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一個冒險者贊助 耍心機的中年男人……
第33章 第一個冒險者贊助 耍心機的中年男人……
龍穴裏, 奧利幫蘇菲清走一片金山，蘇菲買的桌子椅子都需要地方——奧利理所應當地把蘇菲新買的桌子，椅子放在了原來的擺設旁邊。
蘇菲在一邊整理雜物, 但巨龍用尾巴掃金幣的動靜太誇張, 她不得不回頭看。
“所以……？”蘇菲不明白奧利的擺法。
金磚搭的床旁邊是新買的木床, 金磚搭的桌邊旁邊是新買的木桌, 以及……木桌還配了兩個奧利用金磚搭的凳子。
奧利滿臉疑惑，“你覺得地方不夠大？”
“……”蘇菲站起身, 走到奧利旁邊, 她兩手在空中對着金木桌子比劃了一下, “你不覺得這有點兒太大了嗎？而且我覺得木桌子更輕唉, 很方便。”
用金磚搭的高臺，雖然滿足了坐的功能，但用起來還是很不舒服。
蘇菲有一些最基本的需求——比如為了坐得舒服，可以來回挪動桌椅, 這是長時間對着書桌的人才能有的細微體驗。
巨龍平時要不然坐地上，要不然胡亂找個舒坦的地方躺着，他沒有這種頸椎和腰椎上的煩惱。
“好吧……”默默地以為自己被嫌棄了的奧利, 按照蘇菲的要求挪開了壘起來的金磚。
……
空曠原始的洞穴，終于有了一點人類生活的痕跡——基本必需品不再散落平鋪在地上, 書架和衣櫃為蘇菲圍搭起了一個小小的空間。甚至，借着置物架，蘇菲甚至隔出了卧室和盥洗室，還有書房。
小小的美中不足是新買的櫃子上有一絲絲劃痕——是巨龍奧利在搬的時候不小心用爪子劃傷的, 不過蘇菲并不在意。
她對着這小小的空間心滿意足，甚至沒注意到與她同處在一個洞穴的奧利已經安靜了很久。
巨龍沒精打采的趴在最高的金山上，兩只前爪, 兩只後足分別插在金幣堆裏，身後的翅膀耷拉着也沒有折疊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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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眯着眼，想不通。
蘇菲找到工作後很開心，發工資後也很開心，花錢了更開心。
今天蘇菲花了20個銀幣，只這麽一點點錢就讓她高興。
蘇菲高興是好事……可為什麽自己參與不進去？搬東西不算參與，就不算，她眼睛都不朝自己笑。
哼，那個破櫃子破桌子有什麽好看好摸的……金磚最好。
金磚當然最好，可蘇菲不識貨！
肯定是蘇菲幫自己數了太多金幣，記賬記不過來，才讨厭金子的。
……數金子，金子。
巨龍轉頭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他整個身體與金子的接觸面積更大了。
——這踏實的感覺……哦豁，金子最棒。
————
第二天，集市，綜合報社。
接待員是個年輕的小姑娘，穿着幹淨但洗舊了的裙子安靜坐在接待的櫃臺後。
蘇菲和奧利按照她的建議，用一份甜餅雇傭了她的弟弟幫忙跑腿，去集市和附近村莊找蘇菲要找的冒險者。
四十分鐘後，一名強壯的中年男人快步跑進綜合報社：“誰雇傭我！誰贊助我！”他氣還沒喘勻，粗聲粗氣、滿面通紅。
接待員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蘇菲和奧利。
中年男人不客氣地坐在他們對面：“你們是誰！”男人說話的語氣頗為蠻橫，眼神在對面兩人身上來回掃。
“您是雙刀客？”蘇菲收斂起笑容，換上一副嚴肅的神情。奧利還是一副懶散樣子，雙臂交疊抱在胸前。
“我就是雙刀客，威爾。” 男人點點頭。
奧利和蘇菲雖然衣着不像大多數貴族那樣華麗，但他們身上的氣質與大多數平民不同……威爾猜，這兩個人大概是富商家的孩子，有錢、貪玩，好騙。
不等蘇菲繼續問，威爾就自顧自講：“我所在的石頭鎮，就是離這裏半個小時路程的另一個發達的小鎮。我住在石頭鎮邊緣，每天夜裏，我都能聽到奇怪的吼聲……
而且，隔壁鄰居家養的雞和小牛犢在過去三個月，陸陸續續地被怪獸吃了……我的要求很簡單，兩把刀、保護我鄰居的平安……”
他自信地挺直身子，侃侃而談，“等我有了趁手的刀，再做個陷阱，肯定一周就能解決。而你們能得到保衛我們村的榮譽和光明神的祝福……”
男人說話有着一股外強中幹的勁兒，蘇菲能感受到對面試圖吓唬自己：“可是……雙刀客需要別人贊助砍刀嗎？”
她輕飄飄地抛出一個問題，等着威爾的回答。
“我、……要不是……”威爾臉騰地紅了。年輕時的自己的确是雙刀客，但現在自己連混生活都困難。
“那怎麽了，你就說贊不贊助！”他狠狠地用拳頭砸了下桌子，動靜幾乎吸引了報社所有人的目光。
“不想被贊助就滾出去。”奧利起身，站在蘇菲身後，眼神陰暗又冷酷地盯着這個中年男人——他不想對平民動手，但對方似乎把蘇菲當軟柿子。
莫名地，威爾感受到一種難以言說的威壓——就像面對獅子那樣，對方打量着自己，似乎琢磨着什麽時候把自己撕碎合适。
威爾自恃年輕時跟着冒險團參加過幾次真正的冒險，也知道在贊助者的面前不能露怯——何況這兩個沒見過大場面的富家子？
咬着牙，威爾語氣仍然倔強：“要不然出去打一場？別仗着有錢威脅人！”
蘇菲回身，瞪了一眼似乎還想拱火的奧利。
“我希望……我們重新談一下贊助內容和回報。”蘇菲語氣平緩，“可以嗎？”這幾乎給了威爾一個臺階。
威爾一臉不屑，但實際已被吸引，他昂着脖子，點點頭。
蘇菲開始分析：“你要求贊助者給你提供六個銀幣，實際是想買刀……”
威爾點點頭。
蘇菲繼續說：“我直接替你買刀，當做我的贊助。”
威爾嗤笑一聲，“憑你？你知道什麽刀好麽？”
買兩個自己趁手的刀，自己只需要花不到三個銀幣，另外三個是他留給自己的獎金——至于給贊助者的回報，笑話，能贊助這種小項目的都怕不是大傻子，給什麽回報？
“那你要和我詳細說明這六個銀幣都賣了些什麽，以及……價格的合理性。”
蘇菲遞給威爾一張紙，是她自己之前設計的表格——要求寫明每一筆支出的價格，時間，甚至……還需要至少比價三家？
威爾對着紙看了一會兒，嚣張氣焰也熄滅不少，半晌，他憋出一句：“……我不認字！”
威爾哼哼一句，他沒想到富商家的小孩這麽為富不仁。之前他經歷的冒險這贊助，哪有這麽多破事，贊助者不都是乖乖給錢。
這個小姑娘看起來文文弱弱，倒是長了一副和貴族一樣貪婪刻薄的壞心眼。
“那我可以給你講一下，你完成任務之後需要給我什麽信息……”蘇菲不在意對方的态度，只當是對方有着敏感的自尊心。
“……除了你支出的價格，我建議你買物資的時候，不要買價格低于或者高于市場價百分之三十的，太差的質量不好、太貴了也不值當……”
蘇菲善意的囑托在威爾聽來十分刺耳，他下意識大嚷嚷反駁：“你個小姑娘倒教訓起我來了！”
“聽就聽，不聽就出去。奧利在威爾站起來前就按住了他的肩膀，中年男人痛得一下子倒下趴在桌子上。
奧利冷笑，他不過是用了對待學生訓練的一半力量。
“奧利！”蘇菲制止奧利，“快停下！別這樣傷人！”蘇菲有點心急，之前奧利和她講過一些龍族在克爾曼大陸生活需要遵守的規則，以及……這大概算攻擊平民了，也違反了克爾曼皇家學院的教職工規定。
奧利立刻松開手，眼裏不屑：“我們別投了。”他不高興，過去的二十分鐘，這個男人一直在挑釁。
蘇菲猶豫了一下，她知道這個中年男人難搞，但也不想自己第一次投資就铩羽而歸。
深吸一口氣，蘇菲重新理了下思路，她表情嚴肅語氣也不再溫柔：“威爾，你要是想接受我們的贊助，就只能接受以下條件：首先，任務期三周，我贊助你兩把砍刀和一個銀幣。
如果你殺掉了怪獸，要把它的皮毛或者肉在集市上賣掉，算作我的贊助收益；如果你殺不掉，接下來的半年，你每個月要砍十棵成材的大樹賣錢給我……算作我的補償。”
“那砍刀和銀幣？”威爾堅持着問，肩膀的痛讓他懷疑自己漏聽了什麽。
“不用還我。”蘇菲拿出報社的登記表，快速寫上自己的贊助條件和信息，然後推給威爾：“你想吧……在我離開前給我答案。”
然後，蘇菲起身，不再看威爾一眼，換到另一張桌子上，她早就注意到剛才接待員弟弟帶來的三個年輕人，他們也是自己的投資項目之一。
威爾看着蘇菲在旁邊與人交談的身影，又被奧利一個冷眼吓回來，不敢再亂看。
蘇菲給的條件其實很優渥，雖然沒向自己想象得白賺三個銀幣，但絕對不虧——小鎮邊緣有着大片森林，砍樹這件事不難。
甚至……就算自己殺不死怪獸，怎麽算還能賺到一個銀幣，這可比他給農場主打工強多了。
不再猶豫，威爾找接待員借了契約墨水，按上自己的手印。
威爾走向蘇菲，搖着手裏的表格，大聲說着“小姐，我……我會按時，在報社向您回複消息。”
他的态度已經轉為明顯恭敬，還想打斷蘇菲和那三個年輕人的聊天，再吸引注意力說幾句表忠心的客套話。
可奧利卻攔住想要走向蘇菲的他，從他手中抽走表格：“給我吧！之後的物資，你就等着贊助公告出來了，也就這一兩天，然後自己來報社拿。”
說完，奧利嫌棄地擺擺手，示意威爾可以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