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忠于你的人你要她做什麽?”
“殿下把原委都和我說了好不好啊,我想知道我們一起長起來的情分到底有多脆弱。”顧汐抿了抿嘴,對薛昀說到。
下午晌兒的時候,薛昀正在書房忙着呢,便見到顧汐身邊宮女拎了一個食盒來了。
“太子殿下,娘娘命奴婢給您送了些點心來。”
這段時間,夫妻兩人的日子過得可謂是蜜裏調油,這下子聽聞顧汐命人送了點心來,心裏十分的欣喜,便道:“那就拿出來看看吧。”
念夏得了話,便将食盒放到了桌上,從中将碟子取了出來。
這個時候,薛昀才覺出一些不對來。
因着顧汐不愛聞那些熏香的味道,因此屋裏從不點熏香,身邊伺候的人也都不用這些東西,可今日這丫鬟身上卻帶了香。
擡眼一瞧,這念夏穿了一身煙粉色的衣裙,這倒沒什麽,問題在于,近日裏陰雨連綿,涼意襲人,人們都換上了厚實些的衣衫,她卻是一身輕薄的紗裙。
明顯就是精心梳妝打扮過的。動作間,還刻意的擺出了姿勢,顯出來手腕子,顯出來脖頸。
宮裏頭長大的薛昀,怎麽會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呢。
捏了一塊點心嘗了一口,就嘗出來裏面加了東西。小廚房的糕點師傅是禦膳房裏調過去的,就是因為薛昀喜歡吃點心,特意去調來的。
那位糕點師傅的手藝薛昀吃了許多年,偏偏今日端來的還是他愛吃的桂花糕。
味道不對,裏邊參了東西,薛昀立刻便嘗了出來。
假意用帕子擦嘴便把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
薛昀一時沒有發作,就是想要看看,這人究竟是個什麽目的。
朝德文使了個眼色,便讓他先退下了。
念夏見到德文退下了,便覺得時機到了,嬌聲道:“殿下,娘娘命奴婢來伺候您。”
薛昀微微擡了擡眼,淡淡說到:“太子妃命你來的?那她可真不會挑時間,哪有白日裏伺候的。”
這倒是把念夏噎住了,只說:“奴婢只是聽從娘娘的吩咐。”
念夏心中有些焦急,機會只有這一次,若這次沒有成功,便沒有任何機會了。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徑直伸手解起了自己的腰帶。
腰帶才解開,薛昀便不想再看下去了,免得污了自己的眼睛,冷聲朝外邊喊道:“德文。”
衣衫已經有些散開的念夏突然聽見太子叫了人,有些驚慌,伸手欲将衣衫收拾齊整。
話音才落,德文便進了屋,躬身道:“殿下有何事吩咐。”
“把這個膽大包天的東西給我壓下去。”頓了頓,又說到,“去查一查是誰給她的膽子,還有那桂花糕裏面的藥,是從哪裏來的,把那些膽子大嫌命長的東西都給我揪出來。到底是太子妃跟前的人,讓她來處置吧。”
看了一眼已經被一群內監制住的念夏,又說到:“到底是太子妃跟前的人,還是交給她自己處置吧。”
念夏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副模樣。聽了挑唆,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念夏知道不該,可那心火已經燒起來了,滅不了,也不想去滅。
原以為,搏上一搏,成了太子的人,今後就會是另一番風景了,卻沒有想到,連太子的身都沒近。
“是。”德文話落,揮了揮手,幾個內監便一齊将掙紮哭喊着的念夏堵住了嘴,給拖了出去。
“等等,德文,把這些腌臜之物拿下去。”薛昀皺眉看着桌上的食盒點心說到。
“是。”德文忙上前将東西收拾了,拿了下去。
到了屋外,德文蹲下身對被壓住了的念夏說到:“太子妃娘娘跟前風光無限的大宮女不要做,非得來做這檔子腌臜事,也不知該說你是有野心呢,還是蠢透了呢。”
起了身,對幾個小太監說到:“把人帶下去,仔細盤問盤問,誰給她的狗膽,居然敢對殿下下藥。別弄死了,留條命下來。”
幾人應聲,便将人給帶了下去。
聽完了始末,顧汐愣愣的說:“她說是我讓她去伺候殿下的啊。”
“我對她不好嗎?”
“你對她夠好的,是她心思不端,生了背主的心思,與你無關。”薛昀拍了拍顧汐的肩膀說到。
“殿下,謝謝你啊,如果今日……我大概是真的要哭死了。”
“什麽死不死的,不過是一個丫鬟罷了,既然她已經生了背主的心思,做出了背主的舉動,她糟踐了你們的情誼,不必那麽在意。”
“殿下,你知道嗎,我對于念夏的背叛很難過很生氣,可我又有些開心,開心殿下推開了她。”顧汐将腦袋輕輕靠在薛昀的肩上,輕聲說到。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我說過的話,自然是說到做到。”
薛昀就這麽陪着顧汐坐了好一會兒。
顧汐的心裏頭也慢慢平複下來了,盤算着那雪青要如何來解決。
宮裏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雪青聽到了風聲,坐了準備,可就失了先機了,顧汐忙起身想要朝外走去。
才站起身來,就被拉住了手腕,顧汐回頭看向薛昀:“殿下先放手,我先去讓人查查這事情。”
“不急,我已經讓德文去查了,他會查明原委的,可不要小看了他。”
既然德文已經去查了,顧汐便放下心來了。
在宮裏那麽多年,還能一直在太子身邊貼身伺候,怎麽可能只有一片忠心呢,不會是一個普通人。
見顧汐不往外走了,薛昀拉住了顧汐的手,把玩着她瑩白如玉的手指頭,輕聲說到:“你可知道她給我下得什麽藥?”
顧汐大概知道那藥是個什麽作用,可是個什麽藥卻是不清楚。可那藥要顧汐怎麽說出口呢,便只好一副不知道的模樣,看着薛昀。
薛昀傾身在顧汐的耳邊說了幾個字,順便把作用也給說了一遍。
即便顧汐知道,可親耳聽薛昀說出來,卻是另一番感受。
“還有啊,她說是奉你的命而來,你可有什麽要說的,嗯?”
“沒有,我沒有,我怎麽會做這事呢。”顧汐以為薛昀誤會了,連忙解釋。
薛昀見顧汐一臉焦急的解釋,說到:“我知道不是你的意思,可她是你的人,你這個當主子的,是不是應該補償一下我呢?”
話說完了,顧汐想了想,才終于明白過來,并不是要問責于自己,只不過是借機讨些好處。
至于那好處事什麽,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想明白了,顧汐的臉頰就燒了起來,讨價還價的說:“入了夜再說,好不好?”
見薛昀不吱聲,顧汐豁了出去,俯身在薛昀耳邊,柔了嗓音說到:“昀哥哥,好不好?”
說完,便直起了身,看着薛昀,等着他的回答。
卻不想,沒有等來他的回答,等到了自己被困住的局面。
方才俯身之時,顧汐的一條腿在薛昀的兩腿之間。現在薛昀将兩腿一并,兩腳一錯,便将人困住了。
顧汐紅着臉想要出來,卻沒什麽作用,急得不行了,只能求助的看向薛昀。
薛昀看着顧汐一臉的紅暈,笑着說:“可不能出爾反爾,若是敢騙我,就治你的罪。”
現在着模樣,便是什麽不公平的要求,顧汐可能都答應了,忙連聲應下了。
這下才總算得了自由。
得了自由身的顧汐,圓着眼睛嬌嗔的瞪了薛昀一眼,才跑開去了。
薛昀回想起顧汐嬌嗔的模樣,雖瞪着眼睛,卻是好看的緊,看了走遠的背影,才笑了出來。
出了屋子,顧汐就眼尖的看見了遠處牆角後頭的人影,也怪自己眼神實在太好,一眼便瞧出了那人便是雪青。
裝作沒有發現她的模樣,面無表情的走開了。
雪青自是知道今日念夏被派去了太子那兒送點心,也親眼見着她回房重新打扮了才出的門。
太子來了太子妃這兒,可卻一直不見念夏的蹤影,按捺不住心中想要知道結果的心情,便跑來偷偷看看。
若是念夏成功了,便算是離了夫妻二人的心。成親沒多久的時間,太子就收了太子妃身邊的人,可算是親手打了她的臉。太子妃若是能鬧将起來,可就失了太子的心,趁了自己的意了。
要是念夏沒成,探得消息,也好早做準備,以免火燒到自己身上來。到時候将自己燒得屍骨不存可就得不償失了,自己還有大好的富貴日子沒過呢。
瞧着太子妃面上,雪青總覺得有些怒意,心裏可算是開懷不已了。
一路上笑容滿面的回了自己的屋子,想着回去了得把那包藥粉處理了,以免到時候被查到,雖說藏得很好,可萬一被查着可就不好了。
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因着雪青是皇後身邊出來的,所以是自己一個人住了一間屋子。
遠遠瞧見自己的屋子,雪青心裏開始有些不喜,便是一個人住一間屋子,也是伺候人的命,太子那兒攀不上,惠妃娘娘那兒總能攀上。
将事情辦好了,以後尋了機會便能去惠妃娘娘的鐘福宮,惠妃娘娘再将自己引薦給皇上,富貴日子可就來了。
皇上的女人可比皇子的女人身份高貴。
走到屋門前,發現房門微開,有些疑惑是不是自己先前出門的時候沒有關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