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欠收拾
欠收拾。
兩只流浪狗得以飽餐一頓,意猶未盡地把碗舔得幹幹淨淨,離開前不忘蹭蹭路權的腳踝表示感謝。
等到路權返回燒烤店,餐桌前的兩人已經喝得面紅耳赤,骰子劃拳穿插進行,作為夜店女王的沈漫輕松連贏5把,花牛不服氣,非要和她賭一把大的,他跑去後廚找到一個幹淨的鐵盆,裏面混雜幾種酒,看這架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兩粒骰猜大小,賭的就是運氣。”
花牛終日戴着面具混跡各種牛鬼蛇神的場合,難得放縱一次,他徹底舍棄大老板形象,拿起篩盅瘋狂搖晃,“啪”的一聲落在餐桌上,瞬間找回當年在山上和兄弟們喝酒打牌的嚣張勁。
“敢不敢賭?”
“我沈漫的字典裏就沒有不敢這兩個字。”
沈漫平生最煩被人挑釁,她晃晃悠悠站起身,霸氣地猛拍桌子,“大,必須是大。”
“我就知道嫂子是個爽快人。”他大拇指豎的高高的,“權哥的眼光,值得信賴。”
“別他媽的廢話,開。”
花牛打開篩盅,瞳孔不斷放大,興奮的嗷嗷叫,“2、3,5點小。”
他正得意之際,隐約感覺到一股陰寒的冷光,擡頭一看,路權像根木樁似的杵在沈漫身後,模糊的燈光照亮男人的臉,宛如黑閻王索命。
花牛秒慫,“啊,我看錯了,不是小。”
沈漫一把按住篩盅,制止他改數字的動作,不爽的眯了眯眼,“輸就是輸,願賭服輸。”
她嘴上喊得潇灑,可當目光掃過滿滿一盆混酒,本就混沌的腦子噼裏啪啦炸穿。
有人先她一步端起盆,身後傳來大口吞咽的聲音,她疑惑轉身,就見路權兩手捧着盆往嘴裏灌酒,速度快到令人咋舌,唇邊的溢出酒漬順着下颌往下滴,很快打濕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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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盆酒很快喝光,他放下鐵盆,順手抽了兩張紙巾,不是用來擦嘴,默默伸向她的臉,擦拭濺在她臉上的酒漬。
她恍惚眨眼,心裏是感動的,嘴裏不饒人,“誰要你幫我喝的?多管閑事。”
路權當她是醉鬼,懶得和她鬥嘴,低頭盯着她雙頰泛起的兩團嫣紅,右臉貼了一朵小紅花貼紙,那是一個路過的小女孩給她貼上的,花牛熱心替小孩翻譯,漂亮小花送給漂亮姐姐。
“喝果汁也能醉?”他不屑地哼,“小菜雞。”
“誰說我喝醉了?”
沈漫不服氣地朝前踉跄兩步,一個重心不穩直直往下墜,路權眼疾手快地摟住她的腰,趁機把她抱進懷裏。
她小力掙脫,“放開。”
他死死控制她亂扭的身子,低頭在她耳邊警告,“別動。”
“憑什麽不讓動?”
“聽話。”
“我不聽。”
她從他懷裏支起頭,下巴抵着硬邦邦的胸口,笑起來有些憨,“你能拿我怎麽樣?”
路權閉了閉眼,無奈輕嘆,感覺自己正在哄小孩,還是一個傲嬌又漂亮的小鬼。
他強勢按住她的頭放在胸口,動作僵硬地拍了拍她的後背順毛安撫。
沈漫很吃溫柔這一套,情緒平靜下來也不再反抗,半睡不醒之間耳邊疑似有什麽在爆動,撞得她頭更暈了。
好不容易哄好醉酒的女人,男人冷飕飕的眸光飄向花牛,嗓音沉得人心顫,“誰要你灌她酒的?”
花牛虛虛解釋:“權哥,我發誓我真沒灌,是嫂子喝開心硬拉着我玩游戲,我攔不住啊。”
“嫂子”兩字一出,男人的臉色明顯緩和不少,夾帶一絲暗爽的羞澀。
“你叫誰嫂子?”
花牛困惑撓頭,不确定地問:“難道我叫錯了?”
男人沉默。
花牛繼續問:“那我應該怎麽稱呼?”
路權移開視線,神色不大自然,“咳,叫着吧。”
“懂了。”
花牛露出一臉姨母笑,看着被男人緊緊抱在懷裏的女人,心頭湧現萬千感慨和由衷的羨慕。
如果上天能賜予權哥一半的魅力給他就好了,不奢望找個嫂子這樣的仙女,能有她1%的美貌,他這輩子也算沒白活。
醉昏頭的沈漫沒法直線行走,路權打橫抱起她,徑直走向街對面的皮卡車。
路過幾個站街女時,她們直勾勾地盯着他男人野性十足的強悍身軀,光是想想都忍不住流口水,其中一個滿眼遺憾,“如果能和這個男人睡一晚,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
原定的奢華晚宴在路權的堅持下改為街邊烤串店,但在住宿問題上,花牛寸步不讓,好說歹說才把路權拐去他名下的國際大酒店。
打開房門的瞬間,暖黃色的壁燈逐一亮起,路權站在原地看愣幾秒,千算萬算沒算到是上下兩層的總統套房,粉色玫瑰花瓣鋪滿地毯,茶幾上是提前備好的紅酒和甜品,浪漫氛圍拉滿,妥妥的新婚小夫妻蜜月房。
懷裏的人兒動了動,她皺着眉艱難吐字,“我、我想吐。”
路權尋到一樓的洗手間将她放下,明明醉到站都站不穩,可傲嬌的沈漫還是不願讓他看見自己的窘态,她用盡全力推開他,反鎖門,憑借最後一絲理智找到馬桶,胃裏翻江倒海,抱着馬桶大吐特吐。
男人在外等得心急,頻頻敲門,只想确定她的安危,“沈漫?”
她跌坐在地上緩了很久才緩過神,慢慢爬起身,擰開水龍頭捧起清水往臉上澆,她盯着鏡子裏雙頰酡紅的自己,傻笑兩聲,伸手打開門鎖。
闖進洗手間的路權見她安然無恙,暗自松了口氣,“我叫花牛弄點醒酒茶來。”
他轉身便要走,沈漫輕輕拽了下他的手指,後背抵着洗漱池,看他的眼神變得渾濁且暧昧,清水洗滌過的紅唇一張一合,花蕊在綿綿細雨中悄然盛開。
“我要刷牙。”
路權微怔,回過神後發現她在命令自己,換作平時肯定當作沒聽見,可介于她醉了酒,他決定不和酒鬼計較,認命似的找到牙刷替她擠好牙膏,再放在她的手裏。
作惡的小妖精低頭看了一眼手牙刷,再擡頭看他,笑得春心蕩漾。
他不禁蹙眉,“你笑什麽?”
沈漫緩緩搖頭,似發現什麽不得了的小秘密,她決定借此機會試探一番,她想看清這個男人最真實的樣子。
等她慢動作刷完牙,她轉身往前走兩步,額頭抵着他的胸口,軟綿綿的臺灣腔,開口強勢又驕橫。
“我要洗澡,你幫我洗。”
短短幾個字硬控男人十幾秒,體內一股邪火正在灼燒五髒六腑,他也分不清是緊張還是期待,揪着最後一絲理智拒絕,“你喝醉了。”
沈漫大笑,立馬離開他的身體,用輕描淡寫的調調說:“麻煩路老板和花牛說一聲,請他幫我找一個年輕帥氣的小狼狗,我現在非常需要,謝謝。”
路權臉色瞬變,墨黑的深眸緊盯着那雙勝券在握的笑眼,殘缺的理智已然到達極限。
“不想幫忙算了,我自己去。”
她不耐煩地拉開他的胳膊,“讓開,別擋路。”
男人沒動,她伸手欲推開,反被他抓住一把抵在牆上,滾燙的熱氣立馬裹挾全身,深埋耳邊的低音壓抑至極,字音咬得稀碎,“你非得氣我是麽?”
“啊?你生氣了?為什麽啊?”
她無辜眨眼:“應該不是在吃醋吧?”
路權沒吱聲,呼吸愈發深沉急促,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麽把她撕碎吃進肚子裏。
酒精的強力催發下,人的膽子大得可怕,換作清醒時她還會保持些許冷靜,此刻卻很想擊垮他的防線,化身高傲的上位者把他踩在腳下。
成年男女的博弈沒有所謂的公平,總有一方勝利,另一方俯首稱臣。
兩人視線對焦,渾濁不定的紅光裏閃爍着一絲難抑的渴望。
路權倏然放開她,緩緩直起身。
她以為他選擇退後,誰知他單手脫下上衣扔向洗漱臺,利索解開腰帶,扯出來在小臂繞着兩圈,牙齒咬住一端随意綁了個活結。
她直接愣住,“你...”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壓制力爆表,“不是要洗澡?不脫衣服怎麽洗?”
沈漫清醒幾分,這男人是要動真格的。
先前的猖狂傲慢瞬間化為烏有,她意識到自己的氣勢在減弱,假裝頭暈想糊弄過去。
他無情哼笑:“別演了,剛才不是笑得挺開心?”
最後那一大盆混酒的後坐力實在太強,宛如推倒最後一塊多米諾骨牌,激發深埋在他心底最原始的欲望。
他本來想慢慢來,可她不怕死的求加速,那便依她所想。
“我、我要出去。”
她心慌想逃,轉身欲開門,拉開的細口“砰”的一聲被人暴戾摁死。
細腰被長臂攬過緊貼赤裸滾燙的前胸,她被反身壓在門後,冰涼的木門疏解幾分體內的燥/熱,後背卻在持續燎原。
“沈漫,你就是欠收拾。”
他低頭用鼻尖輕蹭女人發燙的耳垂,調情似的撩撥,笑聲令人生畏。
“沒有年輕帥氣的小狼狗,只有我,你沒得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