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流言 百裏翊任職日,季言心未婚夫殺穿……
第45章 流言 百裏翊任職日,季言心未婚夫殺穿……
“季言心?!她不是死了麽?”
國子監上下面面相觑, 直到夜無炁輕飄飄地說了句:“有意思,那便把我們季仙師請進來吧。”
一襲紅衣自國子監大門外長驅直入,似離弦之箭, 氣焰張狂:“不用了, 等你們來請本姑娘, 豬都會上樹了。”
她掃視了一圈位于高臺上的人,質問:“誰是國子監管事的?”而後拿劍分別指了指夜無炁和百裏翊, 嚣張至極, “是你?還是你?”
百裏翊斜睨着眼前這個季言心,一臉“你還能再蠢點麽?”的表情, 是誰冒充她?還如此大搖大擺闖入國子監。
夜無炁笑得合不攏嘴, 語氣似是在逗弄孩童:“聽聞你要挑戰整個國子監?”
見那個不男不女的卷毛竟輕看自己, 冒牌季言心怒氣沖沖:“怎麽?不信?”
說着,只見她拿劍的手發力, 劍上陡然間靈氣大盛,迸出劍意來,當即一劍斬向夜無炁。這劍意淩厲霸道, 除了夜無炁與百裏翊, 就連兩位司業也被逼得退了半步,其餘學生更是被殃及, 反應快的抱住身旁的建築,反應慢的則直接被掀倒在地。
宋玉書贊嘆:“雖不是季仙師, 但這劍意好生霸道。”
冒牌季言心耳朵一動,側目看向宋玉書, 有些難以置信:“這麽快就被識破了?那我就不裝了。”
語畢,冒牌季言心已變成一紅衣少年,結成小辮的黑發高束, 幹淨利落,額間系紅珠金抹額,一雙丹鳳眼,稚氣未脫的臉上已能看出,不久後必定能禍害小姑娘的資質。
衆人見闖入者只是一少年,竟能随手揮出劍意,一時間肅穆起來。這可比國子監的學生們厲害多了,怕是連寧弈與之對決,都只能落下風。緊接着,宋玉書便證明了衆人的猜測,他看着少年思索片刻後,問:“小公子可是靈劍派的祁珩?”
衆人又是一驚,宋司業曾是玄機門之人,漁經獵史,通曉天下百事,既然他說是,那定然不會出錯。他們即便不認得祁珩是誰,但卻沒人不知曉靈劍派,仙門百家中,招搖山第一,靈劍派第二。
少年見有人認出了他,瞥了一眼宋玉書,愈發盛氣淩人:“既然認得我,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聽聞國子監是昭國專門培養走狗的地方,今日我便要将你們這群走狗扼殺。”
“說誰走狗呢?”
Advertisement
“大言不慚!”
“毛頭小子,滾出國子監。”
見有人如此挑釁國子監,學生們管他好不好惹,皆炸開了鍋。
祁珩接着說出了更炸裂的話:“我與季言心有婚約,只等結成道侶,修成大道。如今你們昭國卻說她中了妖毒,藥石無醫。仙門中是不會有人信這等鬼話的,我今日便要為我那亡妻讨回公道。”
一時間,衆人竟不知該惱怒還是震驚,季仙師有婚約?還是個看起來比她還年輕一二歲的少年?!
“哦。”夜無炁仿佛是聽了個有趣的故事,笑問,“小友想如何讨回公道?”
“自然是打得你們滿地找牙!”祁珩實在看不慣這個不男不女的卷毛,說話間又揮出兩道強勁的劍意,直斬夜無炁。
可夜無炁絲毫沒有要動手的樣子,在劍意襲來之前便飛身懸于國子監上空。倒是百裏翊揮手抵擋,兩股力量撞擊在一起,罡風卷得屋頂瓦片刀刮魚鱗般飛落,一時間整個國子監大地撕裂般搖晃起來。
夜無炁看着好徒兒為自己擋下攻擊,唇角笑意蕩開:“徒兒這就幫着為師了,委實是面冷心熱。”
祁珩被百裏翊逼退到國子監大門口,見那人能輕而易舉接下自己劍意,他反倒興奮起來:“我還以為國子監只有蠢材呢,讓你嘗嘗我的三千焱炎火。”
百裏翊冷冷吐出幾個字:“不想死就滾。”
“且慢。”夜無炁這兩個字不知是在同自己徒弟講,還是說與那少年聽。
國子監衆人将視線轉向夜無炁時,只聽他說出了莫名其妙的話:“這樣吧,要是小友能敵過兩個司業中的任何一人,我便給你一個司業的位置。”
“什麽?!”
“國師大人莫不是在說笑。”
“聲音小點兒,你沒聽說國師和陛下正在鬧不和麽?”
“可剛提拔了自家弟子做祭酒,眼下又要讓一個來路不明毛頭小子做司業,豈不兒戲。”
“別說了,國師大人盯着你呢,怕是被他聽見了。”
“我說的可不是玩笑話。”夜無炁将目光從學生堆裏收回來,看向殷淮聲,“殷司業,就由你與這位小友比試比試。”
殷淮聲立馬應下:“榮幸之至。”那小子長驅直入闖進來,言談舉止無不嚣張跋扈,他早就想教訓他了。
“淮聲。”宋玉書攔下殷淮聲,神色嚴肅地朝他搖了搖頭,提醒他要是應了國師的話,在陛下眼裏他便是國師的人。
殷淮聲卻是個不聽勸的,橫眉倒豎:“你攔我做甚,那小子都欺負到頭上來了,你能忍我不能忍。”
“喂,娘娘腔。”祁珩趾高氣揚用鼻子指了指夜無炁,并不把殷淮聲放在眼裏,但又知打不過百裏翊,便道,“什麽狗屁司業,你讓我做我就做?豈不是很沒面子?”
被叫娘娘腔的夜無炁并不惱,臉上依舊是一副魅惑衆生的笑:“你要是做了司業,便有上朝的資格,不是要為季言心讨回公道麽?你在國子監能讨得個什麽公道,不如去宮裏,質問那滿朝文武,究竟把那季言心如何了?”
此話一出,不止整個國子監,就連前來鬧事的祁珩也驚了,所有人都滿腹狐疑地看向還懸在半空的夜無炁,心中皆嘆:“國師大人瘋了?”
一陣沉默。
祁珩問:“我憑什麽信你?”
夜無炁笑出了聲:“就憑我是大昭的國師夜無炁,就憑我在昭帝面前說話有分量,就憑我說一不容得任何人說二。”語畢,他又将視線落在百裏翊身上,“除了我心愛的徒兒。”
在場衆人,大氣不敢吭一聲,心下卻早已炸開了鍋。
“國師大人真瘋了!”
“國師這是公然和陛下叫板?”
“國師的意思是,陛下還比不上他的愛徒?”
“好,我且信你一次。”說話間,祁珩的劍上燃起熊熊烈火,一劍劈向殷淮聲。
沒過多久,殷淮聲戰敗,祁珩順利成為了國子監第三位司業。
夜無炁看了一出好戲後對百裏翊道:“我的好徒兒,可別忘了與為師的約定,這祁珩倒是個能用之人,你莫要給我浪費了。”
國子監之事,又在臨安城裏鬧得沸沸揚揚。大家都在說,國師和陛下反目成仇,眼下只是為了彼此上不了臺面的利益維持岌岌可危的君臣關系。
大家還說,堂堂國子監,大昭未來的希望,竟被靈劍派掌愛子,季言心的未婚夫婿祁珩,公然挑釁。背後揭露的事實令人咋舌,昭帝帶領舉國興盛修道之風幾百年,擁有九瓣心花天師境界的殷司業,完全不敵正兒八經修仙問道的稚嫩少年。
總結下來就一句話,凡夫俗子癡迷修仙問道就是把牛角安在了驢頭上。
但掀起臨安城最大風浪的,莫過于還是季仙師身死一事。
自季言心暴斃一事傳出,因那妖王可是妖族中的妖聖,相當于人族中的大仙師,大家雖有不解,但卻從未懷疑過。直到如今仙門中人現身,對此質疑,聲稱要為季仙師讨回公道,才讓大家重新審度此事。
貓兒茶樓裏,大家又打着聽書的幌子,對此事議論紛紛。
“要不是銀臨子大仙師渡雷劫失敗,早就殺進王宮中了,那可是季仙師,身懷仙骨天資無人能及,暴斃?誰信?反正我是不信。”
“就是,此事定有蹊跷,傳季仙師暴斃那日不是她得勝歸來麽,當時皇妃親迎,煙火把整條朱雀大街照得比白日還晃眼,那般聲勢浩大,結果入了宮沒活着出來。害季仙師之人,膽子大的那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按理來說,即便招搖派掌門仙隕,但又不是山裏沒人,時至今日怎不見有人來讨個說法?”
“啧啧啧,真是越想越可怕。”
“還說國師大人瘋了呢,要我說國師實則也是在為季仙師那未婚夫婿牽線搭橋,好讓他去查明真相。”
“也未必就是單純的好心,在陛下身邊混跡幾百年,要我說,都不是吃素的。”
靈露宮。
王朝一臉“你竟然背着我有了婚約”的表情,難以置信地追着季言心問:“如實說來,你何時有的婚約?聽說還是個毛頭小子,那百裏翊怎麽辦?我可不許你吃着碗裏的,還看着鍋裏的。我跟你說,你和那毛頭小子的婚事,我不同意。”
季言心被王朝炮仗似的炸得耳朵疼,待王朝終于說完,她一臉渾然不知,反問:“誰?你說誰有婚約?”
王朝鄙夷道:“除了你還有誰?有個叫祁珩的,為了你都殺穿國子監了。”
“不是,你說清楚,有人為了我殺到國子監?”季言心越聽越摸不着頭腦,想了想又問,“為了季言心?”
“沒錯。”
“祁什麽?珩?……哦祁珩,好像是有這麽個人。”