“好在那一切都是假的,賢婿,這次多虧了你,不然我的湘兒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他終于明白,哪怕一味隐忍退讓,他也保不住自己的孩子,這次若不是兒子搶在赫連軒動手前出手,女兒一生就要毀了,他哪怕貴為王爺又如何,也無法為在婆家受了委屈的女兒出頭,他憋屈也就罷了,不能再讓兒女再憋屈的活着。
為了一份愚忠,太不值得了。
榮湘也很感激的看着丈夫,這些日子外面把事情傳得沸沸揚揚,但關起門來她和賀铮無比恩愛,賀铮也并沒有去什麽通房屋裏,她沒有被婆婆挫磨,下人也不敢冒犯他,賀家上下對她都十分好,面子什麽的她不在意,只要裏子好就成。
賀铮被岳父和妻子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看了榮楚一眼,羞愧道:“原本我還在猶豫不絕,多虧了榮楚給我當頭一棒,我才翻然醒悟,不然我也不能這麽快娶到湘兒,岳父,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湘兒,讓她幸福的,只是外面的流言蜚語估計還要盛行一段時間,希望您老人家不要放在心上。”
“我不放在心上,只要湘兒過得好,我什麽都不在意。”榮戰嘆息一聲道。
榮楚好一會兒沒出聲,榮湘看着弟弟問:“小楚,你在想什麽?”
“姐姐的事情算是辦妥了,我想很快就會輪到我了。”榮楚道。
賀铮問:“你的意思是,皇上要給你賜婚了?”
榮楚點點頭。
“那怎麽辦?小楚,你有沒有意中人?要不我們再舊計重施?”榮戰着急道。
榮楚搖頭,“我沒意中人,舊計重施也行不通了,只能另謀出路。”
“如何另謀出路?”賀铮問。
榮楚想了想道:“看來最近我得多喝點藥才行了。”
榮戰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他的意思。
近日,南王府傳出世子病重的消息,南王重金聘請名醫為世子醫治,半月後終于穩住了病情,再過了半月,世子大病痊愈,整個人生龍活虎,不再流連瓦舍,開始發奮讀書習武,京中上下皆說世子大病一場轉了性,說南王府終于有希望了。
赫連軒一連數日輾轉難眠,這日終是招了太師薛錦入宮,君臣二人關在禦書房商談許久,薛錦離開時整個人步子輕快,昂首挺胸,仿佛撿到寶了一般。
“父親您說什麽?皇上要給我和榮楚賜婚?”有着京城第一才女的薛妙玉聽到父親的話,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張絕色容顏布滿煞白。
她可是京城第一貴女,才華橫溢,貌美如仙,怎麽能嫁給南王世子那個混賬纨绔呢?
薛錦朝女兒安撫道:“玉兒你別急,聽父親說完。”
“我不聽我不聽,父親,無論如何我也不嫁給榮楚,他惡名狼藉,還是個病秧子,我絕不嫁她,死也不嫁!”薛妙玉捂住耳朵氣呼呼道。
薛錦自顧自道:“皇上讓你嫁去南王府另有深意,南王居功自傲,冒犯皇上,皇上有意鏟除南王府,但苦于沒有借口,這才讓你嫁去南王府搜集南王不臣的證據,好讓皇上鏟除逆賊,介時你是大功臣,皇上說了,到時候會封你為貴妃。”
“貴妃?”薛妙玉聽到這放下捂着耳朵的手,驚喜的走到父親身邊問:“父親,您說的都是真的?”
她本就打算入宮的,像她這樣的才女,就得嫁世上最厲害最出色的男人,只是她沒想到她能成為貴妃,那可是僅次于皇後的地位,得多風光呀!
薛錦道:“當然是真的,為父最疼的就是你了,如果不是皇上的密旨,為父怎麽舍得讓你嫁給南王世子那個名聲狼藉的廢物?”
“既然是皇上的旨意,女兒聽旨辦事就是。”薛妙玉道。
薛錦滿意點頭,“玉兒你放心,只要你能幫皇上除掉南王府,我們薛家的榮華富貴就享之不盡了。”
薛妙玉想到能成為貴妃,令晟朝女子人人羨慕嫉妒,她就心花怒放,她回到房間覺得心情格外激動,在家待不住,于是帶着丫頭出了門。
“小姐,我們去哪?”丫頭香荷問。
薛妙玉道:“聽說君悅來茶樓上了新戲,看戲去。”
“是,小姐。”香荷忙跟了上去。
南王府,榮楚正在和榮戰下棋,突然品一遞來一張紙條,“世子,郡馬爺讓人送來的。”
榮楚放下棋子,接過紙條打開一看,立即站起身對榮戰道:“父皇,好戲開演了,您就在家等着聽戲吧!”說完帶着品一離去。
兒子走了,榮戰也沒了下棋的心思,心中很是忐忑,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喲,薛小姐來了,是看戲還是聽書?”君悅來的朱掌櫃看到薛妙玉來,立即擺上笑臉迎了上去。
薛妙玉鼻孔朝天的上了樓,壓根沒理他,香荷道:“我家小姐聽說你們這上了新戲特來看戲,掌櫃的,等會就搭臺子唱新戲吧!”
“沒問題,這就給薛小姐搭臺子。”朱掌櫃笑嘻嘻道。
香荷嗯了一聲,趕緊跟上薛妙玉上了樓,“小姐,已經吩咐下去了。”
薛妙玉點點頭,往自己常坐的那間雅間去,經過一間名風雅閣的雅間時,突然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是南王世子榮楚的聲音,要是平日,她估計不會理會,但今日父親的話卻讓她不得不對榮楚上了心。
她朝香荷使了個眼色,然後停在了雅間外,雅間的門并沒有關緊,留有一條縫隙,可以看到裏面情景,薛妙玉朝着縫隙往裏看去,見榮楚正和一個女子在說話。
“世子爺,饒了我吧,我的血不好喝,求您別喝我的血了。”女子跪在地上拼命磕頭求饒。
薛妙玉心裏一驚,喝血?什麽情況?
榮楚沒有理會她的求饒,抓住她的胳膊陰森道:“那個游歷的名醫給我開了一個方子,需要命格屬陰的女子血為藥引,我服藥不過半月,身體已然大好,但藥不能斷,你是命格屬陰之人,我會放了你的血入藥,你放心,你死後我會厚待你的家人的,來吧,把你的藥給我吧!”
“不要,不要啊!”女子拼命搖頭,但因為太激動,她突然就暈了過去。
榮楚取出刀來,割斷了她的手腕,将血裝在了一個水袋中,等裝滿一袋,他把人扔到一旁,站起身露出一臉陰森的笑,舔了舔匕首上的血,一口牙森白,格外滲人。
薛妙玉已經吓得僵住,臉色白得像紙一般,腦中也是轟隆直響,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再也沒了看戲的心情,帶着香荷逃跑一般的下了樓,離開了茶樓。
坐上回府的馬車,薛妙玉想到茶樓中看到的事情,全身都在發抖,“太可怕了,榮楚太可怕了。”
難怪他的病好得那麽快,原來是喝了人血,太殘忍,太血腥了!
“小姐,您不就是命格屬陰的人嗎?南王世子不會也要喝你的血吧?”香荷驚恐問。
薛妙玉臉色慘白,抖得更厲害了,此刻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嫁給榮楚,絕不能!哪怕皇上許她貴妃之位又如何?她命都沒了,還怎麽當貴妃?
“你說的是真的?”薛府內,薛錦聽完女兒的話,也是一臉驚恐問。
薛妙玉道:“女兒親眼所見絕不會有假,父親,我不能嫁給榮楚,我會死的!”
無論如何她都要讓父親推了這門親事,哪怕她不當貴妃!
“玉兒你別急,為父先去探查一番,如果真如你所言,為父會想辦法去和皇上說的。”薛錦安撫道。
薛妙玉急道:“父親,事情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絕不會有錯,還查什麽查?您現在就去跟皇上說,我不嫁給榮楚,父親,女兒不想死啊!”
“好好好,為父想一個法子幫你推了這門婚事。”薛錦拍拍女兒的手安慰。
薛妙玉向來聰慧,馬上就想到了法子,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薛錦也明白了女兒的計策,只得配合,請了大夫,私下收買,商議好說辭,次日正準備讓人把女兒病重的消息傳出去,突然宮中傳來旨意,要他入宮,他趕緊換上官服,跟着傳旨太監入了宮。
來到宮中被帶到禦書房,他入內便見南王榮戰和世子榮楚在裏面,暗暗驚慌,難道皇上已經提了賜婚的事?
“薛愛卿,今日诏你入宮是有一件喜事要告訴你,南王世子剛剛向朕求旨賜婚,要娶你家千金為世子妃,不知你對此事可有異議?”赫連軒笑問。
薛錦驚詫的看向榮楚,“世、世子要娶下官的女兒?”
“是啊,薛太師,我對令千金欽慕多時,先是我有病在身,怕耽誤了令千金,如今我的病已經好了,特向皇上求娶,還請薛太師成全。”榮楚拱手朝薛錦一禮,十分有誠意。
薛錦想到女兒所說之事,冷汗都下來了,他普通一聲跪在地上,朝赫連軒道:“皇上,臣不能答應南王世子的求親。”
“這是為何?”赫連軒眯起眼睛,盯着薛錦,先前便與他商議好了,他會賜婚,如今榮楚主動提出來要娶他的女兒,這不是瞌睡來了送枕頭的好事嗎?薛錦竟然不答應?他是什麽意思?
薛錦道:“皇上,小女外出染了惡疾,病倒了,群醫無策,臣怕她的病過人,準備把她送到莊子裏去養病,怕是無法嫁人了。”
“薛小姐病了?她得了什麽病?”榮楚一臉緊張的問。
薛錦暗罵,還不是讓你這個畜牲給吓的,但他面上未曾表露,回道:“大夫也查不出來,說是怪病。”
“無妨,我也病了多年,都說久病成醫,要不我去看看薛小姐?興許能看出點門道來。”榮楚道。
薛錦吓得忙道:“不勞煩世子了,大夫說小女的病過人,下官可不敢讓世子去冒這個險啊。”
“這……”榮楚有些為難了。
榮戰道:“小楚,既然薛太師一番好意,你就不要去了,免得讓太師為難。”
“孩兒聽爹的。”榮楚應下了。
榮戰再對赫連軒道:“既然薛家小姐病重,此事就當臣沒提過,等薛小姐病養好了再做計較。”
“也只能這樣了。”赫連軒不悅道。
榮戰父子退了出去,赫連軒拍案怒道:“薛錦,你在搞什麽鬼?”
“回皇上,小女是真的病了,并未推托之詞啊!”薛錦露出一臉哀痛,“昨日臣将皇上對臣說的話告訴了小女,小女并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只是傍晚的時候出了趟門,回來就病倒了,高熱不退,昏迷不醒,還喃喃自語,請了許多大夫也查不出病因。”
赫連軒驚訝,“竟有這般怪事?薛愛卿別急,朕讓太醫去診治,一定能将薛小姐治好。”
“臣謝皇上隆恩。”薛錦磕下頭去,心中暗道,好在已經讓女兒服了藥,就算太醫去看也看不出什麽來。
……
“皇上,薛小姐确實病得十分厲害,臣也查不出病因,怕是中邪了。”太醫診治過後,朝赫連軒回複。
赫連軒暗驚,“中邪?好好的怎麽會中了邪?”
“這個臣就不知了。”太醫搖頭道。
赫連軒擰起眉頭,看來薛家這枚棋子是不能用了,可眼下也沒別的棋子可用,罷了,就讓南王府再多活一段時間吧。
……
“姐夫是沒看到薛錦那副吓得魂不附體的模樣,實在是太好笑了。”南王府書房,榮楚朝賀铮道。
賀铮喝了口茶道:“虧你小子想出這種損招來,把薛小姐給吓得病倒了,這才免了一場禍事。”
他們終于明白了榮楚前幾日說要多服藥是什麽意思了,原來是要做場戲吓薛妙玉,別說是薛妙玉吓着了,就算是他這樣的大男人聽聞也駭得慌,喝人血,啧啧,虧他想得出來。
“小楚這是兵行險招,但總算是有驚無險。”榮湘笑道。
榮戰不解問:“小楚,你怎麽知道皇帝會給你和薛家小姐賜婚?”
“薛家是太子之師,深得皇帝重用,皇帝是一定會讓薛家幫他謀劃的,而且先前姐姐的婚事多少讓他虧心,也讓我們家寒心,他為了挽回南王府的人心,定是得給我賜一門好婚事,薛妙玉是京城第一才女,把她嫁給我一定能讓南王府對他感恩戴徳。”榮楚解釋道。
榮戰點點頭,“你說得有理,只是沒了薛家,他會不會再選旁的人?”
“應該暫時不會了,而且我也不會再給他機會。”榮楚的眼神突然變得無比深邃起來。
賀铮問:“你又有什麽歪主意了?”
榮楚看向窗外,見樹上有一群麻雀在嬉鬧,叽叽喳喳的格外歡快,他不由得露出笑來:“很快你們就會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睡神附體了,整天都想睡覺,怎麽都睡不夠,南方天氣格外冷,怎麽還這麽想睡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