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裙擺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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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庸被灌死了嗎——當然沒有,事實上,他非常期待被灌酒。
可他預想中會灌他酒的人卻沒來灌他。
陸修嫣就跟沒看到他一樣,一直在泳池對面跟一幫只穿泳褲的小年輕聊天,完全沒有看到玉樹臨風潇灑自如花樣調酒的他。
旁邊的調酒師笑着把他手上的冰瓶拿過來:“經理你怎麽親自來了。”
吳庸眼睛盯着對面一動不動,道,“還不是怕你們亂來嗎?我來盯着你們免得你們出事。”
“嗨,能出什麽事啊,就算真出了,有這些人在,責任也輪不到你擔啊。”
吳庸:這人說得還挺有道理的。
吳庸:“你再多說一句,這個月獎金就不要想了。”
他還是盯着對面,陸修嫣卻還是沒看他。
他有些自暴自棄地開始砸冰塊——不理他幹嘛還發消息讓他一定得來?他現在是經理不是小服務生這種場合他根本不用來的好不好?
萬惡的“……陸修嫣…… ”
他小聲嘟囔着。
好多年沒叫過這個名字了,可當他從喉嚨裏發出這幾個音節的時候卻并不覺得陌生,仿佛已經叫了千百萬遍似的,唇齒都在留戀這個名字,想要再喊千百萬遍。
“怎麽?”
“……都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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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委屈,委屈得眼圈都有點紅了。
手也開始抖。
有些模糊的視線裏,一只更加白皙纖細的手按住了他握着小錘子的手。
“怎麽爪子成這樣了?嗯?”
遙遠的她穿過時光,又回到了他的面前。
恍若隔世。
他定定神,努力鎮定,輕聲說:“…… 要打工啊。”
那些簡單的、繁複的、辛勞又薄薪的工作,總是會留下些痕跡的。
他很擡起頭來,想對她說自己又不像她、含着金湯匙出生,當然要努力工作,這雙手沒有那麽白嫩是當然的,上面的傷口繭子都是他認真生活的證據。
他想怎麽跟他說,但是要控制着不哭出聲已經很難了。
要控制着不抱住她已經很難了。
他沒有多餘的力氣了。
陸修嫣牽住他的手,輕柔地像是在看一件珠寶。
吳庸卻下意識地想縮回手——不漂亮了,他也清楚的。
陸修嫣卻沒給他把手縮回去的機會。
她抓得很牢——還擡起頭,警告地看了吳庸一眼。
吳庸下意識地僵住,然後放松下來,展開手掌,任由陸修嫣細細觀察。
陸修嫣自然是感覺得到那只手掌的肌肉是如何在她手上放松的。
她把那只手擡起來,像是親吻一樣,将嘴唇貼在無名指的指節處,吐氣如蘭。
“我以前就想在這裏給你加上點什麽。”
吳庸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好讓你知道,你是誰的。”
貝齒咬住了手指,狠狠地,仿佛要把他的手指咬斷的那種狠,吳庸卻不覺得疼,他想可能流血了,但是他內心柔軟如水。
陸修嫣微微垂頭,她的發頂直對着他,讓他忍不住想摸摸。
他的手剛剛觸到頭發上,陸修嫣就松了口擡起頭看着他。
吳庸有些慌,手僵直在半空中不知道該如何放置。
陸修嫣卻笑了:“想摸摸頭發?”
吳庸僵硬地點頭。
陸修嫣臉上的笑容更顯明麗了。
她輕柔地說:“那就摸呀。”
下一秒,吳庸感覺到襯衫下溫涼如玉的手游弋在他的腰腹間,激起火熱。
陌生又熟悉。
他捂住嘴,卻還是忍不住從指縫發出一聲喟嘆。
陸修嫣伏在他胸口,道,“讓我也摸摸你呀。”
趙歧言花了些功夫才找到陸家別墅——他沒考駕照開不了車,這地方又偏僻,出租車都不願意開到這兒來,他索性騎了輛共享單車過來。
幸好他大腿肌發達,換別人早累趴了,這別墅區可真是藏得深,半山區,他光是坡都爬了不下五個。
好不容易跟着手機定位找到了,在門口就遇到了麻煩。
這萬惡的富二代,竟然在家門口放保安。
這萬惡的富二代——竟然還不斷加人,混到後車廂的趙歧言如是想。
這輛自帶LED的貨車拉了新的酒和姑娘來,停在大門口卸貨,姑娘們換了衣服後跟選美似的站在門口,叽叽喳喳鬧成一團。
趙歧言趁機換了條裙子——他今天穿了一件芝士黃的長袖襯衫,他又從車廂裏女孩們的簡易更衣間裏“借”了條高腰A字裙,把襯衫邊塞了一半到裙子裏,留了一半在外,車廂裏放的那些鞋子又都是高跟的,他沒找到平底鞋,索性就穿自己的白色板鞋,拎着幾瓶子酒站在女孩兒們中間充數。
這些女孩雖然都是同行,但本來就不是全都認識的,也沒人對趙歧言提出什麽異議來。
甚至有一個卷發的女孩問趙歧言裙子哪兒買的。
趙歧言:剛從你們車上拿的。
趙歧言:“那啥,我媽的。”
“哦,那你媽媽也太年輕了吧!”女孩兒驚呼。
趙歧言假笑:“比不上你。”
——但我媽不用貼雙眼皮貼也有你這麽大眼睛。
遠處的保安A:“那女的好高啊。”
一邊的保安B:“你懂什麽,幹模特的人家是,你以為都跟你家姑娘一樣高啊。”
急眼了的保安A:“我閨女可有一米五五呢。”
打哈切的保安B:“對啊,跟她爹差不離。”
一米七五的的保安A:“??”
一米八零的保安B:“別看了,小心我告訴嫂子。”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言言媽媽的雙眼皮貼,我作證,她眼睛真的大,我從來沒被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