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宇文邕被辱
皓月當空,獨孤絲蘿坐在窗前,凝眉深思。
楊堅今天早晨出發回隋國公,他最後出于對曼陀的同情應下來這門婚事。父親是萬分的感激,自己原本也有些高興,可是看到最後臨別時回望來的目光,卻不得不心生愧疚。
又不是傻子,有個人天天守在門口湊上來打招呼,總是對自己笑的一臉蕩漾,有些好吃的好玩的,哄小姑娘似的送過來......他絲毫沒有對不住她,他與曼陀的事情還是宇文護設計的,如今還重情義的擔下了這個責任。
她終究是欠了他許多!
伽羅和宇文邕日日通信在一起,絲蘿便明白了宇文邕的選擇,他不願意說自己的病情,也舍不得放開手。他若是說了病情,伽羅不會這麽的快樂無憂,他若是舍得放手也不會同伽羅這樣糾纏。
其實,他們在一起也是很好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所愛隔山海,山海亦可平。既然她都無法用理智去約束自己,她也沒有辦法去約束她的妹妹和朋友。
“三姐,聖上實在是太過分了!他竟然罰阿邕在議政殿門口跪整整六個時辰,我昨天晚上去他府上等了好久沒有等到人,後來看見他回來了,走都走不穩。膝蓋上紅腫的一大片,青青紫紫滲着血絲,.......他一定很痛還笑着安慰我。”絲蘿碰見急急匆匆出門的伽羅,還沒問上一句就聽到了一大串的抱怨,看伽羅着急的樣子估計是傷的不輕。
“我也去看看。”絲蘿同伽羅一起去往宇文邕的府宅。
宇文覺這樣針對宇文邕,若是猜測的不錯也是因為他如今被認為是宇文護的人,聖上不敢折騰其他臣子只能拿自己的弟弟開刀。當真是欺軟怕硬,敢沖哥舒發火試試!
絲蘿被自家小妹妹叨叨了一路,耳朵都要生繭了。
“朕今日欲行幸豫園,令輔臣王即刻伴駕。”太監高聲念着聖旨,宇文邕跪在一邊接旨。
“臣,領旨!”宇文邕高舉雙手接過聖旨。
“老奴就在殿外候着。”絲蘿看着一衆人離開.......
伽羅小跑着扶着宇文邕起身,“阿邕,怎麽樣了?”
“聖上這是要把殿下往死裏逼啊。殿下身子才好一些,怎麽禁得起這樣的折騰!”随從看着面色蒼白的殿下無奈的喊起來。
Advertisement
“無礙。”宇文邕順着伽羅的的手臂撐着站起來,擡手止住了随從的抱怨。“伽羅,........絲蘿,你們怎麽過來了?”
“聽伽羅說你跪了許久,我來看看。”獨孤絲蘿直言相告,想起剛才的情形,忍不住蹙眉。宇文覺明顯的就是在折磨親弟,可是旨意已經接了下來。
“阿邕,你不能去,傷成這樣怎麽游園。”伽羅擔憂着。
“伽羅,聖上旨意,不能不從的,沒事,很快就可以回來了!”輕輕拍了一下伽羅的肩膀,轉過身子看向獨孤絲蘿,“絲蘿姐,不必擔憂,阿邕絕不會輕易倒下,我還等着你們将伽羅交給我呢!如今聖上這般對待自己的兄弟,不是叫老臣、天下人寒心嘛!”
獨孤絲蘿明白,宇文邕接下來這個屈辱不是示弱服軟,而是反抗,為以後宇文覺的失人心埋下隐患。絲蘿明白宇文邕歸屬于宇文護的勢力,其他人也不會允許他出事情。
“阿邕,不要逞強,若是撐不住就想法子避開。”
“我明白,你勸勸伽羅。”宇文邕看了一眼伽羅往外走,随着傳旨的太監離開。
“姐,聖上為何要這樣對待阿邕?他就是在欺負人!”
“伽羅,你還記得上次是宇文護救下了無诏進京的阿邕嘛,宇文護還為他掙得差事留在京城,所以宇文覺便要借宇文邕撒氣,躲的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只要宇文覺還是皇帝就免不了。”免不了被針對!
“那,那如何是好?”
獨孤絲蘿瞥見後面安靜不出聲的随從,緩緩開口,“自然是等着,群狼環伺,他撐不了多久了。”
皇帝、皇後身後浩浩蕩蕩站着兩列官員,宇文邕站在第一排皇帝背後,忍着疼痛跟着走。皇帝拉着皇後閑話家常,皇後回過頭面露不忍,想起皇帝的脾氣越勸越暴躁便忍了下來
“兄長呢?怎麽不見人過來。”
“聖上,寧都王妃要照顧獨孤将軍積勞成疾,寧都王着人醫治,來不了了。”
“朕的旨意他敢不遵。”宇文覺咬牙切齒。皇後見狀立刻拉着他的衣袖,微微搖了搖頭。
宇文覺瞥見皺着眉頭的宇文邕,陰冷一笑,“皇後,見過馬拉車,可曾見過人拉車。”
“不曾。”皇後恭敬回答。
“輔城王,朕的好皇弟,為朕拉馬車如何呀?”
“皇上,不可!”皇後着急勸阻。
“朕拿那位好皇兄沒有辦法,還不能拿他出口氣啊!”宇文覺憋着火氣,不理會勸阻看向宇文邕,“皇弟,如何?”
“聖上,此事萬萬不可啊,輔臣王乃是先帝之子,怎可充做牛馬。”一旁的禦史看不過去勸誡道。
“朕與阿邕之間不過是玩笑,阿邕!”宇文覺目光狠厲警告着宇文邕。
宇文邕冷笑低頭,“臣,遵旨!”
皇帝、皇後坐在馬車之上,宇文邕拉着馬車艱難挪步。宇文覺揮着馬鞭時不時抽打宇文邕後背,皇後實在是看不過去拉住宇文覺的手臂攔着,依舊阻止不了他的瘋癫。“陛下,陛下,別打了!”哀哀懇求,宇文覺恍若未聞。
“啊!”馬車翻倒,皇後驚叫一聲被侍女們扶住了。皇帝摔下馬車,不管不顧踢打剛剛摔在地上的宇文邕,“你好大的膽子,你是怎麽拉車的!”拿着馬鞭揮打起來,“你是不是想害朕,你是不是想害朕!別以為朕不知道你的狼子野心!”一鞭一鞭,聽着都骨肉發疼。
“聖上,別打了,別打了!”皇後尖叫着往後拉着宇文覺制止他的行為。
禦史跪拜在地替輔臣王求情,“輔臣王雖有不敬之舉,但事出有因。若不是有傷在身也不會摔了馬車。天子有仁德之心,怎可随意毆打宗室至親。世間應先有兄友後方有弟恭,請聖上從今修聖德體天下!”
一衆随行臣子皆跪拜在地求情。
宇文覺看着這一幫人氣急攻心,似哭似笑,“好啊,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太師那邊的人,我要你們有何用?”扔開鞭子,徑直離開,只有皇後跟了上去。
宇文邕終于支撐不住,趴在地上艱難喘息,眼裏滿是怨恨。他恨!若不是宇文覺,他本可以同伽羅擁有更多的時間,如今殘破的身子不知道可以撐到什麽時候!這些折辱也要一件件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