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紅樓之小日子

第43章

賈敏的停靈儀式辦得很是隆重。揚州城內大大小小的官員都前來祭拜，遠在京都的賈府也派了有頭有臉的管事嬷嬷代替主家前來祭拜。

這日，林白正拆了水漓最新的書信觀看。

待看完了整封書信後，林白滿腦子只有一句話--這當皇帝的腦回路就是不一樣啊！

合着在京都時自己國師的身份擋了水家的君權啊，幸好自己不戀戰，撿了條小命。

不然指望一個狠起來連自己兒子都會坑的前皇帝，簡直天方夜譚。

“二爺，老爺叫您去書房商議事情。”書房外小全子隔着門喊道。

“哦，就來。”林白收起了書信，鎖好後推開了書房門向着堂哥的院子走去。

賈敏的逝世對林海是一種莫大的打擊，相濡以沫了十幾年的夫妻感情自然不淺。林海這幾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下去，素白的服裝穿在身上總歸是空落落的。

“咳咳......咳......錦白咳咳......來啦。”站在窗前的林海捂着嘴撕心裂肺的咳着。

林白快走幾步，輕拍着堂哥的背脊。

“堂哥，節哀順變。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還有夏安和黛玉兩個孩子指望你呢。”

林海滿目都是悲意，聽林白提到兩個孩子的名字才稍稍振作了些。

“錦白，咳咳......今日我收到岳家......咳咳......岳家的來信。”林海說一句話要停頓許久，林白見此親子倒了杯茶端給他。

潤了潤嗓子，林海咳得似乎好上一些，繼續說道：“岳母信上擔憂黛玉無人管教，想要接到京都養在膝下。”一口氣說完這句，又喝了口茶水，才接着問出了最後一句，“錦白意欲如何？”

林白特想說不要送到京都去，但切切實實的在這裏生活了一年多後，才知曉其中的厲害。

除非林海能續弦，否則黛玉的教養問題一定要解決的。但若真的續弦，後母對前妻的嫡子女又有多少真心呢？

林海久久沒有得到答複，苦笑一聲說道：“真真是病急亂投醫了，瞧我這幾天都糊塗了。”

錦白聞言急急回道：“堂兄，先把侄女送到京都也是好事一樁。等過上一兩年，你卸任回京後，侄女也大了。我再去靈渠那弄兩個女官出來教養侄女，到時你們父女又能享天倫之樂了。”

林海聽到錦白也贊成這個法子，心中對送走幼女的愧疚亦少了些。

林白望着堂兄一臉悲傷、不舍以及怕不被理解的彷徨，安慰道：“堂兄，很快的。我最近也要返回京都，到時一定會經常上門照看林侄女的。”

“錦白要回京？那京都的......”林海擔憂的問道，畢竟錦白能來揚州是那位的意思。上半年的微服私訪更可見那位的重視，若京都的事為解決錦白再冒冒然回去，怕是不妥啊？

林白知曉堂哥要問什麽，但又不能把這麽私密的書信直接拿出來，只能籠統的說道都已解決。

“嗯，你自己有決斷就好。京都也不平靜，英親王雖被圈禁，各方勢力的角逐卻不會停止。你的身份注定是擺脫不了其中的漩渦，要學會保護自己。”林海一時間倒是忘卻了傷悲，只餘老父親般的擔心。

......

這一個年節，林府因着女主人病逝，從上到下都怏怏的，不怎麽熱鬧。

剛過了元宵，林白就包袱款款的帶了四個孩子乘上了去京都的官船。至于揚州城內的生意則全權交給了諸位管事，他們只需在每月将收支報表遞交上來即可，堂哥林海及錦言會幫着照看一二。

“馮莫，你真的不回京都嗎？”林白站在碼頭上詢問着人高馬大的馮将軍，對于對方表示只想繼續做山莊管事的想法表示不解。

大個子馮莫憨厚的笑着，眼神落在碼頭的一側時臉上浮現了兩朵紅雲，“林主子，勞您幫我給皇上告個假。就是......嗯......就是我去追媳婦了。”

猶猶豫豫的說完這一句話，馮莫的臉更紅了。

官船緩緩的劃動了起來，生生阻止了林白一肚子的八卦。

“哥，等我揚州的書局找到合适的人後就來找你。”錦言朝着行船方向大聲的喊道，心中的不舍溢于言表。

大個子馮莫不知何時已經踱步到他的身旁，喏喏的說道，“我......我下次陪你一起去京都。”

錦言白了他一眼，果真是個大老粗，居然能說出這麽傻的話。陪？連夏安都不需要你陪了，我比他還小？

......

船行半月有餘，林白有一次踏上了京都的碼頭。

船艙內，林夏安正陪着惴惴不安的妹妹。

“妹妹，哥哥會陪你一起住外祖家，會保護你的。”

“妹妹，別一直傷心了，父親會心疼的。”

“妹妹，爸爸說住上一兩年，等父親調任京都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爸爸不會騙我們的，妹妹對不對？”

“妹妹，你理理哥哥呀！”

林夏安最近拔高了不少，倒是顯得比黛玉高出了半個身子，已經頗俱小大人模樣了，正不餘遺力的和黛玉說着話。

林黛玉淚眼朦胧，蹙着眉單手撐在靠窗的案幾上，身形瘦削。

“姑娘，該喝藥了。”秋喜嬷嬷親自端了一晚剛煎的藥劑，“馬上要上岸了，我們先把藥給喝了可好？”

一旁伺候的兩個丫鬟雪燕雁與雪鹂雖年幼，但被秋嬷嬷□□的很好。見此趕忙的上來端藥的端藥，端茶的端茶。

林夏安一臉心疼的看着妹妹一口口喝盡了茶碗中的藥湯，這得多苦啊！

喝完了藥，漱好了口。小小的林黛玉低聲說道，“哥哥，我都懂。”

秋嬷嬷一臉的慈愛，把姑娘當成夫人一般盡着忠。眼見時辰差不多了，才催着少爺趕緊離去。上岸前姑娘還是要休整儀容一番，初次上門可不能被恥笑了去。

碼頭上王安暗地裏安排的人馬早已和暗一接上了頭。林白順勢先把水圻和小八交給了他們，不然上門拜訪帶着兩個皇子算什麽事啊？

賈府管事的賴大也早早的候在了碼頭上，一發現林府的船就趕了過來。

“給林二爺請安，給少爺、姑娘請安。”賴大屈着膝谄媚的笑道。

林白自然也不托大，示意小全子給了厚厚的賞銀。

“謝二爺賞，車馬都備好了。快坐着馬車回府上，這風吹得冷到骨子裏了，可別凍着爺和小主子了。”賴大特別殷勤的引着三位主子上了賈府的馬車。

踢踢踏踏，馬車一路順暢的進了寧榮街。黛玉在秋嬷嬷的陪同下坐上了一輛翠蓋朱纓八寶車，林夏安則被林白摟在懷中坐上了一匹高頭大馬，由小厮牽着走在前面。

經過榮府大門時衆人未做停頓，又前行了一段時間才在側面停了下來。

守門的小厮早得了信，從門縫內看到遠遠過來的車馬時就喜笑顏開的打開了側面。賴大先下了馬扶着林白和林夏安依次下了馬，側門內賈赦得了信息已經帶着賈政及賈漣等着了。

“錦白老弟，好久未見。”賈赦還記得一年多前一起聽書、看戲的時光，故賈母讓來門口迎一迎時樂意至極。

“恩侯兄，近來可好？”林白對賈赦印象也是深刻，但不知為何這次的賈赦臉色看起來沒有上次那麽好，總有種縱欲過度的虛。

賈赦大咧咧的笑道，“快活着呢！這就是林海家的兒子吧，長得夠精神。”

“給大舅請安，給二舅請安，漣哥哥好。”林夏安禮貌的請安問好。

賈赦見此更是心喜，一推邊上的賈漣，“這麽大個人了，還不如你夏安弟弟知禮。知不知道怎麽向長輩請安？”

受了無妄之災的賈漣無法，只得忍了。誰讓他是自家老子呢。

一直坐在馬車內的黛玉沒有下來，直至賈赦一行迎着林白與夏安進去後，小厮清了場才由強壯的婆娘擡着轎子來接。

一路上曲曲折折，繞過幾個回廊才停在了一個占地頗廣的院子外。在秋嬷嬷的攙扶下黛玉下了轎，迎面的院子牌匾上書着大大的“榮慶堂”三字。

“林姑娘來啦！”

“林姑娘來啦！”

院門口三五個長相标致的丫鬟叽叽喳喳的喊道，更有那反應快的已經挑了簾子去內室禀告。

站在簾子旁的丫鬟鵝蛋臉，大眼睛，挑開門簾後脆生生的喊了聲“姑娘安”。

林黛玉拘謹的輕笑。秋嬷嬷到底是賈府家生子出身，打眼就認出了這丫鬟。

“喲，這是後院花房慶豐家的吧？和你媽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嬷嬷好眼力，莫不就是媽媽一直說的秋喜姑姑？”鹦哥肯定的說道。

“好個伶俐的丫頭。”

門簾旁的對話簡短幹脆，秋嬷嬷扶着黛玉跟着指引丫鬟的步伐穿過一扇屏風，來到了內院。

“敏兒，我的心肝喲！”銀發的賈母一見黛玉那神似母親的面容，就忍不住摟着黛玉哭喊了起來。

黛玉知曉那銀發的老太太就是外祖母了，一聽她提起母親溢不住的悲傷就洶湧而出，當下也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邢氏小門小戶的又不得婆婆的愛，說不上話，還是王夫人拿着帕子勸解了下來。

不時，停了眼淚的祖孫二人在丫鬟的服侍下淨了臉收拾好儀容。又有丫鬟拿了墊子過來，黛玉按着秋嬷嬷教導的請了安問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