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 40
那次排練之後，徐研之只要看到夏利，腦海中就是她後背貼着他緩緩下蹲，又或者手搭着他的肩膀，在他身旁轉圈的模樣。
而夏利，只要看到徐研之，就......繞道走。
繞多遠都在所不惜。
......
這種狀态一直持續到了年會當天。
當天，有演出的同事只上半天班，下午就先到酒店，根據出場順序進行彩排。
徐研之忙得很，因為公司還邀請了幾位重大客戶參加，徐研之要負責接待，所以下午夏利只能先無實物彩排。
謝天謝地是無實物彩排，不然一整個下午都要在徐研之面前騷來騷去，夏利鐵定瘋掉。
......
彩排了三遍，也近傍晚了。
同時，宴會廳的布置也已全部完成，整個廳以金色為基礎色調，用寓意展翅的白色羽毛來吊綴裝飾，看起來既別致又璀璨。
不比隔壁廳辦婚禮的遜色。
陸陸續續有同事到達宴會廳。
夏利等人已經精疲力竭坐在座位上，目光呆滞地看着人來人往。
等到宴會廳的上座率将近3/2的時候，夏利看到入口處，徐研之陪同着三位客人，談笑着走了進來。
這是今天到目前為止，夏利第一次見徐研之。
雖然他平時基本也都穿西裝，但今天的西裝好像明顯有些不一樣。
不是平時清一色的商務風，款式更偏晚宴款。
把徐研之原本就高挑的身材，修飾地更加氣宇軒昂了。
總而言之，徐研之出現的那一刻，好幾個女生的視線就被悄悄抓了去，包括夏利。
她意志喪失地連掩飾都懶得地直勾勾盯着徐研之看，視線随着他的移動而移動，并且帶着特別僥幸的心理光明正大地想。
人那麽多，反正他也看不到我。
徐研之相當游刃有餘地引導客戶往前排走，過程中，視線不經意一瞥，就瞥到了此刻正坐在一旁，癡癡地望着他的夏利。
徐研之只是表情一頓，又繼續往前走。
夏利實在是無話可說。
這也行？
......
又發了幾分鐘的呆，夏利看到徐研之在群裏面發了條信息：“設備組來外面背景牆這邊合張照吧。”
公司在宴會廳外面放了一面帶有公司LOGO和年會主題的紅色背景牆，已經有好幾位領導在上面用馬克筆簽了字。
夏利出來的時候，還有一組人在排隊等合照。
人非常多。
夏利正茫然然找不到組織，人堆裏聽到徐研之喊她：“夏利。”
夏利循聲看，看到徐研之站在人群之外，對她說：“過來我這邊。”
夏利頓了頓，一步一步朝徐研之走去。
賽荷她們都還沒來，黃寅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和演出的那幾個男生在哪裏練習。
只有徐研之和夏利兩個人。
夏利乖乖地站到徐研之身旁等，期間，悄悄咪咪偷看徐研之，默默琢磨他今天到底是哪裏不一樣了。
琢磨半天，夏利忽然醍醐灌頂。
今天這套西裝，把徐研之那種不可一世的貴族感烘托得更明顯了。
對對對，就是貴族感。
雖然瑪麗蘇十足……卻沒有比這個更精準的詞了。
......
匆匆拍了個合照走了個過場，夏利和徐研之就直接往後臺走了。
他們的節目是第一個。
過了六點五十分，宴會廳基本坐滿了人，晚宴定于七點開始。
七點一到，主持人準時上臺。
此時此刻，第一個節目的演出人員全都擠在後臺，彩排了一個下午的疲憊和麻木感，頓時被滿滿的緊張替代。
夏利和小蜻蜓抱在一塊，跺着腳說着些女生之間的撒嬌話：“嘤嘤嘤，人家好緊張喔。”
小蜻蜓：“人家也是了啦。”
徐研之側目：“.......”
巧椿晚上還要協調現場大大小小的事，顧不上他們。
眼看上場時間越來越近，NICO把手伸出來，起頭：“我們給自己打個氣吧。”
馬上得到群衆的響應。
大家都圍在一起，把手疊在一塊，徐研之最後一個加入，但好歹加入了。
……
大家面對着面，帶着既緊張又期待的表情。
NICO喊口號：“1、2、3。”
大家一起把手抛向空中，又不能影響前臺，只能用氣息聲喊道：“加油!!!”
完了每個人都為這個舉動笑起來，還真的沒那麽緊張了。
主持人念完開場白，接着第一個節目的串詞。
“下面，讓我們掌聲歡迎，由2018屆新人以及産品部總監NICO總，營銷管理中心經理徐研之徐總為我們帶來的精彩表演。”
下面的人聽到徐研之的名字，先是一愣，還交頭接耳了一番，确定這個徐研之是那個江湖傳聞很難搞的徐研之，緊接着，場下才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現場燈光先是暗下，等表演人員全部就位以後，燈光再次亮起。
親眼見到徐研之站在舞臺上的時候，觀衆們都沸騰了，自發地又發出了一陣掌聲。
相對沒那麽緊張的男生們抿嘴笑了笑，心想，我已經聞到2000塊錢的味道了！
音樂響起。
男生們照着排練時候的樣子，第無數次準确地進入節奏。
真的上了臺以後，夏利居然有些打哆嗦。
她緊張地看了徐研之一眼，事實上，真的對着徐研之跳的次數，加上正在進行時的這次，一只手都數的過來。
音樂聲那麽大，夏利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砰砰砰砰——
馬上就要進入舞蹈部分了。
夏利忽然聽到徐研之很輕很輕地說了聲：“加油。”
夏利有自己的亮相姿勢，不能亂動，都不知道他是在對她說，還是在對自己說。
畢竟他也有參演。
鋼管也是有可能會緊張的。
……
到了跳舞的小節了。
夏利深呼吸一口氣做好準備，等到聚光燈打在他們身上的時候，甩頭将手指在徐研之胸前展開。
臺下看到這一幕，瞬間發出尖叫聲。
夏利看到前排一個女領導，捂着嘴笑得花枝亂顫。
夏利跟随節拍，有力地轉過身，背對着徐研之。
排練的時候，夏利都穿平底鞋，加上有意控制，每次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都和徐研之保持幾厘米的距離。
今天上臺，穿的是高跟。
夏利一轉身，沒控制好，後背凸出來的部分——蝴蝶肩和臀部，都緊緊靠在徐研之身上。
當臀部碰到徐研之大腿的時候，夏利心裏就“咯噔”了一下，最後還是硬着頭皮，雙手向後，做出摸着徐研之身體的動作，性感下蹲。
臀部一路貼着徐研之的腿下滑。
徐研之繃直了身體，心裏也“咯噔”了一下。
這是在幹嘛？
排練的時候沒有這一段啊。
……
呼吸逐漸平息以後，徐研之又想，還好沒讓夏利跟NICO跳。
不然他很可能會殺了NICO。
……
在一陣又一陣的捂臉和尖叫聲中，表演終于結束了。
夏利頭腦發脹地走下臺，看都不敢看徐研之一眼。
好在後臺馬上就要騰出來給下一組人用，夏利他們沒有過多停留，下了臺就被告知各自回座。
夏利馬上解脫地逃回自己的桌位。
身後，徐研之不知道在想什麽，盯着夏利的背影看了會兒，耳根子的紅還沒完全褪掉。
……
回到座位上後，夏利一路埋頭吃。
一直吃到最後一個節目結束了，主持上臺，開始揭曉今年最大的一個個人榮譽獎。
主持人字正腔圓地對着話筒說道：“回首2018年，在廣大同仁的共同努力下，我司取得了優異的經營業績……在此，我将為大家揭曉2018年年度精銳獎獲得者。”
主持人确認了一眼名單，笑着看着臺下，宣布：“2018年年度精銳獎獲得者是——營銷管理中心設備組經理，徐研之，恭喜。”
大家紛紛用視線去找徐研之的身影。
徐研之本人則是一愣。
主持人看着他，說：“有請徐總上臺領獎。”
徐研之這才起身，是真的沒有想到。
因為論排資，還輪不到他。
走上臺的路上，徐研之下意識看了一眼主桌的朔總。
朔總帶着滴水不漏的笑容，為徐研之鼓着掌。
看起來非常衷心。
徐研之：“……”
上臺以後，主持人接着說：“有請董事長為徐研之徐總頒獎。”
董事長手捧獎杯，笑着頒給徐研之。
徐研之感激接過，兩個人合了張影。
主持人：“請徐總發表一下獲獎感言。”
主持人将話筒遞給徐研之。
徐研之：“……”
幾秒鐘的沉默過後，夏利坐在下面心想，主持人好大膽，也不怕冷場。
……
又幾秒鐘的沉默過後，徐研之終于開口，先來一句官方的：“感謝公司領導對我的肯定。”
徐研之看着臺下一張張臉，有與有榮焉的NICO，也有滿臉不服的丁熠。
徐研之突然想到了什麽，開始說真實的感言：“......我來公司以後，學到的第一件事情是，無論自己有多努力，總有比自己更努力的人存在。我記得有一次，我提早一個小時到公司，以為全公司可能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發現早已經有另一個同事在。他說他從來都是提早兩個小時到公司，晚上再加班三四個小時後離開公司。他告訴我一個人要想進步，不能只做別人讓他做的事情，一定要不斷地自己給自己找活幹。”
徐研之頓了頓，繼續：“這個人現在是産品部的總監。”
夏利：“……”
産品部的同事也：“……”
徐研之看着NICO，笑了笑，說：“是他讓我知道，努力是沒有邊界的。”
NICO都被說得不好意思了。
徐研之：“所以從那天開始，我把我所有時間都投入在工作上，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很難得地得到了客戶的信任，領導的肯定，還有我自己的滿足。這一切都不容易，但都很值得。”
徐研之想了想，好像沒有什麽要說了。
他将視線在場下掃了一圈，相當艱難地找到了夏利的臉。
她正一臉動容地看着他。
徐研之頓了頓，又開口：“最後，我想對18屆的新人，特別是我組上的新人說。”
夏利鼻頭已經開始有些發酸了。
徐研之看着她和黃寅，由衷道：“當你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的時候，再問自己一句，是不是真的已經很努力了。”
夏利：“……”
黃寅：“……”
徐研之說完，向主持人點點頭，示意自己發言結束。
主持人馬上會意，接過徐研之的話筒，收尾：“感謝徐總的發言。”
臺上再次發出掌聲，送徐研之下臺。
夏利怔怔地将目光釘在徐研之身上，忽然發現，徐研之其實……真的是一個很優秀的人。
抛開性格不談。
……
服務員将寓意着晚宴結束的水果端了上來。
大家吃了幾口，陸續有人起身離開。
夏利坐在原位不敢亂走，等了一會，看到賽荷和楊晴她們也走了出來。
夏利叫住她們，問：“可以走了嗎？”
賽荷：“可以啊。”
夏利：“那我跟你們一塊走吧。”
賽荷：“好啊，我們去跟徐總說一聲。”
夏利跟着賽荷她們走出宴會廳，看到徐研之早已經送完幾波客人，正站在宴會廳外面。
夏利正準備喊他，就聽到一個女生搶先一步，用特別幹練的聲音道：“徐總。”
徐研之轉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夏利下意識也跟着轉頭，看到那個女生一身白色ol裝，紮着馬尾，五官精致，整個人幹淨利落。
她沖徐研之笑了一下，朝他張開雙臂。
徐研之很自然地走上前，和她擁抱了一下。
夏利愣在原地：“......”
什麽情況？
女生笑着看着徐研之，大大方方表現出欣賞和喜歡，熱情道：“恭喜你啊，今天的獲獎感言說的真好。”
徐研之笑了笑：“你要走了嗎？”
女生胳膊上挂着大衣，手上提着名牌包，反問：“你呢？”
徐研之往宴會廳裏看了看：“我也差不多。”
女生笑盈盈地說：“那正好，方便送我一程嗎？我晚上喝了點酒，開不了車。”
徐研之頓了下，應允：“當然可以。”
女生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說：“那我們現在走？”
徐研之：“好。”
徐研之紳士地請女士先走，然後走在她身側。
經過夏利身旁的時候，徐研之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故意的。
徐研之就這麽路過她的時候，夏利竟然感覺到有那麽一點......不開心。
嘁，什麽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