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坦白情意
絲蘿看着坐在家主位子上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的父親,生出一股子愧疚之情。
“絲蘿,你說曼陀怎麽會做出這種糊塗事情,妹妹的姻緣也想要,還自願去男子房間,簡直是.......恬不知恥!咳咳!”扶着胸口連連咳嗽起來。
絲蘿立刻走上前撫着他的後背幫着順氣,父親知道了來龍去脈,肯定會生氣,但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若是曼陀不動了歪心思,這樣的手段也是用不起來的。所以父親最氣的事情是曼陀,但又因為是女兒所以無可奈何……
“曼陀身邊的奶娘不是個好人,也是我的疏忽,平常裏面對曼陀不關心,沒有察覺到這個人。”走到父親的眼前,現在已經如此了。
“父親,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接下來該怎麽辦?”
獨孤信擡頭看着自己的孩子,長嘆一聲,“如今,便是向楊堅、向隋國公府道歉。至于曼陀,若是楊堅願意娶,便是幫了我們,若是不願娶,那就只有随便找戶人家......哎!”
獨孤絲蘿明白這個世道女子的清白太過重要,即使再怪曼陀癡傻蠢笨,也不得不......若不是宇文護用這計,也不會一下子到這樣的境地,她有責任。
“父親,這事情是趙貴的毒計,意在破壞兩家交情,我們便不能讓他得逞,絲蘿以為一定要求得楊堅諒解,至少不要太難看。若是他不願意,無論如何曼陀都是我的姐姐,我和大姐也會設法給她謀一段好姻緣,好好教她。”
獨孤信盯着絲蘿的眼睛,今天的事情攪得他心煩意亂,隐隐的猜測浮現,他的女兒當真如他所想嗎?般若同自己說獨孤天下,她要做皇後。絲蘿呢?她竟然和宇文護走在了一起,甚至有了好幾年......那個人就是個瘋子!
“絲蘿,事已至此,你同楊堅的婚事便要作罷,爹只問你一句,趙貴,是趙貴做的是嗎?”獨孤信查出來的是趙貴作為,可是他不得不懷疑宇文護,時機、動機.......最值得懷疑的是絲蘿脾氣倔強,卻沒有為婚約太過吵鬧,接受的太平靜。
懷疑的目光落在身上,絲蘿只有解釋,“父親,誰做的我說了不算,您說了也不算,我只相信證據。如今查到奶娘從趙貴的人那裏拿了金子,查到奶娘的迷香的來處與趙家有關......證據還不夠嗎?”
獨孤信如今只是一個父親,不談及與宇文護立場不同,便是看這個人的性格為人,也不願意将孩子交給他。“絲蘿,你聽父親一句,宇文護絕不是你的良人,父親與他共事這麽久,對于他的性子很是了解。宇文護生性如虎狼,好勇鬥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作為一個父親,我只願我的孩子找一個敦厚老實的人,平平安安一輩子。”
“爹爹,女兒明白您的顧慮,我明白你為什麽不同意我和宇文護在一起,所以我才沒有哭鬧任性,我知道沒有用。女兒心悅他,爹爹,我不願意欺騙你,我心悅他。良禽擇木而栖,宇文護他當真那般罪大惡極嗎?你要随着宇文覺在這個位置上護他一輩子,阿爹啊,你護得住嗎?獨孤家護得住嗎?”
“啪!”獨孤信震驚的看向自己的手,絲蘿從小到大都很聽話,這是第一次動手打了她。“絲蘿,你們長大了,一個個都有自己的注意,不聽勸告。你想過沒有,這天下才太平幾年,禁得起戰火嗎?宇文覺再不濟也是先帝的兒子,是天下人認可的皇帝”
獨孤絲蘿摸着發痛的臉頰,久違的感到一種憤怒,扭過頭不去看阿爹心痛懊惱的模樣,“阿爹,若是太平盛世帝王無能也沒有大礙,不出錯也可以平平安安一生。可這是亂世,亂世之中需要的是強者,聰明人。一個可以偏聽偏信,亂下旨意,絲毫不懂政務庶事還喜歡耍脾氣擺派頭的宇文覺,這才是把天下人推入險境。阿爹,也許我懂的不多,可是自小您便教我,拿起武器不是為了傷人而是自保,止戰為戈。如今我也不是要禍亂天下也是為了自保,傾巢之下安有完卵,我不願意将我們家的未來交在宇文覺的手上,宇文毓寬厚仁慈,阿姐看着也可,宇文邕聰敏謹慎,能隐忍善謀段,也可以。宇文護行事雖然霸道,可終究是一心為國,阿爹,他除了不甘居人下之外,為國家做了多少貢獻,軍功赫赫,同阿爹你一樣是用命換來的。宇文覺無法擁有子嗣,阿爹,這皇位是如何也護不住的。”
皇帝不能生育這等宮廷秘辛,即使再努力瞞着,若是有意查,又怎麽會查不到。阿姐是如此,絲蘿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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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父親的議事殿,三朝回門,阿姐還有兩天便要回來了。
擡頭眯着眼睛看着太陽,日頭着實刺眼,刺的眼睛都有點疼。
男子的力道不同于女子,剛剛父親估計是氣急了也沒有省勁,火辣辣的動一下都疼,口中一股子血腥味,耳朵嗡嗡的發響。
回到屋子中,小丫頭們趕忙敷了冰,絲蘿揮退了一衆人,仰面躺在床上。原本疼痛的地方被冰塊凍的似乎沒有了痛覺,心裏說不出的是暢快還是難過,堂堂正正告訴自己的家人喜歡這個人,明明白白告訴父親她的看法……
藏着掖着的日子也是受夠了,一巴掌換個自由沒有什麽不好的。
這府裏面,一向是沒有什麽秘密的,獨孤絲蘿與父親争吵,管家會知道,大姐會知道......還有一些人也會知道。
信鴿撲騰着翅膀飛入廊前,停在欄杆上,很快被人截了下來。
“小姐,你的信。”
獨孤絲蘿取過紙條,她與他做過約定,不是着急事情不會用信鴿。獨孤府,外來的信鴿若是被查到不是小事。
平時有事便通過客棧接頭,緊急狀況才用信鴿。
急急忙忙出了府門,果不其然看見等候在路邊的哥舒,哥舒看了一眼獨孤絲蘿再瞥了一眼馬車,示意上車。
獨孤絲蘿蹬上馬車,氣憤的掀開車簾,對上宇文護的眼睛,“宇文護,你是瘋了吧!在我的家門口,讓我上你的車,瘋了吧!你知不知道......”這樣被人瞧見了很難看。
“我看看.....別動!”宇文護輕聲細語哄着,一邊拉住在發脾氣的人揭開遮住臉的絲巾,擡手碰着她臉側發紅的部分,原本白皙的皮膚紅腫起來看着猶為可怖,目露心疼,“誰弄的,獨孤信?”低沉暗啞的聲音裏面隐藏着憤怒。
“你知道的可真夠快的,有什麽急事嗎?”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人,這次居然用了信鴿,上次被定了婚約還是晚上過來找自己,今天是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