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背後守護靈SSOC

第2章 (2)

冷漠。

“雖然男神油頭黃牙灰內褲，笑起來能吓到一窩小動物，既不帥又不性感，還喜歡惡言惡語把人氣到內傷，可我還是很喜歡他呀，”斯內普走神間忽然聽見離末的嘟囔，少女用筆尖戳着戳那個被她畫在本子上的小斯內普，語調裏都帶上了笑意，“我家男神最吸引人的可不是他的臉啊，對吧？西弗？”

出乎意料的話讓斯內普低頭快速的瞟了一眼女孩，又将目光投向空氣中虛無的一點，他薄薄的嘴唇緊緊的抿着，臉色看上去甚至比平時還要陰沉的多，就連眼睛裏都好似燃着一抹怒火，比往常來的更加明亮。

對這一切全然不知的離末興致勃勃的在紙上畫着各式各樣的斯內普小人，而斯內普就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在離末身邊待了六年，看着女孩從孤僻的小丫頭長成現在溫和開朗的少女，斯內普自然早就習慣了她各式各樣的心血來潮。因此，即使是看到離末在紙上畫了一個穿着綠色泳褲的自己時，他也只是淡定地微微扭開了臉，當然，如果他的女孩沒有在畫觸手系的斯內普捆綁play就更好了，斯內普真誠的想。

☆、告白

“我這輩子非斯內普不嫁！”離末在給自家兔子喂食時驕傲的宣布，站在他身後的斯內普平靜的揉了揉她的頭，無奈卻又耐心的又一次默默在心裏回應，我知道了。

并不是斯內普能夠做到面對心上人的告白而于無動于衷，事實上離末第一次說出這句話時，斯內普窘迫的完全忘了自己只是一只靈魂體，結結巴巴的紅着耳根回應她，“我，我知道了……”

但在離末已經将這句話反反複複的說了十來遍的現在，斯內普早已能夠理智的告訴自己這句話并不現實，而讓他更為擔心的卻是離末對自己幾乎可以稱得上瘋狂的迷戀。

是的，斯內普将少女的感情稱之為迷戀，他的女孩還小，等她再長大一些，她就會認識到這段感情的虛假。從始至終都一個人的單戀，要不了多久就會變得讓她厭倦，而等待離末對斯內普的這段感情的，則只有被丢棄。

現在斯內普看着離末有時會覺得像是看到了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他的離末甚至能面對着他的畫像笑上一整個下午，就連喂一只兔子，她都能對着那只黑色皮毛的兔子念叨斯內普教授帥氣的翻滾的黑袍。

斯內普有些惱火的在她身後大步走來走去，黑色的袍子翻滾出巨大的波浪。

簡直比情人節的洛哈特還蠢！他憤憤的想着，又扭頭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望着兔子陷入幻想的小姑娘。

好在她至少比被攝魂怪榨幹腦漿的瘋子貝拉和草包白癡洛哈特來的好看的多，斯內普在心裏偷偷向着自己嘆氣。

晚上，斯內普第三次踏進了離末的夢，出于對自己在離末面前脆弱得和紙片相差無幾的自制力的擔憂，他一直嚴苛的克制自己想要在夢中與女孩相處的欲望，但他這一次是真切的覺得他需要和離末好好談談。

但斯內普一睜眼便看着離末抱着一大束玫瑰望了過來——“對不起。”斯內普繃緊了臉上的肌肉，努力克制着心裏翻滾的澀意，他覺得自己可能根本不需要為女孩對自己的迷戀擔心，“我打擾到你了嗎？”他打量着緋紅的臉頰的少女，幾乎控制不住對那個得到他青睐的男人的妒火。

“沒有，當然沒有，”離末的語速有些快，斯內普一想到這可能是她在因為某個人而緊張，臉上的表情就不由自主的向着更讓人害怕和厭惡的方向發展。

因此，他只是矜傲的點了點頭，就向着城堡裏走去，渾然忘記了自己到底為何而來。何況，斯內普那來自于斯萊特林的教養也不允許他在一邊虎視眈眈的打擾一個美麗少女甜蜜又青澀的告白。

十步，二十步，三十步……斯內普目不斜視的走着，連餘光也不願留給側面的物體。

身後傳來的奔跑的聲音令這位驕傲的蛇王心髒重重的跳了一拍，這一刻，他的身體甚至已經做好了轉身的準備，只是想要看一看受到離末青睐的那位神秘的男人。

可斯內普依舊向前走着，他強迫自己不去在意越來越清晰的風聲。

風聲？他猛的轉過身，懷裏猝不及防地被塞進了一束火紅的玫瑰花。

“我喜歡你！教授！”離末喘着氣，目光認真的注視着斯內普。

斯內普看向離末，又看了看被自己抱在懷裏的玫瑰，想要說的話都被女孩的目光盯得堆在了喉嚨裏。

等斯內普回過神來，他已經和離末并肩坐在了草地上。“你喜歡我？”斯內普無措極了，他震驚又疑惑的望着她，“為什麽？”為什麽在夢裏也這麽喜歡我？

離末舒服的坐在斯內普身邊，擡起手想要去摸摸他垂下來的頭發：“哪有那麽多為什麽，我就是喜歡你了，僅此而已。”

“我……”斯內普有些幹澀的開口，但他下颚繃得緊緊的，動作粗魯的将之前被放在一邊的玫瑰花束塞進少女懷裏。他生硬的假笑起來： “我很感謝你的青睐，離末小姐，但我不認為你喜歡我就理所應當得到我的回應，所以——請從您的魔藥教授身邊挪開你尊貴的身體，帶上你的花，離開，現在！”

離末瞪大了眼，似乎不敢相信斯內普居然是這樣回應自己的，她抓着手裏的花一下跳了起來，站在草地上。然後看見斯內普向自己挑了挑眉，慢條斯理的站起身。

“萬分感謝您的迅速。”他慢悠悠的說，語調中帶着可以瞬間激怒格蘭芬多的挑釁意味，“那麽——未按時到教室上課，調戲教授——拉文克勞扣三十分。”

離末笑了笑，雖然她時常被斯內普暗自評價為格蘭芬多，可離末畢竟是個拉文克勞，這就導致了她的反應與格蘭芬多完全不同。

“如果您對我有了任何一點超出師生關系的好感——”離末聳聳肩，“也許這不太現實，但我想告訴您的是，我不會放棄的。那麽，再見，親愛的教授。”

少女莞爾一笑，立即轉身向霍格沃茨的城堡方向跑去。

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視線裏，斯內普才放松了僵硬的身體。

他自然是故意那樣刻薄的拒絕離末的，面對心上人的告白，斯內普可不認為自己能一直保持拒絕離末的意志力，所以他才故意表現出對女孩的不喜，甚至為此拿出了曾經用來面對波特的那副嘴j臉，目的只是為了讓她讨厭自己，不要再主動來靠近自己。

“西弗？”

身後傳來的聲音讓斯內普迅速的拔出了魔杖，當然，他很快認出了聲音的主人正是剛才向自己告白的那一位。

“離末？”斯內普陰沉又警惕的喚她，“我以為現在應該是上課時間，扣十分——因為……”

“哦，得了，西弗，我知道你和斯內普教授長得很像，”離末滿不在意的撥開斯內普直指自己的魔杖，“但你比斯內普教授可不同多了。”

斯內普順着離末的力度垂下了魔杖，只是用他漆黑得仿佛兩條隧道的眼睛望着她，半晌，突然露出一個溫柔的假笑。“那麽，”他輕柔而危險的嘶聲道，“你覺得我——和斯內普教授，有什麽不同？”

“……”離末有些狼狽的躲開他的目光，扯着斯內普到一旁的山毛榉樹下坐下來。

這棵山毛榉樹曾經接待過肩并肩的少年斯內普和少女伊萬斯，如今，雖然只是在離末姑娘的夢中，但它又接待了拉文克勞的少年斯內普和迷戀斯內普教授的少女離末。

“你，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離末有些結巴的問，右手下意識的揉弄着左手的小指指尖。

斯內普挑起眉望着她。

離末慢慢紅了臉，低頭小聲嘟囔了一句什麽，眨眨眼忽然大聲說：“我覺得你和斯內普教授沒什麽不同！除了你比教授溫柔一點點，不會随便扣分之外，就只剩下你比教授矮的多——你比我還矮！”

少年斯內普的臉黑了，因為幼年的營養不良，他發育的比大多數同年的男生都晚。十六歲的時候斯內普的身高确實只有173，比現在175的離末矮了兩厘米。

斯內普甚至還記得布萊克曾經試圖用身高來嘲笑自己，也不看看波特家的遺傳性矮小——詹姆波特家的崽子成年之後身高可都沒能超過170。

他冷笑一聲：“很高興你能有這樣的自信——真可惜，我本來以為你會意識到擁有一個像魯伯.海格那樣的大個子對智力并沒有什麽好處……”

離末沉默下來，但斯內普的話還在繼續，甚至帶上了可惡的得意洋洋的意味：“原來拉文克勞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足夠明智，說不定這個學院其實存在着很多像格蘭芬多一樣情願肌肉發達而不是頭腦發達的人。”

“西弗，我記得你也是拉文克勞。”離末臉上帶着笑容。

斯內普臉色一僵，馬上又油滑的笑了：“當然——我想這不需要你的提醒。”

然後——然後斯內普就出現在了離末的床上。

離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瞪着牆壁發了一會兒呆才清醒過來。她也不起床，就望着牆壁咧開嘴癡漢的笑，然後從床頭櫃上摸出手機，心情激動的發了一大段話。

「我！我夢見教授了！西弗3.5成年版和西弗1.7少年版！」

「我還捧着玫瑰花和成年版媳婦告白，我媳婦他還害羞了！用華麗的語言藝術糊了我一臉！

還有少年版媳婦，小媳婦得意洋洋的樣子超可愛！眼睛還特別大！超萌！(////)」

默默看着她的動作的斯內普突然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但是他現在更想知道的是，為什麽他感覺離末描述的事情看起來和他記憶裏的完全不一樣！

☆、點蠟

在那之後，斯內普很久沒有再拜訪過離末的夢，他幾乎已經放棄了降低離末癡漢力的計劃，何況，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斯內普發現自己的魔杖從離末的夢境裏被帶了出來。

在巫師界，魔杖可以稱得上是巫師的第二生命，沒有魔杖，很多高深的魔法都無法施展。否則的話，即使鄧布利多那時狀态差到了極點，也并不是沒有同食死徒一戰的能力，他完全可以選擇先殺幾個食死徒，再讓斯內普殺死自己。

重新得回魔杖，斯內普不是不高興的。他嘗試着用一些昆蟲或者鳥雀來試驗自己現在這種特殊狀态施展的魔法。

然而結果讓人失望，即使是索命咒，也不過是讓麻雀像被針紮了似的全身痙攣了一陣，更別提其他魔咒了。

斯內普推測，就算麻瓜中了索命咒，大概也只會感覺到略微的酸痛不适，卻不能再造成更大的傷害。

一向擅長黑魔法的前食死徒可從沒想過自己曾經殺死過鄧布利多的索命咒有一天會被削弱到連麻雀都殺不死的地步，好在與魔咒威力同步減弱的是使用魔咒所需要的魔力，這讓斯內普能有足夠的魔力去一個一個試驗他所知道的魔咒。

但專注于研究魔法并不意味着斯內普就不再關注離末的生活，恰恰相反，他清楚的知道離末加入了一個群，裏面幾乎全部是喜歡自己的女生，僅有的兩個男性，一個年紀比離末小，一個已經心有所屬。

離末相當喜歡在群裏和諸多女生一起聊天，斯內普覺得這很不錯。在他看來，離末與外界的交流太少了，難得能有幾個能聊天的朋友，而考慮到女生們永遠都會比男生多那麽幾個只能在女生們內部讨論的小問題，斯內普從沒過問過離末聊天的內容。

離末很喜歡自己新加的群，新群裏的人雖然不如舊群多，但一個個都相當活躍，尤其是，幾乎所有人都喜歡斯內普教授。

雖然……喜歡的方式有那麽一點，不同尋常。

————

離末興致勃勃的把自己剛剛P好的表情圖放到了群裏——一個小小的Q版的斯內普正從坩埚裏站起身子，下方四個大字“躲鍋鍋裏”。

身為作者并且曾經将斯內普教授與一個金發藍眼格蘭芬多屬性男人成功配對的群主馬上回複了一句：

「噗，看成射鍋鍋裏。」下面緊随一連串的「加一」「加二」……

離末無奈的忍住了破壞自己形象的白眼，深切的覺得自從加了這個群後，自己心中的教授就從黑袍翻滾，禁欲又嚴謹的模樣變成了衣裳半解雪膚微露的誘人樣子。

她飛快的打着字，試圖最後掙紮着挽救自己偉大的偶像斯內普教授的貞操。

然而可怕的群主比她更快。

「小號的斯內普氣的滿臉通紅：我被封印在坩埚裏了！」

「男主一邊用勺子撥弄，一邊哄他：等會啊，等會啊，一會兒就好。只要你射鍋鍋裏。」

「斯內普的臉色由通紅轉為鐵青，偏偏在狹小的坩埚裏無處躲藏……面上浮現出一片羞憤的紅暈。」

……

離末感覺有什麽東西碎裂了，面前好像有一張新世界的大門正在打開。

她瞪大眼又把群主的發言看了一遍，眼睛一亮，手指開始快速的運動。

「有一天鍋鍋裏生出了一個小斯內普，小斯內普像格蘭芬多一樣調皮搗蛋，

教授【不高興】：我當初就應該把你射牆上！」

離末嘴角翹起，心滿意足的按下了發送鍵。

正仔細回想自己所知道的魔咒的斯內普突然打了個寒戰。他皺起了眉，停下手中的動作，但那一瞬間的寒冷仿佛是錯覺一樣。

斯內普偏過頭，看見離末臉上泛着淺淺的紅暈，大概是在聊女生們之間比較私密的話題吧，斯內普想，不甚在意的繼續試驗魔咒。

群裏，有人迅速的接了一句：「牆上長出了一個小斯內普。」

離末忍不住無聲的笑了出來，又輕咳一聲，端正了五官，擺出一副嚴肅正經的模樣。

「我在想，說不定有魔藥是需要新鮮的處男的那啥的……然後教授就會在坩埚邊……诶嘿嘿。」

……

斯內普揮揮魔杖，撤去了施加在蚊子身上的魔咒。離末已經放下了手機，正腳步輕快的抱着衣服走進浴室，斯內普習以為常的背對着離末站着，身後離末小聲哼着歌，明顯能感覺到她的心情相當好。

看來和女生們交流對離末的确是有好處的，斯內普思考着，眼裏浮上柔和的暖意，平時可是難得能見到離末有這樣開心的時候。

☆、盧鄧醬油

從小就熱愛魔法的斯內普在專注于研究的時候就很難再像以往一樣随時關注着離末了。

直到所有的研究告一段落，他才欣慰的發現，離末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沒有了那些花癡的行為。

雖然現在離末也會莫名其妙的發呆，然後發出“嘿嘿嘿”的詭異笑聲，但在斯內普眼裏，這已經比之前恨不得向全世界誇耀“斯內普教授”的行為好了太多。這讓他更加相信與外界交流對離末的好處，也因此，即使離末總是在聊天時表現出不同尋常的亢奮，他也沒有想去探究她們聊天的內容。

————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離末寫起了小說。

斯內普并不知道他的心上人悄無聲息的變成了斯內普同人文作者，但他發現離末好像突然間就不再喜歡自己了。

她不再天天把斯內普挂在嘴邊，不再畫着他的各種形象，也不再把哈利波特的周邊挂的到處都是。

雖然斯內普并不見得多喜歡離末的這些行為，但正是它們讓他感覺到了離末對自己真真切切的喜歡，而不是抱着一個人的單戀患得患失。

“我覺得西裏斯挺好的，忠犬可萌了，永遠都不離不棄什麽的……”離末挂着耳機躺在床上和朋友聊着天。

斯內普雙手環抱在胸前，挑起眉看着兀自聊的開心的離末。他根本不能認同她僅僅因為阿尼瑪格斯就喜歡上布萊克的行為，雖然斯內普知道離末對犬科動物一直有一種不同尋常的熱愛。

電話那一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讓離末彎起眼睛笑了：“盧修斯确實很帥，我現在覺得盧修斯鉑金色的頭發超級好看，還有那個老讓人覺得天花板上有髒東西的用鼻孔看人的習慣，特別萌。”

“對對對，我超喜歡大狗……可是盧修斯也很棒啊……不行，只能喜歡一個！……就算是我感情潔癖吧，反正就只能有一個……”

斯內普暗自咬牙，雖然他早知道年少時的感情算不得數，可也沒想到就在轉眼之間自己在離末心裏的地位就排到了布萊克和盧修斯那只白毛孔雀的後面，這讓斯內普一下子就心裏不是滋味起來。

“當然總攻！必須的！他在我心裏萬萬年春秋不倒好嗎？”離末瞪眼，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向着話筒嚷嚷，一會兒才又笑起來，“我特別中意盧修斯，好丈夫加上好爸爸的人設簡直是所有腐女內心的選擇……尤其是那個蛇頭手杖，肯定精美方便好用，而且尺寸還剛剛好……”

直男斯內普并沒有聽懂離末話中某些專用名詞，可他既不樂意離末将盧修斯.馬爾福那樣的人形迷情劑看作是共度一生的良配，又不高興少女心中一下子沒了自己的位置，臉色幾經變換，倒是比少女前幾天将盧修斯倆人挂在嘴邊時還要陰沉。

半晌，離末挂了通訊，坐到桌邊洋洋灑灑的寫下十幾頁手稿，斯內普仍舊雙手環胸，臉色不悅地盯着離末的背影，對她寫的內容沒有半分的好奇。

深夜。

月光透過窗棱照在那一沓手稿上，室內忽然響起一聲，“離末的手稿飛來”。紙頁無風自動，向着聲音的方向堪堪移了一寸。

“……”黑色的身影默然，又像是早有預料，連續幾十個飛來咒用出，總算将手稿移動到了足以看得清楚的距離。

他低頭看了第一頁，皺了皺眉，又是十多個漂浮咒将手稿翻到第二頁。

等到手稿看完，之前還有心嫌棄身為靈魂體的不便的教授大人直氣的臉色鐵青，指甲都掐進肉裏，無他，只因離末小姑娘的開篇之作乃是一篇直上本壘打的小-短-文。

斯內普一腔怒氣堵在胸口無法發洩，最後只能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在口裏心中咀嚼盧修斯的名字。

遠在英國魔法界年紀已過六十的盧修斯馬爾福忽然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二十年前黑魔王徹底覆滅，手下的食死徒自然不可能讨得了好，就連盧修斯也不免到阿斯卡班小住兩年。如今，昔日被好友譏諷為孔雀的馬爾福前任族長，也是兩鬓染霜，幸而頭發本就是淺色，不細看倒也看不出來。

盧修斯悵然的嘆氣，剛剛那股子寒氣，可真是酷似已經死去的好友西弗勒斯。

這邊斯內普依舊是氣的發抖，好在離末并沒有打算将那蛇頭手杖的妙用寫在紙上，否則就算遠隔重洋，馬爾福家族前族長只怕也要凍成冰棍。

————

離末清早醒來就覺得頭痛欲裂，她捂着頭回想起昨晚自己在狂風中奔跑一夜的那個夢，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

下了床，離末才發現自己的書稿散落一地，她笑笑，恍然明白了為什麽在夢中也會覺得寒風刺骨。

少女小心的把書稿撿起放回桌上，渾然不知身後的靈魂體斯內普的臉已經黑到能讓鄧布利多動容的地步。

————

“阿宛，我沒有看見你啊？”離末打着電話，向人群中張望着。

斯內普不大樂意的瞟了一眼人群，地窖裏的蛇王可一向不喜歡陽光太大的天氣，何況與英國相比，華夏的日光堪稱毒辣。但眼角不經意掃到的一個在太陽底下反射着強烈光芒的物體讓斯內普又轉回了頭，毫不自知的表現出了自己的驚愕。

鄧布利多？

不同于斯內普的一身漆黑，老校長長長的銀白色的胡須和頭發在陽光下熠熠生光，差點讓斯內普忽視了那件長長的紫紅色長袍。

大概是魔藥教授嫌棄的眼神過于明顯，原本樂呵呵摸着胡須的老人轉過頭看了過來，斯內普清楚的看到那眼鏡後的藍眼睛有些驚訝的眨了眨，然後鄧布利多友好的向着自己的曾經的下屬舉了舉剛剛還被他含在嘴裏的棒棒糖。

“……”

斯內普的臉頰抽搐了一下，突然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在校長室喝到的那杯被他當成了劇毒魔藥的蜂蜜茶。

他動作迅速，幾乎可以稱得上有些慌亂的撇開了頭，暗自希望鄧布利多不會來到自己附近。

梅林好像永遠都接收不到斯內普的信號。

可憐的魔藥教授眼睜睜地看着上個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咬着棒棒糖向着自己飄了過來。

“阿宛！”“末末！”兩個多年未見的少女高興地互相擁抱着，鄧布利多也笑呵呵的張開了懷抱。“噢，西弗勒斯，我可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看見斯內普并沒有想要來一個久別重逢後的擁抱的欲望，鄧布利多遺憾的嘆了口氣，睿智的藍眼睛裏流露出獨屬于長輩的寬和。

“阿不思。”魔藥教授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就自顧自的跟在離末身後打算離開。

然而鄧布利多跟了上來，“兩個小朋友感情真好。”老人咬碎嘴裏的糖，一臉欣慰的看着兩個手挽着手的少女。

斯內普轉過身瞪向他，語氣中已然帶上些不耐煩：“阿不思，如果你想要說什麽，盡快，我-沒有-時間！”

鄧布利多眨眨眼，站在原地微笑着看着斯內普保持瞪着自己的動作，像卡帶的動畫片一樣随着離末的移動向後挪着，而斯內普也很快發現了這有些可笑的情況。

“鄧布利多！！”本來就有的煩躁混着惱怒一下子化作咆哮直沖向老人，然後他有些驚愕的看着老校長也一頓一頓的動了起來。

西弗勒斯還是這樣不喜歡火熱的陽光啊，鄧布利多想着，望了望天上的太陽，摸着胡子悠閑地追上斯內普。

“你已經研究過了我們現在這種特殊的狀态，對嗎？阿不思？”斯內普危險而又不容拒絕的問，顯然，他已經發現了鄧布利多和自己的相似之處。

“是的，死亡的确是一場偉大的冒險。”鄧布利多微笑着，并不在意斯內普話語中的威脅。

事實上，老人一直對斯內普抱着某種愧疚，這讓他幾乎從來不在意來自自己的魔藥教授的冒犯：“我想我們應該坐下來聊……哦，是的，顯然姑娘們和我想的一樣，希望她們能挑一個冰激淩店……”

斯內普的臉一下子又陰郁起來，悶不吭聲的和老巫師并排飄着，進了一個稍顯陰暗的咖啡店。當他在離末身邊的座位上坐下時，甚至還贊賞地望了一眼正和朋友聊得開心的少女。

“斯萊特林的審美，看來很和你的心意，”老人輕聲說，慈愛的看着相比他記憶裏不同了許多的男人，“顯然你過得不錯，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讓我欣慰的消息。”

“顯然。”斯內普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墨黑的眼睛明明白白的告訴鄧布利多他并不想繼續這種無聊的對話。

“噢，那麽，我猜你已經進入過夢境了，是嗎？”

————

“我比較喜歡教授和鄧布利多。”離末一句話打斷了兩位巫師的讨論。鄧布利多轉過頭感興趣地望着她，斯內普卻低下頭死死的盯着自己交叉在一起的手指，好像它突然成了什麽精美的藝術品。

可能鄧布利多身邊那個叫阿宛的女孩并沒有離末那麽喜歡看同人，也可能鄧布利多從沒留意過那個女孩看的小說，老人聽了好一會兒才聽出離末說的是什麽。

他的臉色頓時精彩極了，但畢竟是活了一百多歲的老人，鄧布利多沒多久就回過了神，同時也沒能錯過前下屬眼中一閃而過的幸災樂禍。

用瘦長的手指精準地将甜點送進了藏在胡子後的嘴裏，鄧布利多眨了眨眼睛，“看來你是看過那些小說的喽，西弗勒斯？”

斯內普一下子嗆咳起來。

☆、夢境【二】

濃霧，灰白色的濃霧包裹着斯內普。

雖然并不認為在夢境裏有什麽能傷害到自己，但發現自己的魔杖也消失不見後，斯內普還是提高了戒備。

突然，有一雙手将他抱了起來。

斯內普的身體迅速僵硬了，那雙手溫柔的把他抱在懷裏拍撫着。斯內普緊張的在自己眼前揮了揮手，什麽也沒看見，他意識到那些濃霧只是因為自己的視力出了問題而産生的錯覺。

不知道這一次的是怎麽回事，斯內普想，希望……

他猛然感覺到有什麽在臉上碰了碰，然後貼上了他的嘴唇，在斯內普反應過來以前，他自己已經咬住了那東西用力吮吸起來。

斯內普內心呻/吟一聲，他已經意識到了些什麽，但在嬰兒身上，本能遠遠的壓過理智，縱使斯內普再怎麽在內心裏命令自己松口，他還是含着那東西，所有的努力只是讓他揮舞着小手在一個軟軟的球體上拍了幾下。

身側傳來一聲混雜着不屑與不悅的冷哼，斯內普聽出那是屬于自己的聲音。

那雙手一直很溫柔地拍着他的背，直到斯內普小小的打了一個奶嗝才被放了下來。

“他真可愛。”離末含着笑意的聲音讓斯內普愣住了，如果離末是在自己的身邊，那他剛才……小嬰兒的臉一下子漲紅，斯內普發現自己的手腳在用力的揮動，嘴裏還發出了咿咿呀呀的聲音。

……“西弗勒斯，你應該多進入夢境……我們所得到的都是姑娘們認為我們需要的，也就是說她們想要給予我們這個，就好像你得到的魔杖和我的甜點……所以，我認為會有更多的秘密藏在夢裏。”……

鄧！布！利！多！斯內普咬牙切齒的念着老校長的名字，激動的心情令手腳揮得更歡了，他連忙用起大腦封閉術想讓情緒平靜下來。

“我真切的希望我們的孩子不會是一個活潑過頭的格蘭芬多。”低沉的聲音顯得很溫和，但斯內普怎麽會聽不出那語調裏對自己滿滿的嫌棄。

……

時間過得很快，斯內普的視線一天比一天變得更加清晰，這是他在夢境裏度過的時間最長的一次，要知道，在這之前他甚至沒有在夢裏完整的待過一整天。

斯內普發現“自己”在離末每一次哺乳的時候都會守在一邊，事實上，他有點接受不了“自己”總是用不滿，或者說是——吃醋的眼光緊盯着一個嬰兒。

“不要總是這樣盯着他。”離末仰起頭親吻着斯內普（老醋缸版）的下巴，語調溫柔的責怪他，“這是我們的孩子。”

老斯內普當然不會放過送上門的好處，他低下頭輕易地含住她的唇瓣，厮磨了好一會兒才放開。

“我知道，”他含混的說，幾乎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一個打擾我們的臭小子。”

離末被他的樣子逗樂了，又好氣又好笑的把小斯內普放到他懷裏，還報複的在老斯內普的嘴角咬了一口。

已經看着他們忍耐許久的斯內普終于等到了好時機……

點蠟。

————

斯內普惱怒的從床上飄起來，無聲的在離末上方盤旋着。

離末還沒醒。

他是被自己的魔力暴動炸出了夢境，當然，那個可惡的老醋壇子也沒能讨到好。可因為被打屁股而氣得魔力暴動，哪怕動手的是斯內普自己 ，也不能讓他的怒火稍稍平息。

斯內普惱怒的在空氣中踱來踱去。

該死的鄧布利多，該死的夢，該死的離……不不不，斯內普不耐煩的抖動了一下腦袋，暗自瞪了離末一眼，終于平靜下來。

他坐到床邊，手指虛虛的穿過少女的長發，目光望向窗外的深邃的夜空。路燈正明亮，而天上一顆星星也沒有，長久以來內心被斯內普刻意壓制的無力感又一次浮了出來。

他不明白為什麽麻瓜能把世界改變得這樣徹底，在這一切面前，巫師所自負的魔力看起來那樣的可笑而微不足道。

“你是因為靈魂間的共鳴而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他回想起老校長的話，“但因為失去了肉體，所以，只有愛才能給予靈魂維持下去的能量。”

“如果沒有愛的支持，你的靈魂最多只能獨自存在半年左右，想必是在那之前你們之間就有了感情的存在。”鄧布利多說的時候，表情嚴肅而欣慰，“而只有當你們兩個在對方心中的地位都僅次于血脈親人的時候，你才能有權利進入夢境，以及被同類所看見。”

“我很高興你終于找到了新的幸福。”

彼此心中僅次于親人的存在……愛的力量……斯內普冷哼一聲，一點都不意外鄧布利多會得出這樣的結論，鄧布利多不就是一直推崇着“愛是最偉大的力量”的嗎？可他一點都不願意滿足于在離末身邊守着她。他想觸碰她，想要能夠被她看見，斯內普已經不再滿足于當初的想法了，當然，得寸進尺一項是蛇類的專利不是嗎？可是他不能，他不能……

斯內普俯下身去親吻他的少女，小心翼翼地品嘗着偷來的幸福，眼底沉澱着苦澀與無奈。他的确是找到了新的幸福，卻并非鄧布利多所想的對晚輩的親情，而是一份偷來的愛情，多麽可笑。

……

離末終于睜開了眼，斯內普注視着她迷糊的眨着眼，耍賴似的把頭埋進了臂彎裏。

男人眼裏閃過笑意，揮揮魔杖無聲的為離末施了一個美發魔咒，以免她用那種笨拙的梳發方式拽掉了自己的頭發。

“西弗勒斯。”少女埋着頭悶悶的嘟囔着，一下子坐起身，目光直視着身前一米左右的地方，“你一直在陪着我的對不對？”

“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邊，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偷偷看着我，還會跑到我夢裏來。每次我說喜歡你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我傻？你是不是還想着你的莉莉？”離末說着沮喪起來，沉默了一會，“可惜我看不到你，你不要再想莉莉了好嗎？我，我們大家都特別喜歡你的。”

少女臉上混雜着脆弱和堅定，她抿起了嘴，好像是在堅定自己的決心。

“我知道。”坐在離末左邊的斯內普摸摸她的頭。

☆、姜陽

“請問你知道報名處怎麽走嗎？”

斯內普先于離末看了過去，是一個全身上下都在張揚着格蘭芬多氣息的男生。他有些嫌棄的向後仰了仰身子，不知為什麽覺得這個人格外的讨人厭。

離末正一手搭在眼前找尋着報名處，聞言轉過了頭：“不知道，我是新生。”她說，絲毫沒有想要理會這人的意思。

斯內普抿着的唇角翹了翹，有些得意的悄悄挑起眉瞟過那個男生，那男生卻沒有沮喪的意思，反而伸手攔住了想要離開的離末。

“同學你是哪個系的？要不我們一起去找？”他撓撓頭，露出一個斯內普熟悉至極的詹姆斯.波特式的笑容，“對了，我叫姜陽，臨床醫學系，很高興認識你。”

離末微不可查的皺起眉，終究是默認了姜陽的提議，只是略顯冷淡的握了握他伸出的手：“離末，服裝設計。”

姜陽點點頭，斯內普注意到他借着四處張望的機會在觀察着離末，男人不屑地噴了口氣，惱火地看着他似乎再一次試圖向自己的女孩搭讪。

“你很喜歡《哈利波特》嗎？”姜陽一手拖着箱子，狀似不經意的問。

離末轉過頭揚起眉看了他一眼，雖然沒說話，卻明顯的對這個話題抱有幾分興趣。

姜陽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你挑眉的樣子可真像《哈利波特》裏面的斯內普教授！”他表現出适度的驚訝，巧妙的恭維道，頓了頓，又問，“你喜歡斯內普教授嗎？”

絕妙的話題！斯內普俯視着姜陽的後腦勺想，但凡是喜歡這本巫師史的雌性裏，九成都會宣稱喜歡自己——斯內普已經充分的了解了這一點。所以無論離末回答是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