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白澤 季言心通過幻境成功從九天塔救出……
第60章 白澤 季言心通過幻境成功從九天塔救出……
季言心站在了一片天地一體的境地之中, 這裏純淨得一塵不染,原本靜得出奇,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鼾聲打斷這寂靜。
季言心循着鼾聲而去, 很快便看到一只通體雪白, 長着麒麟角的獅子, 正閉目蜷縮着,睡得深沉。
她心中一陣歡喜, 忙不疊湊上前去, 喚那雪獅:“毛茸茸!毛茸茸!”未得到任何回應,季言心摸着下巴, 想了想又道, “白澤, 白澤快醒來。”
片刻後,蜷縮着的白澤果真伸展開來, 肚皮一翻,伸了個懶腰。接着它睜開淡金色的眼睛,瞧見季言心後又翻身站了起來。白澤似乎睡了很久, 眼下顧不得季言心, 自顧自舒展着身體。
季言心仰頭望着白澤,問:“你一直睡在此處麽?我三年前便在歸墟幻境中見過你, 那時我喚你不醒。”
白澤舒展完身體,終于坐下來, 低頭靜靜俯視着季言心:“你可知我等你很久了?”
季言心懵然不知,伸手指着自己, 不解:“你等我?第一次遇到你前,我未曾離開過招搖山,所以說我們并不相熟, 你又為何說等了我很久?”
白澤道:“我乃仙骨的守護者,你身懷仙骨,我在等你,亦在等仙骨。”
一聽到仙骨,季言心低眸:“如今仙骨已不在我身上。”
白澤:“你乃天生仙骨,除非你神魂俱滅,不然仙骨永遠不會離你而去。”
聞言,季言心眸中泛起光亮,複又擡手看着白澤,熱切道:“此話何意?”
白澤笑了:“你由仙骨塑成,任誰也無法将仙骨取走,歹人自以為剝了仙骨,可他們不知那并非仙骨,而是保護仙骨的一縷神氣。”
“神氣?”
“沒錯,乃創世神庭皇化身成世間萬物後,留下的一縷神之氣息。是以讓仙骨覺醒之後,迸發出無上神力,從而将道心喚醒。雖然神氣不在,最終道心依舊會覺醒,可我們等不起了。”
季言心被兩個字吸引:“道心?我聽聞過幾次道心,那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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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答:“世間萬物的本源乃道心、佛心、魔心,三者皆有可撼天動地之力。其中佛心淨化萬物,魔心毀滅一切,唯有道心特殊,可創造一切亦可毀滅一切。”
季言心不懂其中的道理:“你方才說要将道心喚醒,又說它創造與毀滅并存,那豈非毫無用處?因為被創造出來,也會接着被毀滅不是麽?”
白澤被季言心的話噎得一時不知如何作答,便清了清嗓子:“其中奧義,待你道心覺醒之日方可知曉。”
季言心又問:“道心從何而生?”
“自是從修道者中而生。”
季言心急道:“那魔心呢,不會是從魔族中生出吧?按你說的,魔只能毀滅一切麽?”
白澤:“自然,魔乃萬惡的本源,若是魔心覺醒,必将攪得三界生靈塗炭,乃至萬劫不複的地步。”
“那佛心呢?”
“佛心……早就沒有佛心了,五千年前随着無盡佛法滅後,世間已無真佛,自然便無佛心。”
“那幾千年來,下界只有人族妖族,上界有神族仙族,未曾聽說過魔族。”
白澤頓了頓,才道:“魔族雖已不存于世,可魔物無處不在,所有生靈的妄念皆會成魔。”
見季言心還想問,白澤話鋒一轉:“更多的日後你便會明白,眼下重要的是,你先将我救出,我會帶你尋回神氣。”
季言心依舊一頭霧水:“救你?如何救?”
白澤:“我被困在了九天塔中。”
季言心恍然大悟:“原來此前混在萬千聲音裏,喚我那人竟然是你!”
白澤:“正是,我本在沉睡,只待你将我喚醒,可不知為何,在你仙骨被剝之日,有人将我元神關在了九天塔中。只要将我元神放出,我的真身便可重聚。我在乾位之上從左至右第一百零九排,再往上數的第八個盒子裏。”
季言心說罷便想立馬去九天塔:“我這就去救你出來。”
“慢着。”白澤叫住季言心,“此乃夢境,是我為了将被困一事告知于你才強行入夢。等你醒來,不必急着去往九天塔,我周身設下了結界,強行破除會驚動那神秘人。我已感知到你已掌握制造幻境之力,我會在九天塔內制造一個幻境,待你醒來後通過你展開的幻境來九天塔找我。”
季言心聽白澤一席話,像是在夢中又聽了夢話:“什麽……那難道不是滄夷秘術麽?”
“滄夷秘術即便再強大,可他們畢竟是凡人,又怎可能讓幻境相連。季言心,你從始至終都與別人不一樣,你乃命定的天之驕子,你身上背負着無比光榮的使命。”
白澤忽地催促起來:“快去準備吧,待你醒來一刻鐘後,來九天塔接我。我時間不夠了,記住,一刻鐘後定要來接我。”
……
季言心四仰八叉地睡在榻上,一個翻身,差點滾落在地。
她自夢中驚醒,坐了起來打了個哈欠:“原來是夢啊。”便又倒下去接着睡,才閉上眼白澤的話萦繞在耳畔,它讓她務必一刻鐘後去接它。
季言心又坐了起來,回憶着夢境中與白澤的交談,她半信半疑,心中想着方時宴教她展開的新天地,但這次嘴上沒念訣。
果不其然,頃刻間周遭皆變成幻境,季言心看着多出來的一只金蝶,怔怔道:“原來……白澤同我講的是真的。”她又看着滿手臂的咒文,不解,“這……難不成起到了一個裝飾的作用?”
白澤與她所說,已然超出她從小修道的認知,并且它說魔是萬惡的本源,魔族會生出魔心,那百裏翊當如何?初見時他随想殺他,可往後的相處,他只是嘴上不饒人,心思卻是比任何人都要體貼。
越想越心下煩躁,季言心索性掐指算着時間,待一刻鐘後,由此幻境,踏入了九天塔。
自不是守心閣主之日起,每次進入九天塔內,皆是從水底連通的暗道。眼下還是第一次,因兩個幻境的連接,暢通無阻。
季言心徑直走到九天塔乾位的牆面前,數着從左至右的第一百零九排:“就是這兒,再往上走一二三……八。”
“白澤你在麽?”
未得到回應,季言心索性伸手直接拉開了盒子,沒想到那些紅線竟未曾出現阻止,她再擡頭看了看穹頂的人骨燈,亦是未有反應。
而後一縷白煙自盒子中蜿蜒飄出,圍繞在季言心身側,随着她伸手觸及那縷白煙,再喚它:“白澤?”時,那通體雪白的獅子赫然現形。
白澤道:“我們快走吧。”
季言心靈機一動:“等等。”說罷便随手拉開了那些鎖着亡魂的盒子,卻與她想得大相徑庭,“裏面怎麽什麽也沒有?那數不清的亡魂去了哪裏?”
“這是我制造出來的幻境,自然不會有那些亡魂。”白澤語調急促,催促着,“快些離開,我以元神之力制造幻境已耗費了太多靈力。”
季言心只好帶着白澤,回到了國師府她的卧房內。
她有太多話還想接着問白澤:“如若一個魔族心存善念,是否就不是惡?魔心也不會決心?還有你說你是仙骨的守護者,要帶我去尋神氣,你是知曉那神氣如今在何處麽?還有我尋思着,你說的那神秘人,極有可能就是夜無炁,你可知道大昭國師夜無炁?”
白澤被季言心炮仗似的問題炸得暈頭轉向,還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便由威風凜凜的雪獅,變成了貓兒大小的模樣,頂着金燦燦的大眼睛,甚是可愛。
季言心疑道:“你這是怎麽了?”
“我為了尋到你,又是制造夢境,又是制造幻境……如……如今我靈力……耗盡……需修養些……”
話還未說完,原本玄在半空的白澤便輕飄飄跌落進季言心懷裏,蜷縮起身子,呼呼睡去。
“哎……”季言心嘆了口氣,撫摸着白澤,“也罷,須彌納戒中靈氣充沛,相信你很快便能恢複。”語畢,便将白澤收進了納戒中。
驀地,一紅發站在了季言心面前,氣急敗壞:“你怎麽把白澤給弄來了?我與那家夥乃天敵,好好在納戒中優哉游哉,你把白澤弄進去,讓我的腳都無處安放。”
季言心先是一愣,怎麽九罂與白澤還是天敵?而後笑着安撫騰蛇:“須彌納戒裏那麽大,你不想見它離遠一些便是,只要你們不願意,在納戒中彼此永不相見都可以,你說是也不是?”
“不是!”騰蛇反駁,“就它那個味道,隔着十萬八千裏也能熏死我,它要是在裏面,我死也不進去,我離開便是。”
說罷,騰蛇便想走。
“站住!”季言心攔住他,九罂本身不辨善惡,要是跑出去被夜無炁發現,難免被蠱惑去做惡事。
騰蛇質問:“怎麽?你還有法子解決不成?”
“或許有。”季言心繞着騰蛇看了一圈,思索着将這家夥收入納戒中時,他只是一縷元神,并非亡魂。九罂乃洪荒巨獸,做了他人力委實可惜,不知為其畫靈,可否能讓他徹底對自己認主?
騰蛇斜眼看着季言心裝神弄鬼的模樣:“哦?”
季言心眼睛已笑得彎成了月牙:“我試試。”
騰蛇隐隐感到有些不妥,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還是同意了季言心試試。
只見季言心引出一縷心頭血,點上了騰蛇眉心……
雖鴻蒙之始,九罂便已存于世,可直到天下大亂,四處紛争前,兩個九罂皆是渾渾噩噩。直到神魔兩族的出現,由于九罂慕強的特性,蛇魔九罂臣服于魔尊百裏翊。
在神魔大戰那些年,蛇魔九罂作為百裏翊的主力,幾乎從未有過敗績。只是每每遇到蛇神九罂,必是兩敗俱傷,以至生靈塗炭。再有便是白澤,蛇魔與白澤相看兩厭,一見面不像兩個九罂那般大打出手,卻是争執不休,相較之反倒顯得有些幼稚。
不與神族打仗時,蛇魔九罂嘗遍天下美食,亦練就了一身好廚藝。凡與廚藝相關,于他而言皆不在話下。在魔族中,甚至還做起了最大的酒樓生意。
可神魔兩族争端再起,兩敗俱傷後,兩個九罂亦随之沉寂。之後幾千年,蛇魔一直在地底沉睡,直到夜無炁的出現,承諾會以整個青丘生靈的性命獻祭,開啓般若之眼,将其喚醒。
後來便是夜無炁奸計未得逞,而蛇魔九罂被季言心收進了須彌納戒。
看着騰蛇震驚的模樣,季言心萬分驚喜:“居然真的成了!而且你廚藝竟那麽好,改日可否讓我淺嘗一二?”
騰蛇從震驚中晃過神來:“季言心,你給我記着,從今日起,恨你的人又多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