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談心
周謹航醒來的時候,房裏空無一人。
桌上的幾只啤酒瓶空空如也,昨晚他沒有吃的那碗面也已經完全幹掉了。
他伸了個懶腰緩慢從沙發上坐起,餘光瞟到襯衫上的啤酒漬時皺了皺眉。怎麽會把啤酒喝到身上去?
昨晚他和朋友來這裏轟趴,為什麽現在只剩他一個人了?
腦海裏淩亂破碎的記憶漸漸拼湊出完整的畫面,他記得昨天自己很生氣,然後在這裏碰到了珊珊,他還讓她去做了很多碗面,後來呢?
周謹航看着自己淩亂的衣衫,後背上忽然傳來一陣火辣辣的感覺,“嘶--”他起身走到房間裏一面落地鏡前拉低襯衫背過身去,後背上幾道深紅色的血痕十分醒目。
難道是珊珊……他們昨天做了嗎?
他是不是幹了什麽不好的事,為什麽她會把他撓成這樣。這種事情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
周謹航捏着鼻梁上下輕輕揉了揉,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他昨天徹底喝斷片了。
“嗡嗡--”
手機在桌面上歡快地震動,周謹航瞥了眼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他挑了挑眉,按下接聽。
“喂。”
聽筒裏的人沉寂了半秒,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電話已接通。
“喂?”
周謹航看了看手機的通話狀态,又将它重新貼回耳邊。
“是……是周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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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粗噶的男低音傳來,帶着獨有的北方口音,他坑坑巴巴地說完了一句話,語氣裏透露出難以掩飾的緊張和遲疑。
“是我。”周謹航彎下腰,在沙發各處角落裏翻找着他的領帶。沙發上的幾個毛絨靠墊抱枕都被他掀翻滾落在地:“你哪位?”
“嘿嘿,”男人幹笑了兩聲,熱絡道:“我是珊珊的哥哥,吳啓。口天吳,那個啓明星的啓。”
周謹航微微皺眉。
“你不記得啦?”男人見他不說話,語氣更加熱情起來:“你初二那年,我們還在你學校門口見過面的,就南門,當時你和一個小姑娘手拉手一起……”
“你怎麽知道我電話的?”
不想聽他翻舊賬,周謹航适時出聲打斷他,“我不記得我有給過你電話號碼。”
“你們不是有同學錄嘛,”吳啓笑了兩聲,語氣裏帶着一股莫名的自豪:“我從珊珊那邊翻到的。”
幸好他還認識這麽一個活的搖錢樹,總算是天無絕人之路。
好歹他們有過兩三次接觸,況且這個男人還和她妹妹搞在一起,這麽鐵的關系,他就不相信周謹航會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吳啓這個人,周謹航曾經見過兩次,但印象不深。
這個男人欺軟怕硬。比他弱的,他往死裏欺負;比他強的,他恨不得跪下給人家舔鞋。
面對他的時候,總是一副谄媚狡猾的油滑模樣,不知道心裏在打着什麽鬼主意。再加上平時裏他吃喝嫖賭抽樣樣精通,在當地是出了名的混混,所以周謹航從小就不是很喜歡他。
初二那年,他也聽說了一些珊珊家裏的事情。親生父親車禍離世,她的母親改嫁之後,她就多了這麽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不省心的哥哥。
吳啓聽着他似乎并沒有什麽反感的情緒,暗示思忖了半天,得寸進尺地繼續拉關系:“謹航啊,吳哥跟你快認識七年了吧。你看你出國留學也不跟我們說一聲,要不是珊珊找見你,我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跟你說上話呢。”
這才幾分鐘不到,吳啓對他的稱呼就從“周總”變成“謹航”了。
期間,侍應生推門走進來,手裏拿着打印好的消費賬單,有禮貌地沖周謹航微微一笑。他接過單子草草掃了一眼,将銀行卡遞了過去。
周謹航誇張笑道:“吳哥,你到底有什麽事?我這兒可忙了,你要是不說,我可挂了啊。”
畢竟再怎麽反感,吳啓也還是和珊珊沾親帶故的,他還不至于在這種小事上駁了她的面子。
這一聲“哥”叫得吳啓更是心花怒放,看來這有錢人家的小崽子還挺會做人的。
吳啓裝腔作勢道:“也沒啥大事,這不你和珊珊的那些照片曝光了嘛,網上現在一邊倒全是說珊珊壞話的,我這當哥哥的看着心裏苦啊。”
“當然了,”吳啓一改剛才的沉悶語氣,善解人意地開口:“哥知道你難,沒出來說話也是逼不得已的,我們也不怪你。”
提起這個事情,周謹航就堵心。
他漸漸斂了臉上的笑容,目光漸冷。紀珊珊昨天還在因為這件事情跟他吵架,他現在最不想提不想看的就是網上的言論。
吳啓這話,不僅沒能順了他的耳,聽着倒像是刻意諷刺他似的。
吳啓繼續道:“主要是這個事影響太不好,你說我們在這邊住了幾十年,鄰裏街坊的誰不知道你家有什麽人。珊珊這名聲壞了,連帶着我們也不好過不是?”
“最近物價漲得飛快,想要點錢就差拿命換了。再加上我們家老太太最近身體一直不好,”吳啓頓了頓,“哦,就是珊珊她媽,這藥一日三餐不能斷。有點錢也都送醫院了,嘿嘿所以我這今天想起來……”
周謹航聽吳啓叨咕了半天,總算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扣好襯衫最後一粒扣子,起身從衣架上取下黑色的長款風衣。将手機夾在腦袋和肩膀之間的一小塊地方,邊穿衣服邊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事是我善後不周全,30萬夠嗎?”
吳啓被口水嗆道,咳嗽了起來:“你……你剛說多少?”
周謹航:“30萬。拿去給家人看病,補貼家用。就當是我對珊珊的補償。”
周謹航想,她不要他的禮物,又不肯接受他的道歉。那他不如直接把錢給到她家人手裏,物盡其用,就當是給她減輕負擔好了。
吳啓聽後連連道謝,他在電話裏那種亢奮激動的心情藏都藏不住,像鍋裏的沸水泡似的咕嘟咕嘟往外冒。
接完電話,周謹航推門走了出去。
酒吧外,豔陽高照。
下一場的比賽安排在周末,他大概還有四天的時間可以用來喘口氣。想起昨天在醫院和隊員的沖突,在酒吧和艾薇兒不明不白的吻,還有包間裏跟珊珊的争執,他顯得有點沮喪。
太多事情積壓在心裏,像朵揮之不去的烏雲,如影随形地跟着他。
周謹航點開手機軟件聊天軟件的通訊錄,從上到下不停翻找着,手指點進一個人的會話窗,琢磨了半天發了條語音消息過去:
“姐夫,忙什麽呢,出來吃飯呗。”
回公寓洗漱完畢,他換了套新衣服出門,直奔兩人約定的餐廳。
白浩銘已經坐在那裏等他了。
将近一個月沒見,周謹航卻覺得他比之前在法庭上還要容光煥發,果然是好事将近了。
在周謹航的印象裏,沈麗娜一直像只高傲的孔雀。從小到大追求者不斷,多的都能拿簸箕往外撮。而且她姐姐這些年醉心個人事業,從沒有正面對任何一個男人有過回應。
本來是最難追的那一類女人。
可是碰到白浩銘,兩人戀愛談了沒幾周,訂婚請帖就已經發在了周謹航手裏。
“怎麽想起找我吃飯,”白浩銘向旁邊的侍應生招招手,然後目光再次落回周謹航身上,笑着問:“你最近沒闖什麽禍吧?”
周謹航扶額,忍不住笑出聲來:“姐夫,你能不跟我姐學那套嗎?一見面就質問我犯沒犯事。”
“真的沒有?”
“沒有。”
“那就好。”白浩銘接過侍應生手裏那份封面上繪有燙金色玫瑰花的菜單,攤開推到周謹航面前,“想吃什麽自己點,姐夫請你。”
“姐夫,你怎麽追到我姐的?你們這也太快了。”周謹航一頁一頁翻開菜單,順手在圖片上點了幾個菜給侍應生看。
“鮮花、蠟燭、浪漫晚餐嗎?”
白浩銘輕笑,端起面前的酒輕啜了幾口道:“你覺得你姐姐喜歡那些?”
“不知道。”周謹航合上餐單:“女人不都喜歡這些嗎?小禮物小浪漫什麽的。”
這話說得他自己都心虛,畢竟自己跟前就有一個什麽禮物都不要的女孩子在。哄又哄不好,說也說不通。
他這麽多年對付女孩子那套放在紀珊珊身上,就像鐵器擊打在柔軟的彈簧床上似的,她用她特有的四兩撥千斤的方式,讓它們最後全部都彈回了他這裏。
今天找白浩銘來不為別的,他就是想取取經。為什麽連他姐姐都這麽好追,一個不起眼的紀珊珊,他就死活連個道歉都搞不定呢?
白浩銘看他半晌不說話,提了提眉梢,眼裏似有笑意:“和女朋友吵架了?”
周謹航否認:“我哪有什麽女朋友。”
“沒有麽?”
白浩銘道:“那天在法庭上為你說話的那個女孩子,你來找我難道不是因為她?”
感情的事他這麽多年以來沒怎麽仔細思考過,當年喜歡蔣嫣也是想追就追了,沒有太多千回百轉的想法,只是覺得班裏最漂亮的女生就應該跟他在一起。
可是紀珊珊,她的樣貌并不是那種驚為天人的美。她五官清秀端正,卻并不出衆。只是那一雙杏眸像深邃不見底的潭水,裏面似乎包藏着許多他看不到的秘密寶藏。有時候看到她,他會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
這難道就是喜歡了?
周謹航想了想,還是坦然問了出來:“姐夫,我歉也道了,該買的該給的都沒落下。怎麽她就不能給我個臺階下,把這一頁翻過去呢?”
家裏,茶香缭繞。
紀珊珊用熱水沖洗了紫砂茶壺,又給身旁的南希添了一盞。
“再嘗嘗。”她笑着說。
南希輕啜了一口,撇撇嘴:“我覺得還是少蜂蜜。”
紀珊珊挑了挑眉,似乎對她這個口味很是不理解。她自己默默端起茶盞,慢慢品着紅茶的芬芳。
“珊珊,”南希又問:“你到底準備怎麽辦啊,我看你還是不要給他機會了。他根本不懂那件事情對你來說打擊有多大。”
紀珊珊放下茶杯,悠悠開口:“有什麽事都再緩幾天吧,他現在不冷靜,鑽到牛角尖裏出不來,倒覺得以前的那些日子,都是我刻意裝出來給他看的了。”
南希憤然:“那你還忍他?這人跟人打交道總得有個起碼的尊重吧?他懂什麽是尊重嗎?”
白浩銘聽了周謹航的疑惑,頓了半晌才緩慢開口:“你要人家給你臺階下,那你尊重過人家嗎?”
“我倒是覺得她沒什麽問題。畢竟能為了給你作證,敢當庭承認并且說出自己私生活的女孩子沒有幾個。”
周謹航詫異:“我怎麽不尊重她了,我天天屁股後面追着給她道歉。可她就是不放過我,故意給我擺臉色、耍脾氣。時間一長換誰也受不了。”
“謹航,道歉不等于送東西。”
白浩銘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道歉的目的也不是別人必須要原諒你,你要拿出行動來。”
“我有行動。”周謹航無奈,“昨天籃球賽我給她票邀請她來,可她還是不來。如果連道歉了都不能原諒,那還道歉幹什麽?”
“這就是他的強盜邏輯?”
南希都氣笑了,她放下茶盞,雙腿盤坐在沙發上,道:“珊珊,你不欠他什麽。他要是這麽想問題,那你們真沒必要處了,什麽人啊這是。”
“周謹航跟我說過他的苦衷,”紀珊珊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又放棄了。她低頭看着地毯上還沒有收起來的游戲手柄,嘆了口氣:“我也不是一定要他現在幫我澄清什麽,只是他對這件事的态度讓我很傷心。南希,他認為我是無足輕重的,也認為我的名譽不重要,你懂嗎?”
紀珊珊:“從始至終,我都在等他的理解,理解我的感受,理解我為了他的公司發展做出的讓步,可是他沒有。”
席間,白浩銘接到了法院打來的電話,就工作上的事情說了幾句。
周謹航面對滿桌的菜,一時沒了胃口。以往這個時候,他早就回珊珊那裏吃飯去了,怎麽會坐在這裏想這些。
珊珊現在在幹什麽呢?沒他在她應該很開心了吧?
還有今早起來後背上的抓痕。周謹航用手指輕輕敲了敲腦袋,昨晚他到底幹了什麽?
白浩銘放下電話,繼續道:“理解和接受是相互的。你想讓她接受你的道歉,首先你要理解她。”
“對她來說,瑞新的發展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哪怕這是你的苦衷。你覺得這件事情她沒辦法反抗是嗎?”
周謹航:“什麽意思?”
白浩銘笑了笑,道:“她完全可以借助媒體的力量澄清,甚至通過法律渠道來證明自己的清白。除了喜歡你,我想不出什麽理由能讓一個女人願意放棄這樣的機會心甘情願委屈自己。”
“可是……”
“謹航,你喜歡她嗎?”
南希問到最後,自己都有點失望了。她看着面前一言不發的紀珊珊,眼睛裏閃着最後一點點期待:“珊珊,這麽久了他難道就一次都沒有跟你說過他的感受嗎?他喜歡你嗎?”
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黑色大理石的餐桌的紋路顯現出來,那大塊的黑色之間,偶爾帶着點冰藍色晶體顆粒,在陽光下閃爍着耀眼奪目的光芒。
周謹航垂眸,低聲吐出幾個字:“……我不知道怎樣才是喜歡。”
午後,市中心醫院。
紀珊珊提着一個食品袋按下了十樓的電梯。
Jason受傷,她是聽他們同校的學生說的。最近論壇上炸了鍋,所有人都在關注黑鷹主力隊員受傷,比賽要怎麽進行下去的事。
早上她給Jason打了電話,問清地址後就跑出去買了很多食品零食,準備去醫院探望他。送走了南希,她才慢騰騰出門,來到病房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兔子,”Jason看她站在門口,隔空伸展開雙臂作擁抱狀,臉上的笑容比飄窗外的陽光還亮:“還是你夠意思,知道來看我。”
地面上的水痕還沒有幹,地板上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她站在門口遲疑了片刻,然後擡頭。
Brian起身對她微微點了點頭,“沒事,你進來吧。”
“怎麽樣了?”紀珊珊把手裏的食物袋遞給Jason,轉頭看了看他還用繃帶高高吊起的腳:“我看論壇上說,你比賽的時候被踩到了?”
“對啊。”Jason氣得捶床,“他們下手太黑了,把我搞成這樣黑鷹接下來的比賽怎麽辦?”
他刻意晃了晃自己那只腳,裹得裏三層外三層像個粽子似的。
“沒事,有我們呢。”Brian倒了兩杯橙汁,分別遞到他們兩人手裏。
“謝謝。”
Brian:“讓Jamie替你,我們不會輸的,放心。”
“你說得輕松,”Jason抿了一口橙汁被酸得擠眉弄眼,索性直接把杯子塞回了他懷裏:“我自己打球我不知道嗎,臨時換人什麽都要重新安排。”
紀珊珊輕啜着果汁,擡眸問:“你們之前和榮光隊比過吧,他們那個時候就輸了黑鷹了。”
Jason:“榮光我倒是不擔心,關鍵是雄獅和常青隊,這倆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房間裏一時安靜下來,Brian一臉凝重琢磨着比賽的事,沒注意手上的動作。放杯子的時候重心不穩,一杯果汁都灑在了剛拖過的地板上。
Jason一驚,剛要開口就被Brian的話堵了回來。
“我去弄,你別管。”
他看了半天紀珊珊,又看了看自己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見好的腳,連連嘆氣:“兔子,你那天要是在就好了。以前的比賽你回回來鎮場,我們就從來沒出過這種事。你一不來,我就歇菜了。比賽那天我還和Nic說起你,你們兩個是不是又吵架了?”
紀珊珊搖頭:“沒有。”
“比賽那天我去了,只是後來……”
“你什麽時候去的?我怎麽沒有看到你?”
身後響起低沉熟悉的聲音,紀珊珊應聲回頭,看到周謹航半靠在門邊,臉上的詫異表情還未消退。
他走進來,繞到紀珊珊跟前又重複問了一次:“你真去了?沒騙我?你怎麽不告訴我,我還以為你……”
“以為我不喜歡籃球,以前跟你都是裝的對嗎?”紀珊珊搶白道。
周謹航想起昨晚他在酒吧說的那些話,一時有些尴尬。他咬了咬唇,看着她笑道:“珊珊,我昨天喝多了。我都不記得怎麽回事。你別跟我計較了,我真不是有意的,比賽那天我們誰都沒看見你,就以為你沒來,你坐到哪兒去了?”
“最後面。”
Jason點點頭,“怪不得。”
昨晚的漫漫長夜,幾乎讓紀珊珊刻骨銘心,她擡頭看到周謹航無辜的笑容,心裏驟然冷了下去。
他完全不記得了。
“還有照片那件事,”周謹航刻意壓低聲音,“我今天想了一上午,之前是我做事不周全,沒有考慮你的感受。你能不能原諒我,我們把這頁揭過去好不好?這樣兩個人都皆大歡喜。你就當是……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白浩銘說得沒錯,他确實應該有些行動。何況珊珊來看比賽了,她沒有駁他的面子,這點認知讓他心裏舒暢不少。
畢竟他是個男人,如果能讓兩人和好回到從前,認個錯又能怎麽樣?
周謹航又道:“不如這樣,再過兩周就是聖誕節了。不管我們這次比賽是贏是輸,今天的聖誕我們一起過,怎麽樣?”
紀珊珊緩緩擡眸,對上他那雙戲谑的桃花眼。周謹航唇邊的笑容越來越大,“你不着急回國吧,留在這邊一起玩啊。”
“卧槽真的?!”
Jason眼前一亮,“陪我過聖誕嗎你們?”
紀珊珊皺眉:“聖誕節你不回家嗎?”
Jason無奈攤了攤手,“我沒家啊。”
周謹航咳嗽了兩聲,低聲用中文道:“他是孤兒。”
Jason:“算了,這種‘小孩沒娘說來話長’的事還是以後再解釋吧,你們要是來的話那太好了。我,Brian,還有你們兩個正好大家一起過。”
紀珊珊遲疑不決:“我其實……”
“兔子,陪我過個聖誕呗!”Jason眼神裏閃着期盼。
“我還想吃你做的中國菜,我還都沒學會呢,你再教我幾個啊。”
周謹航笑:“聖誕節你吃個屁的中國菜,不做。”
Jason:“你……”
他回頭,看了看還在拖地的Brian,抱以一個委屈的眼神。
“Nicholas,”Brian冷淡出聲:“你非得嗆他幾句就開心了是不是?”
周謹航:“……”
他怎麽忘了,從比賽之後Brian就沒搭理過他。這氣還不知道要生到什麽時候去呢,他還是閉嘴吧。
Jason伸出手也夠不着紀珊珊,坐在那裏幹着急:“兔子,你來嘛。就當給我個面子還不行嗎?”
“我……”她想了半天,終于還是選擇了妥協:“好吧我去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周六是我生日,本想生日當天發的,可惜沒忍住哈哈哈哈,提前祝自己生日快樂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