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BOSS不可貌相
被取名為啥的妖藤王收縮了一下葉片,順着季宜嘉的手往上,盤在了她的手腕上,看着就像是一條草鏈,半點看不出威武霸氣。
“這就是你說的……”闵子旭說不下去了,這怎麽看都只是一只小小的草妖吧,說不定連靈智都還沒開呢,能有什麽危險!
他話音未落,眼前忽然飛快掠過一道綠光,不等他看清楚,脖子上一疼,他伸手一摸,指腹間沾到了些許血跡,再看去,盤在季宜嘉手腕上的草妖正揮舞着一片葉片,那葉片上還沾着血跡。
闵子旭捂着火辣辣疼的傷口說不出話來,瞪圓了眼睛看着那耀武揚威的草妖,他可是金丹期的修士,就算再沒有防備,也不至于連一擊都擋不住吧。
“看好它,”程彥清看了一眼,雖然怎麽看都像是一株雜草,但是卻給了他一股危險感,可見這小家夥遠不止表面這麽純良。
程彥清冷冷一眼看過來,原本還在耀武揚威揮舞葉片的妖藤王動作一僵,默默收回了葉片,繼續假裝是條不起眼的手鏈。
“乖!”季宜嘉輕輕摸了摸葉片,心情不由得大好,雖然取名一事上出了點小意外,但是65級的BOSS果然對得起這個等級,看着不起眼,還挺厲害的。
妖藤王用葉片輕柔地蹭了蹭季宜嘉的手,像是在撒嬌,完全看不出方才用葉片抹了人脖子的兇悍。
無論是人還是寵,如出一轍的危險,闵子旭再次懷疑自己跟着這兩人,到底是不是正确的決定,總覺得自己的人生安全得不到什麽保障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季宜嘉收服了妖藤王,餘下的一路上再也沒有見到過妖藤的影子,順着地圖的指引,他們一行三人很順利地走出了妖藤森林,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漫天的黃沙。
沙子相當柔軟,季宜嘉一踩上去,就往下陷到了小腿肚,艱難地拔出腳,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速度特別慢,頭頂的太陽又毒辣,走了沒多遠,季宜嘉就走不動了。
“不行,不行,我走不動了,”季宜嘉大口大口喘着粗氣,額頭上的汗如雨一樣滴落,一直高擡腿,兩只腳酸得擡不起來,她想坐下休息會兒,但是地面上的黃沙被太陽曬得滾燙,剛坐下她就嗷地一聲捂着屁股又站了起來。
季宜嘉深刻體會到了鱿魚在燒紅的鐵板上的感覺,她甚至暗搓搓懷疑自己屁股上的肉是不是被燙熟了。
這塊區域似乎布有特殊的法陣,禁止禦劍飛行,飛劍剛剛升起一點,如山般的壓力就将飛劍壓回了地面,其他的飛行法器也試過,卻全都無法使用,季宜嘉三人這才只好靠兩條腿走路。
三人中最游刃有餘的大概就是程彥清了,闵子旭雖然也是男人,還是金丹期的修士,但是他受傷太重,走了一段路後,臉色白得就像是一張紙,整個人搖搖欲墜,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
“我們休息一下吧,”雖然不能坐下休息,但是季宜嘉真的一步也走不動了,高溫加特殊地形讓她的體力飛快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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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子旭沒有說話,他甚至連點頭的力氣也沒有,一停下就摔在了沙子裏,似乎是暈了過去,半天沒能爬起來。
程彥清看看兩人,心底只剩下了無奈,放出一座玲珑六角亭狀的防器,讓兩人進到裏面休息,明日再趕路。
季宜嘉激動得簡直要落淚,手腳并用地爬進了六角亭中,闵子旭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兩人坐在地上,連起身的力氣也沒有。
天色漸漸昏暗,黑暗從四面八方湧來,唯有他們所在的六角亭發出柔和的白光,将陡然變冷的夜風一起擋在了亭外。
“有人來了,”季宜嘉靠着石凳,昏昏沉沉差點睡着,意識剛剛飄散,就被人推着肩膀搖醒過來,迷迷瞪瞪睜開眼睛,就看到幾個人影從黑暗中竄出來。
“大哥,這裏有人!”一個清脆的聲音遙遙響起,眨眼間說話的人就已在跟前,是個一身粉色紗裙的嬌俏女子,一臉嬌橫模樣,“喂,快點把你們這地方讓出來。”
季宜嘉眨眨眼,她還有些回不過神來,這人誰啊!
亭內三人誰也沒有動,亭外站着的女子氣憤得一跺腳,揚起手裏的長鞭就抽過來,長鞭上萦繞着電光火石,看着好不吓人,然而卻被六角亭擋在外面,不能再進分毫。
“你、你們……”女子不死心又抽了幾鞭,卻一點用也沒有,氣得她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
“霞妹,不許胡鬧,”一個清冷的男聲郎朗傳來,幾個人影從黑暗中逐漸走近,季宜嘉漸漸能看清楚這些人的模樣。
算上那粉衣女子,這一行人一共六人,看打扮應當都是修真之人,季宜嘉看不透這些人的修為,只是單從相貌上看,這些人的年紀應當不大。
“諸位,抱歉,我這妹子自幼被寵壞了,方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先前開口制止粉衣女子的男人走上前來,态度不卑不亢,道歉也頗有誠意。
程彥清只是冷眼掃過這一行人,确定這些人的修為後,就移開了視線,也沒有要開口的打算。
闵子旭一直盤腿坐在角落裏療傷,估計就算是知道這麽一行人來了,也不會開口。
季宜嘉連着打了好幾個哈欠,上下眼皮幾乎要黏在一起,完全不想開口說話。
于是,等到男人說完後,半天沒有人回答他,氣氛一下子就冷下來了。
“大哥,”一個青衫的年輕男子氣憤地想要上前,卻被站在最前面的男人攔了下來。
“諸位,相遇便是有緣,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們今晚在此借宿一晚?”男人面不改色地問道,對于先前的冷落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悅,問得依舊相當客氣。
沙漠白天熱得能烤熟人,一入夜氣溫卻驟降,雖說修真之人對溫度不敏感,但是這片沙漠卻相當詭異,就算修為高如程彥清,也能如凡人一般體會到冷熱變化。
程彥清依舊冷着臉不回答,闵子旭依舊盤腿打坐療傷,季宜嘉朦朦胧胧間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睡着了。
再一次的冷場,別說其餘五個一臉氣炸的表情,就連那八風不動的男人都變臉了,相當尴尬地站在亭外,不知道該怎麽辦。
“大哥,我們就別跟他們客氣了,誰的拳頭大就聽誰的,他們一共就三個人,我們六個難道還打不過他們嗎?”粉衣女子脾氣火爆,一開口就是喊打喊殺。
這番言論得到了餘下四人的強烈支持,再不找個避風的地方,他們就要被活活凍死了。
“諸位,不知道能不能行個方便?”男人看了看凍得縮成團的幾個同伴,咬着牙問道,看樣子季宜嘉回答個不字,這些人就真的要打進來。
程彥清連看都沒有再看這些人,任由對方如何撂狠話,完全把他們當成空氣。
闵子旭專心致志療傷中,不管是打還是不打,療傷是頭等大事。
季宜嘉覺得自己很有必要開口拒絕這些人,擾人清夢是不對的,沒看她快要睡着了嗎,就別再吵醒她了。
“抱歉啊,地方小,容不下你們那麽多人,你們還是另找地方吧,”季宜嘉說得客氣,拒絕的意思卻是顯而易見。
她單純又不傻,半夜三更來這麽一夥人,而且人數比他們多,又不是認識的人,人心隔肚皮,誰知道放人進來是不是引狼入室,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你……”粉衣女子氣急敗壞地沖上來,手裏的鞭子揮舞得呼呼作響,作勢就要朝着季宜嘉抽下來。
然而緊接着一道綠光就直直沖向她的面門,速度太快,後面幾人僅來得及看到,根本來不及開口提醒或者出手幫忙。
這道綠光就是盤踞在季宜嘉手腕上的妖藤王,草木生智不易,雖然妖藤王的修為不低,但是心智僅如同五六歲的小兒,看到這個女人居然要打它認定的主人,不需季宜嘉開口,它就先動手了。
粉衣女子被綠光吓到,但是當看到只是一株貌不起眼的雜草後,心裏立刻就輕蔑起來,随手甩出一鞭,以為這樣就可以将這株雜草抽爛,然而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就連一株草,也不能小瞧了它。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這一行人将這個道理記到了骨子裏。
五人眼前一花,不等他們看清楚就先聽到了那粉衣女子凄厲的叫聲,再看去,原本氣勢洶洶要抽人的粉衣女子已經丢到了手裏的長鞭,雙手緊緊捂着眼睛,手指縫間有嫣紅的血不斷落下。
“霞妹!”五人齊齊呼喊着沖上前來,焦慮地查看粉衣女子的傷勢,這一看,五人心裏一涼,女子一雙剪水雙瞳已然不見,只餘下兩個流血的空洞。
“你,你簡直惡毒!”一人站起身,指着季宜嘉憤憤說道。
季宜嘉看到那女子的傷勢也有些被吓到,她雖然也想這讓妖藤王教訓她一番,卻沒有想到妖藤王下手這麽狠,被人指着鼻子罵惡毒,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了。
已經回到季宜嘉手腕的妖藤王感知到季宜嘉的心情,用柔軟的葉片輕輕摩挲着她的手腕,似是在安撫她,那乖巧的模樣,季宜嘉實在是沒有辦法将挖人眼睛這般兇殘的事情聯系在一起。
“自作自受,”程彥清冷冷開口,看向幾人的眼神沒有絲毫感情,只餘下一片冰冷的肅殺。
比起妖藤王的兇悍,程彥清這四個字顯然更拉仇恨值,那幾人被一激,直接提劍就殺了過來,唯有那男人沒有動,只是在一旁看着。
“去陪他們玩玩,別殺了他們,”程彥清将妖藤王從季宜嘉手腕上扯下來,随意往外一丢,如此輕視的态度,更是讓沖上來的四人肝都要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