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地下 地下謎團展開,九罂再現
第54章 地下 地下謎團展開,九罂再現
“難不成這麽快, 我就要再死一次了麽?”花魄不甘心,一邊說着一邊急中生智将手伸進了腰間乾坤袋。
“小美人,哥哥們不會讓你死的。”
“死了多可惜呀。”
就在男子們垂涎欲滴, 皆迫不及待拉扯花魄之際, 争在前頭的人只一觸碰到花魄, 便慘叫一聲,倒地不起, 看上去似是昏厥一般。
衆人見狀, 停滞了片刻,見倒地之人并未發生變化, 其中一男子還伸手探了其鼻息, 又看看衆人, 道:“這也沒死啊。”
另一個謹慎地沖着花魄問:“丫頭片子你對他做了什麽?”
見花魄不答,有個膽大的又上前去:“她在唬咱們呢, 別怕。”結果話音剛落,這人又慘叫一聲,步了此前那人的後塵。
花魄縮成一團, 将自己抱緊:“他們中了我的……我的三時死, 若是沒解藥,三個時辰後便會……便會化作一攤血水!”
衆人聞言, 皆倒吸一口涼氣,朝後退了兩步。
有人狐疑:“你們可曾聽說過什麽三時死?”
花魄拔高了音調, 給自己壯膽:“天下之大,沒聽過便沒有麽?你們要是不信大可試試!”
有人提議:“兄弟們, 先将這丫頭片子弄死,她不就沒法下毒了。”
花魄大為震撼,人性怎可龌龊到如此地步, 便指着在地上的兩人朝一群人質問:“難不成你們不管你們這兩個弟兄的死活了麽?”
衆人聽聞又是一陣哄笑:
“哈哈哈,弟兄?亡命之徒哪兒來的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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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死一個還能讓哥哥我多享受一次呢。”
“別廢話了,先将她殺了!”
花魄兩眼一閉,心想原本自己就是已死之人,只是不知如若再死一次,會是如何?還能往生還是直接灰飛煙滅了?只是不甘心,化作人形後還未經歷這世間冷暖百态。
一男子掄起一把斧頭,毫無憐香惜玉之意,便要朝花魄當頭劈下,其餘男子皆如饑似渴地期待着。
就在斧頭距離花魄頭頂只有一寸時,一道冰藍色的光穿破小築而來,擊中斧頭的剎那,不只是斧頭,就連拿着斧頭的男子也被瞬間冰封,直直朝後倒去。
見狀在場所有人無不心驚膽戰,齊齊四散開來。一時間,小築中死一般寂靜,連呼吸都近乎凝滞。即便他們是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也從未見過如此一擊便能将人冰封的術法。
良久的靜默,誰也未曾想到,打破死寂的竟是小築突如其來的坍塌。似乎是為了更加震懾衆人,先前被冰封之人随着小築坍塌轟然的聲響,瞬間如雪花般炸開。
眼前的震撼讓衆人本能四散逃跑,卻接二連三踉跄摔倒,他們狼狽地爬起身,連滾帶爬。就在即将爬出小築時,數不清的冰藍色光束從天而降,将坍塌的小築整個圍了起來。
衆人這才看清,那冰藍光束竟是一支支箭矢,散發出逼人的寒氣,形成一個誰也不敢接近的牢籠。
一個少年的聲音帶着壓倒性的力量,随着他從天而降站在花魄面前:“欺負了人還想走?我讓你們走了麽?”
衆人看着俊美的少年皆是一陣恍惚與狐疑,這少年是這些冰藍箭矢的主人?
“自我了斷還是我送你們一程?”直到少年再開口說話,衆人才意識到眼前的一切是真實的。
花魄聽得來人聲音,擡起埋在膝蓋上的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好似一個蓋世英雄般擋在自己身前,頓時喜極而泣:“天……天咎。”
天咎聞聲将花魄拉起來,見她雖紅着眼但身上沒有絲毫受傷的痕跡,便道:“還好來得及時,我這就将這些喽啰都殺了。”
花魄低着頭,柔聲細語:“其實他們未傷到我,不如放過他們吧。”
天咎恨鐵不成鋼:“你是不是傻!他們要殺你你還幫他們求情?”
“不是這個意思。”花魄急忙解釋,“我只是不想你手上沾上殺戮。”
天咎看着花魄,一時間莫名有些感動,可他的眼神看得花魄心下驚慌,連連找補:“我的意思是,誰手上沾了殺戮都不好,不管是你還是季姐姐,百裏翊、阿九、不辭……方時宴都應當是鮮活明亮地站在光裏。”花魄把能想到的名字都說了個遍,語無倫次。
“大爺饒命啊,我們就是一時糊塗,逗逗小娘子,沒想過真的對她怎樣。”
“是啊,我們在這做點兒小生意,讨生活也不容易,您就高擡貴手放過我們吧。”
“我們都是被逼無奈,走投無路,不讓我們也不願在這兒茍延殘喘。”
“被逼無奈?”這話惹得天咎發笑,而後他指着隐匿在一堆男子中的美婦人,質問,“是那女人逼迫的你們?”
“诶呀爺爺好眼力,就是這個死婆娘把我們困在此處。”
見有人為了自保将美婦人供出,衆男子紛紛附和。
美婦人大罵:“我呸,當初求爺爺告奶奶都想讓老娘把你們從禁月明撈出來,才多久就學會恩将仇報了啊?”
“是你先引誘的我們!”
“老娘撕爛你的嘴!”
一時間美婦人和一群男人扭打在一起,在他們糾纏不清之際,驀地地面出現一個個漆黑的口子,将他們盡數吸入其中,隐去了蹤跡。
只餘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獨眼大漢,黑色口子消失之前,沒來得及趕上。他嘶吼一聲,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手一個鐵錘舉過頭頂,便朝天咎砸去。
天咎二指并攏,輕輕劃出一條半圓弧線,一支冰藍箭矢聽了命令般剎那間刺穿了大汗手中的大鐵錘,并将大汗拉離地面。天咎輕笑着:“既然非要來送死,我便成全你。”
語畢,大漢被冰封,須臾碎裂成齑粉,寒氣乍起,涼意激得花魄打了個寒戰。
天咎方才聽那婦人說起禁月明,眼見一行人消失不見,便忙上前查看。
“雕蟲小技。”天咎說着便于指尖結了個印,地面上當即又出現漆黑的口子。就在他欲縱身一躍時,又轉回身走向花魄,問,“我有點事需去查清楚,你一個人在這兒能行麽?”
花魄笑着點頭:“嗯,你放心去吧,我就在這兒等你。”
天咎瞧着她的腳踝,蹙眉:“你自己便是個醫者,怎的還弄得這般狼狽。”
花魄窘迫道:“一時情急,忘了先給自己治療了。”說罷,她便翻着腰間的乾坤袋。
“算了,我來吧。”天咎見花魄笨笨的,伸手覆上她受傷的腳踝。
一股暖流自花魄腳踝間蔓延至全身,她看着天咎俊美的臉上認真的模樣,一時竟移不開視線。驀地,花魄心跳聲清晰地響起,她控制不住地紅了臉。
感受到花魄的心跳,天咎瞧了她一眼,不以為意:“害怕的話,你還是同我一起去吧。”
“我……不……”花魄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解釋。
天咎反倒以為花魄被方才那些男子吓傻了,幹脆拉起她的手,語氣也變得溫柔:“沒事,有我在任誰也上不了你,你跟緊我便是。待我下去查探一番,之後會随你一同去黃泉海,再帶你回臨安,你就放一百個心,沒什麽好擔憂的。”
花魄心下狂亂不已,暗自驚呼:“怎會有如此體貼入微之人!他難道就是我的蓋世英雄!”
花魄還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時,天咎便拉着她跳進了地上開啓的口子裏。周遭漆黑一片,二人一直急速下墜,花魄下意識緊緊抱住了天咎結實有力的手臂。
待二人落地,花魄還牢牢抱着天咎的手,不敢睜眼,直到天咎的聲音響起:“到了。”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忙不疊松開手往後小退了一步。
天咎再度輕聲提醒:“別怕,跟緊我。”
花魄定了定神,這才看清周遭與小築外的山路別無二致,可擡頭卻看不見天,只有展不開的黑。
天咎說得輕松,像是茶餘飯後的閑談:“這裏是地下,而周圍這些不是普通的樹,叫人面樹,它們專吃死人,所以不用怕,活人是很安全的。”
被天咎這麽一說,花魄又走近他身邊,怯生生道:“走吧。”
這一路朝前走,不斷有鬼火橫沖直撞吓唬人,甚至有的還口吐人言:
“去吧,去決鬥。裏面可熱鬧了,我來得不是時候,要是趕上好的時候來,我就能成仙了。”
“你們很快也要死,也會跟我們一樣,永生永世不得離開這兒半步。”
“悔不當初啊,要是我不一心求成仙,也不會被困在此處。如今想來,能做個平凡之人,安穩一生,才是人間正道。”
“真羨慕那幾個能成仙的人,他們現在應當風光無限,正接受世人的頂禮膜拜吧。”
花魄小心翼翼問:“他們似乎在說一種我從未聽過的成仙之道。”
天咎嗤之以鼻:“哪兒來的仙人,早死絕了,這兒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花魄還想接着問,可前方兀自傳來一陣陣激烈的嘈雜人聲,随着人聲起落,二人腳下土地驟然搖晃起來。周遭人面樹逃命般朝山路兩邊撤離開來。
土地驀地變作堅硬的鱗甲,天咎将花魄帶離,自空中俯瞰眼下。只見鱗甲之下顯露出一遮天蔽日的紅瞳蛇面人身巨獸,自他背後竄出八條大蛇。叫嚣聲起,地動山搖。
天咎眯眼凝視着異獸,難以置信道:“蛇神九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