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去集市 奧利的熟悉感
第32章 去集市 奧利的熟悉感
“奧利, 我想和你聊聊投資的事。”
蘇菲這句話剛說完，旁邊躺在金幣堆裏打滾的紅色巨龍翻身坐起，以一種閃電般地速度, 奧利坐到了蘇菲的身邊。
巨龍忽視周邊被他因奔跑帶風而掀飛的書報, 目光熱切又頗為矜持地看着蘇菲, 那顆巨大的龍頭微微點了點, “洗耳恭聽。”
在蘇菲開口之前，奧利忍不住又插嘴：“我很期待。”
“……”蘇菲看着巨龍兩個前爪合握胸前興奮搓搓, 感覺……壓力山大。
“我們在最開始的時候……大概是一個半月前, 讨論了一版簡單的理財目标。”蘇菲找到了當時那頁筆記, 并攤開推到奧利面前。
巨龍只是瞄了一眼, 就又把灼熱的目光轉回蘇菲身上。
“咳咳，我們當時的想法是……可以賺一些小錢，讓我積攢經驗，也增加對這個世界的認知。”蘇菲以一種理性的聲調和語言節奏為自己接下來的項目選擇做鋪墊。
“投資是有風險的, 那麽……也就是說有損失本金的可能。如果我們選擇一些小額的投資，那麽……”
在蘇菲的誘導下，奧利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半句：“那麽就算虧損, 金額也會少。”
蘇菲滿意地點點頭。
奧利小聲地說，“所以, 賺錢的可能性也會小嘛。”
巨龍此刻倒是精明得很，他微微歪頭看着蘇菲，等她未說出的話。
“額……我是說如果，如果風險小, 但是賺錢的可能性高一些，就算是能掙到小錢，是不是也不錯？”
蘇菲的問題, 讓奧利的大腦開始發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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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投資的風險小呢？好像所有他聽說過的賺錢方式都很慢……速度和風險的關系是什麽？
巨龍思索着，風險的概念太模糊，他覺得這個詞和危險差不多，但不知道怎麽計算。
……但他記得蘇菲說，在她穿越前的投資市場裏，風險是可以計算的。
“算、算了……你算吧……”奧利剛才還清亮的眼眸已經迷糊了。他才不要算這種麻煩事。
蘇菲聳了下肩繼續說：“我覺得我們第一次可以嘗試投資平民級的冒險者贊助。”
她把筆記本翻到今天下午新做的筆記，拿開用作書簽的杜德的羽毛，她指着本子上的剪報。
“這裏，一共我選了三個項目。我們如果去集市買東西，順便可以去旁邊的綜合報社與他們溝通。
這種定期的月度集市上，冒險者團隊也會派人常駐溝通信息，我們當面聊，完全省去了發贊助邀請函的時間。”
蘇菲明顯興奮很多，語氣比剛開始聊時的謹慎更顯自信。她總覺得，這次面對面溝通能獲取很多有用的信息。
巨龍還是保持微微歪頭的姿勢，他眨了眨眼，思索着蘇菲的話。
原來還可以這樣啊。
以前對着報紙上的排行榜，他發了幾十封贊助邀請函，都杳無音信。沒想到還可以當面聊？
“聊……什麽呢？”奧利對着筆記本上的三個冒險者贊助廣告，不由得發出了疑問。
冒險一：寧靜村莊神秘消失的少女……
冒險二：小鎮邊緣，高山和叢林裏的吼聲……
冒險三：酒莊幹枯的水井，不再醉人的美酒……
不是魔獸森林，不是死亡沙漠，不是無人海崖，甚至不是珍奇峽谷或神秘礦山？
奧利的疑惑很正常，他完全看不出來，蘇菲挑選的這三個項目到底能不能找到珠寶礦石，或者……魔藥魔植？
巨龍的臉因疑惑不自覺地皺起來，他不理解，但他選擇信任蘇菲……巨龍晃了晃腦袋，滿眼疑惑地盯着她。
這算風險小嗎？可這種賺不到錢吧。
“你覺得，他們冒險後能找到什麽？”
剪報上，蘇菲已經提前紅筆勾畫了一些可能的、對贊助者的回報：“……村民的黑麥面粉……光明神的祈禱……未來酒莊一年利潤的一半……”
蘇菲保持微笑，眼睛睜大，整個人演出一副頗為自信的樣子：“你看，就這些……”
她用手指了指紅筆圈出來的地方。
巨龍仔細讀了讀蘇菲的筆記本，眼眸半垂，挺直的身子也弓了下去，全然沒了剛才的興奮勁：“……也，也行。總比沒有強。”
雖然蘇菲對這幾個平民級的冒險者贊助還是很看好，不過在擁有無數座金山的奧利面前，就還是太小家子氣了。
畢竟是挑得給自己練手的項目，蘇菲沒有膽量貿然就砸幾個金幣下去。少賺錢這窟窿靠蘇菲的工資還補得上，虧奧利的錢，她會愧疚死。
但，總之，好像辜負了奧利的期待，她覺得有點尴尬：“咳……你要是覺得太少，我……我自己投資也行。”
“我也要投。”巨龍金色眸子偷偷瞄蘇菲，聲音悶悶的。不管多少錢，賺錢的時候才不要被蘇菲甩開。
————
夏季集市，是附近幾個小鎮聯合舉辦的大型露天貿易集市——主打就是貨品多、種類全。
蘇菲幾乎挑花了眼，可以折疊的大置物架，寬闊結實的木床和木桌……甚至還能加價雕刻花紋。
奧利不喜歡集市上的吵鬧和人類混雜的氣味……還有獸人，獸人的汗腺真的讓龍很不爽。
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奧利微微皺眉思考_他不明白蘇菲在挑什麽。藤蔓花紋和薔薇花紋……行吧，老板幹嘛要設置不同的價格。
不去想，一會兒等着蘇菲告訴自己搬東西就行。
奧利腳邊已經放了一個小箱子，裏面是蘇菲買的小零碎——雕花梳子，水杯，面包刀，明明龍穴裏有金子做的，為什麽還要買？
甚至付錢的蘇菲臉上浮現出某種光彩，他絕對沒看錯……
論東西的精美程度，明明自己給蘇菲提供得更好，這些廉價的手工品怎麽會比金子還讓蘇菲高興。
蘇菲她一副奇怪樣子。白嫩的臉上混合着嫌棄、不情願和……滿意？她緋紅的嘴巴一張一合，全部精力都用在和老板讨價還價上，額角似乎也沁出一點汗水。
終于，蘇菲和老板商量好了滿意的價格，付了一個銀幣的定金，又拉着奧利繼續逛。
“你……”奧利想不明白，欲言又止。他覺得蘇菲付了錢很開心，但付錢之前又似乎有點生氣，“其實不想買可以不買，老板不會怎麽樣。”
“嗯？”蘇菲不解，自己撈了個大折扣，滿意得很，“我很喜歡啊，而且超劃算當然要買。”
“那為什麽講價時，你看起來很嫌棄那些家具。”奧利還想問的是，龍穴裏那些金子做家具的哪裏不好呢。
“我那是講價策略。”蘇菲得意洋洋，讓後詳細論述了自己在今天的購物中使用的各種砍價技巧，“……要求老板給添頭、抹零頭，甚至挑刺要折扣都是很正常的事……，我之前看過很多期《光明周報》的廣告版，他最開始的價格絕對坑我呢。”
奧利點點頭，繼續跟在蘇菲身邊。
兩人一前一後走着。
……
上午十點，正是集市上人最多的時候。
蘇菲核對着手裏的清單看，“除了剛才那些……我們還需要箱子和小推車，最好買個能稱重的稱。”
可她并沒有聽見奧利的回答。
“奧利？奧利？”集市上人很多，她環視周圍，但卻看不到奧利人形時最顯眼的紅發和紅衣。
“去哪兒了？”蘇菲嘀咕着回身，試圖找到奧利的身影。
逆着來時的路回去找，果然沒出一百米，蘇菲就看到人群圍成一堆。
隐約間，她看見了奧利标志性的紅發在人群中露出了一點點。
擠開人群，蘇菲終于看見人們為什麽圍觀—一名抱着嬰兒的女子跪在地上發抖，她緊緊抱着孩子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驚吓。
嬰兒哇哇大哭，女子親了親嬰兒的額頭，又淚水漣漣地望着奧利。
奧利站在一旁，手足無措，那個蘇菲裝雜物的箱子也被撞開了，小雜物撒了一地。
“奧利？”蘇菲向前一步，聲音很輕地開口，“我們……惹麻煩了？”她後面這句，幾乎是湊在奧利身邊才說的。
周圍人的眼神，說不清……似乎有同情、有指指點點，又有點害怕。
“沒有。”奧利搖搖頭，“我剛才救了這個女人，但是她坐在地上哭，我……”現在這個狀況的麻煩程度讓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自己只是聽見有人騎着馬狂奔，龍的聽覺敏銳，奧利無意識地聽見的同時，餘光恰好看到了這個抱着孩子的女人。
他發誓……自己只是想救人，就忘了手裏還抱着箱子，結果勁兒使大了。狂奔的馬沒踢到女人，但小嬰兒被甩出去。
不過，自己手疾眼快也接到了嘛。
小聲和蘇菲說完經過，奧利也覺得羞愧。
他蹲下，對着女人說：“對不起，您沒傷到吧？”
女人搖搖頭，穩了穩心神對着關心自己的蘇菲和奧利說：“謝謝……我只是吓到了。謝謝您……”
蘇菲扶她起來，到某個人少的角落休息。
圍着的人群也漸漸散去。
“光明與你我同在。”女人再次感謝了奧利的出手相救，“要是沒有您，我一定被馬踢死了。”
嬰兒還是止不住地哇哇大哭着，女人着急回家要喂嬰兒，與蘇菲和奧利分別。
這個小插曲，幾乎耽誤了蘇菲和奧利一個小時，等他們找到臨時搬遷地址的綜合報社時，他們早就下班了——夏季集市的麥酒非常好，民衆們一定會提前下班享用。
落鎖的門口，蘇菲看向奧利：“那咱們明天來？”
奧利點頭，心裏又想起那個大哭的嬰兒——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嗯，不是吸血族，不是人類，不是獸人……是什麽？
好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