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顧汐聽了這話,一時也分不清着福安公主到底是怎樣一個态度,便只好笑了笑以作回應。
福安道:“其實,我今日來,最主要的目的呢,是給我太子哥哥當個跑腿。”說着,示意身邊的宮女将東西呈上來。
皇後與福安公主送的禮,方才便直接交給了下人,惟有這太子的禮,得單獨送。
一邊的宮女呈上來一個小木盒,拂冬上前接了過來。
顧汐對着公主福了福身,以示謝意。
這禮物也算是送到了,福安便功成身退,一個人躲去角落裏了。悅安公主身邊有好幾個随身伺候的人,自是不必擔心。
今日是顧汐的生辰宴,早幾日的時候,皇後便囑咐福安來赴宴,表明一下皇家的态度。
自太子與顧汐被賜婚後,福安親眼見着太子對這樁婚事從抵觸到如今托她給未婚妻帶生辰禮。對這個未來嫂嫂,福安很是好奇,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才能讓自家哥哥能有這般的轉變,只是一直不得見。
前些日子顧汐倒是在皇後的景陽宮留宿,可那幾日福安去了城外的莊子裏泡溫泉水去了,正好錯過。
今日在皇後宮裏請安之後準備出宮往顧府出發,就被悅安見着了,粘着要一起來。福安便只得去和皇後與寧嫔說了,這才帶着小家夥一起出了宮。
帶着出來走走也好,出來能玩一圈也是好的。
悅安很快就在人群之中找到了個頭比自己要小一些的惠姐兒,孩子之間的交情建立的飛快,沒一會兒,兩人便玩到一起去了。
惠姐兒的母親張氏自是不會攔着自家姑娘和公主打交道,雖說這位公主的生母位份不算太高,可這位悅安公主也算受寵,怎麽算都是一件利大于弊的事情。
悅安從宮女那兒要來了一個荷包,遞給惠姐兒,美其名曰這是見面禮。
惠姐兒接過打開一看,裏頭全是小零嘴,笑嘻嘻的抓起一個就吃了起來,又把手裏的荷包伸到悅安面前,讓悅安也一起吃。
兩個小姑娘一起吃着荷包裏的小零嘴,吃得正是開心,不知從哪兒來了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姑娘,一把搶過惠姐兒手裏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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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裏頭一看,才嫌棄到:“怎麽都是零嘴啊,我還以為什麽好東西呢。”說着便把荷包往地上一扔。
等惠姐兒反應過來,荷包已經在地上了,裏面的小零嘴也散了出來。惠姐兒擡頭見到那始作俑者,也不吭聲,只是蹲下小小的身子,把散出來的小零嘴撿回荷包裏,吧嗒吧嗒的掉着金豆子。
這始作俑者乃是林婉柔的女兒莊姐兒,比惠姐兒大兩歲,在敬安伯府時,就愛欺負比自己小的惠姐兒,惠姐兒膽子小,每次被吓唬了,都會哭着回去找娘親。可張氏每次去尋林婉柔講理,都會被孩子還小不懂事兒之類的話給搪塞。老太太向來寵愛林婉柔,每次都在中間和稀泥。
莊姐兒一次兩次沒有被罰,便常常尋惠姐兒的麻煩。張氏也沒有法子,每次林婉柔帶着莊姐兒回敬安伯府時,張氏便只能讓惠姐兒呆在屋裏不出門。惹不起便只能躲着了。
跟着母親才到顧家的庭院,便一眼見到了惠姐兒,欺負的心思一起,便動了手。
一邊的悅安公主見着自己的新玩伴傷心的哭了起來,而自己心愛的荷包被人扔到了地上,頓時也生氣了,作為一個公主,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對她。
沖上去就将在一邊幸災樂禍笑着的莊姐兒一把推到了。
還從來沒有踢到鐵板的莊姐兒第一次遭到了反擊,頓時哭嚷了起來。
這一連串的事兒也就一會兒的時間,悅安公主身邊的宮女也才反應過來,拉住了還想往前沖的小公主,扶起了蹲在地上的惠姐兒,在地上的莊姐兒倒是怎麽拉都拉不起來,賴在地上賣力的哭嚷着。
孩子尖利刺耳的哭聲立刻就把衆人引了過來。
最先到的是林婉柔,拉開人群見着女兒躺在地上苦的好不可憐,忙上前抱着莊姐兒問起了緣由。
莊姐兒自是挑着對自己有利的話說,指着一臉憤怒的悅安說到:“娘,她推我!”
林婉柔與莊姐兒來的時候,兩位公主到了已經有一會兒了,之前也從未見過,因此她自是不知道這小姑娘就是公主了。
聽了女兒的哭訴,也不論真假或因果,上去便沖悅安大聲說到:“你是哪家的姑娘,年紀不大,心思倒挺歹毒。”
話音才落,便被邊上的宮女扇了一巴掌。
瞬間,林婉柔就怒氣滿滿:“你個死丫鬟,哪裏來的膽子打我?”
“本宮給的膽子。”聞訊而來的福安冰着臉穿過人群走向林婉柔,“對公主不敬,打你一巴掌算輕的。”
說完,也不管呆立着的林婉柔,走到悅安面前,蹲下身問到:“悅安實話告訴皇姐,發生了什麽事,若有人欺負你,皇姐一定幫你。”
悅安便把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雖然斷斷續續,可大家一聽,都明白這是個什麽事兒了,小姑娘欺負人欺負慣了,沒想到今日踢到了鐵板,遇到了不能欺負的人。
福安站起身來,又問了還在哭的惠姐兒和宮女們,得到的回答也基本一致,轉身對着依然沒有回過神來的林婉柔說到:“你家姑娘奪公主之物,扔公主之物,對公主不敬,你不辨是非,也對公主不敬,本宮可有說錯?”
“臣婦知錯。”林婉柔忙跪了下來,低聲讓一邊不知狀況還在抽泣的莊姐兒也跪下,“望公主念在莊姐兒年幼不知事的份上饒了她吧。”
“好一個年幼不知事。”福安冷笑了一聲,“本宮看她倒是挺有經驗的樣子,想來你這個當娘親的,定是沒有好好教導。”
站在邊上看戲的衆人覺得林婉柔實在是腦子有病,無論孩子私下裏是何性情模樣,出了門便要有出門的樣子,怎能如此沒有眼力見的。
顧汐冷眼瞧着林婉柔的母親在一邊用懇求的眼神看着自己,走向跪在地上的林婉柔:“婉柔姐姐實在是糊塗,便是再疼愛莊姐兒,也不能不管教啊,做錯了事,便得受罰,從來都是如此的,姐姐這般做法,不是疼愛莊姐兒,這是在害她啊!”
轉頭對福安說到:“公主,今日這事兒,實在是我這主家做的不夠到位,這既是對小公主的不敬,便是我家的親戚,我也不好說什麽了。只盼着婉柔姐姐能明白其中的道理,诶。”
福安也知道了顧汐的态度,就怕她出面求情,不想傷了與未來嫂嫂之間的關系,可今日之事,絕不可能輕易就放了過去,最重要的就是顧汐的态度。
冷眼瞧着跪在地上的林婉柔:“這位夫人,既然你與我顧姐姐有沾着親,本宮便饒了着孩子,可這孩子的罰,總得有人受,你是她的母親,都說養不教,父之過,可做母親的也得擔着,她的那份你便一起受了吧,五十個手板子。”
福安身後的一位宮女這時站了出來,對着林婉柔道了聲:“夫人得罪了。”
話音一落,便有人出來抓住了林婉柔的手掌,那宮女立時就開始了這五十個手板子。
一時間,林婉柔的哀嚎聲,莊姐兒的哭鬧聲亂成一片。
顧汐無視了林婉柔母親憤怒的眼神,走向站在一邊被宮女和母親照顧着的悅安公主和惠姐兒,蹲下身說到:“今日委屈公主和惠姐兒了,姐姐去尋些好吃的,給你們賠不是可好?”
兩個孩子很快便答應了。
顧汐讓念夏去拿了昨日老太太特意讓人給自己送去的糕點盤子來。
小姐妹兩個端着糕點盤子在一邊很是歡樂,轉眼就忘了方才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