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心裏全是苦澀和難過
第20章 她心裏全是苦澀和難過。
“啊……謹言……”
女人痛苦中夾雜着歡愉的聲音突然響起, 在這安靜的空間無限放大,也猛然刺激到了黎宛。
黎宛傻站在走廊裏,怔愣的盯着房間的門,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她屏住呼吸, 局促的甚至不敢貼上去确認。
而一門之隔, 女人動情的聲音再次響起, 其中還夾雜着男人的低喘聲。
……
十月底的深夜已經很冷了。
黎宛站在公交車站牌下,只覺得無處不在的冷意從四面八方襲來, 那些冷意一個勁的順着脖子鑽,然後蔓延往下。
真冷啊。她跺跺腳,忍不住裹緊了外套。
等坐上車, 到了家, 都已經快十一點了。
黎宛脫掉裙子, 甩開腳上的鞋子,癱倒在床上,疲倦的一點都不想動彈了。
卧室的窗戶沒關,冷風悄悄竄進來,整個卧室都涼了。黎宛睜着眼睛, 原本黏膩的讓她覺得有點惡心的汗也被帶走了。
躺了好一會兒,她才起身去衛生間洗澡。
熱水器沒有提前調好,沖到身上的水一會兒冷一會兒熱, 根本沒法完整的洗個澡, 她匆匆的洗好, 就裹上了浴巾。
慢慢的抹掉臉上的水, 黎宛和鏡子裏痕跡斑駁的自己對視,心裏全是苦澀和難過。
是啊, 她怎麽就忘了,像周謹言這樣的人,從來都不會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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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于他,又算什麽呢?
這一夜,黎宛睡的心神不寧,無數個場景在夢裏攪來攪去,最後的一幕都變成了走廊裏傳來的聲音。
第二天,黎宛照舊去上班了,她畫了淡妝,掩飾好自己的疲倦,別人也沒發現她不對勁。
趕到上午十點多,她收到了周謹言發來的信息,他只字未提昨晚的事情,只是問她昨晚怎麽關機了,怎麽自己回家了,早上吃飯沒。
黎宛不明白他這人怎麽這麽厚臉皮,她咬着唇,把信息點了删除。
中午的時候,黎宛去餐廳打飯,正吃着,周謹言照例又發來了信息,問她上班很忙嗎,怎麽不回信息?
黎宛看着周謹言這若無其事的問候就覺得憋屈反感,她放下勺子,幹脆利落的删了微信。
周謹言似有察覺,也沒有再發信息過來。
黎宛盯着手機,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滋味,這頓飯自然食不知味。
一天很快結束,打卡,坐車,回家,吃飯,洗澡,洗衣服,拖地,一切都按照平日裏的習慣來,可黎宛就是覺得心裏空落落,格外的難受。
坐到書桌面前,黎宛極力讓自己專心,讓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平板上,可周謹言這個人卻一個勁兒往她大腦裏鑽,打攪着她的思路。
畫是畫不下去了。
黎宛嘆氣,幹脆停下筆,直接關了平板上床睡覺。
細碎的路燈照進卧室,黎宛愣愣的盯着那抹光。
她想不明白一個人怎麽能這樣,一邊對她好,一邊跟別的女人拉扯不清。這樣算什麽呢,她和周謹言這樣又算什麽呢?難道她也只是他魚塘裏衆多的一條魚嗎?
雖然她沒有戀愛經驗,可她很明白一個道理,如果一個人在交往中不真誠,那真面目注定會比自己預料中的還要糟糕,邊界感和安全感一旦被打破,随之而來的後果只會更加無法面對。
她不願意惡意揣測周謹言,可她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底線被越界。
第二天,周謹言沒有發信息過來,也沒有再打電話過來。
黎宛說不上是慶幸還是難過,她很清楚,在現在這個年代,有心聯系一個人,辦法非常多,就算删了微信,也能打電話,就算拉黑了電話,也能換手機號。她不信周謹言一個大老板會沒有私人電話。
既然他沒有,那就是沒有了。
就這樣吧,她的生活本就安靜沉悶,也不需要他帶來的刺激熱切,只是一切恢複原樣了而已。
趕到月底,工作也多了起來,做月總結,開大會,彙報工作情況,一天的結束後,黎宛頭暈腦脹,拖着疲倦的身體回了家。
簡單吃完飯後,她就不想動彈了。
放在床頭的手機突兀的亮了,緊接着幾個未接來電和短信就争先恐後的跳出來了。
黎宛心頭猛然一跳。
除了周謹言,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盯着那熟悉的號碼,她咬着唇,看了好一會兒後,動手把來電號碼拖進了黑名單。
趕到月底,周謹言也忙,等把最後一個會開完後,他習慣性的給黎宛打電話,打了幾個沒人接後,他終于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被拉黑了。
怎麽了?
他盯着沒打通的電話,思索着最近是不是太忙了,忽略了黎宛的感受,也對,最近忙的腳不沾地,好像聯系确實少了些。
摸出來備用機,他又給黎宛打去了電話。
黎宛洗好澡,正吹着頭發,瞥見手機響了。
本能的,她覺得是周謹言,想也沒想,她就點了挂斷,結果接二連三的不同號碼持續打來,一不留神,她就碰到了接聽鍵。
“喂。”
電話那邊周謹言的聲音意外的平靜。
黎宛卻嗅到了不太尋常的味道,心髒猛的一縮,下意識的要挂斷電話。
周謹言似有察覺,冷聲道:“不準挂。”
黎宛沉默着。
周謹言的耐心早就在一遍又一遍的打電話中消耗殆盡了,但也知道現在發脾氣只會讓她立即挂掉,大晚上的他也不想再去找她一趟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周謹言把胸腔裏的戾氣壓下去,然後刻意放柔了聲音,“周日有一個很出名的音樂家來京城開私人音樂會,不對外開放,客戶送了我兩張票,你提前準備一下,到時候我來接你。”
黎宛不明白這人怎麽能如此坦然,好像那晚的事情是她的錯覺一樣,她垂下眼,拒絕了:“周日我有事。”
“有事兒?推到周六吧。”周謹言理所當然又不容反駁,“這次機會難得,錯過了就要飛去法國了。”
黎宛有點反感,什麽叫做推到周六?
她不聽歌,對什麽音樂會也不感興趣。
周謹言見她不做聲,直接當她默認了,繼續安排:“就這樣定了。音樂會下午兩點開始,中午我來接你一起吃飯。”
黎宛心裏湧上來一股氣惱,她不知道一個人能這麽不要臉,還能若無其事的約她出去?約出來幹什麽,再次聽見他跟別的女人拉拉扯扯嗎?
“周日我有事。”黎宛加重了語氣,再次重複了一遍。就算沒事,她也不想再跟他一起出去。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似乎沒明白她怎麽突然就這麽抗拒了。
很快,周謹言好聲好氣的聲音再次傳過來:“小宛,是不是我最近太忙了,沒能給你足夠的關心,你不開心了,對嗎?”
當然不是!
黎宛心裏反感,也不想再跟他說話,直接挂掉了電話。
想了想,她又把手機調到了飛行模式。
周謹言驚愕的看着被挂掉的電話,心裏的不爽和火氣蹭蹭蹭往上漲。
還沒有人敢挂他的電話!
他是不是最近對她太好了?她哪裏的狗膽子挂電話,還甩他臉色看?
周謹言面色陰沉的厲害,他壓着心裏的煩躁,一路開車出了公司大門,直接去了沈北淮名下的酒店。
酒店的總經理認識周謹言,趕緊利落的上着酒,悄悄給沈北淮打了個電話。
沈北淮剛好在附近辦事,他一推門進來,一眼就瞧見周謹言臉色難看的厲害,他頗為驚奇的湊上去,“這年頭還有人能讓你不爽呢,啧啧啧,哪個不長眼的?”
周謹言心裏正煩,想也沒想就直接否認了,“沒有。”
他說沒有,沈北淮哪能當真的沒有。他跟周謹言從小一起光着屁股長大,到現在都二十多年了,周謹言此刻臉上的不爽可謂是一清二楚。
嘿嘿一笑,沈北淮湊上去,“是不是在哪個小美人面前受挫了?”
周謹言煩躁的扯了扯領帶,只是悶着頭喝酒。
沈北淮瞧他這樣子就了然了,大大咧咧的往沙發上一坐,“還真能有人讓你受挫了啊,真稀奇。說說呗,兄弟給你傳授點經驗。”
周謹言咬牙切齒:“不需要!”
“別生氣呀。”沈北淮嬉皮笑臉,“反正女人嘛,傻一點的要甜言蜜語,聰明一點的要錢要權。雖然咱們給不了權,但是甜言蜜語和錢不是信手拈來?”
周謹言沒接他的話,只是又喝了一大口酒。
“行了,別喝了。”沈北淮奪過酒瓶,“憑咱們這長相,這家世,要是還能在女人面前受挫,也夠窩囊的。”
周謹言臉色一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沈北淮嗅到了八卦,哼哼道:“我就不信會有人能拒絕你的臉,拒絕你的錢,說說吧,是誰能又不要錢又看臉的拒絕你。”
周謹言面子有點挂不住,瞪着他:“光是不中聽的話。”
“哎呀,說說嘛。真有人拒絕你了啊!誰啊誰啊?究竟是誰?”
周謹言不樂意說,可抵不過沈北淮跟個蒼蠅一樣嗡嗡嗡的煩他,還是挑着重點說了。
“黎宛?!”
“是她。”
“就是高中那會兒,來咱們學校做兼職,可憐兮兮的黎宛?”
“嗯。”
見周謹言坦然承認,沈北淮眼睛瞪得滾圓,又震驚又驚訝,“所以你口中挂你電話,拒絕你,給你臉色看,還拉黑你的人是黎宛?”
周謹言自覺丢臉,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她沒說拒絕,只是鬧脾氣了。”
“這有什麽區別嗎?不都是沒有弄到手嗎?”沈北淮頓了頓,突然抓到了重點,“你想追她?”
周謹言沉默了一下,還是心口不一的嘴硬道:“沒想着追她,就是沒玩過這種類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