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情迷
出海的行程依舊沒變。
第二天,安宣非常準時的開車到賓館門口接我們。
通常年輕人在一起,氣氛很快就活躍起來,但這輛車裏的氣壓有點不同尋常。
安宣非常專注的開車,一言不發。
安靜在用電腦處理公務,兩只手噼裏啪啦的敲擊着健盤。
我的眼睛一直看向窗外,看着一如碧洗的天空飄着的那幾朵白雲。
蓮子的視線在我們三個人之間來回轉悠,見沒人搭理,只得戴上耳機聽音樂。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車程,終于到了海邊,空氣中彌漫着海水特有的鹹味。
車子停靠時,岸邊時已有人接應,是一對漁家父子。
四肢發達,祼露在外的肌肉,黑黝黝的有種健康的美。
爸爸看得出來是一個少言寡語的老實人,只是埋頭幹活。兒子顯得活躍很多,一邊指導我們穿救生衣,一邊帶着我們登船,還不忘跟我們詳細介紹起來,“這裏的水域面積近500平方公裏,有島嶼和礁岩近百個,屬典型的亞熱帶海洋性氣候,歷年平均氣溫21.8℃,氣候非常舒适。各位先生小姐,從現在開始,你們就要遠離陸地,真正在大海上生活三天三夜了。”
最後一句話,沖淡了我們四人尴尬的氣氛。
我和蓮子都有點小小的期待。
安靜自然而然挨着我坐了下來。
安宣只得和蓮子在船的另一側坐下。
快艇很快在海面上飛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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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大海,海浪就在我的腳邊翻騰,浪花時不時的跳到我的身上,有點涼但并不覺得冷,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海鳥在上天盤旋,叫聲很嘹亮。
很快陸地就從我們的視線裏完全消失了,偶爾也會看到一些島嶼,但瞬間就被我們甩在身後變成一個黑點,直到看不到。再到後來,周圍沒有任何其他景色了,滿眼望去全是水,左右前後全部都是同樣的水天一色的風景,一切好像靜止了。
我們已感覺不到快艇在前進。
我不得不佩服這些漁民。
在這種沒有任何參照物的環境,他們都能清楚得辨別出前進的方向。看着一望無際的大海,我們這艘快艇就像漂浮在水面上的一片葉子,那麽的渺小,就如同人一樣,在大自然,何時能主宰自己的命運?
心無端端變得沉重起來,甩甩頭。
擡頭就看到一雙黑色深眸目不轉睛的盯着我。
啊?是安宣!他在不露聲色的觀察我,研究我。
我尴尬的轉身彎腰掬了一把海水,舔一舔,确實是鹹的。
蓮子看到了我神态,呵呵笑了起來,“雨生,感覺如何?”
我逗她,“很不錯,你要不嘗嘗?”
小丫頭果然上當了,彎腰也喝了一口,立馬吐出來:“好啊,你騙我,好鹹啊。”
我大聲笑了起來。“誰叫我們是好姐妹呢。”
漁家父子笑了起來。
安靜見我笑得開心,臉色也緩和下來,伸手往我身上潑海水。
唯獨安宣沒有反應,他的眼睛不知何時已瞟到前方的海域,似乎在思考什麽。
我們在海上的行程将近一個半鐘頭後,終于看到了一片陸地。
近了,才發現原來是一座島嶼。
漁家父子麻利的把船靠岸,然後帶着我們進入他家。
我們未來幾天将借宿在他們家,和他們同吃同住同勞作,包括出海捕魚。
這是一座三層樓的房子,周圍還有不少跟他家一樣的建築,有的是兩層樓,有的是三層樓,建築風格跟陸地上完全一樣。我和蓮子都有點驚訝,要在這個遠離陸地這麽遠的小島上建起這樣的房子,應該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漁家人真的好勤快!
小夥子帶我們上了二樓,這裏有兩個獨立套間,每個套間都很寬敞,一個客廳一個主卧一個洗手間,客廳的家俱電器都很齊全,卧室裏的被子與床單也是全新的,顏色清爽,面料舒适,仔細聞一聞還是有點潮濕的鹹味。
小夥子見我們是兩男兩女,有點遲疑的問道,“你們是每人一間,還是兩個一間?”
未等我們回答,安宣已搶先答道,“每人一間。”
小夥子自然高興,樂呵呵的又帶我們去了三樓,也是兩個獨立套間。
我擔心安靜會鬧出什麽幺蛾子,不等所有人反應,連忙拉着蓮子進了三樓的房間。
安靜倒沒有說什麽,轉過身,若無其事的下了樓。
安宣細細囑咐了蓮子一番,又看了我一眼,也轉身下了樓。
簡單收拾完畢,無緣由的覺得屋裏窒悶,我走出了房間。
早就聽聞這裏漁家的女子非常吃苦耐勞,趁着蓮子在跟漁家父子打聽明天出海捕魚的事,我偷偷溜進廚房一觀究竟,果然有一個中年婦女正在緊張的忙碌着,案板上放着很多半成品的食材,全是各種各樣的海鮮。
她看見我,有點緊張,随即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容,跟我說了一句話。
完全聽不懂,應該是當地的方言。
我猜着可能是問好,随即也笑着回答道:“你好!”
“她是問你有什麽事?”
我猛然回頭,不知何時安宣已到了門口,不禁有些好奇,“這裏的語言,你也聽得懂?”
安宣走了過來,在我身旁站住,“簡單的還行。”
我有點羨慕的看着他,差點忘記,這個男人很聰明,有非常好的語言天賦,會說多國語言及多種方言,包括英語、普遍話、馬來語、泰米爾語,還有中國的閩南語和粵語,想必學習這裏的方言也是得心應手的事。
這時漁家婦女伸手指了指我,又說了一句話。
我轉頭看了看安宣,“她說什麽?”
哪知,他直直的盯着我的臉,不說話。
難道是我臉上有什麽東西,不自覺的摸了摸:“髒東西?”
安宣搖搖頭,嘴角不自覺的含着一抹微笑,卻并不回答。
“到底她說什麽?”
“你真要聽?”
“當然要聽,說吧。”
他笑笑,然後走出廚房,我随他一起來到門後一塊空地上。
這是一片沙灘,遠處是一片茫茫的大海,很壯觀。
他站定了下來,轉過身看着我,微微笑着說,“她說,我們倆很相配。”
我愣了,實在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他的眼睛很明亮,有瞬間的光芒一閃而過。
我尴尬的笑了笑,臉上肌肉有點僵,笑得很不自然,情急之中甚至找不着合适的話。
我所有的表情他都收進眼裏,然後他終于問了出來,“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我低頭不語。
他走近一步,溫柔的再次問道,“為什麽要和安靜在一起?”
我傻傻的看着他,突然心生怯弱。
“原來你們在這兒啊?”
我和安宣驚訝回頭,安靜緩緩朝我們倆走了過來。
這個男孩一臉的笑意,看起來心情很好,俊美的臉蛋在太陽光的照耀下令人炫目,黑色瞳仁裏的深情巨浪滔天,幾乎要将我淹沒。自從那一晚之後,我再也不會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鄰家男孩,他雖然只有20歲,但行事做派跟一個30歲的男人沒有什麽差別,骨子裏透着冷血和殘酷。
“你們倆在聊什麽呢?”
他就這樣微笑的看着我,我卻無原由的打了一個寒顫。
我連忙答道,“我們在談論你。”
安靜不動聲色的看了我一眼,“談論我什麽?”
安宣的表情看不出是悲是怒,沒有回答,轉過頭看向大海。
我只得繼續瞎編,“談論你以前有沒有做過壞事?”
安靜笑道,“對別人可能會,但對你不會。”
我心裏狠狠鄙視,這個男人說起謊來,根本不用打草稿。
安靜瞧見我譏諷的神情,嘴角的笑容又加深了一些,“因為舍不得。”
我回頭一看,安宣已經轉身離開。
我也沒了敷衍的興致,轉過身,正準備開口道別,這個男人已經欺身上前,一只手摟着我的腰,另一只手勾起我的下巴,似笑非笑道,“眼睛不要亂看,心思不要亂動,腦袋不要亂想,乖乖的做我的女朋友,不好嗎?”
我想掙脫他的手,卻被他禁锢的更厲害。
安靜低下頭,輕輕在我的唇邊淺淺印了一下,“我愛你,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