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客人
第30章 客人
早朝一下,蘇丞相就迫不及待走出大殿,一早上就聽薛逢洲述職和各種賞賜了,他又思想着自己今早或許該告個假。
“丞相大人請留步。”
煞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蘇丞相的腳步硬生生停下,轉頭看着薛逢洲,他露出假笑,“薛将軍有何指教?”
“豈敢說指教?”薛逢洲笑容陽光燦爛,“丞相大人乃是長輩,應當是丞相大人指教我才對。”
蘇丞相:“?”他懷疑薛逢洲在陰陽怪氣他。
薛逢洲又問,“丞相大人此時可是要回府?”
蘇丞相:“……是又如何?”
“薛某與丞相大人同路,不如一起走吧。”薛逢洲說。
蘇丞相擰眉,“我馬車小,只怕薛将軍坐不下。”
“無妨。”薛逢洲微笑,“我騎馬護送丞相大人。”
蘇丞相氣笑了,“薛将軍,你若是想埋汰本相的話,只怕你找錯人了。”
“丞相大人誤會了。”薛逢洲幽幽道,“薛某是真心實意想與丞相大人擯棄前嫌,向丞相大人道歉。”
“道歉?薛将軍何錯之有?”蘇丞相冷笑,“畢竟前太子可是去‘守皇陵’了。”
“丞相大人,若是有人想殺你,你可會反擊?”薛逢洲神色依舊淡定,“就算丞相大人心胸開闊,不追究,可若是動了你身邊的人呢?”
蘇丞相哽住,“你什麽意思?”
“我只是合理反擊罷了。”薛逢洲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
蘇丞相又哽了一下,他道,“薛将軍是有本事的……我該回去了。”
“丞相大人請。”薛逢洲做足了姿态,“我與丞相大人同路而行。”
蘇丞相:“……”
他懷揣着懵逼的心髒,上了回丞相府的馬車,馬車駛了半路後,蘇丞相又撩開簾子看了眼,只見薛逢洲騎着高頭大馬護送在馬車後面,那張臉自帶煞氣,像關公。
蘇丞相又放下簾子,半晌才自語,“這薛逢洲……撞邪了?”
若是蘇丞相知道薛逢洲此人今早是從他兒子房間裏出來的,只怕他要與薛逢洲拼命。
所幸他不知道。
……
醒來的時候,蘇忱在床上平躺了好一陣,才慢吞吞地起身。
随意端了盆進來笑道,“公子昨夜睡得如何?”
“……嗯。”盡管知道随意并不知道薛逢洲昨夜宿在這裏,蘇忱還是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怎麽這麽高興?”
“大人下朝回來了,說薛将軍今早入宮述職又被陛下誇贊賞賜,我看大人神情複雜,不過公子應當會高興。”随意說,“公子高興,我自然也高興。”
蘇忱輕笑,“我高興……”
“公子不高興嗎?”随意問。
“嗯。”蘇忱把手浸入水中回答,“他平安回來我就很高興。”
“公子洗漱完去用飯,用完飯後公子可要去将軍府?”
蘇忱微微遲疑了片刻,“他今日應當會很忙我就不去打擾他了,等之後他閑下來我再好好與他談談。”
聞言随意不再多問。
用膳的時候蘇丞相餘光一直朝蘇忱看,蘇忱想無視都不行,他擡起頭看向父親,“爹爹,你有話與我說嗎?”
“……沒有。”蘇丞相回答得有些艱難和糾結,他不知道如何與蘇忱說今早薛逢洲那詭異的言行,實在有些吓到他了。
這種事還是別讓蘇忱知道好了,蘇丞相想着給蘇忱夾了塊鍋包肉,“朝朝好好吃飯。”
蘇忱疑惑地歪了歪腦袋,但蘇丞相都這樣說了,他也就沒繼續問了。
蘇忱沒去找薛逢洲,薛逢洲卻大搖大擺地進了丞相府。
蘇丞相見到他的時候眼前一黑,“薛将軍來我丞相府有何貴幹?”
薛逢洲笑容和煦,“晚輩來找小公子,小公子與晚輩至交好友,許久不見自然要來看看他。”
薛逢洲睜眼說瞎話的本領比誰都強,縱然蘇丞相不想蘇忱和薛逢洲過多開往,卻又因着蘇忱确實把薛逢洲當朋友而不得不壓下心底的怒氣。
蘇忱朋友不多,蘇丞相也不能趕人走,他只能咬着牙道,“朝朝要午休。”
“我知道。”薛逢洲說,“我可以去小公子院中等小公子起床。”
蘇丞相吐氣咬牙,“去吧。”
只要這姓薛的能讓兒子開心,自己可以嘗試把他看順眼。
蘇丞相還沒來得及叫下人,薛逢洲輕車熟路地往福瀾苑去了,徒留蘇丞相一個人茫然,這薛逢洲……來過他家幾次了?
薛逢洲繞過小回廊,穿過拱橋,來到福瀾苑,福瀾苑的門沒關,他能看見少年躺在樹下的躺椅上,捧着本書看。
陽光透過樹枝末梢灑落在瓷白的臉上,似在發光。
薛逢洲腳步聲放得極輕,悄無聲息地來到蘇忱旁邊彎下腰來。
大片的陰影遮住了光,蘇忱移動了一下書,看向薛逢洲時有些驚訝地問,“你怎麽來了?”
問的時候他還下意識看了一眼大開的院門。
“你不去找我,我自然要來找你。”注意到蘇忱的動作,薛逢洲失笑,“今日我可沒爬牆,是光明正大走進來的。”
蘇忱眨巴了一下眼,“我父親沒攔着你。”
“我想丞相大人應當是意識到我是個值得深交的人,所以很爽快地讓我來了。”薛逢洲又開始睜眼說瞎話。
蘇忱:“……”
他坐起來,示意院子裏打掃的人都出去後才問,“你不是應該很忙嗎?不去軍營?”
“不忙,軍營我已經去過了。”薛逢洲握住蘇忱的手,順勢摟了蘇忱的腰将抱起來,“我就想見你。”
蘇忱被他大膽的動作吓了一跳,“你瘋了?”
“沒人看見。”薛逢洲抱着蘇忱往房裏去,“怕什麽?”
“我不是怕。”蘇忱小聲,“被我爹看到了肯定會把你趕出去再也不讓你我和你往來了。”
薛逢洲忍不住笑,他坐下後順手又把蘇忱按在自己腿上。
蘇忱:“……你還真不怕被看到。”
“我不怕。”薛逢洲鼻尖嗅着蘇忱的頸項,眼底浮現熟悉的癡纏愛意,“所以小公子還是怕見不到我。”
“你!”蘇忱有些惱,“你讨打是不是?”
“小公子好嬌。”薛逢洲又蹭了下蘇忱的鬓角,“很喜歡。”
一旁的随意識趣地關了門出去。
蘇忱:“……”
他看了眼關閉的房門,陷入沉思,怎麽覺得……更像是在偷情了?
“小公子看別人做什麽?”薛逢洲捧着蘇忱的臉親了親,“不如多看看我。”
蘇忱懶得和薛逢洲多說,他伸手擋住薛逢洲的臉,“你離開之前我說的話……還記得嗎?”
“自然記得。”薛逢洲神色正了正,也不鬧蘇忱了,“你說的,若是我活着回來,就與我在一起。”
“我說的是試試。”蘇忱糾正。
薛逢洲含笑,“是,試試。”
蘇忱遲疑了片刻才慢慢說,“在試試之前,我還是有話要和你好好談的。”
“你說。”薛逢洲道,“我聽着。”
蘇忱抓着薛逢洲的袖子,斟酌了片刻才道,“我說的與你試試就是真的試試,我不确定我對你的喜歡有多少,又或者到哪種程度。”
薛逢洲眸子裏染了點笑意,淺不可見,“所以你的意思是,還是喜歡我的。”
蘇忱:“……這是重點嗎?”
“當然。”薛逢洲反問,“你喜歡我不是重點,那什麽才是重點?”
蘇忱安靜了一陣才慢吞吞說,“那我繼續說,若是試過後,我們兩個不合适就作罷。”
薛逢洲眯了眯眼,眼底浮現一層暗色,“作罷?”
“反正如今我已經不可能再和女孩在一起了。”蘇忱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鞋尖,沒有看見薛逢洲的表情,“就算是之後我們作罷,我也不會和女孩成親生子了。”
薛逢洲雙手捧起蘇忱的臉,認真看着蘇忱,“小公子,與我沒有作罷兩個字可說,就算你想,我也不會允許你和女人在一起。”
蘇忱:“……”
薛逢洲的指腹輕輕地陷入了蘇忱柔軟的唇中,他微微彎腰,額頭抵上蘇忱的額頭,聲音極低,“小公子都喜歡我了,怎麽可能不合适呢?只有我們才是最合适的了。”
“可是互相喜歡也分開的可能,或許是喜歡得不夠深刻,或許是三觀不合,或許是——”蘇忱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若是兩情相悅都能在一起,那就沒有那麽多分飛燕了。”
“那些都沒有。”薛逢洲篤定着,“我們就是天生一對的,我此生也非你不可。”
蘇忱睫毛撲閃着,似乎有些緊張,“可我……”
壓下那些可能會吓到蘇忱的話,薛逢洲眸光溫柔,“小公子,你若是擔心你父親那邊,到時候我去說就是了,就算他要打我罵我或者想怎麽樣出氣都行。”
“……”蘇忱想說不是這樣,可他看着薛逢洲漆黑的眼瞳,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現在的确有喜歡薛逢洲,可是這樣的喜歡或許……或許還遠遠達不到薛逢洲喜歡他的程度,所以他總想理智一些的把可能會有的後果列出來。
最終,蘇忱抿了下唇,“以後或許你會知道的。”
薛逢洲親了下蘇忱的唇,笑道,“小公子這般天真,倒是讓我不知道說什麽比較好。”
蘇忱有些氣,他一口咬在薛逢洲脖子上,含糊不清道,“泥……才天真。”
“。”薛逢洲的氣息一瞬間變得不穩,他身體繃緊着,按着蘇忱的後腦勺,“是我說錯話了,小公子別松口。”
聽見這句話,蘇忱還抵着薛逢洲頸項上的肌膚的舌尖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他差點忘了,薛逢洲就是個變态。
“小公子。”薛逢洲偏了偏頭,“你不繼續那我繼續了?”
蘇忱松開口,看向薛逢洲的目光躲閃着,“不,青天白日的,薛将軍請自重。”
“自重。”薛逢洲低低的笑出聲來,“小公子何時發現我有這種東西了?”
蘇忱:“……”
薛逢洲握着蘇忱的手指親了親,蘇忱指尖發癢,忍不住縮了縮手,“薛逢洲。”
“現在小公子還不叫我表字?”薛逢洲蹭着蘇忱臉去親蘇忱的頸項,輕喘着,“小公子叫我一聲,我就不擾你了。”
明明只是叫個表字而已,蘇忱莫名覺得臉都燙了起來,怎麽也叫不出來。
薛逢洲眼中閃過笑意,“小公子是不好意思叫還是不記得我的表字了?”
蘇忱只覺得熱意傳到了耳朵尖上,他下意識搖頭,不是不記得……
“無妨。”薛逢洲低喃着,熱滾滾的氣流從蘇忱頸項掃過,“小公子可以慢慢想……”
唇落在喉結上時蘇忱如同被燙了一般,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
“你別。”蘇忱顫聲道,“別親,有人、有人來了怎麽辦?”
“小公子怕誰來看到?”薛逢洲低聲問,“路景栩還是沈桓之。”
“不關他們的事……”蘇忱說,“你怎麽見我就親,要被你親禿嚕皮了,除了親就不能做其他事了嗎?”
“想親,見到小公子第一眼就想親,不僅想親,別的事也想幹。”薛逢洲的唇移到蘇忱唇邊,“小公子說的其他事又是什麽?若是小公子想要,我都給你。”
蘇忱不想去探究那個別的事也想幹是什麽意思,他微微別過臉,“反正……反正不是見面就親。”
“昨夜我也沒親你。”薛逢洲頗為委屈,“久別重逢,我就是想與你親熱也不行?”
“克制些。”蘇忱咬牙,“這樣很光彩嗎?”
“和自己傾慕的人親熱有什麽不光彩的?”縱然薛逢洲心頭有萬般想法,蘇忱這樣說了他也只能忍下自己想抱着蘇忱親的念頭說,“好吧,我忍忍,小公子想要做什麽?”
“什麽叫你忍忍。”蘇忱蹙眉,“讓你別親這麽痛苦?”
“小公子都說過我是親親怪了。”薛逢洲咬着蘇忱的耳垂低啞道,“我就是,和小公子時時刻刻不分開就是我最想要的。”
蘇忱:“……”不分開原來是這麽用的嗎?
他推了推薛逢洲道,“你松開。”
“不能親就抱抱。”薛逢更為委屈了,“我已經退步了,小公子不能連抱都不讓我抱了。”
蘇忱:“……”
他無奈,“你有沒有什麽想做的事?”
“我只想與小公子兩個人待在一起。”薛逢洲下巴抵在蘇忱肩上,閉着眼懶洋洋地道,“小公子想做什麽我都陪你?”
蘇忱道,“去聽書?”
“小公子若是想聽,我也可以給你講。”薛逢洲道,“少時還未參軍之時,我也曾在茶樓當過店小二。”
蘇忱抓上薛逢洲的衣裳,“那你與我說說,你以前的事……參軍之後的也說。”
“……”薛逢洲沒有睜開眼,安靜了片刻才道,“其實沒什麽好說的,我只隐約記得三歲時家鄉鬧饑荒,我爹娘就不要我了,那個時候也不會有人管一個小孩,為了活下去,我什麽都吃過……那些,我不想讓小公子知道,怕你嫌棄我。”
蘇忱摸了摸薛逢洲的臉,“我不嫌棄你。”
薛逢洲把蘇忱抱得更緊了些,他又笑,“不過說起來也是命大,我因為吃錯東西中過毒,偷包子差點被揍到差點死在雨夜的巷子裏。”
蘇忱的手摟上薛逢洲的肩,忍不住嘟囔,“你一個小孩,就算偷包子也不至于那麽揍你,好過分……”
“小公子心疼我?”薛逢洲輕聲說,“若是那個時候遇到的是小公子或許就不一樣了……或許小公子會想把我帶回府上,就像你帶随意回府一樣。”
蘇忱怔了怔,擡眸看着薛逢洲。
薛逢洲沒有就着這個話題多說,他親了下蘇忱的耳垂,只緩緩道,“後來去茶樓當小二,去碼頭搬貨物,再後來看見了征兵的消息,我就參軍了。”
薛逢洲只寥寥數言就将他那慘淡的少年輕描淡寫了過去,蘇忱也不過是在史書上曾窺見過些許。
他輕輕地碰了碰薛逢洲的唇,也不知道是不是安慰,“你特別好……也特別厲害。”
或許正是因為這些經歷薛逢洲才知道底層人民的不易,所以才千方百計守護着這個國家。
薛逢洲真的特別好,特別好。
“小公子可是心疼我了?安慰我?”薛逢洲含笑問。
蘇忱眨了眨眼,“你可以這樣認為,如果你需要的話。”
“這話可真是……”薛逢洲捏着蘇忱的下巴去親,聲音有些含糊,“小公子還真是一點都不坦誠。”
許是因為薛逢洲方才說的話讓蘇忱心疼了,這次親吻異常順利,蘇忱攀着薛逢洲的肩,被親得上氣不接下氣。
薛逢洲此人還好心的給了蘇忱喘息的機會,在看見蘇忱顫抖的睫毛下覆着水光後,薛逢洲憐愛地摸了摸蘇忱的眼尾,“親這麽多次了小公子還是不習慣?”
蘇忱瞪了他一眼,“不習慣你就不親了。”
“那不行。”
薛逢洲手貼着蘇忱的腰和臀部,把蘇忱又往自己懷裏按了按,他滾燙的呼吸從蘇忱的耳朵往下移,親到蘇忱的鎖骨。
蘇忱抓緊了薛逢洲的衣服,微微仰起頭來暴露出雪白的頸項,他急促的喘息聲在房間裏格外清晰。
因為呼吸而微張的雙唇間露出一點櫻紅色,薛逢洲粗粝的長指按住了蘇忱的唇,試探性地從那唇瓣間探入,觸碰到了濕潤的舌尖。
蘇忱含着這根手指,有些無措地看着薛逢洲,想說話也說不出來。
手指弄得蘇忱舌根發酸,蘇忱必須要很努力地吞咽口水,還是沒辦法全部咽下去。
“小公子這個表情好漂亮。”薛逢洲在蘇忱耳邊笑,“看着就很好吃。”
蘇忱舌頭近乎無力,他抗拒地推了推薛逢洲的手,“嗚……手……”
薛逢洲将手指抽出來,取了蘇忱的絹帕替蘇忱擦了擦唇角,“小公子不喜歡?”
蘇忱把臉埋在薛逢洲肩上,動了動酸軟地舌頭,“我……我害怕。”
“小公子別怕。”薛逢洲安撫着,“我不會傷害你的。”
蘇忱知道薛逢洲不會傷害他,他又慢慢把腦袋擡起來,如同兔子般紅通通的雙眼看着薛逢洲,帶着點怯然。
“……”薛逢洲輕嘆口氣,去親蘇忱的眼睛,“別怕,我不弄你的舌頭了。”
蘇忱卻搖了搖頭,“不是……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麽?”薛逢洲問,“把你的顧慮和心情都告訴我好嗎?”
蘇忱遲疑着雙手摟緊了薛逢洲的脖子,“我就是害怕。”
“怕什麽?”
蘇忱咬了咬唇,聲若蚊蠅,“……怕疼。”
薛逢洲一愣,他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蘇忱的怕疼是什麽意思,甚至想問誰敢讓小公子疼,可下一刻他看見了蘇忱躲閃的目光,瞬間明白了蘇忱在怕什麽。
那一瞬間,薛逢洲只覺得自己的心髒如同泡在了蜜罐子裏,甜得發漲。
他的小公子怎麽這麽甜?他兩世加起來,所有的幸運或許都用在了遇到小公子身上。
蘇忱低着頭,耳朵的紅完全暴露在薛逢洲眼中,他渾然不覺,只小聲說,“我之前看書上說,初夜會流血。”
在現代的時候,無論異性還是同性,蘇忱都不曾見過,僅有的知識也是來自于書上,未曾踏足過的領域讓他感到害怕也是自然的。
薛逢洲的手順着蘇忱潔白的後頸往下滑,他聲音很輕地安撫着蘇忱,“那是因為對方太粗暴了,小公子身體又不好,我怎麽會舍得小公子受傷?”
頓了頓,他又道,“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我不會粗魯地對待小公子。”
蘇忱偏了偏腦袋去看薛逢洲,“那你……如果想要了怎麽辦?”
“小公子想幫我?”薛逢洲笑着反問。
蘇忱:“……用手?”
一本正經讨論着這個話題的小公子看起來懵懵懂懂的,真是乖巧可愛至極,薛逢洲心底竟微妙地升起了一些罪惡感。
“那就用手,不過這樣的話小公子又得煩惱怎麽許久出不來了吧?”
蘇忱氣:“……憋死你得了。”
薛逢洲托住蘇忱往自己懷裏又送了送,兩人之間貼得極近,再無任何空隙,薛逢洲親着蘇忱的耳朵,低啞的聲音自蘇忱耳中傳進來,“小公子,你怎麽這麽招人稀罕?”
蘇忱扒着薛逢洲的衣裳瞪他,“你嘲笑我?”
“沒有。”薛逢洲扯了把衣帶,“小公子若是想看我的腹肌,給你看就是了,不必扒。”
蘇忱:“我沒有!”
“那小公子怎麽脫我的衣服?”薛逢洲無辜看着蘇忱,“小公子的手按在我的胸膛,不是想摸嗎?”
蘇忱有一種寡婦被造黃謠的無力感,“分明是你抱我這個姿勢,我不得不這樣扒着你。”
“好好好,是我的錯。”薛逢洲握着蘇忱隔着一層裏衣去摸自己的胸膛,“是我想讓小公子摸。”
蘇忱有些羨慕薛逢洲的腹肌,他沒什麽運動量自然也沒有這些東西。
蘇忱含氣左右揉摸了幾把薛逢洲的胸肌,沒注意薛逢洲的身體越來越僵硬,摸得越多,蘇忱只覺得越牙癢,他磨了磨牙一口咬上去。
頭頂傳來一聲悶哼,蘇忱擡頭看向薛逢洲,因着是白日,薛逢洲臉上的表情一覽無餘,那雙深喑的眼底似是燃着一團火焰,這團火焰仿佛要把蘇忱燃燒殆盡。
“小公子可還喜歡?”
薛逢洲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似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讓蘇忱本能地感到危險。
蘇忱牙口一松,堪稱慌亂地要從薛逢洲懷裏跳下來,他一邊去踩地面一邊辯解,“是你讓我摸的,不是我的問題。”
“是我的問題。”薛逢洲沒有給蘇忱逃離的機會,将人攔腰抱起穿過錯落的珠簾,“方才小公子說要用手幫我,現在就拜托你了。”
眼見着薛逢洲傾身而來,蘇忱慌不擇路往後退去,“薛逢洲,青天白日的,你你——你好不要臉!”
“小公子怕是忘了,再怎麽躲也只能在床上,方才你自己說了幫我,怎麽現在又怕了?”
“誰怕了?”蘇忱咬着牙,“分明是你……是你吓到我了!”
男人輕易抓住了少年細白的腳踝,滾燙的掌心讓蘇忱多少起來,那串紅玉珠子戴在腳上,分外惹眼。
他心頭滾燙着,垂下眼來,“我不吓你。”
蘇忱蹬了蹬腳,“那你放開我。”
薛逢洲卻沒松手,反而緩緩地替蘇忱脫了鞋子,掌中握着蘇忱的腳,薛逢洲擡頭看向惴惴不安的蘇忱,唇角含笑,“小公子又在緊張了。”
蘇忱:“……”可惡!
薛逢洲按住蘇忱的腿,隔着衣衫,唇落在大腿內側。
分明沒親到皮膚,蘇忱卻僵硬得一動不敢動。
“我們小公子,其實也很敏感。”薛逢洲的手移動着,“小公子不幫我,我總要幫小公子的。”
蘇忱的手緩緩抓緊了床單,“薛……”
衣衫解褪時,屋外忽然傳來蘇丞相的聲音,“随意,你怎麽站在這裏?不進去伺候你家公子和那位客人?”
蘇丞相的客人二字說得尤其陰陽怪氣。
聽見父親的聲音,蘇忱這下真的驚慌起來,畢竟他與薛逢洲都衣衫不整的,若是進來看見了那真是不知如何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
蘇丞相:讓我看看我兒在做什麽。
(小聲答:偷情呢(bushi))
我一寫他倆就想他倆貼貼,我沒救了[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