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開始患得患失的悵然
第19章 她開始患得患失的悵然。
她張張嘴, 剛想說點什麽，張主任就截住了她的話頭，“行了，回去工作吧。說不定以後我還得仰仗你呢。”
黎宛的話被噎在喉嚨裏, 跟個刺一樣, 她沉默着, 最後還是選擇閉口不言, 默默回去工作了。
這一天是黎宛有史以來過得最難熬的一天了。
無處不在的視線，不加掩飾的嫉妒, 那些目光讓她心驚膽顫，坐立不安。
她不知道別人是怎麽議論她的，可想都不用想, 就知道一定沒什麽好話。
她本來就因為和周謹言的關系不安, 這些無聲似有聲的目光更是加重了她的心慌和恐懼。
疲倦的一天結束, 黎宛回了家，累的歪倒在床上不想動彈。
周謹言的信息發過來了——小宛，好好吃飯，這幾天有點忙，等我忙好了接你吃飯。
看着這條信息, 黎宛跟燙手山芋似的，慌亂的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接下來的幾天，黎宛努力把自己當成透明人, 可一些流言蜚語和難聽話還是少不了的往她耳朵裏鑽。
工作越是難熬, 周謹言恰到好處的信息也越讓人寬慰, 和他的見面也越讓人期待。
周謹言知道她不願意被人議論, 很體貼的把車停到距離學校數十米外的地方，盡量避免學校的人看見。
接到黎宛後, 他就帶着她在京城吃吃喝喝，随意走走逛逛。
周謹言無疑是一個情場高手，他溫柔體貼，事事都考慮的非常周到，面對黎宛的話少也不覺得枯燥。她話少，他的話就多，怎麽也不會冷場，怎麽也不會尴尬。
這樣的生活無疑是惬意的，慢慢的，黎宛也把工作的不愉快給抛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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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随心所欲的生活，黎宛只在初二之前體會過。那會兒姑婆還沒有出國，吃喝不愁，生活無憂于慮。可等姑婆走了後，她嘗遍了人情冷暖，再也沒有擡頭看過月亮了。時間總是能改變一個人，她早就習慣了壓抑自己的喜怒哀樂，早就習慣了睜眼就是為生活奔波的日子。
如今和周謹言在一起，那些随心所欲的日子仿佛又回來了。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周謹言對她很真誠，很好。第一次被人如此重視，第一次被人捧在手心，第一次能随心所欲做自己，周謹言是如此耐心體貼的包容着她的一切、體貼着她的不易，還帶她去看很多有趣生動的新事物。
黎宛從來不知道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那麽好玩，那麽有趣。
盡管她努力提醒自己別淪陷，可她的心早就跟随着周謹言起伏不定，甚至有時候夜深人靜，竟會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悵然。
這種擋都擋不住的心情猶如決堤的水閘，任由她拼命 彌補也無濟于事。
周謹言就像她第一次見到他那樣，像一道明媚燦爛的陽光，再一次強勢進入她的世界，照亮她黯淡無光的生活，也把她從看不到希望、卑微疲倦怯弱的生活中拉出來。
一直以來，黎宛想要的不過這些，有人陪，不寂寞，就足夠了，可偏偏周謹言不僅僅給了這些，反而翻了成千上萬的倍給她。
這種失控的感覺讓人慌然，可又無法避免的淪陷。
況且周謹言并沒有做過分的舉動，最多就是親她抱她，甚至有時候還會征求她的意見。
黎宛覺得自己大概是完了，平心而論，她根本沒有辦法抵抗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更沒有辦法抵抗周謹言帶來的一切。
眨眼間，又是一個周末。
黎宛習慣了早起，七點多就已經吃好早飯，邊更新畫畫賬號，邊等着周謹言發來信息。
八點鐘，周謹言打來了電話，說自己十分鐘後到，讓她算着時間下樓。
黎宛趕緊收拾了東西，又對着鏡子照了照，就立即下樓了。
在樓下沒等幾分鐘，周謹言就開着車過來了，他今天沒開那輛張揚的邁巴赫，而是換了輛黑色的越野車。
黎宛坐上車還有點奇怪，“怎麽突然換車了。”
周謹言臉色一黑，“媽-的，被劃了。”
黎宛有點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她知道她這治安不行，周謹言的車一看就非富即貴，自然會惹得別人眼紅。
周謹言倒是不怎麽在意，反正車子而已，他多得是。
黎宛尋了話題，“今天去哪兒。”
周謹言眨眨眼，神秘道：“先保密。”
趕到十點多，車子在一處私人山莊停下來了，黎宛正好奇的東張西望，周謹言拉着她的手，笑眯眯道：“走吧，今天室內活動。”
十月底的天氣已經很冷了，去泡泡溫泉、吃吃涮鍋自然舒适不過。
周謹言很快領着黎宛去了一處獨立的溫泉客房，房間整體采用的日式設計，中央放着一看就非常舒适的榻榻米，旁邊還有矮矮的小圓桌，房間一圈都擺放着鵝卵石，露天的陽臺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溫泉，正咕嘟咕嘟冒着熱氣。
黎宛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左看看右看看，只覺得稀奇。
周謹言一進門就脫了鞋襪，熟練的踩上了鵝卵石，他擺手招呼黎宛，“快脫了鞋子，踩踩試試。”
黎宛學着他的樣子，脫掉鞋襪，小心翼翼的踩着鵝卵石，果然，腳心被一股暖意包圍，不熱不燥，非常舒服。
周謹言笑道：“怎麽樣，不錯吧？”
黎宛點點頭，這裏确實不錯，她在這待了一會兒，就覺得渾身都暖洋洋的。
周謹言看着黎宛因為舒适喟嘆的表情，心裏就有點癢癢，他湊過去，攬住她的腰，嘴巴幾乎要貼上她的臉，“來試試溫泉，很舒服的。”
黎宛對他時不時的毛手毛腳也習慣了，她點點頭，任由他拉着自己坐到溫泉的榻榻米上。
周謹言笑道：“舒服吧？”
黎宛老實的說：“很舒服。”
周謹言嘿嘿一笑，“那再泡一會兒，然後去吃飯吧？吃完飯去泡溫泉。”
黎宛想起來一路過來時看到的溫泉，自然沒意見。
熱氣騰騰的涮鍋一吃，溫度适宜的溫泉一泡，這一天算是值了。
周謹言瞧着時間還早，就帶着黎宛去了私人影院，倆人就歪在躺椅上，聊聊天，看看電影，吃吃瓜果，其他的什麽也沒有做。
明明滅滅的燈光下，周謹言把黎宛溫和的笑盡收眼底，心裏的一處就不自覺陷了一塊。
他不是能耐心等候的人，可對于黎宛，他願意跟她玩玩愛情的游戲，願意陪着她做些情侶之間做的事情，願意等她完全接納他。
長這麽大，他從未在任何人身上體會過如此單純又率真的感覺，也從未體會過這種祥和安靜的時光。
黎宛身上就好像有一種魔力，哪怕什麽都不做，只是呆在一起，心神就平靜了不少，那些因為人情來往、爾虞我詐的身心也得到了放松。
平心而論，黎宛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伴侶，她自己安安靜靜，也能讓人情不自禁跟着她一起安靜。
倆人舒舒服服在這玩了一天，晚上六點，周謹言叫司機送倆人回去。
等着司機過來的時候，周謹言就捉着黎宛的手，愛不釋手的捏來捏去，揉來揉去。
黎宛被他撓的手心癢癢，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別捏了。”
周謹言哼哼，“今天對你這麽好，你還不準我捏捏你的手呀？”
他一提今天，黎宛就不好意思再拒絕他了，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很真誠的說：“今天謝謝你，周謹言。”
周謹言挑挑眉，作勢要親她，“不接受口頭感謝……”
黎宛躲着他，“哎呀你別，有人看我們呢。”
周謹言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臉上頓時一黑，他眯着眼，視線很快從那女人身上離開，然後就一言不發的捏着黎宛的手心。
距離有點遠，黎宛也沒有看清楚那女人的長相，她只是覺得那女人看他們的目光非常不善。
本能的，她覺得有點奇怪，可她一向謹小慎微，跟人也沒什麽沖突。
周謹言擋住她的目光，“好啦，無關緊要的路人而已，不準把目光放到別人身上。”
“你怎麽這麽霸道。”
“我就霸道。”
周謹言的話很快轉移了黎宛的注意力，她收回目光，也沒有太在意。
司機很快來了，倆人上了車。
剛坐上車，周謹言的手機就響了，他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掐斷了。
黎宛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疑惑道：“怎麽不接。”
周謹言面色坦然，“騷擾電話。”
“噢……”黎宛沒有多想。
眼看馬上出了莊園的大門，周謹言突然開口，他面色抱歉，“小宛，我手機充電器好像落那了，你等我一會兒吧？”
黎宛乖巧的點頭，“好。”
重新回溫泉走路得十幾分鐘，她想了想，“你讓司機送你過去吧，我先下車在這等你。”
周謹言笑眯眯的親了她一口，“你真貼心。”
黎宛紅着臉，“你快去。”
“好。”
車子很快掉頭。
黎宛站在路邊耐心的等着，她想着今天的一幕幕，忍不住揚起一抹笑。
周謹言這一去，就去了将近一個小時。
晚上的溫度降到了十五度，何況這裏遠離市區，溫度更比平常要冷，黎宛根本耐不住這溫度，她凍的瑟瑟發抖，摸出來手機看了又看，最後還是忍不住給周謹言打了電話。
來電響了又響，無一例外都無人接聽。
黎宛盯着無人接聽自動挂斷的手機，心中疑慮和不安竄上來，遲疑了幾分鐘後，她慢慢的往溫泉那邊走。
她的記性很好，很快就找到了白天待過的那個房間。
房間已經挂上了入住的牌子，莫名的，黎宛心裏說不上的不對勁，她放輕腳步，悄然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