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麻藥要六個小時之後失效，這個期間病人只能平躺，不能睡覺，不能進食。“綠色大褂醫生吩咐完這些便走了。
雅如坐在旁邊看到護士小姐，李叔來來回回走着，她也不知道具體下一步需要些什麽。
“我沒有想到你會來。”突然徐澤野向她說話。
“我…只是正好今天下午沒有什麽事。“
“哦…那…是公司派你過來的嗎？過來…負些責任的？“
徐雅如不知道是要說“是“還是要說”不是“…，後來她也只能“嗯”了一小聲。
“哦…“澤野回答的也很小聲。
“那你今天下午真的沒有什麽事是吧？“過了一會兒，他又問了一遍。
“…嗯…“
“那…你陪我說說話吧…剛才醫生不是說不可以睡覺嘛…“
“…“雅如看着他好像有些像小孩子一樣調皮的表情，總覺得有些有趣。
“那…你要說些什麽話題？“雅如問他。
“明天早上我要吃皮蛋瘦肉粥還有羊肉灌湯包～～”徐澤野轉了下眼珠，沖着她笑着說了一句。
“…“
雅如看着這個躺在床上擁有着硬朗的骨骼和秀氣的外貌的男人如是說道。
這天下午，徐澤野一直處在一個興奮的狀态，他跟雅如說了很多話，關于大學的生活，認識的同學，那些同學們的趣事，那些存在于他的記憶中留下的關于開心的或者憂傷的故事，都在不厭其煩地跟雅如訴說着。雅如時不時的會問他有沒有很痛，他都很輕松的說麻藥還沒有過，沒有什麽感覺的。雅如甚至會想一下是不是有些事情自己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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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飯的時間，由于徐澤野還不能進食，所以李叔帶着雅如到食堂吃飯。李叔這個人很樸實，話也不是很多，雅如就偶爾問一下關于他們護工的工作的話題。雖然李叔回答的很平淡，而且還稍微有些打趣的事情，但是也能感受到其中一些辛苦與無奈的地方。
“徐小姐，您今晚要留下來看護嗎？”李叔在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雅如。
“诶…？“她不知該如何回答，心裏在懷疑是否李叔察覺出來什麽了呢？
“哦，您要是想留下來今晚照顧小徐的話，我可以去護工宿舍去睡，您可以用我的折疊床，我看您好像還挺關心他的，沒想到您這麽熱心，現在這麽負責任的人都已經很少了。“或許李叔他看出了什麽，或許他只是真的這麽覺得，她的心裏稍微輕松了一些。
“李叔，您不用折騰的，我…還不确定…“
“哦，陪夜很辛苦的，您一個女孩子，晚上總是要好好休息的，又不像我們都是糙老爺們，怎麽折騰都成。“
“嗯…李叔，聽說手術後第一個晚上很遭罪的…是真的嗎？“雅如小聲問道。
李叔看了她一眼，好像若有領悟的感覺，“嗯，是啊，尤其是麻藥過了，疼的都會讓人睡不着覺，一個晚上得打好幾支止痛藥呢。我之前照顧的那些老頭都以為自己能扛得住，不買止痛泵，結果疼的晚上各種亂叫。“
“那是不是今晚需要找護士要止痛劑來打了？“
“嗯…得看小徐的忍受程度了，還有換挂水都得叫護士的。“李叔埋頭吃飯，覺得稀松平常一樣的表情說着。
徐澤野躺在病床上，他開始感覺背部和兩條腿由于一直保持着一個姿勢而發麻難受。整個後背都已經開始出汗了，身體有些發燙，他盯着那個一個下午換到了第四個的挂水，心裏開始有些煩躁，他都在有些後悔想要留住徐雅如的想法，因為他感覺到可能自己到晚上會變得醜陋而狼狽。
當雅如在外面買完了一些這幾天徐澤野卧床所需要的醫用物品之後，輕聲回到病房，一位護士小姐正在替換第五瓶挂水，這次的注射液與上一次的相比，少了很多，雅如詢問還剩下幾瓶，護士看了一眼注射單子，回答她還有三瓶。
徐澤野這個時候已經睡着了，可能是下午說了很多話，消耗了他很多的精力吧…雅如無法感覺到他現在身體的狀态，她擦拭了他額頭上顯示出來的細細的汗珠，拿出來一個橙子切開，用稍微擠出來的橙汁潤濕他幹燥的嘴唇，然後坐在病床旁邊，盯着那個一滴一滴向下滴落的液體…
“阿傑。”
“呦，我親愛的雅如，可終于見到你了～～。”
這是徐雅如第一次來到醫院的病房，下午放學的時候，阿傑的小弟在學校門口堵到了她，告訴她半個月前曉玉姐的店裏有人挑事，阿傑便跑去給曉玉姐幫忙，教訓了那幫人，結果沒想到對方後來暗地裏堵到阿傑，他的腹部被捅了五刀。現在已經做完手術，在醫院裏養傷。
“阿傑…你…沒事吧…“徐雅如想着應該說這樣的一句話。
“呵呵，沒事，都是小傷而已…“雖然是這麽說，但是現在的阿傑也只能是躺着說話而已。
他沖着雅如招手示意她坐到病床上來，然後反複握着雅如的手，可能是他現在不是很舒服，從他的手掌中感受到汗漬的粘膩。
雅如也沒有什麽其他的話，她此刻并不想去看着阿傑那張虛弱的臉。她只能四下轉頭，打量着這個病房斑駁的掉落了一部分牆皮的發黃的牆面，還有下方牆圍處塗着墨綠色的油漆，以及在這個病房內昏暗的燈光下的那個掉了漆的脆弱的挂水支架。
後來，實在沒有辦法了，她給阿傑撥弄着水果。看着阿傑吃着她遞過去的水果那副滿足的臉，心裏開始盤算着如何結束這種奇怪的令人作嘔的關系。
“對了，我們這段時間沒有出現，倒是便宜了你那個所謂的弟弟了…“
“哦，是嗎…“雅如心裏想或許這會是一個機會。
“沒事，等我馬上快好了，把這一個月的分量都給你補回來。“阿傑咧着嘴笑着說。
雅如心裏一驚，恨不得馬上說出“不行…“這種字樣來。
“這幾天你們沒有出現，我覺得倒是和平常沒什麽兩樣…“雅如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說着。
“哦，什麽意思？“可能阿傑受傷中連大腦也懶得思考了。
“…就是…我好像對欺負他沒什麽興趣了…可能之前…玩夠了吧…“
“哦…然後呢…“阿傑語氣開始變得有些冷淡。
“然後，這段時間…我覺得自己以前真的很幼稚…可能以為…做這種事情會很開心，但是…好像不是這樣的…“雅如心裏有些害怕，因為她看到了阿傑變得不好的臉色。
“這麽說…你想結束這個游戲了…“
“嗯…“雅如咬緊了自己的嘴唇。
“然後，你們兩個繼續當着上學的好學生是嗎？“
“不是的，阿傑…我只是覺得之前欺負的程度已經夠了…“
“那就是說你已經滿足了是吧？“
雅如現在已經不敢看阿傑的臉了。
“可是…我還沒有滿足呢…“
“诶？“
“就是我還不想和你結束這樣的關系…“阿傑突然笑着對她說。
雅如心裏突然明白了阿傑的意思。他用力地把雅如拉向自己，用很冷靜的聲音告訴她，
“你倒是可以好好想一想滿足你所說的這件事的附加條件是什麽，哈哈哈～”
徐雅如這時明白了，她已經深陷在這所謂畫地為牢的無限下沉的漩渦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