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教主想當昏君
沒了廚房,季宜嘉無事可做,只能在到處亂逛兼撩貓逗狗,一時之間,魔教衆人的幸福指數下降了N個百分點。
百草園
一身粗布麻衣的小厮苦着臉攔住了要進園的季宜嘉,自從前些日子這位準教主夫人來了一趟百草園後,看管百草園的林長老便下了死命令,日後再不許放閑雜人等進園,尤其是這個閑雜人等還姓季。
小厮表示自己可以理解,別說是視靈草如生命的林長老,就是他看到一園子開花的靈草都遭了毒手被人辣手摧花,都要嘔出一口血來。
“季姑娘,我家長老正在閉關,百草園新布了幾道防護大陣,連我也進不去,還請季姑娘等我家長老出關再來吧,”小厮伸着小胳膊小腿,堅決将人攔在了園外。
面前的小厮眼神像是在看待階級敵人,季宜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天地可鑒,她真不是故意搗亂的,她不過是想洗個花瓣澡,偏生她找遍了別院也沒找到合眼緣的花,所以……
“這樣啊,那等你家長老出關了記得告訴我一聲,到時候我再來,”季宜嘉絲毫沒有被列為拒絕往來戶的自覺,自說自話地定下了來日再約。
他家長老應該會閉關一輩子的,小厮目送季宜嘉離開,暗暗想道。
出了百草園,季宜嘉徑直往百寶閣去,那半隐在雲霧中的高閣不要太顯眼,就算季宜嘉是路癡,也順利摸到了百寶閣大門口。
季宜嘉自認為是客人,衆人誤以為是準教主夫人,誰也不敢攔着不讓進,百寶閣的管事長老甚至還親自帶路作陪。
百寶閣顧名思義自是放寶貝的地方,各式各樣琳琅滿目的寶物簡直看花了季宜嘉的眼,暗戳戳想搶了就跑。
百寶閣的管事長老姓許,季宜嘉大鬧百草園的事情他也聽說了,所以今日看到這煞星來了自己這,頭嗡的一聲就大了,可是他又不能把人趕出去,只能硬着頭皮接待。
許長老走得飛快,巴不得快點帶人逛完将人送走,但是走着走着,季宜嘉停下了腳步,等許長老注意到回頭一看,一顆心都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季姑娘,不要!”許長老一聲大喝,到底是晚了。
季宜嘉捏着一張黃色符紙,不解地看向滿頭大汗的許長老,還沒來得及問,就被揪着拖出百寶閣。
幾乎是季宜嘉拿起符紙的瞬間,貼着符紙的黑色大刀上一陣黑光沖天而起,陰風陣陣,鬼哭狼嚎,聲勢好不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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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宜嘉被吓懵了,看看那沖破了雲層的黑光,再看看拿在手裏的符紙,整個人都不好了。
“季姑娘,那大刀中封了九百九十九只惡鬼,出鞘必見血,所以才特意貼了符紙鎮壓,你怎麽、怎麽……”許長老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季宜嘉,被氣得嘴唇上兩撇胡子直抖。
她怎麽知道不能碰!既然是危險品,難道不該豎塊牌子,畫個骷髅,再寫行警示語嗎!
“呃,現在怎麽辦?”季宜嘉有點心虛,早知道就不手賤了,現在手裏的符紙就如同燙手山芋一樣,留也不是,扔也不是。
許長老面色凝重,皺着眉頭看了那黑光許久,終于作出了決定,“走!”
許長老帶着衆人頭也不回地跑了,季宜嘉再次懵圈,被人架着跑。
百寶閣這邊動靜不小,不需要派人去通報,教中的大能就都察覺到了不對勁,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千鬼刀,誰把千鬼刀放出來了,許老頭呢?”最先趕到的大能一看,也傻眼了,這誰啊吃飽了撐的把這鬼刀放出來,還要不要命了?!
沒見過世面,第一次聽說這把刀的季宜嘉弱弱舉手,手裏迎風招展的符紙立刻引來了衆多目光彙聚。
大能們餘下的抱怨只能咽回肚子裏,君不見被搗了百草園的林老頭去跟教主哭訴也沒讨到好嗎。
教主一心想當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他們還能怎麽破。
幾個大能湊一起,開始想辦法怎麽給教主夫人收拾爛攤子,務必要做得讓教主和教主夫人都滿意。
沒等他們想出辦法,程彥清和景子簡一起到了,待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程彥清看向季宜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紅顏禍水,季宜嘉表示她真不是故意的。
教主和教主夫人眉目傳情,他們是不是該識趣地消失?
圍觀的一群人默默低頭,假裝自己什麽也沒有看見。
黑光直沖雲霄,不多時遮天蔽日黑得就像是晚上,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怨鬼哭嚎聲不絕于耳,吹在身上的陰風激得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季宜嘉本能往某人身邊靠了靠,緊緊抓住了某人的衣袖,恨不能化身樹袋熊緊緊抱住不放,這陣勢,有點吓人啊。
程彥清将人從自己身上撕下來,丢給一邊的景子簡照看,點了幾個人一起布陣,一番折騰下來,總算是将逃逸出來的惡鬼盡數封回刀中。
自此之後,百寶閣明确表示,需要修整一段時日,謝絕所有人登門,尤其是姓季的。
然而魔教這麽大,又不止這兩個地方,季宜嘉只說等修整完再來逛逛,便繼續去禍害其他人了。
聽說占星閣蔔卦算命超級準,季宜嘉非常厚臉皮地上門求人幫忙算姻緣,結果第二日就傳出占星閣魏長老不慎摔斷了腿的消息,隔日再去的人便看到占星閣大門緊閉,大門上還貼了一張紙,神神道道一通說,歸納起來就是一個意思,占星閣衆人近日命犯天煞,需閉關方能破解。
靈獸谷被偷走了一只小奶豹,還放出了許多靈獸,據說靈獸谷的管事長老差點被暴動的靈獸踩成肉泥……
織錦坊的繡女被要求繡一只藍色的機器貓,據說很多繡女哭得眼睛都腫了……
鍛造房……
各式各樣的流言滿天飛,不乏添油加醋之徒,但是無風不起浪,空穴不來風,流言蜚語也有事實來源可靠。
百草園的林長老、百寶閣的許長老、占星閣的魏長老……教中長老一個不漏的聯袂來見程彥清,每張老臉上的表情格外一致。
教主,教主夫人很活潑,但是殺傷力太大了,跪求快點把她收回房裏吧。
“我知道了,”不用問,光是看這一張張苦逼郁悶的臉,程彥清就知道這些人為何而來,雖然他因為季宜嘉這些天搗鼓出來的爛攤子頭都大了,但是面無表情的冰山臉沒有絲毫變化。
當然,也因為讓人看不透,所以魔教一衆教徒愈加認定,自家教主一心一意想當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
整日閑得無所事事的季宜嘉總算是有事做了,當來通傳的侍女一字不差轉述程彥清的原話後,她只覺晴天一個霹靂,恰好劈在了她頭上。
被雷得外焦裏嫩的季宜嘉走路發飄,直到走到書房門口都沒能回過神來,讓她來書房研墨,話說程彥清是不是被氣暈頭了?
這樣一想,季宜嘉有些忐忑,站在書房門口小心翼翼探頭往裏瞧,只是一張冰山臉,再怎麽瞧,也瞧不出什麽名堂來。
“來了就進來吧,”程彥清一早就知道季宜嘉來了,任由她躲門口偷看,等了一會兒也沒見人進來,這才開口。
偷看被抓住,饒是自認臉皮堪比城牆厚的季宜嘉也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走進了書房裏,卻見書房裏竟然又擺了一張書桌。
程彥清原本想讓季宜嘉過來研墨,但是轉念一想,他又不用寫個不停,自然不需人一刻不離地研墨,那……幹脆還是抄書好了。
“抄書?!”季宜嘉驚愕得瞪大了眼睛,半天後才明白過來這兩字的意思,再看看書桌上堆成小山高的冊子,總覺得程彥清這是在報複她。
程彥清淡定點頭,嘴角卻噙着一絲笑,多日盤亘在心口的郁結無聲無息地消散了。
“可是……”季宜嘉指着那堆得比她還高的冊子,艱難地說不出話來。
“慢慢抄,抄完一冊才能吃午飯,”程彥清嘴角的笑意愈加明顯,幾乎可以說是幸災樂禍。
季宜嘉眨巴眨巴眼睛,慢慢消化了這個噩耗,現在距離午飯的點也就半個多時辰了,讓她抄完一冊才能吃午飯,這擺明是要她餓肚子啊。
程彥清态度堅決,季宜嘉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只能認命地抽了本最薄的冊子開始抄寫。
第一次握毛筆的季宜嘉愁容滿面,完全不知道該怎麽下手,沒寫幾個字,不僅糊了整張紙,就連自己臉上也蹭上了墨汁,尤不自知。
程彥清注意到的時候,差點笑出聲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将湧到嘴邊的笑聲憋回去,甚至憋得額頭都起了青筋,可見忍得到底有多辛苦。
季宜嘉埋頭苦抄,無暇他顧,自然不知道程彥清這厮盯着她瞅了好一會兒,差點把肚皮都笑破了,因此直到程彥清忍不住笑出聲的時候,她還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他在笑什麽。
守在門外的教衆望天感慨,教主和教主夫人的感情真好啊,果然是要辦喜事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